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天羽阁四年内占据了则经过的半壁江山,成为君主最忌惮的势力之一,冷桇君深知自己江山局势动荡不安,四年来则镜国收到各方面的威胁挤压,他显得有些筋疲力尽,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治国之才有所欠缺。
“君主,司夜大人来了”钟公公一句话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殿下,带着银狐面具的少年走了进来,冷桇居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司夜,你终于来了”
“你慌什么?”司夜冷声道,转身径自到了一杯水,在他眼里,显然没有了君臣之礼。
“天羽阁的势力越来越大,我怕…”
“我知道有一个人,仓魂,如果能找到他,为我们用的话…”司夜悠悠开口.
仓魂,冷桇居重复着这个名字,仓魂当年本就是父皇看重之人,只是因为四年前的毒珍珠事件,他再也没有出现过,无声无息的就消失了!
司夜突然伸手拿下银狐面具,朝冷桇居一笑,“找到他,不惜任何代价”
冷桇居一怔,他看到司夜脸上一道被火烧过的痕迹,“司夜,你的脸怎么了?”
司夜漫步走到水盘边上,小心的查看自己脸上的伤口,突然冷笑:“剑霜宫被毁了,我逃了出来”。这伤,怕是一辈子也去不掉了。
“天羽阁的人”冷桇居看着他,喃喃开口,如今除了天羽阁的人,还有谁有如此大的本事?
“少君如此聪明的人,四年里怎么会擦觉不出剑霜宫与君主的人有关联,只是拖了黛黛的福,他如今才下手”司夜拧干一块手帕,轻轻擦拭着自己脸上的伤。
冷桇居瘫坐下来,如今守卫则镜国的四关,四年之内连白龙关也都失守,他除了还有一只强大的军队听命于他,朝中大臣没几个能有用武之地,自从五年多前顾府灭门惨案之后,许多朝中有用之臣深怕受牵连,都纷纷辞官,而他的父皇四年前病逝,这个国家早就已经面临危险,如今更是摇摇欲坠。
少君看着眼前的熊熊烈火,死在天羽阁手下的那些人,他记得四年前自己曾经说过,若是剑霜宫妨碍到天羽阁的大事,那就只有灭了它,如今,他来实现自己当年说过的话了,司夜,竟然和冷桇居暗地谋合,他还真以为自己不敢对剑霜宫怎么样吗?
徐成看着身边的男人,这四年来,他变得更加沉稳,更加睿智,同时也更加心狠手辣,在想想自己手上的无数人命,他与他又有河区别呢?
两人看着大火中燃烧的剑霜宫,突然从石阶上滑下一个东西,少君定神一看,剑霜宫的牌匾已经被火烧去了一大半,他盯着那几个字,突然抬脚重重的踩下去,牌匾应声断成两节,自始至终,他面无表情。
“徐成,你说她若是还活着,会不会恨我入骨?”许久,他喃喃道。四年前,她毁了她,四年后,他毁了她的剑霜宫,若是她还活着,定会恨他入骨吧!
徐成看着他,突然发觉,原来从头到尾,少君都没有忘记过她,他莞尔一笑,莫离,你在泉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吧。
突然一个身影朝少君飞了过来,紧接着就是宝剑出鞘的声音,少君一惊,连连后退几步,退到石阶下,抬眼一看,千涯手持宝剑正指着自己,面容冷谈至极。徐成立刻拔剑挡在少君面前,随时准备出击。
“她死了?”千涯冷声道,方才自己就一直躲在暗处看着,只恨自己来的太晚,没能为剑霜宫的人拼死一搏。却突然听到少君的话语,隐约觉得不对劲。
“死了,四年前就死了,怎么,莫离竟有还那么多人惦着?那个女人是有多大的能耐?”少君冷笑,他也不知为何自己会说出这样的气话,知道猛然觉得莫离虽说,却有许多男子为她惋惜,当年徐成如此,今日眼前这个唤做千涯的人亦是如此,不免有些让他恼怒。
千涯脸上满是震惊,四年了,黛黛死了四年,他竟到现在才知…他回想起当年与她相遇的那个时候,他倒在血泊中已经不知道多久了,忽然一个年方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出现在他眼前,稚气的问他,你想活吗?还是想这堆尸体里满满腐烂,想活我就带你回去…
“当日她跟你走,我真后悔没能拦住,如今她人已经死了,你却还要来毁掉她的心血,你简直是恶魔”千涯持着长剑,缓缓的步下来,他要报仇,为剑霜宫的所有亡魂。
“徐成,我命你将千涯抓住,我要让他,跪在我的脚下,用他的血来祭乾坤盘”少君淡淡开口,胸有成竹,他打开折扇,依旧宛如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缓缓的转身离开。
只是徐成突然呆住,他的目光盯着熊熊烈火中的一个身影,如此熟悉的紫衣,让他魂牵梦绕的紫衣,那女子的长发隐没在火里,突然朝旁边跑开,徐成再也顾不得许多,持着宝剑就追上上去,“师妹!”,他的身影随即消失在千涯面前。徐成追着那抹紫色身影,他一定没看错,那就是阿落啊…。他差点追不上她,突然轻声唤道:“阿落,是你吗?”
