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恋中校
瞿中校作为部队名人,那可是无数士兵虎视眈眈、企图超越的兵王,更是他们引以为傲的一种顽强力量,而他提交结婚申请的消息,一时如春天的种子传播到了军区的每处角落。
副队长阿祥不比手下的队员们惊讶,他早怀疑自家队长处了结婚对象,不然沉迷军事训练的队长怎可能逮着休假就往回赶,还时不时笑得人心里发毛……可要说这媳妇儿长啥样吧,还真谁也没见过。
他趁瞿承琛被某位首长喊去密谈的间隙,与陆少校唠嗑:“你说队长要娶媳妇儿,咱大队长不帮衬着,还想阻扰他扯证……这不是影响部队士气么?”
陆少校是英刃中少数知情人之一,他了解瞿中校的背景关系,得知瞿司令与儿子双方都秉持严肃态度处理此事,想必确实有些难处。
“瞎咋呼,你家队长对敌经验丰富,大队长能拿下他这个刺头?”
再说了,瞿司令向来纵容这个为他添光加彩的小儿子,仅凭这点,瞿承琛准能打赢这场攻坚战,他要做无非就是站稳军姿、捍卫立场。
“也对,还真没法想象队长举白旗投降的怂样。”
“阿祥,你家队长,那是只要他想,他就一定能做到。”
所以,他才那么强。
瞿承琛能在三十岁挂上中校军衔,与家中长辈脱不了关系,可光凭他的功绩,也足够换回这个肩章的荣誉。
每回军区之间的比武、竞赛、演习……他的表现可圈可点,更别提英刃是全军最艰苦的地方之一,他执行的任务总是最接近死亡。
这时陆少校立在基地操场,看着前方迎风招展的红旗,想起瞿承琛刚升上第一行动中队队长职位的那一天。
他曾经问:你这么拼命,是不是为了家族,为了证明给你父亲看?
对方的唇角依然有漫不经心的骄傲,他就站在那面国旗底下,挺拔,傲然,像极了一柄藏在暗处的狙击枪。
瞿中校举起手里的长枪一划,直指在风中猎猎作响的五星旗帜:“它。”
不是为别人,也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它的意义。
它代表了这个国家,代表了这片家园,也代表了他们心中的爱人。
要怎样的过去,才能让如此年轻的军人心甘情愿将最好的年华,奉献给这一身的橄榄绿。
转眼间,他们不再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儿,而将成为担起家庭重任的丈夫,陆少校是当真期望,瞿承琛未来的小妻子也同样能理解,这辈子他们鞠躬尽瘁的,到底有何意义。
这边,中校在英刃进行顽强的革命斗争,那边的温绵还没想好如何向母亲交待她与中校远远超越了友谊的男女关系。
在严怡眼中,她除了遗传双亲出色的外貌条件,其他本事一概没有,这样无能的自己,再加上拙劣的家世,怎么好意思和母亲提出,他们将要傍上中校了?
咳咳,任务总是光荣而艰巨的。
温绵刚想整理手边的考勤表,就有人打来了电话。一旁佯装路过的周茹停下脚步,弯腰想偷听温姑娘说些什么。
“温绵,是我。”
周茹一听对方是她的偶像瞿中校,奸笑着捅捅发小的胳膊,温绵转过身,避开她的骚扰:“嗯,你说。”
男人在那边斟酌片刻,道:“我有位老战友在辽宁,一直催我去他老家转转。”没等温绵问出口,他已不紧不慢说了重点,“下周有空吗,想不想一起去?”
一时还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让她说“想”,这难度着实太大了。可要回答“不想”,会不会被中校直接给灭了?
瞿承琛像猜到这小姑娘在纠结,兀自低笑一声:“十一月部队有对内演习,结婚后也可能没机会陪你出门,所以,这次机会难得。”
此时此刻,周茹都恨不得抢过电话替这姑娘答应!
“小妞,中校这是要和你预支蜜月!度、蜜、月!”
