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我往发声源看去,角落里,坐着一个约十三四岁的小女孩。
她紧张地看着我,还没回答,楼湛天就说,“你应该不认识她。”
楼湛天对这小女孩也没印象,说明我失忆前不认识她。
“我叫林颖芝,是玄门林家主的孙女,上次我在聂家的品茶会上见过你。”林颖芝着急道。
楼湛天说我曾参加过聂家举办的品茶会,当时我备受瞩目,而他借那次机会,杀了聂扬。
他虽把过往的事告诉我,但门派、世家的关系过于复杂,为免说太多,我记不住,他就没有细说。
因此,我不知道玄门有哪个林家,制住静慧师太等人后,楼湛天已把我幻回自己的样子,如果林颖芝在品茶会上见过我,眼下认得出我也不足为奇。
林颖芝见我面露疑惑,忙说,“我爷爷是林颢。”
“玄门十大世家之一的林家,家主确实叫林颢。”楼湛天道。
林家在十大世家里的排名居中不显,其家主口碑不错,行事却很低调。
没想到林颢的孙女也被捉来了,季修不可能不认识林颖芝,想来林颖芝应该刚被捉来不久,还没见过季修。
这么想,我便问了林颖芝,果然,她被捉来清水庵,不过三天而已。
林颖芝和家人来香山区玩,刚到香山区,她就和姐姐发生矛盾,一个人偷偷跑出酒店。
好巧不巧,林颖芝遇到下山‘办事’的静慧师太。
静慧师太所要办的事、正是诱骗新的小女孩,因为季修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到清水庵了。
她不是玄门中人,不明原因,以为是庵里的小女孩不合季修的意,她只得再多寻一些。
林颖芝也是有些道行的,可人有些单纯,她被静慧师太撒了迷药后,手脚绑了,一直囚在这里。
“你可知道是谁指使静慧的?”我问林颖芝。
“我听她们说要伺候什么季爷。”林颖芝摇头。
“季修!”我缓缓说出这个令人痛恶的名字。
“什、什么?季会长人很好啊。”林颖芝有些难以置信。
她身为玄门世家家主的孙女,自然见过季修,可她一直以为季修是正直、仁义的好人,不然,怎能担任玄会会长?
“好?”我不禁冷笑,季修表面正直无私,暗地里却做尽龌蹉事,这样的人,怎担得起一个‘好’字?
“我相信你,求你救救我、救救这些她们吧。”她可怜兮兮道。
林颖芝需要我搭救,只能选择相信我,同时,她不忘其他被囚的小女孩。
这些小女孩大多被糟蹋过,神色呆滞,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刚被捉来的,则跟着林颖芝一起求我。
大约二十几个,最大的不过十五岁,最小的六七岁,季修这老畜生,怎么下得了口?简直丧心病狂!
我和楼湛天事先决定,施法让静慧师太、与一些小女孩,在和季修做那种事时拖延时间,一经玄门中人撞破,术法就自动解除。
那些被囚的小女孩,则不施法,让她们自愿指证季修,更具真实性,也因太多人被施法,难保不会出差错。
“救你们可以,但你们得配合!”我目光扫过这些小女孩。
“我们一定会配合,可要配合什么?”林颖芝不解道。
她神色间流露出些许庆幸,大概是庆幸在品茶会时,记住了我。
“配合揭穿季修。”我咬牙道,一定要让季修身败名裂。
我交代她们该如何指证、并不能把我和楼湛天泄露出来。
其实就算泄露了也没什么,如今想拉季修下台的人不少,没人会傻得追究我和楼湛天的所做所为。
林颖芝为了逃出这里,自然无有不应,那些被季修糟蹋过的小女孩,更不可能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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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湛天再度施法,让静慧师太等人表现得与平常无异,实际上,她们的思维已被他控制。
这种术法无法维持太长时间,倒是足以支撑到玄门众人赶来。
刚布置好没多久,就有小尼姑来向禀报静慧师太,说季修已经到了。
“湛天,我们得隐身,方便看戏。”我问楼湛天,蛮期待季修被人撞见最不堪的一面。
“当然!”楼湛天颔首,鬼胎糯糯地插嘴,“妈妈,宝贝也要看戏!”
