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终于消失在自己面前,剪瞳又把其他人给打发走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其他人在场干什么?至于剪瞳自己,她想要在场,谁敢拦着?无须她真正展示什么霸气,光是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手撕恶人气息,就让紫侯爵很是畏惧了。安王妃长得倒是可爱动人,为何笑起来会这般的阴森呢?
“师父,有什么话现在就可以说了,今日我只是过来做一个见证,也轮不到我来说话。”
“恩,也好。紫侯爵,我与叶寻无意之中救了令爱,觉得这孩子生性善良,温柔懂事,是个不错的女子。正好我家中也有个儿子,人虽然算不上玉树临风,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特意找了京城中最好的官媒过来说亲,希望您能够考虑一下。”白素说的客气,只是他这个一官半职都没有人偏偏就因为自己的客气而让紫侯爵感到了一种有心而发的畏惧感,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资格说不行,对方今天来紫府,已经是给足了自己面子,若是还想着耗下去,怕是整个家都要跟着遭殃了。
“先生客气了,能够攀上这样的亲家,原本就是我们的福气,承蒙先生不弃,才能够有这样的荣幸,小人哪敢说什么呢?”
绝对的地位落差,形成了这样鲜明的对比,媒婆的口才算是好的,只是今日还真的没得到什么展示,她根本就是来走个形式的,等两家同意许婚,剪瞳便直接在此地象征性的把两人的生辰八字给合了,剪瞳本来就是闻人氏的孩子,这些都是大材小用,紫侯爵虽然不知道安王妃为什么连算命的饭碗都要抢,不过自己也没必要帮着算命的人给夺回来,听着王妃说的头头是道,也觉得佩服的很,现在地处高位的人都是十项全能,让自己这样的人要凭借什么生存啊!
白素与剪瞳尽可能的把能够完成的流程都在这里走完了,至于婚期,剪瞳也都是一早算好了的,这次过来不过是一个通知。她也不放心把紫月养在这种地方,说了让她最近在安王府中做客,等到出嫁的前三天再回来准备着。也亏着有成婚前三天不能见面的规矩,要不然剪瞳根本就不想让人家回来了。即使这样,剪瞳还是决定到时候多安排一些人过来,变得这里不干不净还有些什么人想着其它的歪招。
等到事情说完了,剪瞳便让人把描云跟紫月找回来,那人去而复返,一个人都没有带回来,回报说是侯爵夫人惊惧昏厥,现在已经在床上躺着了,紫月跟描云在一旁守着。剪瞳一听心里就乐了,描云的手段有点长进,怎么就让人惊惧昏厥了呢?她可没有给别人治病的好习惯,别说现在是昏过去,就算是疯了,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对了,疯了?哼,这个主意不错。
安王妃医术是如何的出神入化,这样早就是街头巷尾说烂的东西,紫侯爵虽然跟人没有什么来往,却也是知道的,可他万万不敢去求剪瞳出手,只能让人从外面找了个大夫,倒是侯爵夫人的儿子竟然敢跪在剪瞳的面前求剪瞳出手相救。
看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当年戕害紫月一定有份了,现在竟然还有脸求自己?
“紫侯爵,你的儿子好像不如你懂规矩啊!”被点到名字的人脸吓得惨白,一边拉着自己的儿子,一边跟剪瞳告罪,剪瞳也不着急,只是一
板一眼的说道:“在我朝,大夫的地位是如何低贱,你们该是知道的。可这个职业也很有意思,用得上的时候求爷爷告奶奶,用不上的时候,恶语中伤也是有的。本王妃医术是高明,但是到底是一个王妃,先皇让本王妃看病,还是求着过去的,你们算什么东西?”
身旁的茶杯落在二人的面前,里面一口未动的茶水一滴不漏的打在两人的身上。
紫侯爵也没想到剪瞳会突然发火,可被剪瞳那么一说,也觉得儿子的话语实在是失礼,王妃肯帮着看病,是他们的福气,若是不肯,哪有这样强求的道理?能够提出这样的要求,就已经有轻贱王妃的意思,光是以下犯上这一条就够他们喝一壶的。“王妃饶命,王妃饶命,是犬儿的不是,竟然敢这样冒犯王妃。下官替犬儿赔罪了,求王妃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过我们吧。”
“本王妃可以给紫月面子,不跟你们计较,你们从前做了什么事情,本王妃也是清楚的很,今日已经仁至义尽,你们倒是敢得陇望蜀,贪得无厌!本王妃说不救,就是不救!”开玩笑,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哪有心思当烂好人?剪瞳的声音冷了几分,“令公子当真是有趣的很,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多了,现在倒想着在本王妃的面前说自己原本是来自大山深处的一朵白莲花,你们还真敢说!紫侯爵,立刻让人把紫月跟描云叫回来,顺道把她的户籍也给取过来,本王妃现在要走,你们谁敢拦着?”
