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卷 美之极致,竟成苍凉
浮华?
怎么会是浮华?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在做什么?
或者说他们俩在做什么?
千万个问题瞬间在散香脑海来回轰炸,没有走开,她没有不可置信的逃走,可腿还是控制不住的有些发软,脚宛如生了根,生在原地,所剩无几的勇气再也向前迈不了一步。
“羲公子,要不要……”碎琼上神只裹着最单薄的前胸纱,红着脸说,眼睛不敢亵渎直视。可明明确实在他从容淡然的目光中,看到了片刻诧异和略微慌乱。
不知是有多艰难,浮华重新转身,不再对视。上身**,华发未束,结实胸膛的展露,令人浮想联翩的场景,没有打算解释,甚至多说一句话。
很久,气氛压抑着,碎琼与散香谁也没有再有进一步动作。
“继续。”吐出简单的两个字,然后凝神蓝光聚起,将两人重新拢住。
一滴,两滴,就这样没有任何预兆的落下来。或许是花感到了伤心,竟冲破了法术,挣断捆绑的花枝,三千黑丝由肩后重新散开,颜色各异的花争先快速绽开,遍布耳后,发梢各个角落。整个人闪烁炫彩光晕,忽粉,忽蓝……
她感到身体因为惊吓过大的短暂麻木,还需要适应的迈出一步,接着又是一步,走的无比艰难,却又胸膛挺的笔直。
“羲公子,她走了……”碎琼也只有在他闭目时,才敢偷看几次,因为这眼睛太过深邃,包罗万象到容纳天地万物,看了太容易深陷,太容易迷惑。努力深吸一口气,也随着微微合目。
在碎琼上神合目时,浮华的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下,便又恢复了平静。
“我信你。”突然一声传来,直接渗入蓝紫色光晕中,空旷,悠远。
碎琼惊讶睁开眼,透过光,瞧着散香去而复返,坚定的向这边看来。
浮华没有动作,始终平静闭目。
散香也没有期待他回应,说完后,稳步走开。
碎琼不知为何,看到浮华对散香的冷漠,无视,心中竟有丝丝刚发萌芽的欣喜。扭头刚要开口,却发现浮华也已睁开幽蓝双眸,情切遥望着。眼尾轻微上挑,眉宇簇拥,原来,他的眼真能开出桃花!点点星辰,在眸中泛光,那种埋在心底最沉的感情,没有丝毫遮掩流露。
这才是最真实的他,这才是最直白的他。
可,曾几何时,也学会了遮掩,还别扭的有些拙。
碎琼上神的艳容逐渐有些暗,但又能表达什么?
“还有多久。”浮华收回惆怅的目光,低声问。
碎琼心里有些不舒服,含糊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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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比沉重的步伐,拖着如死尸般的身子,绕了很久,才回到浅霜台。
寒英接着惊讶迎上去:“陌姑娘,你是怎么回来的?”
“遗梦带我回来的。”散香如梦游状态的说出。
寒英悚然,暗声:“糟糕。”
“我进去了。”散香慵懒的准备走进去。
“陌姑娘心情不好?”寒英叫住她。
散香顿了下脚步,淡然的说:“很好。”
然后走了进去。
寒英发觉自己看花了眼,那轻描淡写的神态,像极了浮华。
第一百六十九卷 美之极致,竟成苍凉
一日,一日,又复一日。
喂鱼,拿着碎琼花粒,不间断的喂鱼。可却再也没有走入那深处一次。
渐渐的,有些东西发生了变化,散香知道,湖中的鱼,并非凡鱼,由起初的冷漠,寥寥无几,开始演变到,只要出现在湖边的任何一角,静谧的湖泊便开始群凑的翻腾。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浮华闭关也没有算过离开了多久。只是现在,她感觉自己并不再那么孤单,会不会陌离花起了作用?为何清醒时,竟然能听到遗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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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的白衣落在浅霜台间,寒英连忙上前毕恭毕敬的行礼:“羲公子。”
“嗯,她呢?”浮华颚首,察觉附近并没有散香的气息。
“在黛湖。”寒英回答。
“好。”浮华正准备要过去,被寒英叫住。
“羲公子,陌姑娘清醒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浮华的目光有些冷峻,脸色也有些难掩的苍白,依然淡淡的回答:“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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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梦,我看不透他。”散香郁闷的说。
“姐,他可是存在了千万年的神,寒英跟随那么久,都看不明白,更何况是你?”遗梦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会不会是我悟性不够?”散香苦笑。
“姐,还是不需要我帮你吗?现在你我同出一处,遇上偶尔疑惑,可以随时提点,他不会察觉的。”遗梦劝说。
“遗梦,那并不是真实的我。”
“姐,上次在聚冰池,我们不是配合的很好,不然你要走多少弯路才能找到羲公子?”
“遗梦,我不想附加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姐,自从我们在皇宫见面的那次起,你为他受的罪,还少吗?凡人捉摸不透的东西,我可以帮你。知道他,了解他,对你到底是怎样的心思。就像前些日子你遇到黛湖深处发生的不堪入目,还说信他,就不觉的可笑?他究竟在干什么,为何闭关,竟全都瞒着你,如此的忽冷忽热,难道不觉的别扭?”
“那你觉得应该怎样?完全替代?然后将自己魂魄彻底渗入她的躯体?”无情的声音让散香彻底惊醒。
“浮华?”散香惊讶回头,一身白色素衣,蓝发简单一束,修长的眼眸冰冷无疑。他面色苍白,清净至斯。其实,最吸引人的并非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气势,而是看破任何,超越生死的淡然。
“遗梦的魂魄已经成型了。”浮华慢慢走近,低头瞧着散香,那如看陌生人的目光,将她本就乱倒不行的心,接重刺穿。
“你能听到?”散香不可思议的后退一步,她与遗梦的对话,分明只有感应的到,根本没有任何声音存在。可:“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早就知道?”
浮华的唇,冷漠勾了下,肯定:“是。不过听到也是最近。”意有所指。
“他难道不是最近开始跟我说话?”
“在皇宫时,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多出现在梦中,迷乱,慌错有弱点之时。”
“那因为遗梦是这样的存在,所以才对我避而远之?”说到这里,散香是理解的,因为,三个人交流私密之事,确实尴尬。原来,他偶尔的若即若离,冰寒相加,并非是在针对她,而是有意提防遗梦,可他竟做到丝毫令她察觉不出来的迹象。。
“是。”浮华毫无再遮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