“儿童不宜!”楼湛天轻摸着我的肚子道。
如今我已怀孕满三个月了,一满三个月,肚子就跟吹气一样,隆了不少。
鬼胎整日闹着想出来,总向往这外面的世界,可月份不大,哪能说出生、就出生?
“不嘛、不嘛,宝贝就要看戏嘛!”鬼胎软软地撒娇。
楼湛天很无奈,鬼胎还这么小,不能让他被季修的龌蹉事污了耳目。
他施法强行屏蔽了鬼胎对外界的感知,并在我们身上施了隐身术。
楼湛天让静慧师太领了几个小尼姑,与自愿跟季修、还未剃度的小女孩,到她们用来‘行欢’的房间。
随后,季修就过来了,他刚走进后院时,还与往常无异。
一踏进那个房间,季修就化身为猴急的老色鬼。
“季爷!”静慧师太直接扑进季修的怀里,发嗲似的叫着他,听得我鸡皮疙瘩刷刷往下掉。
季修的注意力只在那些青涩的小女孩身上,哪有功夫搭理她?
静慧师太倒也不介意,以往季修‘办事’,她都在场‘协助’。
但眼下她已被楼湛天控制住了,没有上前帮忙扒小女孩的衣服,而是默默退到角落的香炉边。
季修毕竟上了年纪,一次性‘应付’这么多小女孩,难免力不从心。
因此,他每次都会让静慧师太点上催情媚香来助兴。
这次,静慧师太照楼湛天的指使,往香炉里添的香量,比往常多了好几倍。
季修越‘战’越勇,根本没发现弥漫在空气中的媚香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郁,只觉得精力充沛、兴致愈浓。
他辨不出这些小尼姑、小女孩都是他之前玩过的,也早就把我幻成的小女孩抛之脑后了。
我和楼湛天躲在屋顶上,阵阵淫声秽语,让我恶心得想作呕。
原以为在屋顶上,不往里面看,听听也没什么,就算有药物助兴,季修也折腾不出多大的声响。
结果,我和楼湛天低估了季修,他做那种事的时候,居然还叫得那么大声。
“阿音,别污了耳。”楼湛天面沉如墨。
“玄门那些人快来了吗?”我有些着急,担心那些人还没来,季修这边已经结束了。
事实上收到传讯那些人都极为精明,不仅领了自家弟子,还通知交好的门派、世家,结伴来捉奸。
他们一对口风,才知道大家都收到了传讯,却不知是谁传的讯,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拿住季修的把柄,把他拉下位。
季修为了维持自身正义的形象,除了一个名叫刘千的亲信,无人知道他暗地里干这些龌蹉的勾当。
季家人都不知道他来这里,那些欲捉奸的人,也不肯透露半分让季家人知道,所以,季家人无人来向季修通风报信。
楼湛天经我一问,掐指算了一下,“快到了。”
“要不要把外面那家伙处理掉?”我指的是刘千。
季修行乐之际,也不忘让刘千守在尼姑庵外面放风。
不把刘千处理掉,要是他察觉有人上山,肯定会来禀报季修。
“自然要的!”楼湛天说完,带我到清水庵外面,施法把刘千放倒。
清水庵其他尼姑也被弄晕,做完这一切,玄门那些人就赶到了。
他们看到刘千倒在外面,脸色都很复杂。
“季修是不是发现我们来了?”其中一人担心道。
另有一个门派掌门上前探了刘千的彼息,说道:“人没死,季修应该还在庵里。”
十大世家排名最末的谢家家主,率先走到庵门口,他隐隐听到庵里传来的污秽声响,笃定道:“不是应该,是肯定在,我都听到声音了。”
“进去看看!”不知是谁道。
这会,竟无人去想是谁放倒了刘千、和庵里的尼姑。
这群人寻声,来到季修所在的房间,直接破门而入。
我还没看清屋里的情景,楼湛天已捂住了我的眼睛,“阿音,别看!”
