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潘小婉一夜未归,王东盛心里很不是滋味,被W长官戴了一顶绿帽子,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潘小婉回来后,故作怒气冲冲,向王东盛发难,说:“你们把我当什么了?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个玩物,可以随便送人。”一边说一边擦眼泪,流着眼泪的潘小婉更加妩媚动人,这叫“梨花一枝春带雨。”王东盛自觉理亏,搂住潘小婉忙赔不是,心里的苦水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你们干的好事,这个W长官还要我每周都去陪他。你说我这算什么呀,啊?”潘小婉说。
王东盛一时语塞,被问得目瞪口呆,没了主意,就跟王宝进打电话,说:“小叔,不好了,那个W长官我我们小潘每周都去陪他,这个,算哪门子事呀?人家还是黄花闺女,这怎么行啊?”
“你小子脑袋进水了,是吧?人家一个大长官,玩个女人算什么啊。这个小潘也是个傻逼,长官看上了,那是她的福气和造化,还扭扭捏捏的。告诉她,女人嘛,不就是那点事儿嘛。这辈子变了女人,能攀上W长官这棵大树,应该高兴才对呀。我们也可以通过这一层关系抓紧拓展业务。”王宝进说。
王东盛无语,不知怎么告诉潘小婉。
其实,潘小婉的心里,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一顿饭的工夫就搭上了一个W长官,那派头那神气,外表潇洒英俊,内心热情如火。攀上这等高枝,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馅饼,我岂能不捡!
W长官对潘小婉的苦心表演也非常满意,能歌善舞,青春靓丽,他把玩过的女人认真过筛了一遍,潘小婉算是极品中的极品。人长得漂亮,嘴巴又像蜜一样甜,和这种美女在一起,养颜养心。到了中午午休时,他躺在床上,回味潘小婉昨晚的表现,心里舒服极了。于是忍不住给潘小婉发了一条短信:“本周末,我约你。”六个字,潘小婉放在心里咀嚼玩味了很久,看似简单,实则意味深长啊。她品味着揣摸着回了短信:“很高兴,认识您。”也是六个字,六六大顺嘛,潘小婉心里想。
每到周末,W长官只要不外出开会,准和潘小婉在一起,渐渐地,王东盛发现,潘小婉已经开始冷落他了。王东盛约了她好几次,她都公开拒绝了。王东盛后悔莫及,又不敢张扬,只能受闷气。色胆包天的王东盛最后一次鼓起勇气,向潘小婉表白:“小潘啊,你挂上W长官的事,我是中间人,你这样也忒不地道了,这叫过河拆桥。我曾经想娶你,看来是没戏了。”
潘小婉说:“你也不用镜子照照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本小姐不算国色天香,也算得上是金枝玉叶,是你这种人随便摘的吗?我现在是W长官的人,你还在打我的主意,你有几个脑袋?”妈的,硬气了,算你狠。他心里骂着,正要走开,王宝进来电话了。
“东盛,把小妹身边那个小潘调到我这里来,我让她当本公司的总经理。小妹已经同意放人了,我跟你打个招呼。”王东盛感到莫大的耻辱,简直被自己的小叔算计了,这人要倒起霉来,喝口凉水都塞牙。他拖着哭腔说:“小叔啊,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嘛。”
“你小子这德性,我们是商人,我们的眼里不能有女人,我们的眼里就是孔方兄。你老盯着漂亮女人,干不了大事,也成不了大器。”王宝进训斥了几句王东盛。王东盛扛不过,再说,潘小婉这样的女人,他也驾驭不了。
潘小婉这叫坐直升飞机,从一名普通策划师一步登上东盛房地产有限责任公司的总经理,靠的什么呀,靠的是王宝进。王宝进是一个精通官商规则的人精,这些年的飞黄腾达,财源滚滚,其资本运作的流水帐记录了他发迹的奋斗史。一句话,没有保护伞,何来巨额财富。所以,自从潘小婉攀上了大人物,王宝进觉得时机来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第一步是把潘小婉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推向前台,自己在幕后指挥。第二步就是凭借W长官的关系,再把业务由花城周边向外拓展。这只是他的个人算盘,可潘小婉自有主张,两个人对市场的判断大相径庭,各不一样。孰是孰非,听我慢慢说来,时间是检验真理的标准。
潘小婉一走马上任,从公司的财务抓起,揪住坏账死账不放,不到一个月,为东盛房地产追回欠款上亿元,暂时缓解了巨额投资的压力。再就是在投资上放弃圈地拿地,在W长官的授意下,把眼光盯在了旧城改造上面。旧城改造本来是城建的事情,但城建受资金的限制,每年推进的力度不是太大,东盛与城建合股融资,55分成,这样一来,花城的城中村改造有了东盛房地产的影子。
东盛房地产开发公司办公室。
潘小婉和王宝进针对外线是扩张还是收缩的决策展开了争论。
潘小婉说:“就凭这一段时间,我从高层决策的轴心智库里获得可靠信息,外线扩张已经出现市场疲软,有眼光的消费者不会把钱投到山旮旯那些不毛之地。尽管可以忽悠一些愚昧无知者去荒山野岭撒钱,但终究不是权宜之计,因为没有靠欺骗把生意永久做下去的。旧城改造可不一样了,把原先的旧房子征集起来,在结构上小改,在外貌上大改,花钱不是很多,但新旧的升值空间却很大。王总,你考虑考虑吧。”
王宝进是明眼人,但他有苦衷。在增城和从化买了好几块地,他必须硬着头皮做下去,不能弄成烂尾楼啊。
王宝进点燃一支烟,猛抽几口,对潘小婉说:“潘总的意见当然没错,你说我在从化和增城都征了地,三通一平全部搞定了,只要开始预售,就有钱赚了。这是水到渠成的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就差预售许可了,有的已经开工了,银行的贷款也在逐月增加,这能停下来吗?”
