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去世后时任白帝特前来吊唁,表达了对祖父立下汗马功劳的感激,告知家父无需挂念朝中之事,待安顿好家中事务后再上朝不迟,就这样一个月后家父才回到朝中,上朝的前一夜,祖父搬进将军府便种下了的两棵银杏树被暴雨前的狂风刮倒了一棵,家父那晚做了一个恐怖的噩梦。
听家父讲这两棵银杏树是用来镇宅的,当年祖父搬进现今的将军府不久后,耶琉国的使者前来拜访,此人为两国友好而来,不愿看到国家百姓处于疾苦之中,祖父设宴简单的招待了使者,两人一见如故,使者了解祖父是心地善良之人,且为人直爽。来访使者曾对祖父这样说道:战场上正常的打斗死伤再所难免,可双方的目的都是为了拯救本国的百姓,宁将军从不虐待俘虏也是我最敬佩的一点。
祖父与使者聊得甚是开心,临走时使者说:自己略通风水,宁将军为人太过刚直,好钢做好剑,但太易折断,最好在庭院前种上2棵银杏树,好事成双也可庇护子孙。祖父便下令买了这两棵银杏树。在那之后祖父曾有幸出访耶琉国,却从未有人听过这位使者的姓名,不禁让祖父感到更加的神秘与信服。
这一个月一切都变了,早朝时众位大臣以现处于和平时期,无需每年在军队上投入如此大的开销为由,提出裁员建议。又以宁家丧事为由建议家父安顿好一切才好继续接任将军之位,家父与白帝讲:“此刻正值老将军去世,外境虎视眈眈万不可裁员军队,且这个时刻群龙无首军中必将引起骚乱,家中事情近期已安排妥当...”
被朝中一位大臣突然打断家父的讲话:“群龙无首?宁将军是不是有些将自己地位摆的过高了?”
家父自知说错了话,急忙解释;可麟椅上的白帝叫停了要解释的家父说道:“诸位爱卿!我相信宁将军只是着急一时口误,加之最近家中事务繁忙,状态并不理想,宁将军还是再休息一段时间吧,关于朝中大臣的裁员的意见暂时保留,众位爱卿等日后再议。”
家父就这样待业家中,不时仍有祖父带出来的将领前来拜访,虽然朝中想架空家父的兵权,但碍于祖父军中地位谁也不敢动手,看着各路将领的拜访又让白帝有些不安,边疆的一些将领每次拜访后都会得到家父最宝贵的意见。
家父一生最想要的就是证明自己,但祖父的名声实在太大,他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时间越久越意识到自己机会渺茫。
终于在半年后朝中开始了行动,前后以莫须有的罪名抓了一些这半年经常拜访宁府的将领,还有一些被贬了职,家父知道白帝这一切都是在做戏给自己看。
他心里了解,当白帝建议他多休息时就应离开这里,但奈何自己的不甘害了别人,半年后家父请愿上朝,提出了因犬子身体不适想要卸甲归田,这看似众人最想要的结果到来,不料白帝却拒绝了家父的请求“宁家做出的贡献理应提出任何条件我都满足,但孤实在不舍宁将军,江山的稳定还要靠宁将军守护,宁将军还是回去仔细考虑一番吧”
过了几日再传来了前线的战报,又是一场无悬念的胜利,最近半年因为祖父的去世边疆又多了不少的战争,但哪有几个国家有抗衡白国的实力,最终全是白国大胜的捷报,家父料到宁家军的时代结束了,过了一周再次请愿才得到白帝批准。
将军府为宁家永世保留,回归田园仍享受王侯待遇。家父拒绝了王侯般的待遇,既然走那就要走的彻底,只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请求,把将军府的所有书籍带走,白帝“假惺惺”的大加赞赏,宁将军一生不为名利让人钦佩,将来有任何麻烦找当地的官员,他们一定会帮你处理,家父叩谢了白帝。
离去的那日我们带走了先帝赐下的将军府牌匾和仅剩的一棵银杏树与将近3马车的书籍,府上下人全部发了盘缠就地解散,只有小时候就在府上做活的宁九,昨日患上了风寒,又亲无故便跟着我们上了回乡的马车,她是第一个上车的,被裹得只留下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我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一大早起来就在咳个不停的我让全家都把心揪了起来,每一次咳嗽都感觉那将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天,所以我异常珍惜健康的每一天,走的时候白帝前来送别,我第一次见到了白国仍在怀中的公主。
家母的眼神停留在家父身上,宁九的眼神停留在我的身上,白帝的眼神停留在整个马车上,不知为何家父感受到了白帝的不舍与不甘,也许宁家功高盖主为了安抚各位大臣与其他将军的情绪,也为更好的保证宁家的安全,白帝只好忍痛放走家父。
一路上马车很颠,但我却显得兴奋异常,出了城门马车里只有我一个人因见到未知的世界活蹦乱跳,家母与家父却各怀心事,家母在担心将来的生活,家母从不贪图荣华,即使原来的家中富有也是简朴行事。
回乡后衣食住行还好解决,主要担心我看病的花销,家母知道家父及其要强,凡事求不得人,但恐怕将来必要时,还是要放下尊严;而家父的心中却满是是不甘,家父一生追逐名利,但他也知道还有比名利更重要的东西,为了忠义二字他可以放弃所有,就这样马车行驶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终于回到了故乡,当然,若不是因为哮喘又一次复发耽搁了些时间可能还会提前几日。
我对这个陌生的环境没有任何的亲切感,但家父却在老房子门口站了良久,来到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棵孤单的银杏树移栽到门前,从此它将不再孤单,它的对面就是云雾缭绕的大山,虽然新家看起来有些破旧,但我却没有一丝的抗拒,到了新环境我可能是适应能力最强的。
每天我都过的很开心,在这样有山有水的地方整日沉浸其中,家父也不再有原来那高高在上的架子,甚至干起了农活,母亲则是在家中刺绣,偶尔接一些外面的工作贴补家用,但我知道家中并不是真的就过到了需要节衣缩食的地步,只不过是母亲怕我的病在将来会有较大的花销,将一些首饰与宁府带出来的银两存放起来,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