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念点点头,“我在那边工作。”
“确实巧,我也是。”顾以瑾这才答。
白小念头皮一麻,眼底闪过慌乱,慌忙别开脸,“顾哥哥不是一直在国外工作吗?”
“呆腻了!”顾以瑾回得简单粗暴,又问:“车票取了吗?”
白小念如获大赦:“我去取票了。”
推着行李箱,疾步快走,却被人扣住纤细的手腕,隔着大衣、毛衣、保暖内衣。
隔着这些年,隔着千山万水。
“一起吧。”
取了票,白小念悲哀地发现,她和顾以瑾是同一趟列车,车位还是同一排,幸好不是相邻着的。
等车,检票,进站,上车,入座。
白小念把行李箱提起来,卯足了劲妄图一鼓作气塞进去,却失败了,坠下时,一只手抵住,往上一推,便塞了进去。
然后,问题来了。
春节的乘客几乎都带着行李箱,她的放进去后,顾以瑾的行李箱就只能另找地方放了。
白小念忐忑地坐下,白净清丽的面庞红扑扑的。
顾以瑾看得入迷,等他回过神来,列车已经启动。
两人之间的那个位置,并没有人光临。
白小念侧眸去瞥就把行李箱放在自己腿前,长腿蜷着,坐姿憋屈的男人,非常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自己开车?为什么不选更舒服的头等座?
算了,这是人家高兴,关她何事。
过道左边,靠窗坐的白小念从小挎包里掏出一本《霍乱时期的爱情》,摊在桌子上,抬起右手,撑着脑袋,看了起来。
白小念图一个眼不见为净。
事实也的确如此,因为白小念看了半天也只知道开头是围绕一个人死了各种巴拉地展开,她甚至不知道这个死者是不是男主角,唯一就记住那一句话:“我对死亡感到唯一的痛苦,是没能为爱而死。”
当初正是因着这一句话,白小念在书店里游走时,将这本书买了下来,成为它的主人。
白小念看着看着,白纸上的黑字都跳动起来,组合成一张男人的脸:乌黑的长眉,深潭般的俊眼,削薄的唇,冷峭的高鼻,每一处线条都似自画家手中而出,无可出挑的美。
不是顾以瑾,是昨晚莫名其妙进入她梦里的……霍静深。
白小念想起来,她好像在哪里看过这样一个说法:晚上梦见一个人,表示对方在想她。
由此可见,白小念深信这是一个怀春少女编织的谎言。
她相信、坚信、确信霍静深不会想她。
她之于他,如一叶浮萍之******。
白小念按了按眉心,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打开保温杯,喝了两口蜂蜜柠檬水。
这时,一份盒饭送到她眼前。
放盒饭的手修长白净。
白小念的眼角跳得更厉害了。
“顾……顾哥,我不饿。”
顾以瑾笑看着白小念,目光温柔而无奈,低声叹息:“乖,吃吧!一个盒饭54块,还是蛮贵的!”
白小念被噎住了!
她想说,大哥你也知道一个盒饭要54块钱,抵我两天的饭钱!那就没有看下表,再过十五分钟,我们就到站了!
然而,白小念也只能在心里埋汰顾以瑾,默默地解决了……盒饭。
一边吃一边发呆,恍惚里,她听到有人在耳畔低声说:
“白小念,你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