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艳都快吓死了,窝在墙角气都喘不上来,怀里的潘浩林被她把胳膊拽脱臼,之前缓不过劲儿没出声,现在总算不用跑,也大哭起来。
可是在姜采艳耳中,儿子哭根本本不算事了,只想着潘景玉杀人的事,生怕他跟来把自己也剁了,感觉这世上只有霍铁砚和能制得住潘景玉,听他问哆嗦着手向屋外指,说道:“在、在家里……”
霍铁砚话不多说,大步出屋对姜盛喜说道:“走,去他家!”
孔氏几乎是跳下炕的,连左右脚都没分清就把鞋套在脚上,着急去看这个天大的新闻。
姜采月和周六红毛了,两人同时向炕边爬,她们爬过来的时候已经走出去几步的孔氏又回头叫道:“别去,你们两个别去!怀孩子的不能看这个!”
说完她便又跑了,以为自己的话能管用,女儿和儿媳便真不会去了。
姜采月和周六红怎么可能错过这机会,尤其是姜采月,她已经算计潘景玉好久了,正巴不得他有事了,现在听说潘景玉出事,她必须要去看个究竟。
墙角的姜采艳到这里是来躲灾的,就是希望人多能保护她,结果看到一个人都要走,她又害怕起来,一把抓住姜采月,叫道:“月儿你别走,你陪我,你陪着我,你们都走了,潘景玉要来杀我怎么办!”
姜采月着急,推她的手说道:“不会的,他不知道你在我家。”
“知道,知道,他会跟来的!”
“没有,他要是跟来早就进来了。”
“不行,我害怕,你们别走,你们陪我!”
姜采月见周六红都已经穿完鞋出门,她只能大声叫道:“田姐,田姐快来!”
在厨房里干活的田桂芹也被她们吓毛了,听到她叫慌张地进来,问道:“夫人,要、要我干什么?”
“你陪着她,让她别害怕,我们出去看看。”
田桂芹连忙过来,把姜采艳的手从姜采月身上拉开,说道:“没事没事,我陪你,快点,看看你家孩子咋了,哭成这样……”
姜采月这才脱身出了门。
她出来的时候,柳翠香也听到动静跑出来,正拉着周六红在院门口问,周六红前言不搭后语地讲着。
看到姜采月出来,柳翠香又问道:“月儿,到底咋回事,潘景玉真杀人了?把谁给杀了?”
姜采月道:“我也不知道,姜采艳说的,她被吓懵了,好像根本没看清被杀的是谁,走,我们要去看看,你去不去?”
要是别人杀人,柳翠香肯定会害怕,不敢去看,可是潘景玉却不一样,她巴不得看这个人倒霉,连连点头,说道:“去去,走,咱们一起去。”
刚好今天柳老忠在家里收拾院子,听到她们的话担心,在院里叫道:“你们别去,万一潘景玉发病伤到你们怎么办!”
姜采月叫道:“没事,砚哥和我大哥先去了,不会让他跑掉的。”
柳老忠还是不放心,出了菜园,提了一把铁锹跟着,万一潘景玉真出来伤这三个孩子,他也好保护她们。
再说霍铁砚和姜盛喜,两人出门的时候,已经有其他被姜采艳惊动,跑出街上来看热闹,只是这些人也以为,是姜采艳和潘景玉打架了,生气在乱喊,所以都没太当回事,出来之后在门口站着,打算看究竟能不能打起来,不能打起来就回家去了。
可是看了一会儿,却见霍铁砚和姜盛喜向村东走,一看两人匆匆忙忙的样子就知道有事,有人问道:“铁子,喜子,你们干什么去?”
霍铁砚不出声,姜盛喜说道:“姜采艳说潘景玉杀人了,我们去看看真的假的。”
问话的人笑道:“你们真有意思,人家两口子打架的气话你们也信,还到家里去看,闲的吧!”
姜盛喜说道:“不是,姜采艳说是真的,说是用菜刀砍的,到处都是血!”
那人也被吓到了,附近听到人也凑过来,说道:“真的假的,不是姜采艳骗你们吧?潘景玉怎么可能杀人,那小子胆小。”
霍铁砚终于说话,道:“我看她不像骗人,我们还是去看看吧,没有大不了回来就是了。”
“走,走,去看看……”
这些人也来了兴头儿,跟两人一起向村东走,来到潘景玉家门口。
到门大门前看了一下,见门竟然在里锁着,有人说道:“不对啊,家里没人,门锁着呢。”
姜盛喜看完也说道:“是啊铁子,门锁着呢,咱们还进去吗?”
霍铁砚皱眉,也有点担心姜采艳是胡说,如果她说假话,自己硬闯别人家不太好。
想着他伸头向门里看了一眼,村子里多数人家都是稀疏的木板院门,霍铁砚从空隙中看过去,却瞄到一丝血迹,说道:“不对,锁头上有血!”
说着他伸手进去把铁链拽出,两手一用力,竟然硬生生把铁链拧断,打开门便还着众人进到院中。
来到房门再推房门,却发现房门也在里面闩上了。
这次没用霍铁砚说话,村民们便叫道:“不对劲儿,房门上也有血,人肯定在屋里!”
“对,没准真杀人了,快把门踹开!”
他们说着话,霍铁砚已经抬脚照着房门踹下去。
房门上二寸厚的木板被他一脚踹断,包括里面的门闩也都断掉。
在他踹断门的同时,屋里传出一阵惊叫声,听着好像是齐氏发出来的。
霍铁砚抓住破门上的把手晃了晃,把残破的门拉开,许家外屋里的情景便展现在众人眼前。
屋里不只有潘景玉,潘福光和齐氏全都在家中。
这两个人是被姜采艳的叫喊声惊回来的,回来之前,他们也以为是潘景玉和姜采艳打架了,回到家相看看儿子吃亏了没有,结果他们回的时候,潘景玉还攥着刀坐在许春姑的尸体旁发呆。
这两口子也被吓傻了,呆了半天才想到不能这样放着,要想办法遮掩才行。
于是这夫妻俩帮潘景玉把尸体藏起来,藏完了见屋里到处都是鲜血,也需要收拾,匆忙间潘福光又想到锁门,忘了手上有血的茬儿,拿着锁头跑出去把门锁上,霍铁砚等人过来的时候,他的门才刚刚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