她的身影停了下来,背对着他,徐成看着她那一头灰白相间的长发,不可置信,阿落,本是该有着桇少年般瀑布的长发啊。
“阿落,是你,我是徐成啊,你在躲我?”徐成慢慢的靠近她,抬起手轻轻握住她的肩膀,“阿落,你怎么了,为何不看我?我是徐成啊…”,他的语气时从未有过的哀求,突然,他感到她的双肩微微颤抖着,阿落双手捂住脸,发出一阵哭声。徐成微微看见她那双手,本事白净无暇的双手此时布满了皱纹,再看看她的长发,他明白了,他的师妹,赫然已经老了几十岁。
徐成突然从身上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阿落的身子一惊,她的耳边传来一阵低语:“阿落,不管你变成怎么样,永远都是我的师妹”
阿落突然挣开他的怀抱,慢慢转过身来,双手放下,徐成看着她那一脸布满皱纹的面容,心中一阵抽痛,阿落,到底是遇见了什么?虽然面容衰老,但是她的双眼却一直是熠熠生辉,明艳照人。
“你为何要跟过来,我只是怕千涯伤到你,就跟过来看看”阿落看着他,别过脸去。
“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千涯”徐成怒道,若是千涯,他定不会放过他。只见阿落摇摇头,“我用了点破术…,你知道吗?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这样一副尊容,我恨不得自己就那样死去,只是因为千涯,我活了下来”
“千涯,你和他…”徐成轻语,似乎明白了什么。
“当年师傅说你死后,之后,他领回来了一个少年,那就是千涯,他是你师弟..”阿落缓缓道,盯着徐成。
“师弟?在我心里,只有你是我师妹,我没有师傅,更没有师弟!”他激动起来,对于他的师傅,他不知是恨他还是感激,兴许是感激他将自己收做徒儿,给自己一碗饱饭,恨是因为是师傅将他送上的死路。但年同门那一战,背后的主谋竟是自己师傅,知道真相那一刻,他很平静,连死都不怕的他,他还怕什么?!
“徐成,你还在恨他?师傅他已经归去了啊”阿落看着他,她没想到,徐成对师傅的怨念是如此之深。
“阿落,你不能再回天羽阁,那里已经不是原来的天羽阁了,夜肃两使早在四年前就死了,彻如今还在逃窜,少君派人到处抓他,你不能回去”
“我现在在凤凰谷养伤,所以的容貌比起四年前,已经恢复不少,你不用担心”阿落点点头,没听到徐成提到尊上,她忽然有些恍惚,那个神秘至极的男子难道也已经死了?
“阿落,我得走了”徐成一把将她拥入怀中,阿落也不反抗,她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徐成对自己的心意,只是她此生却只能一而再再而三拒绝他。
看着徐成远去的背影,她突然轻声问道:“徐成,你是为什么要呆在他的身边,苦苦替他卖命…”
徐成停下脚步,“因为,他是给我第二碗饭的人”,他没有再回头,不知何时开始,他也开始相信了命运这种东西,命运让他与少君相遇,他成为少君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为他斩去所有荆棘。
而剑霜宫这边,千涯和少君的一场恶战,他丝毫没有占道一丝上风,眼前这个天羽阁阁主,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他手中那个不知名的武器更是厉害,他几乎进不了他身,只能认他将自己打伤。千涯不断喘息着,刚刚抹去嘴角的鲜血,便瞧见徐成快速飞了过来,拔剑就朝自己冲了过来,他一惊,阿落,难道被他杀了?千涯顾不得许多,他只想速战速决,谁知徐成长剑过来时,与自己的身子擦过。“替我好好照顾阿落”,那一声叮咛,千涯知道徐成是在故意给机会,让他逃开,他轻笑,朝徐成的后背就是一脚,随后飞身离开。
徐成,你到底是谁,为何阿落从不在他的面前提过那个名字。
徐成咳出一口鲜血,千涯那一脚,还真是毫不留情。
“徐成,敌人始终是敌人”少君将他扶起,他岂会看不出来,徐成故意将千涯放走,想必,又是与那个叫阿落的女子有关吧.
