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我们,是不是都在想念彼此的模样?在我的心里,一直住着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我不怕黑夜,因为只有晚上,才可以看得到月亮,我才知道,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在哪里。我才可以顺着那个方向,寻找娘爱笑的眉眼和爹慈爱的眉目……
——江心月
朱慈焕一人呆呆地站在贵妃娘娘生前居住的寝宫,久久不肯离去。
瑞雪无奈地摇摇头,走到朱慈焕身后,“四殿下,您怎的又自己一人跑到这里来了?快些回您的宫殿去吧,要是被陛下看到,该说殿下不懂事了。”
回头忍住要落下的泪,朱慈焕轻声道,“瑞雪姑姑,在这个四面红墙围着的地方,我仅仅只看得到蓝天的一角。我不知道外面的人世是何种样子,因为这里是禁锢母妃一生和我的前半生的地方。小时候,我看到那些妃嫔,日日里只顾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也不过是为了引起父皇的注意而已。以前的母妃,向来不会参与这些争宠。但是为了可以亲自抚养我,母妃最后也不得不放弃了自己仅剩的那些可怜原则。”
朱慈焕困难地说着,好似每说一句话,就会想起母妃对自己的每一次微笑来,“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母妃是如何做到的。我只知道,我回到了母妃身边,得到了全天下最尊贵的人的疼爱。瑞雪姑姑,可我还是不快乐,因为我总是可以看见母妃人后的那些酸涩。宫里的人都怕我,怕我这个宠妃的儿子。就算是皇后娘娘的子女,都没有得到过像我一样的恩宠吧。瑞雪姑姑,向来不是都说母以子贵吗?怎的,好似我们现在反过来了。”
这些话听得瑞雪忍不住哭了起来,语重心长地跟朱慈焕说道,“四殿下,娘娘其实很知足也很快乐。只要您很幸福地活下去,替您母妃自由地活下去,您母妃在天之灵,便会感到欣慰的。”
说完这些话,瑞雪和朱慈焕一时无话,只是一味地站着。许久,许久,谁都不愿也不敢去破坏这份还有在乎的人萦绕在周身的气息里的那份宁静。
青月慌慌张张地跑到粉晴轩门口,看到安伯依旧站在柜台打着算盘,粉晴轩里依旧门庭若市,车水马龙的街头,依旧拥挤。
见到安伯,青月着急地上前,也不顾礼数附在安伯耳边嘀咕着什么。
安伯听了,立马皱起眉头,急匆匆地奔上二楼雅阁。
江浸月正在踱步查看这个月的香粉数目和需要换下架的东西,青荷跟在身后在一个本子上勾勾画画。
听到有人上楼梯的声音,江浸月也没有回头,依旧用手指闲适地掠过那些名贵的木盒。
青荷听了匆忙的脚步声赶紧去开门,却见是安伯和青月两人,心下疑惑青月平时没事是不会到粉晴轩里来的,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了不成?
青荷只好侧身让安伯进来,安伯急忙走到江浸月身边,不安地轻声道,“大小姐,不好了,贵妃娘娘殁了!”
江浸月原本踮起脚要拿高处的香粉,还没来得及握紧,木盒就从手里掉了出去,骨碌碌地滚到安伯的脚边。
青荷赶紧低身去捡起来,抬头看见江浸月一脸的惊讶不安,只好退了出去,青月在身后恐慌地跟了出去。
碍于心里有谜团,青荷忍不住问道,“青月,你今日怎的会到轩里来?可是江府发生什么大事了?”
脸上的紧张之色并未掩饰,青月拉过青荷走到一个角落,小声地说道,“青荷姐姐,大事不好了。贵妃娘娘殁了之后,太医检查贵妃娘娘的用品时,说我们粉晴轩进贡的香粉有古怪,拿去查验,才发现竟然掺有奇毒。”
这倒是让青荷吃了一惊,连忙追问道,“青月,你说太医在我们粉晴轩的香粉里发现了奇毒?是什么毒?”
青月脱口而出,“是念奴娇。”
这一说吓得青荷不禁抖了抖,念奴娇?这种毒不是北地才有的吗?怎会在进贡的香粉里发现?“青月,那来传消息的人怎么说?”
青月接着道,“贵妃娘娘殁了之后,皇上龙颜大怒,说是要彻查此事,不料却查出香粉内有毒。来宣旨的太监说是要抄了江府,我从外面回来,在门口偷听到,赶忙跑来告诉小姐。公子和三小姐还有全府上下已经被抓走了,想必这会那些侍卫定在来粉晴轩的路上。”
说着青月已经哭了起来,青荷暗自镇定伸手为青月擦眼泪,“青月,你先别哭,先别哭。”
两人正着急该怎么办,江浸月和安伯走出来看到青月满目泪水,青荷一脸的焦虑,江浸月浅浅地笑了笑,“你们这是做什么?虽说青月你梨花带雨的样子很是好看,但这不是天不还没塌下来吗?”
青月小声地唤了声“小姐”,安伯摇摇头,不说话。
江浸月依旧是一脸明媚的表情,“再说天塌下来,不还有大小姐我顶着吗?伤不着你们分毫。”
惹得青月着急地说了句,“小姐,青月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该怎么办啊?侍卫马上就到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安伯突然镇定地开口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们从未做过,何必心虚?大小姐,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来,看看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青月咬咬牙还是把心一横道,“小姐,好像奉旨前来查办我们的是五殿下。我在门口听到有人恭敬地称呼一位比三小姐大一些的华服男子为‘四殿下’,看来就是四殿下无疑了。”
这下江浸月心里难免计较起来,是四殿下亲自前来查办?那心月岂不是很难过?
