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迈着悄无声息的猫步,双手别在身后,往这个闭目养神的男人走去。
明明三十岁的人了,行动时,自有一股二八少女的娇俏嗔态。
到了跟前,见他闭着眼睛,又见桌旁无多余的的椅子,眼眸流转,又似猫一样轻轻一跳,坐在了桌子上,默默微笑地看着他睡觉,见证一朵紫红色的海棠花翩然而落,落到他的肩膀上,像展翅的蝶儿,偏停留在那儿。
沈殊歪着脑袋,抿着嘴笑,心道,真是怪讨厌的,连花都往他身上飘,明明她才是美人呀!真是朵笨花!
这样一想,她就生了几分醋意,抬手去够那花,冰凉的手却握住了她温热的指尖。
她身子一抖,冷的手指却烫得她浑身一激灵,循着手指头去看,望进一双毫无睡意,清醒得过分的黑眼睛,心又是突突一跳,“怎么了?”局促地对他笑,心道:干嘛这样看着她,像是不认识她似的!
“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你还可以坐在桌子上,坐在我面前,一定很美好。
看着一个人从青涩到成熟,从成熟到老去,一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儿。那些隐秘的悄然进行的变化,只有我知道,像一碗煲好的汤要带着温度喝下,才有滋味。”
沈殊眨巴眨巴眼睛,空着的另一只手朝谈十年的额头探去,覆了两秒,转而贴自己的额头,纳闷地嘀咕,“没发烧啊!怎么胡言乱语……啊!”
后腰处烙了一块烫红的铁,那是他的手,说时迟那时快,推了沈殊一把,她尖叫一声,在他意味不明的笑容里,失衡地重重朝他栽去……
栽进他依然温暖有力的胸膛,像刚刚那朵收到地球引力得呼唤落到他肩膀上的海棠花……花落到他肩上,她坠入他怀里,却把那花拂到地上……
是一个跨坐的羞耻的姿态,沈殊羞红了脸,柔荑撑着他的肩膀,娇嗔地啐他,“你发什么疯?今天忘记吃药了吗?”
“你不就是我的药么?我要吃你!”
“撩什么狂啊你!”
沈殊要下来,却猛地僵住了身子,眼神骇然地望着谈十年……那手在做什么,怎么可以在她敏感的尾椎骨处徘徊?还要不要脸了!
“谈……十年!”莫名的害怕,使得她的声音颤而抖,抖而尖利,“不要呀!”尾音又染了娇嗔。
沈殊背过手去,要把那只狼爪儿从她身上挪开,谈十年却反抓住,叠罗汉似的覆在那处……
“晚上到我房间睡,嗯?”就让上帝归上帝,凯撒归凯撒,上辈人的事儿归上辈。只要沈殊这妞儿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一切都就都无所谓!无所谓!
刚刚的慌乱因这个念头通达,谈十年深黑的眸眼一眨不眨地凝视沈殊,凝视她完全不似谈家几代人的容貌,消散了心头的一些不安。
晚上到他房里睡……是她睡床,他睡她的意思吧?
沈殊闷闷地鼓着嘴,“我不要……我要跟丁丁一起睡。在这里,你给我安分点!”趁他松了手劲儿,赶紧抽出自己的手,把手心里冒出的一层薄薄的汗儿全搡到他裤子上——
“别摸了!老房子要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