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的反应及时,用另一只手撑住床面,被她抓住的那只手顺势一个用力,在她的脖颈上敲了一下。
景如歌还来不及躲开,双眸一瞪,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见她晕过去了,唐靳言才微微松口气,将被子给她掖好,眸光心疼地落在她苍白的小脸上。
真是个傻女孩。
明知道自己的心脏不是钢铁做的,他一靠近就会痛,还是不肯放手。
如同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再放开她一般。
只要凡事还有回转的余地,那么他便不会轻易放开她,不论结果如何,他都会陪在她身边。
房间里很安静,精到甚至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唐靳言坐在床沿,目光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景如歌精致如初的脸蛋,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一般,温柔缱绻,说不出的温情。
思考了许久,他便掀开了一侧的被子,轻轻地躺在了她的身边,俊颜上挂着浅淡的笑意,将她拥入了怀中。
两人的身体依偎着,靠的很近很近,几乎没有一丝缝隙。
景如歌昏迷了过去,早就感觉不到这些了,没了痛苦,只剩下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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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如歌这么一睡,不知不觉就到了第二天天亮。
当然她也不知道,外面发生的大事。
悬殊不见了。
而且是在将他转入附近医院的时候被他逃脱的,那辆车上的人,无一幸免的被他藏在身上的毒给祸害了。
更重要的是,他当时基本只剩下一口气了,可以说是拿命来博。
景如歌离开公寓想去找唐靳言的时候,便看到住所附近,不断有巡逻队的人走过,行色匆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然后就见唐靳言回来了,连忙迎上去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看他的脸色不是很好,难道出事了?
“悬殊逃脱了,他现在还藏身在这个地方,这里你不能再留了,等下我会派人送你离开。”唐靳言声音微冷,眸中藏着浓烈的寒意不被人轻易察觉。
只剩一口气的人还能够做最后一击,这次被他逃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等悬殊缓过劲来,一定会再次对景如歌下手,这点毋庸置疑。
他对景如歌的执念,太深太重了。
“……”景如歌微微愣了愣,怎么也没想到,昨天还仿佛快死掉一般的人,今天竟然就逃跑了,只要一想着,后脊就一阵发凉。
这么一个敌人,怎么可能会被轻易解决掉?
可是,她并不想走。
“让我留下来,我在这里,可以把悬殊引出来,总比他一直藏在暗处好。”
“不行,太危险了。”唐靳言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
他不能让她再陷入危险当中,更不能把她当做诱饵把悬殊引诱出来。
他已经失去过了她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不会有危险的,不是还有你吗?难道你怕自己保护不好我?”景如歌抿了下唇,小脸上挂着笑,拉了拉他的手臂,如同撒娇一般。
虽然她不记得了很多事情,可是,她相信他。
唐靳言微微敛眸,盯着她坚定的神色一会儿,才拗不过她一般颔首道,“不要离开我过一米距离,不管发生什么,站在我身后就可以了,明白?”
“明白了!”
欢快地应了一声,景如歌便跟着他离开了住所。
寻找了半天无果,时一却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抓到悬祁了。
与其说抓,不如说是悬祁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否则,他们不知道还要费多少精力。
看见景如歌的那一秒,悬祁愣了许久,然后才道,“你没有恢复记忆,却还是回到了你爱的人身边,我就知道,我哥绑不了你多久的。”
他的话音有些沉,语气也有些苦涩,让人听了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可唐靳言,却拧起了眉宇,睨了一旁的景如歌一眼。
这个小东西带来的烂桃花,还真是不少,却总是嫌弃他的烂桃花多。
“悬祁,你是……”景如歌看了看他一身闲适如同来散步的样子,有些想不通,他怎么会被抓住。
他不是去环游世界了吗,唐靳言的人不会那么容易抓到他的才对。
“我是自己要来的。”悬祁脸上扬着如同四年前那样俊俏又让人舒服的笑,“我曾经觉得,我哥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便要什么事都帮他,不能够背叛他。”
“哪怕亲眼看着你被带走,我也没有动摇过这个念头。”
景如歌沉默,抿着唇瓣没有答话。
“可是,在庄园里和你朝夕相处的四年,我竟然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做的对错了,你不爱我哥,我看得出来,可是我不能背叛哥哥,所以也不能带你离开那里。”
“其实,我很懦弱,一直在你和哥哥之间犹豫不定,因为,我怕两个都失去。”
说到这里,悬祁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了,往日里笑起来大方舒服的大男孩,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变得十分高大。
让四年里,一直觉得他是个喜欢依赖哥哥的男孩的景如歌,有些恍惚了。
坐在一旁的唐靳言也没有打断悬祁的回忆,毕竟,他是来送惊喜的。
“我从小没有父母,只有哥哥,这种感觉你应该不会懂,人对于自己缺少的,总会特别渴望,越是渴望,就越难割舍,我知道这不是我帮哥哥伤害你的理由。”
“很抱歉,我今天来,就是想为我所做的错事,偿还因果。”
“不奢求你原谅我,只求你们……能够留我哥一命,不要让他死。”
景如歌目光有些复杂,看着这样的悬祁,心里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悬祁作为英顿的养子,表面风光,其实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不起他,她经常会听到佣人窃窃私语,说他是个养子,借着悬殊狐假虎威罢了。
可其实,他在英顿低调又努力,从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却还是招来无数人的厌恨。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见不得别人好的同时,为了平衡自己,而去辱骂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