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石屋里的记忆
明月照着寂静的山路,高大的石崖一如二十年前那般孤寂;风逸弃了马车背着灵儿快步来到石屋前。
他拨开洞口的枯枝,露出一面陈旧的木门。
拿火石点燃了石壁上的牛油火烛之后,他小心地把灵儿放在毛皮毯子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扶起灵儿的脑袋,将瓶中的解药给她灌了下去。
他关好洞门坐在一旁,颤抖着手指去探灵儿的脉门:尺、关脉搏如常、寸脉跳动有力,没有太阴被采夺的迹象!风逸抚过灵儿两手的脉门,心中大慰,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昏睡的灵儿。
过了一会儿,小铃睁开眼睛,见到昏黄的火烛下有一张胡须怒张的面孔,吓了一大跳!她向后瑟缩着,迟疑地问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我是你的夫君。”风逸温柔地说道。
“夫君?你也是我的夫君?”小铃想起那个绿眼睛的冥王,难道这一世实行一妻多夫制?她恶心地摇摇头。
风逸恍然大悟,把满面胡须的面具小心地摘下,“现在认得为夫了吧。”
小铃盯着这张‘剥’去一层皮的面孔,感到十分的惊奇,突然她惊喜地叫道:“你是大明星王力宏!你也穿越时空来到这里?你也是我的夫君?太好了!”
她扑到风逸面前,急切地细看他的脸,“皮肤真好,用什么牌子的精华液?”
风逸一脸黑线,“王力宏是谁?什么精……液,抹脸用的?!”
小铃贴近他的脸看了又看,“噢,王力宏的脸应该比你的长,不过谁知道呢?那一世PS相片的技术那样好……说不定长得还不如你好呢,嘻嘻……”
风逸看着她一脸的热忱,快要流口水似地去掐他的脸颊,吓得往后退了退,“你……是被妖灵附身了么?那个冥王给你施了什么妖术?怎会变成这样……”
这男人居然一副嫌弃的神情躲开自己!小铃不悦地嘟起嘴,想到自己醒来后的种种遭遇,不由得悲从中来:这样的穿越一点意思也没有,连自己老公到底是谁也弄不清,只知道自己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已婚女。
她打量着空荡荡的石洞:俺可是还没谈过恋爱,就成了古代大妈了,老就老吧,反正夫君是昆仑山上的神人,能让她青春永驻,没想到还不曾见识传说中的昆仑神山,又成了另外一个男人的老婆,还住在这种野人穴居的石洞里!她欲哭无泪。
风逸看到小铃眼中的忧伤,不由得万分心痛,他握住小铃的手,“灵儿,不要难过,就算你再也想不起以前的事,我也会一生一世疼爱你的,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
小铃的头忽然剧痛起来,她似乎什么时候听过这句话!她环顾四周,这个石洞她以前来过?连地上的兽皮都觉得眼熟!
风逸看出她眼中的迷蒙,心中一喜,忙说道,“我们曾在这里喝酒,你每次喝醉了就唱诗赋给我听:‘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自歌自舞自开怀,无拘无束无碍。青史几番春梦,红尘多少奇才……’”
他轻声地哼唱起来。
小铃觉得头越来越重,眼前似乎有人影晃动:一个白衣的少年在桃树下弹筝,那曲声深长悠扬、一下下的拨痛了她的大脑……他是谁?
那个少年在说:‘让你跟我走你不肯,又扮成这狐媚样子做什么,就想刺我的心吗……刚进春天,这洞里暖一点,但还是冷得紧,穿好衣服吧。以后,我是说嫁过去以后要老实些,鲁国规矩多得很,没人再容着你胡闹……’
少年背着自己走在月光下的山路上……
他,是轩辕澈么?小铃想起那个脸色苍白,神情忧郁的英俊冥王,脑中一阵刺痛!