预,预支蜜月?温绵听到这话,差点没直接摔下椅子,冷静之后她推开闲着没事的周小妞,这才答应,“我这边能请假,应该没问题。”
其实温绵想的挺简单,军人长期在部队待着,作为英刃的教官瞿承琛更难得空闲,这次假期想必是他从很早就开始积攒的,难得的机会能出游,当然不能拒绝。
瞿承琛照例关照了温姑娘几句,这才挂断电话,她长出一口气,对上周茹媚眼如丝的小眼神儿,“你俩酒席啥时候办?可不能忘了我这媒人的十八个蹄髈。”
“哪有那么快。”温绵不自知地浅笑,继续手头的工作。
“也对,先蜜月,后扯证,想不到咱们瞿首长还挺潮流嘛。”
温绵已经懒得理她,想了想,终究不甘示弱,“你和那小交警处得如何?”
“别!姑娘,我和他没半毛钱关系!这人就是个缺心眼。”
周茹想起王觉就满脸的愤愤然,你要说这人对她有意思吧,从没见王觉表露过什么心思。可如果对她没意思吧,丫的天天早、中、晚给她三条天气预报是怎么回事?
“哎,要我说,自从魏西乔劈腿,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发小只是随口这么一吐槽,温绵却也不知怎么的,忽然管不住嘴了:“这事他只付一半责任。”
“姑娘,劈腿还只承担一部分责任?……难道他是GAY?”
温绵瞪了让人无奈的周茹一眼,不再多言。她拿出抽屉底下的申假表,从姓名逐一填写。
那个男人只是去辽宁探望老战友罢了,哪能算作提前蜜月呢?不过,天朝那么大,他却偏偏选择了辽宁,选择了那个地方……
温绵有种奇怪的预感,如果说这是老天爷的安排,也挺顺理成章的。
下班后的温姑娘拖着满身的疲惫不堪回到家。
老实说,她每天要做的事情不算多,加班也只是偶尔为之。可就不知怎么的,温绵整天心浮气躁,一想起明天又该坐那个位子,她就恨不得重病不起。
低头摸着包里钥匙,不禁想起远在基地带兵的瞿承琛。
他看上去永远都那么稳操胜券,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风林火山就是他身为军人的魅力之一吧,他根本不像她,最大的特点就是讨人厌的优柔寡断。
他们还真是,既然不同的两种人。
温绵涩涩地笑,要说这工作不合适还能随时更换,结婚才真正算是一门技术活。
母女俩人在客厅吃过晚饭,她最终提起浑身的劲儿,给母亲提了要与瞿承琛在一起的想法。
严怡还真不像普通人家做妈妈的,她见女儿嘴角含笑的模样,忽然问她,“你和人在一块,奔什么去了?”
温绵在她面前本来就毫无气场可言,懦懦地说:“没有。”
女人却是满脸的斩钉截铁,“妈就跟你说句实话……咱们配不上他。”
姑娘当场都被她说得有些懵了。
虽然,确实不配。
他是将门之后,军三代的根基,可当这事实被严怡摆在台面上,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从小严怡对她的偏见总让人心生叛逆,温绵就想能有一天,让她也以自己为荣。
只是,她又能拿什么与温井相提并论?
严怡没留意女儿的心情,到底是有了些语重心长:“温绵,妈是过来人,要知道这什么事都逃不过比较,一有比较,高下立分。”
温绵小声嘀咕,“我知道。”
“你要嫁进他们家,难保不会有闲言碎语,根本还轮不到妈来多嘴,你自有得苦头吃。”
呵,又何尝不是已经吃到苦头。
登门那天瞿远年对她的态度,早让她头疼不已,就算他们一家子都对她好的没话说,光老爷子也让她够呛了。
儿媳妇与公公之间存在矛盾,根本不是家庭和睦的长久之计。
“何况,万一你们婚姻以后触礁,法律保护的是他们军人,你也没‘父兄’替你收拾得了残局,你要拿这辈子去赌,别怪我没提醒你!”