“当然不能,我的意思是赶快套现,走人。”潘小婉说。
“怎么套现,怎么走人?”王宝进问。
“两个字:转卖。现在转卖就以银行催款为由,商家尚不知金蝉脱壳的意图,再拖下去就不好运作了。你在偏远山区盖再好的房子,配套设施、相关服务设施,尤其是交通无法跟上,你房子怎么卖出去。不管营销商怎么忽悠,交通这一事实摆在这里,这个是市政工程,不是我们公司所能掌控的。”
王宝进现在确实有些捉衿见肘,拆了西墙补东墙,四处工地全面铺开,每天的支出都要上千万。如此下去,难以为继。
“那你拿具体方案,方案成型后,我们再认真讨论细节。”王宝进说。
潘小婉感到肩上的担子很重,也感受到王宝进对自己的信任和倚重,于是就把办公室的门一关,电话线一拔,手机设置成静音状态,开始草拟外线收缩方案。
两天后,方案出来了。王宝进和潘小婉逐条分析,对每一步棋都认真研判,争取把豆腐买成肉价钱。为此,他们的前戏是不断炒作外线发展的优势、前景,利用王薄芸的影视媒体整整作了两个月的广告,在线上线下拼命炒作,把那几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吹成人间仙境,把荒山野岭吹成城市边上的“肺都、”“天然氧吧。”两个月后,潘小婉觉得时机成熟了,突然通过业内渠道,抛出银行贷款受阻,不得不忍痛割爱,把到手的金娃娃拱手送给别人。
消息一出,每天都有好几个商家找东盛房地产公司要地,相互挤兑,几块地皮被炒得热烘烘的,最后被三个公司以总价30亿的豪赌让东盛房地产公司赚得盆满钵满。潘小婉初算了一下,把银行贷款和利息刨去之后,纯赚了20个亿,后来的开发商把边远山区的房子炒到每平米3万多,结果有价无市,边远山区到处都是高楼林立,可就是门可罗雀,无人问津。最后,价格战打不成了,房价一跌再跌,还是无法起死回生。地产商在银行的逼迫下,不得不降价销售,豪赌的结果可想而知,无利可图不说,还捅一大个窟窿,无法弥补。
东盛房地产公司是赚了大钱,接下来又是一个棘手的事情,王宝进怎么给潘小婉分红,尽管潘小婉一直没要,但从W长官的口信中得知,后续的旧城改造还得仰仗官方出面,据潘小婉说,一系列的旧城改造政策还在酝酿中。半个月过去了,王宝进主动提出,公司赚了20个亿,决定拿5000万出来奖励潘小婉,另外还加一套别墅。其实,潘小婉内心的小九九,已经不是这区区几千万的事情了,她要的是整个东盛,只是深藏不露而已。
潘小婉假装客套地说:“刚来公司没多久,就分得这么大一笔钱,很难服众,我不是见钱眼开的人,我只是想借东盛公司这块平台,展示自己的才华而已。”潘小婉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其实内心的算计已经在她脑海里形成了。她话锋一转,说:“接下来东盛的战略是资金回流,然后转向旧城改造,在政策还没到位,市政计划还没出来的时候,我们必须花钱公关,这公关的钱要预留在这里。”王宝进忙搭腔:“预留一个亿,够了吧。”
“不要这么多,五千万足够了。”潘小婉说。
王宝进对潘小婉敏锐的判断力和决策能力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所以,接下来公司怎么经营,他打算完全依靠潘小婉了。
一个周末,潘小婉把W长官带进东盛刚分给她的别墅里,别墅位于南湖山庄的对面,背山面水,环境幽静。W长官感慨道:“这别墅至少也要一两千万吧,我一个高级官员,也没这个能耐买这么大的别墅啊!”心里的天平失衡了。潘小婉宽慰道:“接下来东盛计划向城中村渗透,你可以在这个方面帮忙运筹帷幄,至于劳心费我会帮忙争取的。这个你放心,我们公司做账时会避开什么公关费、业务提成费,可以以其它的消费性支出做进账中。”
W长官会心一笑,说:“你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妹子,行,今后你有事相求,就告诉我。前提是不要让我太为难。”
“那是自然,我们一起发财!”潘小婉双手勾住W长官的脖子,尽显无限风情之妩媚,把W长官带进了云里雾里。这正是——
洞房清宫,命曰寒热之媒;皓齿蛾眉,命曰伐性之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