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部撞击到玻璃的剧痛,让我捂住脑袋喊出了声。严律师的咳嗽声引起我的注意。明亮的车厢,过道对面是宁绯他们。我缓缓看着窗户,外面的风景飞快的闪过。我看到严彬瑄紧握着一把匕首,痛苦地用另一只手压制住自己拿刀的手。严佳佳很小声地啜泣着,几乎听不到她的声音.
“我们.是进入了同一个梦境的。。不同场地吗?!”我看到严律师眼眶通红,完全是被差点掐断气,整张脸还在处于充血的状态。他并没有自己掐自己,我不知道他后来的梦境中有什么,我甚至不知道在我掉出列车之后,他们都经历了什么?
然后我自己听见自己的哭声,我越过严佳佳径直跑到宁绯那边道:“宁绯,我们。。”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一脸奇怪地看着我。袁诺一望向我背后的几个人,看到他们都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有点莫名其妙地问我:“你们是怎么回事?从坐上车就一直睡到现在,还没有睡醒,还是。。”
“没有!”我大声地呵斥着袁诺一的话,我们怎么可能是从上车以后就一直睡呢!我们从来没有入睡过啊!“我们一直很清醒,没有睡,没有睡!”我犹如魔怔了一般重复着这句话,人们只相信他们肉眼所看见的,而不相信那些真实经历的恐惧。噩梦吗?噩梦也会吞噬掉现实的好吗?!
严彬瑄拉着我,要我闭嘴的时候,我才回神过来车厢所有的人都在看我们。我如同一个傻子站在那里,我,严佳佳,严律师,班长,我们真实经历的恐惧,就在刚刚发生的一切,你们难道真的感受不到吗?即使感受不到,起码,起码能不能够相信我的话呢?
严佳佳一直啜泣着,她趴在桌子上,抽抽搭搭地看着我歇斯底里,哭得更加厉害了。严律师再也不发挥他的无鬼神论了,只是默默地递给严佳佳一张又一张的纸巾。我要疯了!真的快被逼疯了!我现在连自己什么时候醒着,什么时候是睡着都搞不清楚了,这都是什么破事!
“是我们没有做好,对不起。我相信你。”宁绯抱住我,不停地安慰这我,给我道歉。她扶着我坐在我的位置上,一边跟我说话,一边帮严佳佳擦着眼泪。或许是依赖,或许是害怕,我和严佳佳全部依偎着她。很奇怪,当年那个沉默的小女孩,如今竟然成为一个这么有安全感的女孩子。
严律师默默地看着宁绯良久说:“有些事情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严彬瑄却直接打断严律师的话:“你们两个私人的事情,宁绯未必想听。我想现在这个场合也不适合吧!”
严彬瑄将自己的位置让给叶子柯,自己跑去单独霸占着原本宁绯和叶子柯的位置。从遇见严彬瑄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发觉他很紧张,他一直处于这种高度紧张的状态,又拼命装出很冷静的样子,让我看着好累。或许他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会这样吧!
“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们居然丝毫感受不到一点点的不对劲。”说话的是叶子柯,宁绯点了点头:“我们直觉差点也就罢了,连紫羽都。。可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难道是梦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我们怎么能够潜入别人的梦里呢?这又不是在演盗梦空间。我觉得我们还需要多收集一点,其他严家村孩子们的梦。”叶子柯观察着几个人名,朝着对面的严彬瑄喊着:“他们是早到了,还是要晚几天?”
“早就到了,我们都被折磨地开始影响了正常的生活,大家都想快一点知道原因。”严彬瑄靠着椅背回答着,然后他对着袁诺一说:“你好好看着我,不要让我睡着了。我现在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我认真地提醒你,我很危险的,真的很危险。”
后半段路我们很顺利,下了列车之后又坐了两个时辰的大巴,终于风尘仆仆地回到了久违的家乡。老式的烟囱冒着白气,我远远望去,忍不住喜笑颜开地对宁绯说:“看到那个烟囱没,是我爷爷奶奶家哦!今晚你和我一起住!”“好。”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我更加开心地招呼着大家去我家吃饭。
但我们几个人的爷爷奶奶都在家,大家还是决定回自己家吃饭,于是乎就这么散了。不过叶子柯,紫羽,袁诺一和宁绯,肯定是被我邀请了。虽然期间严佳佳有邀请他们三个,但是都被无情地拒绝了.
“严若,如果这个梦境是从你离开家乡开始的吧?!”晚饭过后,陪我一起收拾房间的宁绯问我,我推开窗户,看着沉寂的夜色,在冬日里显得孤寂不堪:“嗯,从那时起,不过就是一个会重复的梦,那时候还并不影响我什么。”我打着呵欠说。
“九年啊!好长的时间,果然是从量变发展到了质变吗?!”宁绯这样说着,我很疲惫地说:“所以这几天我都没有睡好觉,我想如果是你在我身边,我说不定就会好起来。”
奶奶开门进来,递给我们一人一个热水袋说:“天冷,我们乡下地方也没城里的空调取暖。你们就把这热水袋放进被子里吧!”奶奶又上前替我关上窗户说:“若若,这种天窗户开这么大,是会冻病的。”说着替我关小了窗户,仅留一点点的缝隙透气。
“知道了!奶奶,你快点去休息吧!”我把她送到门口说,奶奶瞪了我一眼说:“小时候多黏奶奶啊,现在就嫌我烦了?”我还没有回答,爷爷就催促着奶奶离开说:“若若长大了啊!我们老人家哪能跟上年轻人的思维,她们有自己的世界,我们有我们的活法。”爷爷替我圆了场,我开心对着爷爷笑,爷爷虽然笑着,但不知为何笑容里有莫名的心酸。
乡下的夜晚相当的寂静,外面仅有单调的寒风,呼啦啦地吹着。我闭上眼睛问宁绯:“这些年你变了很多啊!不像原来的小时候。”“嗯。”她淡淡地答着,我想起她腹部的那道伤痕,心想着她应该早点休息,于是我打算结束对话说:“宁绯,那我们睡觉吧!你有伤在身。”
“不要紧的。”她的左手握住我的右手,转过头看着我说:“严若,我不知道有没有用,希望你今晚能够做个好梦。我们会尽快帮你把事情解决的。”
“好。”我困意来袭,浑身轻松,今夜应该是个无梦的夜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