温绵不敢说他们的婚姻会一帆风顺,可即使没有爱情,他应该也不是招蜂引蝶的渣玩意儿吧?
哪怕为了在严怡面前争一口气,她也不想承认这些。
“反正你说也说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你不许嫁,我也要嫁。”
严怡心里好笑,女儿这么大个人了,若与那位首长没有些许感情基础,还真没法让她说出这么几句赌气撒野的话。
温妈妈给她丈夫上了一炷香,端着脸色,“你打算什么时候才把人带来?”
“下周他要去辽宁探望老战友,请我一起去……等回来吧。”
温绵才发现,原来,她也有一颗恨嫁的心,囧。
十一月中旬,南法市长晴。考虑到温绵第一次上辽宁旅游,瞿承琛准备先带她坐飞机到丹东,第三天开车去沈阳办事。
在机场,温绵看着行李,他在柜台领登机牌,俩人比肩而立,还真有点儿小两口出门的意思。
离起飞还早,许多乘客都坐在候机处等待登机,外头暖融融的,被阳光晒到的温绵,凝视着碧蓝的天空。
忽然,瞿中校拿一罐裹着水珠的玻璃瓶,贴在那张温热的小脸上,被吓了一跳的姑娘回神,惊讶地盯着男人促狭的乌黑双眸。
没想到特种兵教官也有如此偶像剧的小动作,温绵忽然觉得心头一暖,接过冰饮,男人道:“温绵,有事问你。”
她正襟危坐,等待指示。
“你对现在的工作满意么。”
温绵愣了愣,而后不由得笑了。
她刚还在想着换工作的事呢,他居然就问出口了,这也能称之为情侣间的默契吗?
温姑娘顿了下,说:“还好。”
听出姑娘家的潜台词,他道:“我有一个朋友在南法市国际学校,想找一位教散打的兼职老师。”
因为是兴趣班,暂时不需要教师证,有专业证书就能上岗,瞿承琛拿话试探她,“你想去吗?”
让她去教小朋友散打?怎么这差事会想到她呢,是因为这男人知道她有考过散打段数?
瞿承琛看她迟疑应当如何选择,他静静看着对方,目光沉淀,“我的建议是,你要真不喜欢目前的工作,就接下这份兼职,然后去考公务员……你还想去警局工作,能有办法。”
只要温绵成绩合格,自然能安排她去合适的政府部门工作。
她以前不是没考虑过这条路,但因为先前那些债务关系、家里无靠山,她始终没能参加,到后来想当女警的心思也不强了……
温绵低着头,暂时还无法下定决心,不过,她仍然很感动,他竟是知道她的烦恼。
想了一会儿,温绵偏过头,只是笑了笑,“我想先去学校教小朋友。”
言下之意,自是想先换个环境,以后的再慢慢说吧。
瞿承琛也不勉强她,这个话题自然作罢,“活动行程,你可以先看一下。”
他说着将手机递给这位姑娘,温绵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行的“高尔夫会所大床房”字样上。
“大床房……”
光想象与瞿承琛同床共枕的这个画面,就让温绵够囧了。很不幸,自以为是的一句咕哝,还被首长听见了。
瞿承琛轻轻捏住温绵下巴,他难得不穿军装,言辞举止少了几分固有的严厉冷漠:“有什么意见?有意见大声说。”
温绵知道他又拿训兵的一套来对付她,佯装委屈地配合,“报告首长,我……”
话还没说完,人却僵在了原地,温绵脸上甜甜的笑容默默地消失。
在他俩几步之外站着的,是瞿承琛不曾见过的陌生男子,他的脸部轮廓柔和、唇色好看,完全是一副男模特的外貌与身高。
他拖着行李箱,眼眸中掺杂了无法轻易抹去的情愫,“温绵……”
她浅浅一笑,“你好。”
魏西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