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菲菲大耍威风,又是要划花若雪的脸颊,又是要挖掉她的眼珠的,也算是让若雪大开眼界,她想不到会有人如此的狠毒,尤其是阮菲菲还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
阮菲菲的话刚刚说出来,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一个丫鬟,走上前一步,在阮菲菲的耳边说了什么。
“什么?不许伤害她!表哥难道还对这个小贱人念念不忘不成?”阮菲菲柳眉倒竖,怒气冲冲的看着这个胆敢阻止她的丫鬟。
“王妃,您想想,这么做的话岂不是直接将她弄死了。何不留着她慢慢折磨,岂不是更好?”那个丫鬟丝毫不惧,只是说出了另外的建议来。
“好!就这么办!”
阮菲菲看了看丫鬟又看了看若雪,认为这个丫鬟的建议确实很好,得意的命令道:“将她们关入水牢,不许给她们吃喝,饿一饿再说。噢对了,别饿死了,饿死可就不好玩了。”
说罢,阮菲菲轻轻捂了捂嘴唇说:“还真是乏了呢。”转身准备离开隐竹轩,只是刚转身又补充了一句,“把她们两个分开关着,省的闹的人不得安生。”
那个丫鬟看了看阮菲菲欲言又止,趁着她转身的空隙,走到一名侍卫跟前说了几句话,才追着阮菲菲的脚步去了。
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若雪眼睁睁的看着阮菲菲得意洋洋的离去,自己却毫无反抗的余地,被拖去了柴房,而荷花也不知道被带去了哪里。
其实,若雪的心里还是有一丝疑惑的,她明明听见阮菲菲说的是水牢,可是她却被带来了柴房。
难道是那个丫鬟临走前和侍卫说的话改变了这件事?
可是,一个丫鬟说的话,比未来王妃的话还管用?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
入夜的天气很凉,若雪抱着双臂坐在一堆柴草上,隔着柴房门上的缝隙,隐约可以看见今天是一个好天气,明月高悬。
看着这月亮,若雪幽幽的想起了广寒宫的嫦娥仙子。在天庭上的时候,就听说过她原本也是凡间的女子,是因将其夫君的长生不老药也给吃掉了,故而飞升入了天庭。
嫦娥仙子在凡间的时候也是与其夫君相亲相爱,究竟为何她会忍心抛弃其夫君,独自飞升。这个疑问,从未解开过,嫦娥仙子也三缄其口,避而不谈。
在这个寒冷的深夜,在这个幽暗的柴房里,若雪忽然间有了那么一个想法,也许是她的夫君辜负了她,深深的伤害了她,才会让这个之前深爱着夫君的女人,选择了离去吧?
爱到了极致,也许就会失去自我,伤到了极致,才会离开。
爱与恨,其实真的就只有那么一线的分隔。
身上的寒意越来越盛,渐渐的若雪也坐不住了,禁不住站起身来回的走着以取暖。在心里苦笑,从来不知道,不能拥被而眠的夜晚居然已是这般冷。
一边走,若雪一边想着从暗龙来救她那天,或者从在皇宫里再次见到司空寒起,一点一滴的事情慢慢的过滤着。
不是她有多么的心思缜密,只是今日阮菲菲前来耀武扬威的欺负她,忽然间让若雪感觉,自从司空寒从天牢出来之后,与以前大为不同。
一开始她也未曾察觉,只当是司空寒刚刚从天牢脱身,尚未恢复平常状态,又曾想过皇上司空阳还不放心他,进而监视了他。
可是,现在细细想来,疑点却颇多。
即使皇上监视了司空寒,他难道连平平常常的话都不能说了吗?
以前,他只有在即将发怒的时候才会叫她的名字,平时一直都亲昵的喊她“笨丫头”,虽然这个称呼若雪抗议了无数次。
以前,他对她一直是和颜悦色的,既便是发怒了也完全不同于现在的冰冷。
以前,若雪几次与阮菲菲有了冲突,他并未责备过她一字一句,受罚的反而是阮菲菲。可见他根本不喜欢阮菲菲,只是将她当做妹妹照顾而已,现在却忽然要迎娶她,岂不是很怪异?
事出反常必有妖!
曾听仙官爷爷讲过,凡间有很多婚姻并不是因为真心相爱,而是为了利益,为了某一方或者双方得益。
可是,若雪反复思考,并不觉得,堂堂睿王迎娶一个毫无身家的孤女会有什么利益。恐怕只是顺遂了阮菲菲的心愿吧?
阮菲菲耍的阴谋诡计?她有那么大的能力吗?再说司空寒是那么容易受人摆布的吗?
怎么想都想不通,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雪想的头都疼了,只好停下脚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面前的墙壁上刻着一些稀奇古怪的花纹。
奇怪,这里怎么会刻花纹,即使是装饰性的花纹也不该刻在柴房里吧?
