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两夜不知疲倦的奔跑,心瞳的体力消耗已经到达了极限;再加上心理上巨大的冲击,心瞳再也支撑不住自己。
她跌倒的声音惊动了寨子的卫兵。
“谁?!”有人喝问着,四面八方有脚步包围而来。
心瞳惊得赶紧想办法起身——她是傣帮的殿下,她当然有勇气面对他们;可是帮众们如果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的殿下,他们该有多么恐慌!
不,不可以就这么现身。再说现在八位长老已经跟齐珠绣沆瀣一气,一旦他们都站出来作证,说齐珠绣才是真的殿下,那么她定然百口莫辩。
尤其此时她已经体力透支,她无力做任何事。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必须暂时躲起来!
可是身子却沉重得宛如灌铅,她根本就爬不起身。
眼见火把的光芒越走越近,卫兵的身影已经到了近前!
猛然,斜下里冲出一个身影,一把扯住心瞳的腰带,带着她向林木深处奔去!
心瞳下意识想要抗拒,那个声音在她耳边果断命令,“别出声。是我!”
心瞳这才放下心来,眼睛里涌满了眼泪。
那人手脚利落,奔跑如山间猿猴,几个腾闪就甩开了身后的追兵。
火光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周遭只剩夜色。头顶的星光穿过林梢,静静筛落。
那人将心瞳小心地放下,这才舒了口气。
心瞳难过地摇头,“孟楠,谁让你来的!”
原来那人正是孟楠。
孟楠将面上的黑布摘掉,坐下来,叹了口气,“我嘱咐过淡茹,不让她把段公子的婚期告诉给你。可是淡茹还是说了……她回来跟我一说,我就知道不妙。”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凤凰寨八大长老已经跟假殿下沆瀣一气,我看就连凤凰楼里的侍女们也已经倒戈。就算你回来,如果他们都不肯认你,你就孤立无援。那么你跟段公子,就都有危险。”
“孟楠,那你也不该来!”心瞳难过地摇头,“我说过,没有我的明令,你不许轻举妄动!”
孟楠却坚定摇头,“对不起,这次我必须违抗你的明令。这也是淡茹的意思。”
心瞳咬牙,“混蛋!淡茹已经有了身孕了,你知道不知道!所以这次我严令你不许再跟着我来,你怎么能不听!”
孟楠却微微一笑,“正因为淡茹有了身孕了,我就更不怕。就算我这次回不去了,淡茹也不会孤单,因为有我们的孩子陪着她……”
“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心瞳眼泪落下来,其身推着孟楠,“什么叫你再也回不去?你现在就给我回去,否则我跟你断交!”
孟楠眼中也是闪烁泪光。本来当年他是要杀死心瞳的,却没想到多年相处下来,早已亲如家人。
“您还是别推我了,不然咱们斗三百个回合?殿下你虽然是泰拳高手,但是未必打得过我!”
“殿下,殿下?”两人正说着话,林中忽然响起谨慎的呼唤。
心瞳赶紧停下声音,拉着孟楠蹲在草丛里。
夜色幽暗里,草木深处走来一个身影。一直坚定地在寻找,似乎很着急。
心瞳眯着眼睛仔细辨认,试探着叫了声,“玉珍?”
“殿下!”那人影惊喜一声,循声奔跑而来。正是玉珍。
“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心瞳也是惊喜。
玉珍一把握住心瞳的手,“难道您以为,凤凰寨里的族人都是眼盲心死的么?婢子知道凤凰楼里那个人不是您。我想不光是我看出来了,很多人都看出来了!”
心瞳心里也是一热,回握住玉珍的手,“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会回来?其实我也是临时决定的这个时间……”
玉珍幽幽一笑,“殿下,难道您不知道有人跟您心有灵犀么?”
“嗯?”心瞳心中一震,“你是说,是说……”
玉珍点头一笑,“正是段公子。他嘱咐我今天守在寨子外,小心观察着,如果看见你回来,好能接应你。”
“这样说来,他,他也……”心瞳心底涌起欢喜的暖流。
“正是。”玉珍点头,“段公子告诉您,好好歇着,歇好了才好办事。”
心瞳的眼泪忍不住地落下来,“那他,他跟绣绣的婚礼,已经,已经举行了么?”
玉珍望着心瞳,没说话。
“你倒是说话呀!”心瞳急了。
玉珍摇头,“段公子不让我告诉您,只让您休息。”
“你快说!”心瞳急切。
玉珍难过地闭上眼睛,“今晚,正在进行中——待会儿,他们就要入洞房了。”
这世上所有人都梦想能有个啥豪门婚礼之类的吧,都喜欢把婚礼铺陈得场面越大、越豪华,仿佛才越对得起自己这一辈子。
可是竹锦都已经累到脖子要折了。
整个凤凰寨的人都来给他们的婚礼道贺。全寨子上万人啊,就算刨除老弱病残,还有各个哨所站岗的卫兵,怎么扒拉扒拉也有好几千啊。每个人都到他们眼前来鞠躬祝福,他就得挨个回礼。
他那根纤细的脖子,在几千次的重复性回礼之下,已经发生了机械性损伤了……
满天满地的喜气,可是他却只想逃跑。
心中还牵挂着心瞳,也不知道玉珍在寨子边儿上迎着心瞳没有。
毕竟寨子周边的范围也很广大,玉珍也有可能就跟心瞳错过呢。
这要是心瞳冒冒失失地冲进寨子来,那可凶多吉少……
在场的人,八位长老与他们的手下,身上全都带着枪。虽然那枪藏在宽大的衣袍之下,可是别忘了他是谁。他可是精通人体解剖学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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