徐成轻咳几声,收起宝剑,一眼不发的跟在少君身后,他最后回头一次,看着剑霜宫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若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与她的师傅呆在那个虚无的空间已经整整四年,四年里,她的耳边除了他的声音,什么也没有,在过尽了烦躁与孤寂的的四年生活里,她对他的依恋越来越深,日日安睡在他的腿上,摸过他脸上的每一处地方,想看到他真正面容的想法愈发强烈,她突然发觉,看不见识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
终于有一天,她的师傅借她之力,冲破了枷锁,带着她逃出那个生活了四年的地方,那里没有一丝温度,冰冷荒凉,寸草不生。
楚云楼在立夏的带领下,四年内迅速的发展起来,成为天羽阁最重要的机密之地之一,立夏偶尔也会呆立在楚云楼上,俯览着脚下众生,看着自己一步步建立起来的一切,只是有时候,厄运总是来得特别快。
那夜,他在楚云楼上看到了一个陌生女子,她穿着青色的长袍,坐在楚云楼上安静的弹琴,那首曲子伤悲如秋,她的腿上驾着一把精致无比的长琴,青色长裙轻轻摇摆着,是不是露出一双小脚,就连她的长发也随着晚风四起,眼睛处围着红色丝带,微微低着头,只见在长琴上跳动着,她显得很沉醉,他却看呆了。
“姑娘,坐在那么高的地方,你不怕掉下来吗?”立夏只是想找个话题。那女子的手停了下来,琴声戈然而止。突然飞身跃下,掠过立夏的身旁,手中飞出竹叶,生生刺穿立夏的身子,立夏一惊,随即拔剑相向,那女子突然手指一点,立刻点到了立夏的眉心处,他的身子就像被下了咒一样动弹不得。他明知她来着不善,楚云楼遍布机关,她一个小女子是如何能上来?
立夏看着她怀抱着长琴,有飞身月回高处,月色下,她面无表情。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喝彩的声:“若水,做得好”。立夏看着一身银色长袍的男子从容的落到自己面前,手执着长剑,冷笑:“你真以为自己有能力坐在这个位置吗?”仓魂缓缓走到一旁,俯视着脚下,着目所能及的地方,本就是他的东西!
立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个银袍男子,竟是楚云楼真正的楼主。仓魂不再多言,反手将宝剑挥开,立夏的头颅应声落地,滚到一旁,他轻笑着,往空中微微伸手,夜空中传来一阵挥动翅膀的声音,黑鹰挥着翅膀落到他的手上,仓魂抚摸着它,就像是一个许久没见的老朋友:“带着他的脑袋,这是我送给天羽的一份贺礼”,黑鹰就像听懂他的话,扑簌着飞下叼起立夏的头颅,往天羽阁的方向飞去。
仓魂终于露出一个笑意,接下来,就是召回四使了吧。他转身看了一眼正在高处弹琴的若水,漫步走到她下方朝她伸出手柔声道:“若水,上面很危险,快下来”
她抬起脸,朝那个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虽然她什么也看不到,却依旧能感到师傅的气息。仓魂见她露出一丝笑意,将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上,仓魂轻轻一拉,将她牵着往楚云楼去走去。
“师傅,这是哪里?”,她如今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女子,身材也高挑了不少,多了一份女子该有的魅力气息,只是内心却还是如四年那样,仓魂看着她在这四年里心境一丝变化也没有,她依然就像四年前那般可爱。他看了看她,突然朝笑道:“这是若水和师傅的家”,他的语气也变得宠溺起来,也好,她忘记了一切,也好,只是忘记了,当初他在若水殿抛弃她的那份记忆。
她突然松开他的手,迈上前,一把挽住仓魂的胳膊,“那若是要和师傅永远住在这里”。仓魂一怔,侧过身子看着她,突然将她拥入怀中,他的手将她抱得很紧,若水抬起手朝他脸摸去:“师傅…你怎么了?是不是若水说错话了”
他摇摇头,她怎么会说错话呢?她这四年来跟他说的每一句话,没有哪句是错的,她如今早已经变成只和她的师傅说话…
“若水,不要离开师傅,待在我身边”,他喃喃道,突然发觉自己说了什么,看着她的神情,她到底,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吗?四年里,他们相依相存,他离不开她了。
她听了这话,便微微踮起脚,将自己的脸贴上他的脸,仓魂对这个动作早已经习以为常,他生怕哪天,她突然不再这样子,他的心也会变得空空如也。
到底是什么时候,若水在他的心里已经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