若雪凑上前去,仔细的看着那些花纹,心中疑惑不已。睿王府奢华到这样的地步了吗,居然在柴房墙壁上雕刻花纹。
看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无奈放弃。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门在这个时候“吱呀”的一声打了开来,一名侍卫走了进来,不言不语的放下一个大碗就走了出去。
居然是一碗白粥。
若雪皱了皱眉,怎么现在的睿王府处处透着一股诡异?阮菲菲不是说要饿着她吗,侍卫却送来了一碗白粥……
检查了一下,没有任何问题,若雪揣着满肚子的疑问将这碗白粥给吃掉了。
昨晚,她就已经想清楚了,即使她不吃不喝饿死了,这个世上也不过是多了一个饿死鬼,有几人回去在意?
她就那么自己饿死了,岂不是顺了某些人的意?
她才不要死的那么不清不楚,糊里糊涂呢,怎么着也得活到把这些心中的疑问一一解开之后吧。
天亮了,又吃了一点东西,身上渐渐的暖和起来,若雪找了一处柴草厚实的地方,躺了下来想要休息一下。
岂料,身子刚刚躺下,柴房门又被打了开来。
“出来!”侍卫黑着脸在外面喊道。
若雪疑惑的除了柴房,当先就看到了同样黑着脸色的阮菲菲,她犹自在那气咻咻的骂着那些侍卫。
只听了一会儿,若雪就明白过来,阮菲菲正因为自己没有被关进水牢而在生气呢。
那几名侍卫虽然原地不动的任她责骂,脸色不是很好,却并不是害怕或者恐惧这样的表情,而是一种奇怪的蔑视的态度。
侍卫的轻蔑居然是针对阮菲菲的,这让若雪纳罕不已。再怎么说,阮菲菲是睿王府的表小姐,即将成为睿王妃的人,侍卫怎敢对她有任何的不敬?
“你!给本王妃洗衣服去,不在午膳前洗完,你就死定了!”
阮菲菲骂完那些侍卫,指着若雪气喘吁吁的喊道,整个人显得歇斯底里一般。
于是,若雪又被带去井边洗衣服,一摞成山般的衣服。
阮菲菲见她乖乖的去打了几桶水,开始洗起衣服来,才心满意足的离去。当然,临走的时候还是吩咐人看着若雪。
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若雪再次站起身来去打水,只是洗了这么久的衣服,手腕已然没有半分的力气,咬牙切齿的搅了半天的绳索,那桶水还是没有打上来。
“噗通”一声,水桶又落回了井里,若雪看看周围,刚才那个还在看守她的人,此时已不见了踪影。即使那人在,估计也不会帮她打水吧?若雪无力的走上前两步,探头到井里想看看这桶怎么突然间变重了好多。
不想,脚下不知踩到了,就是一滑,“唰”的一下,若雪就掉进了井里!
“啊!”若雪只来得及惊叫了一声,已经“噗”的一声就没入了水里,冰凉的井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头顶,还连带着喝了好几大口。
“咳咳咳……”若雪呛咳着从水里冒出头来,从头湿到了脚狼狈异常。
“救……咳咳咳,救命!”
若雪喊了许久,却无人来查看。漂浮在水面上,若雪垂头丧气的想,莫非自己做不成一个饿死鬼、累死鬼,反而要做了一个淹死鬼?
坐井观天……
不知怎的,若雪忽然想起了这个词语来,无奈的苦笑着自言自语,“好吧,淹死鬼就淹死鬼。轮回转世了,没有了天庭的记忆,也许会好过一点。”
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井壁,若雪试图向上攀爬,却滑不溜丢的怎么也爬不上去。心里还直纳闷,不是说井壁上都有供人攀爬的地方吗?要不井挖完了,这么深怎么出去啊?
“咦?”若雪奇怪的说:“还有小虾米?你好啊!我们认识一下,我呢叫做若雪,你叫什么呢?”就这样拍着井壁,自言自语般的和井里的虾米聊了起来。
要是有人看到,一定会认为若雪脑子不正常,哪里有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什么虾米聊天啊?
若雪却不管那么多,越是长的小的动物,她见了就越喜欢。此时,在这里乱说话,也不过是想忽略内心的那种恐慌罢了。
只是,手指拍了几次后,忽然感觉井壁上有块地方凹了进去,和刚才不一样了!
若雪纳闷的停止了“聊天”,抬头向自己拍打过的地方看去。只见那里距离水面尚有十几寸的距离,此时有一块砖石模样的地方凹了进去。
“这井要塌了不成?”
若雪忽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伸出手去想要碰一碰那块地方,又怕在自己一触碰之下,这些砖石都掉了下来,她自己还没有被淹死先被砸死。
缓缓的,若雪轻咬贝齿,试探着伸手,碰了一下那块凹进去的砖石。
什么反应都没有。
真是自己吓唬自己!不过是记错了而已,原先它就是那样的吧。
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若雪想着,最后又拍了一下井壁,准备再找她的小虾米聊天去。
不料,这一下拍下去,又生出了变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