听到剪瞳这么说,紫侯爵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让人翻箱倒柜的把紫月的户籍给取来,剪瞳一直站在,他也不敢起身,只能跪在地上等着。好不容易把压箱底的东西找来了,剪瞳递过去给白素看了一眼,确认无误之后便再次带着紫月离开。
白素还真的没想到剪瞳若是想要认真做事,也会有这样的效果,若不是这种认真总像是抽风一样不定时不定地点出现,自己或许还会觉得这孩子是真的长大了。今日的事情若非剪瞳一力压制对方,怕是也不会这样顺利,本以为是个侯爵,定然会是有点见识的,没想到不过如此而已。紫月有这样的父亲,谁能说不是一种悲哀呢?
好在将来嫁入了夏侯家,自己便是她的父亲,自然不会让人欺负了她。
一行人优哉游哉的往王府走,剪瞳对着描云耳语几句,旁人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描云只是细心的记着,说了一声“是”,一切都让其他人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话分两边,只说今日早朝之后,凌公公把宋先给拦下了,说是皇上有事想要请宋大人去一趟德政殿,宋先哪里敢怠慢?自然跟着凌公公亦步亦趋的过去了,路上几次三番的想要打听一下皇上是为了什么事情,不过凌公公的口风很紧,一个字儿都不肯吐露,毕竟是皇上贴身的人,若是不想告诉你,自然有千万种方法搪塞你。
“微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皇上也没有让他坐,只是打算把手中的这本折子看完之后再跟他说话,朱笔御批,皇上的永远是那般刚毅。半晌,终于从奏章中抬起脑袋,问道:“听说前几日你去拜访了小皇叔,这本是应该的,若是没有他,朕怕是也不能知道你,只是不知道你跟小皇叔说了什么事儿。”
“回
皇上的话,微臣与吴小姐的事情是安王爷撮合的,微臣不过是去送了喜帖的。”
“就没说起旁的事情?”
“说了一点老丞相的事情,不过王爷不是很有兴趣,还特意嘱咐下官,他现在闲云野鹤惯了,不怎么想操心朝堂上的事情,所以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要说在王爷的面前了。依臣看,王爷很是喜欢如今的样子,府内也没有任何逾矩的地方,这样的恭顺是王爷中少有的。”
“原来如此,那小皇叔是否答应过去了?”
“王爷说了,再过不到三个月,他也要成婚了,现在去看看旁人是如何成婚的也是一件好事,只是微臣心想,王爷成婚自然有皇室的规矩,岂是微臣这样的人可以高攀的?”
皇上从左手边又取了一本折子,体会着宋先这话的意思,小皇叔之所以自降身份,到底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呢,还是真的渴望过一个寻常人的生活呢?“小皇叔历来谦逊,好了,朕也没有什么事情,你若是日后得闲,多去看看小皇叔也是一件好事。”
“回皇上的话,微臣已经被下了逐客令了,王爷说了,不愿与朝中大臣往来,希望微臣日后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要去府中叨扰,微臣想王爷说的也有道理,怕是不方便过去了。”
“恩?也好,既然他那么说了,你不过去也就罢了。你下去吧,最近的事情颇多,也不能耽误了你准备婚事,吴小姐的家在苏州,若是想要迎亲,怕是马上就要出发了吧?你把分内的事情安排好,其他事情自然不需要你来操心。”
“多谢皇上。”
宋先走后,皇上再次放下手中的折子,揉了揉自己眼睛,这些日子人心诡谲他是看的透透的,想的避免前有狼后有虎的局面就只能主动出击,可攻击的疲劳已经让年轻的皇帝身心俱疲,他私心里是不想怀疑上官文的,只是最近背叛他的人太多了。
“皇上,茶凉了,奴才去换一杯可好?”
“小凌子,你跟着朕时间也不短了,朕想问问你是如何看待安王爷的。”
“回皇上,安王爷很是聪明,机敏好学,文韬武略,的确是个难得的人物,但是奴才并不佩服他。奴才喜欢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像皇上这样英明神武,能够让其他能人志士为自己所用的人,一种便是像安王妃那样缺心眼儿的人。说起安王爷,奴才没什么感觉,可若是换了王妃,奴才却要说自己是很喜欢她的,便是因为世上再也没有这样缺心眼儿的人了。奴才给皇上讲个笑话可好?想来皇上也一定是很想知道安王妃是如何形容奴才的。”
在皇帝好奇的目光中,凌公公把剪瞳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皇上,安王爷再好,只要他如同自己的母妃一样,用情太深,一生只钟情于一个人,偏偏又是这样缺心眼儿的王妃,安王爷就永远都不足为虑。”
皇上听了剪瞳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谁能用退可妈妈桑来形容一个公公呢?的确是离谱的很,对啊,小凌子说得对,只要有那样的王妃,小皇叔从来不足为惧。
看到皇上的脸色好了不少,又让自己研磨朱砂锭,便知道这次皇上对安王爷的疑心已经彻底解除了。王妃,奴才可是真的很喜欢你的,不过奴才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