“酒这东西适可而止。”
“可今天我一定要喝。”
“一个女孩子醉在外面很危险的。”
凤浅朝他勾了勾食指,“你过来。”
他凑上前。
她带着醉意的脸美得有些不真实。
她的身体往前靠了靠,脸向他凑了过来,他的心跳没来由地加快,他以为她要吻他。
凤浅在他鼻尖前停下了,嘴边噙着一抹嘲讽浅笑,“你觉得像我们这种被培养出来的‘机器’,还会怕什么危险?”
说完呵呵一笑靠回座椅,顺手从他手下拽过酒坛,喝了一大口。
他“嗤”地一声轻笑,“现在,我们不是机器。”
“是棋子。”
凤浅斜了他一眼,带着醉意的眼尽是妩媚。
一阵酒意上涌,难受得把身体紧靠在朱木栏杆上,闭上了眼,一阵反胃,忙竭力忍着。
他敛去脸上的笑,忙把她扶住,防着她重心不稳,掉到湖里。
凤浅推开他,带着闷热的空气让她的胃越加的不舒服。
皇甫天佑看着凤浅鼓起腮帮子,暗叫了声不好,肚子了一热,夹杂着难闻的味道的热气扑鼻而来。
凤浅扶着他的肩膀吐得一塌糊涂。
皇甫天佑虽然长年在战场上打滚,时常泥里土里的滚,但终究在皇家长大,不打仗时多少还是有些洁癖。
被人吐了一身,无疑是一种精神谋杀,但事到如今也只有认命的份。
屏着呼吸,不去看自己肚子上的污物,帮凤浅轻拍着背。
吐吧,吐吧……吐完了就舒服了。
凤浅吐到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才觉得微微好受些,转过身,天旋地转,分不清东南西北。
皇甫天佑扯着身上湿达达贴在的锦袍,“你要去哪里?”
“回家。”凤浅眼前一黑往地面扑去。
皇甫天佑把她接进怀中,拧紧了眉头。
他知道她的选择后,那些无需他前往的平定,也揽在身上,为的是能离她远些,让她不必看见他而为难。
但他避了,却看不见她快活。
这样的她,让他整颗心都在痛。
他把她打横抱起,唤来马匹,回了自己的太子府。
下人见他带了个女子回来,一身污浊,忙抢在前头备热水。
他把凤浅丢在地毯上,胡乱脱掉自己身上弄脏的锦袍,又去扯凤浅的脏衣服,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带着这身脏东西睡到床上。
当凤浅只剩下贴身的胸衣褥裙,不十分大却很挺秀的胸,纤细柔美的腰肢,裙幅下露出的修长浑圆的大腿,让皇甫天佑喉头一哽,身体瞬间起了变化。
这些年多来,他没有一天不在想她,想到她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
这时她就在他面前,让他还怎么忍得了。
别过脸骂了声,“见鬼。”
手慌脚乱地将她丢到床上,拉过丝被盖住她的春光,狼狈地逃进隔间浴室,一头栽进醒水池,用冰冷的水浸去体内的骚动。
寝室里传来一阵压抑着的低泣。
皇甫天佑胡乱抹了身上的水,抓了睡袍套在身上,返回寝室,哭声瞬间止住。
皇甫天佑望着床上倦缩成一小团的身影,眉心慢慢蹙起,过了会儿,才缓步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扳过凤浅,“你在哭吗?”
凤浅咬紧下唇,装睡。
“我知道你醒了,醒了就去洗洗吧,一身都臭死了。”
皇甫天佑站起身取了件干净的负缎袍丢在床上。
他和她是同类人,知道她不愿说的事,再怎么问也是没用。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把她逼得太紧。
凤浅抓过锦袍,闪身躲进了隔壁浴房,脸上火辣辣的烫,刚才在醉倒前,虽然吐得稀里哗啦,但头脑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怎么弄了他一身的污物。
皇甫天佑靠坐在大床上,看着与浴房相隔的屏风,幽黑的眸子慢慢变窄。
他不能确定,等她酒醒了,她会不会愿意心平气和地和他谈一谈。
凤浅穿着他家居的缎袍,从浴房里出来。
皇甫天佑双目一亮,黑沉的眸子多了些异样的色彩。
她洗净的面庞,干净得如同出水芙蓉。
玲珑的身体罩在他宽大的缎袍里但随着她的走动,柔软的布料勾勒出她妙曼的身体曲线,更让人想入非非。
“能不能再借我一条裤子,我这样不方便在街上走。”
“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回去?”
