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家产包括她们?”华戟怒目而视,指着听琴对王鸨母喝道。王鸨母转头一看,这威风凛凛的将军不是中立酒馆的大当家华爷,又能是谁?王鸨母对于这华戟自然不会不认识,立刻迎了上来,献媚道:“哟,今天什么风把华爷给吹来了,快姑娘们,快快把华爷迎进去呀。”
华戟一挥手,喝道:“不必了,我今日是来砸场子的!”
“呀!呀!呀!华爷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们万花楼与你中立酒馆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华爷今日来势汹汹,老身实在不知所谓何事啊。”王鸨母说的是焦急万分,而眼珠却在四处乱转,肥大的手掌更是在后面不停的做着手势。
华戟眼神凌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知晓这老女人不是要去找救兵,就是想把那三个丫头处理掉。便不说话,径直往里屋走去。王鸨母眼珠一转,赶紧上来拦着华戟,说道:“华爷,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华戟哼道:“去哪里你不知道么?听琴都在这里了,你还和我装什么?”说罢便往门内走去,华戟刚刚推开门,便感觉一股劲风铺面而来,华戟本能的往后一滑。叮铛一声脆响,一柄大环刀砸在了地上,将那青石地板竟然被劈成两半,碎石四溅。这一刀若是劈在华戟身上,只怕人也要劈成两半。华戟被这一刀激起了火气,大喝道:“老贼妇,你欲杀我而后快,我便要你生不如死。”谁知那鸨母却一反常态,出奇的敏捷,窜进了屋中。
柳雪儿将听琴护在身后,娇喝一声,一剑横着划出。哗啦啦,木制的门板在这掠风追影的一剑之下被从中切成两半。突然破损的门中刺出一柄柄的钢刀,直把木门搅得粉碎。霎时间,废墟中跳出十数名手持大刀,凶神恶煞的大汉。恶狠狠的扑向柳雪儿。柳雪儿长剑一抖,荡开了两边的黑衣人,一剑平滑的刺出,正好刺中当中一个大汉的胸膛,柳雪儿冷哼一声。长剑一挑,顿时那条大汉如同沙包一般倒飞了出去,撞翻了两人才算停止。
一众大汉见这柳花魁竟然也是武林高手,顿感不妙,尽数围拢过来,欲将其击毙。华戟见势不妙,大喝一声,乾坤刃如暴雷般挥出,当场劈翻三名刺客,冲出阵势,直向人群中的两位姑娘冲去。周围围观的人群,一见这杀招已出,便知事态严重,纷纷四下躲避进屋,大门紧闭。只有些胆子大的依旧把门缝留下一条,悄悄的偷看一众新丁也拔出武器,掠入阵中,他们虽然力道与功力不足,但是人人互相估计,彼此相互,或守或攻,如同浑然天成的阵法一般。想来当时抵御水寇之时,沈锡对他们确实调教过了。那群大汉见这一群柔弱小子,便冲杀过来,意欲将他们驱散,谁知这阵势却绵如蛛网,坚如钢铁。你若大势逼来,他们便四下而散,你若追一个,背后的又拢了上来,你若是转身擒王,他们便尽数拢来,杀招尽出。一时间,十几条大汉便被这三十四个小子围殴的迭起,翻倒在地。柳雪儿和华戟也背靠着背,一个剑法精妙,犀利无匹。一个刀法雄浑,开山辟石。那剩下的十余大汉更是被这刀剑合璧凌辱地抱头鼠窜,泪流满面。
突然,几声怒喝,那屋中与街道两边涌出大量的打手,足有百十人之多,均是手持钢刀,面露凶相,杀气腾腾。华戟一见苗头不对,大喝一声:“靠拢。靠往江边。”这万花楼乃是倚靠在江边街道而建,如今三面临敌,只有一江水为屏障,保护自己后方不被偷袭,方能确保无疑。华戟大声喝道:“输没有什么丢人的,命输了,才叫丢人,打不过便逃入江水之中,切莫逞强斗勇。”
“是!”那数十士兵厉声应答。却是满面的淡然,视死如归。华戟大声喊道:“好!变阵迎敌。”便换刀为枪,枪尖只指前方。现在这种双方冲阵,便是一寸长一寸强。数十士兵交叉挥动着长枪,后排前刺,前排便变刀掩护,攻敌下盘。步步为营,步步紧逼。柳雪儿看着这数十人阵法精妙,指挥起来更是令行禁止,如臂使指。虽然对上了比他们壮硕许多,且又人数众多的打手,不但不落下风,反而占尽优势,虽不能称之为以一当十,以一挡五是决然没问题的。反是自己和华戟的刀剑合璧因为需要保护听琴,却是只能守不能攻,处于劣势。而这身前也有数十条大汉的尸体,那阵势周围死者甚多,却是这些新人只有几个受了点刀剑轻伤,未曾折了一人。只是终究这消耗战不能久战,那些兵士如今已然疲惫不堪。只能靠着阵势的精妙来抵御敌人,却再也不能攻进一步。
华戟低声说道:“柳妹子,你带着听琴先走,你轻功卓绝,这群人必然拦不住你。”
“不行。”柳雪儿乘机一抹香汗淋漓的额头,愤愤的说道。
“快走!听我的!“华戟恶狠狠地说道。柳雪儿倔强的摇摇头:“这是我的事,带着你的人走!我自己解决!”