不等我开口,屋里就响起季修带有喘息的解释声,和阵阵尖叫的女声。
玄门众人的喝骂声也不绝于耳,骂的自然是季修道貌岸然、欺世盗名、不配当玄会会长之类的话。
季修以前有多受敬重,此时,就多令人憎恨。
特别是这些玄门中人个个都自翊正义,绝不会姑息季修这种行为。
个别脾气较差的,直接对季修动手,一有人动手,其余人也不会干看着。
季修刚耗费大量‘精力’、体力,又身无寸缕,即便他本身道行再高,这种情况下,也不是这么些人的对手。
何况,这些人都是掌门、家主之流,道行都不低。
打到最后,他们都觉得用术法对付赤身裸体的季修,有些胜之不武。
他们干脆弃用术法,采用普通的拳打脚踢,说是痛打落水狗也不为过。
真是大快人心!虽没看到具体场景,光听声音,我心情也大好。
对了!那些受害的小女孩,还囚在地窖里的,我忙对楼湛天说,“把地窖的人放出来吧。”
“让别人说出来才好。”楼湛天笑道。
他施在静慧师太等人身上的术法,未完全解除,还能再利用。
楼湛天手指微动间,静慧师太突然嚎声哭喊,“我们都告诉你们,求求你们别打我姘头了………………”
我差点喷出来,静慧师太要是脑子清醒的话,肯定吓得半死,哪会一口一个‘我的姘头’?
眼下她倒叫得顺溜,没有人盘问她,她主动把地窖囚有小女孩的事倒漏出来。
玄门众人听到不止在场这么多小尼姑、小女孩供季修玩乐,地窖里还囚了很多,更加震惊。
“好想趁机弄死季修。”我这个想法甚为强烈。
“一下子就弄死,太便宜他了,让他多活些日子,反正他如今也生不如死。”
“不弄死他,我怕成祸患。”我还是觉得杀了季修好。
“阿音,你以为在场这些人会轻易放过他?”楼湛天反问我。
我微怔,是啊,季修如今已低到尘埃,翻不了什么浪。
这些人既然不顾往日情面,联手对付季修,自然不会给季修报复的机会,就算不杀他,也不可能保留他的道行。
在我和楼湛天说话之时,地窖里的小女孩都被放了出来,带头指证季修的就是林颖芝。
她爷爷林颢也来了,他派人久寻不到孙女,却在这里见到了,还差点被季修糟蹋了。
他怒不可遏,对季修下手更重了,有人说,“差不多就行了,别把人打死了。”
“这种人死不足惜!”林颢余怒未消,愤然道。
“先把他押回玄会,通知各门派、世家,召开裁决大会。”一个长相英武的中年男人沉声道。
这中年男人在这时候以下令的口吻,说出这话,给人一种野心勃勃的感觉。
奇怪的是、不满的人没几个,我不禁问,“湛天,他是谁?”
“华山派掌门方致信,此人口碑不错,在玄门中极有威望。”
“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当上玄会会长?”我对这人没什么好感。
“他还不够格!”楼湛天冷笑,语气似有些肯定。
玄门还有不少厉害人物,因为不在尚海市没有到来,眼下倒让方致信有了冒头的机会。
看来经季修一事,玄门得乱上一阵子,会有不少人为玄会会长一职争破头。
谁当玄会会长,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只要别来算计我和楼湛天就行。
这时,玄门众人把季修、以及静慧师太等人都押出清水庵。
那些受害的小女孩,也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这些所谓的正义人士还真够损的,连一块遮羞布都不给季修。
季修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不说鼻青脸肿,还得赤裸着身体,实在是丢人!
想他在今夜之前,还是身份显赫的玄会会长,转眼就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
说到底,是他自己活该,根本不值得同情。
等玄门的人都下山了,楼湛天说,“阿音,我们回去了。”
我刚要开口,身后突响起一道讽笑声,“你们干完坏事,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