他依靠在被子上,看着揉着湿发的她,从腹下升起一股暖流,看向她的目光也变得灼热。
“嗯。”既然有皇甫天佑在,向他借匹马应该不成问题。
皇甫天佑欠身打开壁柜取出一条锦裤递给她,怀疑地打量着她的小腰,能否挂得住他的裤子,“过来。”
她略为迟疑,仍走到他身边伸手来接住裤子。
近距离看他,越加的迷人。
“也不跟我说声谢谢?”皇甫天佑突然缩回手。
凤浅站在床边欠着身来拿裤子,他这么一回缩,顿时失了重心,往床上栽倒。
唇划过了他的唇,慌乱的手却拉开了他的浴袍,露出他硕壮的胸脯。
微妙的感觉一瞬间在二人唇边散发开来。
他的手指卷着她的秀发,划过她光滑的面颊,她的肌肤光滑柔嫩得如同婴儿,让他的指腹留连不肯离去。
她的耳根瞬间透红,还从来没有在清醒的时候,有男人这样碰过她。
他微微一笑,突然揽住她,将她拉向自己。
他的唇凑近她的唇,在她唇边停下,“留下?”声音低哑而暧昧。
她的心再也不受控制的横冲直撞,喉咙干涩起来,想拒绝,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他深邃的眸子黯了下来,视线锁定她天然泛着珠光的诱人唇瓣,慢慢吻落。
她的身体瞬间崩紧,呼吸系统也完全失灵,心脏功能也完全颓废。
紧张到不知该怎么去回应他,只能静静的任他吻着她。
他的唇很有弹性,很柔软,柔软到让她迷恋,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唇瓣传向全身,身体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他可以感觉到她狂乱的心跳,这一发现让他的动作越加的轻柔起来,怕动作过大而吓到她。
她的身体变得柔若无力,倒伏在他宽阔的胸脯上,随他的呼吸一同加重。
“我想喝水。”她紧张得快要窒息了,按住后背上正试图移动前面来的手。
他现在虽然邪火难耐,仍停了下来,在她耳边轻轻一吻,满意地看着她白嫩的肌肤上爬起了细密的粟米粒,深深凝视着她,眼里是浓得无法化去的**,伸手去拉金铃。
凤浅忙抓他的手,“别叫人。”
他看着她绯红的脸,笑了,翻身下床,“等我。”
在她答应后,下床走向外间,“想喝什么?”
“茶。”
“很快就来。”
凤浅隔着珠帘,看着他拉开房门出去,脸越来越烫,飞快的扣好钮扣,翻窗逃了出去。
好在及时打住,没有擦枪走火,要不然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皇甫天佑。
窗外是后花院,太子府的花院不比她的长乐府小。
而她又是第一次到皇甫天佑的府上,没一会儿功夫就完全迷路。
郁闷地苦笑。
一个管事打扮的人匆匆走来,向她行了一礼,“太子为郡主备了马车,郡主请跟奴才来。”
凤浅脸上像起了火,火辣辣的烫。
皇甫天佑回屋不见了她,自然会猜到她的去向。
他没有亲自来找她,而是安排了下人来送她,是不想勉强她,也不想她难堪。
凤浅窘迫的同时,感激皇甫天佑的体贴。
出了太子府,坐上马车,一只信鸽飞到她手上。
凤浅犹豫了一下,才从小竹筒中抽出信笺,白纸黑字,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字。
“你欠我一夜,皇甫天佑。”
凤浅脸上越加烫得厉害,低骂了一声,“混蛋。”
云末刚刚迈进书房,就有亲信隐卫从窗口飘落。
“郡主爬墙出了府,在花满楼坐了一阵,又去了西子湖和皇甫太子喝酒……然后……”
云末眼皮微抬,“然后怎么?”
“然后去了太子府。”
云末蓦地看向亲卫,神色虽然仍然淡然,但眼底深处却冰冷一片。
亲卫低着头,不敢看云末的眼,背心瞬间渗出冷汗。
一缕白烟无声地在天空中化开。
亲卫忙道:“郡主回府了。”
云末轻道:“你下去吧。”
亲卫松了口气,退了出去。
凤浅翻墙进了长乐府,仍从潜回她爬出去的那扇窗,窗页仍然虚掩,和她离开时没有两样。
轻轻推开窗页,寝室中一片漆黑,看来千巧没有进来过。
她这趟出府,算是神不知鬼不觉。
凤浅暗暗得意,搭了一腿上窗户,刚上骑上窗台,屋里传来一声极轻的打火声。
见对面书桌前亮起一团火光。
隐约看见桌后坐着一个人影。
那人慢条斯理地点燃烛火,挑亮了灯芯,照亮他干净得一尘不染的身影。
凤浅看着他清秀绝俗的眉眼,身体蓦地僵住,额头上慢慢渗出冷汗。
他抬眼向她看来,神色淡得看不出丝毫喜怒。
“郡主这是做什么?”
“赏月。”凤浅说谎不脸红。
“既然是赏月,为什么有门不走,却要爬窗?”
“如果走门,千巧他们职务所在,一定会跟着,我是好主人,不愿为自己的一时兴趣,害人家不能休息。”
“是吗?”他声音极淡。
“嗯。”凤浅随口应了,从窗户上翻了进来,他做什么从来不会告诉她,凭什么她去哪里非要告诉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身为你的教导官,你昼夜不回,你觉得你该在哪里?”
凤浅愕住,第一次见他端出教导官的架子,“你以前不管我的。”
“现在管管,也不算迟。”
凤浅揉了揉开始发痛的额头,“我两世加起来,都能做你娘了,这些就不用你教了。”
云末似笑非笑,“头一回听说,人算年纪要把上一世也加起来,那郡主可知道云末轮回几世?”
“我哪知道。”凤浅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