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那女人主动要掀开青纱给她看,蒙甜甜都一哆嗦。
就算学医的人都见惯了尸体标本,但是死的尸体和活的面目狰狞是两回事。鳄鱼那东西没人不惧怕,鳄鱼潭那地方就算有人带着枪,晚上都不敢进去;被鳄鱼咬坏的伤,谁敢看!
这个头戴青纱的女人,也正因为是鳄鱼潭的管理者,所以纵然头上戴着青纱神秘兮兮的,也没人敢接近,更无人敢探查她的真实身份。
只知道她在饲养鳄鱼的时候,被一群鳄鱼攻击,浑身都被咬坏,面貌可怖,无人敢看。
不过蒙甜甜还是点了点头,“好啊。我想看看。”
那女子无声笑了笑,看不见脸,只能看见她肩头的微微颤动。
夜风轻袅,惨白的月光里她面上的青纱层层涟漪。那女子伸出带着白手套的手,缓缓摘掉了面上的青纱——
“啊!”蛋定如蒙甜甜也是惊叫出声!
那是什么啊,那还是人吗?整张脸已经没有一寸平整的皮肤,全都是被咬伤之后自行愈合的那种扭曲的疤痕!
眼角、鼻梁、嘴角周围都是纠结起来的皮肉和皮下组织,根本已经看不见她曾经的五官!
这样狰狞的面容在幽深的夜色里,凸显在惨白的月光之下!——还用看什么鬼片,这就是最真实、最恐怖的鬼片!
那女子淡然一笑,将青纱戴起来,“吓坏你了吧。”
蒙甜甜双手蒙着头,浑身痉.挛,“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那女子清冷一笑,“想知道原因么?只因为我当年背叛过将军。”
“你也看见了,将军最爱的*物就是鳄鱼。对于那些背叛他的人,他只是将他扔下鳄鱼潭而已——他都懒得亲自动手,他只静静观赏那人被鳄鱼咀嚼、吞噬的漫长过程。”
“啊!”蒙甜甜吓得浑身筛糠,“你,你来我这干什么?你,你又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那女子轻轻叹了口气,“我来是好心提醒你。蒙小姐,既然你现在归附了将军,那么你就千万不要在私下里做任何小动作。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也应该看得出来。他是学心理学的,我们做的事根本都不可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蒙小姐,我当年遭过的罪、受过的苦,我不希望如花似玉的你也摊上。”
那女子静静起身,“好了,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至于日后如何选择,都看蒙小姐你自己。如果你自信能够逃得过将军的眼睛,那你就继续我行我素。不过到时忍受被几头巨大的鳄鱼撕碎身子的痛苦之时,你千万不要后悔。”
蒙甜甜几乎抓狂,“你!是他知道了什么,所以派你来警告我的,是不是!”
“不是他派我来的。”青纱女子转身离去,“不过至于你做的事情他知道不知道了,就不用我回答了吧?”
蒙甜甜控制不住地尖叫,“啊!——啊!!魔鬼,那个魔鬼!”
青纱女子走出蒙家,自己眼里也是含了泪。
其实她早已心如槁木,早已习惯了有人看见她时候的眼光——戴着面纱的时候,旁人以好奇和探查的目光看她;一旦她掀开了面纱,所有人都惊恐得宛如看见了活鬼!
她习惯了,她早已经提醒自己忘了那些人的目光。
可是无人的时候,自己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
每个女人最爱做的事儿都是照镜子吧。早晨起*了洗漱梳头要看,就算在办公室办公也要歪下头去看看镜子——可是她最此时最讨厌的事儿就是照镜子。
其实旁人的目光里泄露出来的信息都没错——她就是个活鬼。
活鬼:本来已经死了该变成鬼的,竟然又活了下来。
说的正是她。
她就是那个本来应该已经死了,却竟然活下来的人——段檀云。
可是现在就算她还活着,可是段檀云却已经永远地死去了。
当年那个健美娇艳、青丝如云的禁毒女警,早已经死在了金三角的大火与鳄鱼的嘴里。
她现在只是她自己,再不是段檀云。
心瞳在竹海里奔跑,像是不知疲倦。她心里唯有一个声音,回到凤凰寨去,回到竹锦身边去!
她现在必须跟时间赛跑,跟冽尘和齐珠绣的反应赛跑!
发现她没有回到他身边去,冽尘当然会想到她会回凤凰寨去,所以冽尘一定会在沿途布下人手拦截;冽尘更会与齐珠绣取得第一时间的联系。
她从云南跑回凤凰寨需要两天两夜,可是说不定一个电话过去,齐珠绣立时就决定提前婚期,跟竹锦成了好事!
心瞳不敢走正常的路线,只能攀越山壁,行走得异常艰难!
她没日没夜地走,一刻都不肯停歇。终于在夜色宛如浓墨一般笼罩了整片原始大森林的时候,她回到了凤凰寨!
站在寨外,心瞳双泪长流。
凤凰寨里一片欢腾。载歌载舞,火光跳跃,所有的帮众全都穿着年节的鲜艳衣裳……
心瞳怔住,本来奔跑如飞的双脚,此时宛如灌满了铅。
她终于回来了。
可是她却还是——回来得晚了么?
全寨子的男女老少都在象脚鼓的伴奏下,围绕着篝火,唱着跳着。这样欢腾的景象除了新年,就只有重大的喜庆之日。
难道是齐珠绣跟竹锦已经……?
足底划破的伤口,还有不知名植物的刺,涌起一阵阵椎心刺骨的疼痛——之前狂奔的时候,心瞳还不觉;此时那疼痛排山倒海而来,心瞳一下子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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