“头要裂开了,救我……”小铃喃喃叫着,昏倒在地。
“灵儿,灵儿!”风逸抱着昏过去的夫人大声叫喊。感受到她的心跳极弱,风逸将她扶到自己胸前坐好,将内力运到掌心,贴在灵儿的神道穴之上。过了一会儿,灵儿的呼吸渐渐平稳。他小心地扶她躺到皮毯子上。
灵儿沉沉睡去,风逸叹口气躺到她身边,小心地用手臂环住,渐渐地也进入了梦乡。
睡得正香的时候,风逸忽然觉得鼻子有些痒,不由得打了喷嚏;他睁开眼,灵儿的大眼睛正在他面前扑闪着,“睡醒了?”
“灵儿,你清醒了么……”
“嘻嘻,你这坏人,什么时候把我弄到齐宫后山了,我记得我正在诊堂收拾东西……一睁眼就躺在这个石室里,旁边还有你这个瞌睡虫在打呼呼。”灵儿笑眯眯地揪着风逸的耳朵。
风逸呆住,她恢复了记忆!可是与冥王在一起的记忆不复存在了……这样也好……风逸笑了起来。
“笑什么?目光灼灼似贼也。寒香她们知不知道我来这里?”
“知道,知道!你当时太累了,我给你输了一点内力,呃,你就睡着了,呵呵,我把你抱到这里,是想……呃重温旧梦……”
灵儿想起当年自己出嫁鲁国前在石室友中的那晚放纵,不由得面上一红,悄悄抬头吻上风逸的脸,风逸早已是按捺不住,狠狠地吮着她的唇,用力地拥她在怀中,像要把她镶进自己的骨肉里。终于,他忍耐不住覆到她身上,将手伸进她的衣襟……
“别,别,这兽皮是十几年前我放置的吧,恐是早生虫子了……”
“哪里是?我每年都来这里清理一下,换张新毛皮,下面铺的都是艾草,不会有虫子的。”
灵儿一下子坐起来,“你每次和谁来的?”
风逸把她拉下来,“我自己来的,有时候和那只白猫来喝杯酒,你不会连它的醋也吃吧。”
灵儿听见他提到白猫,一下子想起来,“管大人去哪里了?小白知道他是姜太公么?”
风逸翔又把她拉到怀里,这次用唇舌堵上她的嘴,不让她再罗嗦。
“唔,那个……唔……”
灯烛的火苗知趣地暗了许多。
春宵苦短,两个相拥着睡了一会儿便被洞外啁啾的鸟叫声惊醒;灵儿觉得身子困倦,咕哝了一声,又向风逸怀里挤了挤。风逸拿袍子将她裹紧。两人温存了一阵子,都没了睡意。
“逸哥哥,你不是说忙完齐宫的事情,我们就去海边的渔村吗?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你舍不得离开临淄城?”
“不是的,”风逸想了想托词,“小白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宫里值钱的东西在两次宫变时被人抢光了。他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我怕他这个王位做不踏实,我们帮他一阵子再走好不好?”这话也不全是搪塞妹子,齐王宫的现状他见了的确心酸得很。
“听你的。”灵儿甜甜笑道,“你拉我起来,我腰酸得很。”
“没怎么折腾你啊,以前你不是这般娇滴滴的……”风逸坐起来,将懒猫一样的灵儿一把扯起。
“这不都怪你?我带着腹中的女儿在冰天雪地里跑去姑棼找你,结果回来没一个月就小产了,唉,我的姜小鱼啊……”
“好妹子,我们以后还会生养的,生上个十个八个儿女,小鱼、小虾的就都有了。”
“你当我是母豚啊,哪能生得下那么多?”
风逸捋顺灵儿的长发,再为她拉紧袍子,随后又舍地扯开看了看,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我的小桃子,快些长成大蜜桃……”
“去!”灵儿不悦地推开他的手,把袍带系紧,“你以你和你那儿一样啊,一碰就大?”
风逸双手一圈、贴紧夫人,还故意向前顶了顶,就在这时,两人的肚子同时发出了咕咕的叫声。他呵呵大笑:“该敬敬五脏庙了,我们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