华戟怒道:“你拿什么解决?就你这身子一旦被擒,只怕只会沦为玩物!”
“放屁!我死也不可能被他们擒获!”柳雪儿咬牙切齿的哼道。
“滚!立刻!“华戟真的怒了,一刀回去,劈翻了两条大汉:“去找老三!”柳雪儿眉头紧蹙,一把夹起听琴,正欲起身。只听见一声吼叫:“放!”顿时一阵箭雨喷洒过来。立刻射翻了阵势中的几名新兵。华戟大喝一声:“下水!”一众新兵顿时带着受伤的同伴,扑通扑通跃入水中。
人群中传来老鸨的声音:“哼哼,柳花魁,不如留在我这里做个头牌的姐们,留你一条性命!”柳雪儿大声骂道:“贱人,留着你的躯体去做头牌吧。”
“射死他们!”华戟与柳雪儿深入敌军,根本无暇推到江边,江中的兵士见主帅有难,意欲上来抵死相救。华戟眼角瞄到江水中的兵士,大声喝道:“不许乱动,顺江而下,回酒馆。”那群士兵大声喊道:“将军,生死与共,我们不愿走!”华戟喝道:“由不得你们愿不愿,这是命令。”
一干士兵目怒凶光,瞪着那群打手,低声道:“走,回去找救兵,回来救将军!”鸨母见一群士兵想要游回去搬救兵,便心中杀意,下令道:“全部射死。一个不留。”
嗖~嗖~嗖~嗖~嗖!一阵箭支带着破空之音,只听见几声噗噗地闷响,便听见几声惨叫,几条人影轰然倒地。“哈哈,老大,我们来了。”倒下的却是那一群弓箭手。屋顶上跳下一群手持连弩,背插长刀的黑衣人来。正是罗程,姜天远,等人。百余名弓弩好手,手持改装的连弩,背上背着乾坤刀,跃入人群之中。得到的生力军的加入,华戟他们顿时浑身起了力气。再度挥起了刀剑。水中的士兵一见本方救兵到了,也顾不得寒冷,纷纷跳上岸来,扯下那些大汉的衣衫,胡乱的裹在身上,便又加入了战局。
顿时形势大为转变,这百余生力军的加入,战况立刻变成了一边倒,罗程姜天远这样的牲口更是充当了刀刃,所到之处,无人幸免。打手队伍死伤惨重。那鸨母一见苗头不对,立刻带着十数人向一边跑去。柳雪儿疾步轻点,曼妙的身躯几个起落便落在王鸨母的面前:“王妈妈这是去哪里呢?”
王鸨母干笑道:“柳花魁,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把这万花楼送于你。”
“你方才可曾想过放过我们?!”华戟如同暴雷一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突然一匹飞马疾驰而来,身上正是穿着锦衣卫的飞鱼服。那**声喝道:“王大人车驾在此,何人在此聚众斗殴?”
华戟一愣,王山怎么来的这么巧,这老娘们想弄死我,如若失败,便搬出王山,如若得手,王山便不出现,真他妈的贱。突然后面传来了嘎吱嘎吱的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华戟回头一看,却是方勉正笑着带着几辆装着大箱子的马车,缓缓缓而来。与王山的速度相仿。方勉看到远处的王山,抱拳道:“王大人,好巧啊。”
王山心中郁闷不已,巧个屁,老子在等了这么久,你小子看样子也等了这么久,还好意思和我说巧。王山虽然恨透方勉却不得不客气两声,毕竟每个月都能在他这里得到不少好处,但是东瀛的那几个小妞,日日夜夜,双宿双飞,爽入骨髓。便干笑道:“好巧,华老板与方老板今日这么这这里聚众闹事,打架斗殴?”王山抬头眺望了一下,脸色一沉:“这可是人命官司!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这杭州城中杀人?全部给我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