来不及多想,已经听到士兵整齐的步伐声和刀戟碰撞之声在窗外响起,“江浸月等人现在何处?还不快出来束手就擒?”
为首的侍卫大声喊道,身后隐约可见一位霸气外露的弱冠男子,面无表情地在正中央站着。
在中厅的香粉师搞不清楚状况,大声反问,“你们这是做什么?找我们大小姐所为何事?”
江浸月和安伯他们听到赶忙从二楼下来,江浸月一眼瞧见朱慈焕,上前行礼,“四殿下,不知您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
被众人簇拥的朱慈焕并未答话,为首的侍卫大声斥道,“你少跟四殿下套近乎!来人,通通给我带走!”
一众侍卫纷纷上前一一架住粉晴轩里的人,把一群人往外面带出去。
安伯大袖一甩,义正词严地道,“不劳你们动手,我们自己走。”
说完安伯大步往前行,江浸月也是昂首挺胸地跟在身后。青月,青荷两人并肩尾随而行。
街上的人纷纷指指点点地围观,把人全部驱逐出来之后,有两个士兵给粉晴轩贴上封条,跟在队伍后离开。
安伯一路从容,江浸月也是一脸平静地扶着安伯一起往前走。原来是要先行把江府上上下下百余口以及粉晴轩五十多人全部关在扬州知府大牢内,一一提审。
一时之间知府大牢竟然拥挤不堪起来,让人有人满为患的感觉。
下人们看到安伯和大小姐也被抓来了,当下有忍不住的丫鬟家丁哭起来,嘴里叫着“安管家”和“大小姐”。
江浸月示意大家不要恐慌,“真是对不住大家了,是我们江府连累了你们。你们别怕,一切都会过去的。”
安伯也接过话说道,“你们哭哭啼啼地成什么样子?都别哭了,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你们这是为谁哭丧呢?”
安伯的话把众人吓得噤了声,不敢再哭闹。江明朗和江心月他们听到安伯和姐姐也被抓了来,被推进同一间牢房里。
江明朗赶忙站起来,过去迎安伯和姐姐,“姐姐,安伯你们也被抓进来了?”
他脸上还是玩世不恭似的表情,江心月却是一脸委屈地靠到江浸月怀里,“姐姐,这到底是怎的一回事啊?为什么平白无故地把我们这么多人抓进来,你看看他们,一个个都吓得面无血色了。”
点了点江心月的额头,江浸月宠溺地说道,“心月你就会贫嘴,都成了阶下囚了,怎的还那么耍嘴皮子?”
江心月扭扭捏捏地嘟了嘴,又凑到安伯身边,“安伯,您看姐姐就会揶揄我。”
安伯呵呵地笑了几声,“三小姐你别闹了,这里不适合说笑。”江心月才收了声,不再说话。
江明朗哈哈地大笑几声,对安伯竖起大拇指,“安伯您的话最管用了,您看心月的舌头立马收起来了。您是不知道您和姐姐没来之前,我一直处于深水火热之中啊,我真恨不得我的耳朵失聪了。”
江心月气呼呼地上前去拧住江明朗的耳朵,惹得江明朗嗷嗷大叫,看得青月和青莲他们掩嘴偷笑。
未免有些苦中作乐的氛围,江浸月摇摇头,背对着他们不说话。
不等他们发觉,就有人进来大声喊道,“江浸月你给我出来,四殿下要亲自审问你。”
江心月立马停了动作,对来人训斥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姐姐的闺名也是你可以随便乱叫的吗?慈焕哥哥人现在何处?我要见他!”
来人听江心月的口吻,知道她是仗着自己是陛下钦定的永王妃,但眼里不屑道,“你以为你还是昔日的江府三小姐吗?别不自量力,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以后的事情还不一定呢。”
江心月哪里受过这样的气,火冒三丈要上前继续争论。江明朗拉过江心月到自己身后,“心月,你别添乱。”
江浸月对大家笑了笑,“你们别担心,我去去就回。”
众人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江浸月远走越远,消失在牢狱尽头。
朱慈焕站在府衙的一棵高大南方乔木下,背对着江浸月,树荫庞大,看不见他的影子,自然也看不到脸上的神情。
江浸月恭敬地低身说道,“四殿下万福金安。”
转过身来,看到江浸月一脸坦荡,朱慈焕心下不解,“你老实告诉我,母妃真的不是你害死的吗?”
江浸月只觉得好笑,怎会是她干的?“望四殿下明察,粉晴轩今时今日的地位都是陛下给的,也幸得贵妃娘娘提拔,我们怎么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迎上朱慈焕探究的目光,江浸月也毫无畏惧。
朱慈焕步步逼近江浸月,眼里的怒气瞬间上升到最高点,一字一顿,“你当真没有做过吗?”
江浸月坚定地摇摇头,眼里没有丝毫慌张,看进朱慈焕的眼睛回答道,“没有,我们谁都没有做过。”
好似忍受不了江浸月坦荡的神色,朱慈焕不知怎的居然气恼地一把推过江浸月。他以为江浸月会躲,所以用了全力。
谁知道江浸月却不躲不闪,生生地受了朱慈焕的一推,立刻倒在地上。头磕到石凳上,额角渗出了血。
朱慈焕慌了神,急忙蹲下来扶了江浸月一把,“浸月姐姐,你怎么不躲?”
江浸月欣慰地笑了笑,“四殿下,你没有变,果真还是那纯真的少年。”
朱慈焕赶忙松开手,背过去不再看江浸月,“民女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贵妃娘娘殁了,没有人会比四殿下难过。四殿下定是认为太医院和东厂的人查了一个月的结果该是错不了的。既然四殿下认定了是我们做的,那任我争辩躲闪又有何用呢?四殿下,我只问你,你相信他们说的,是我们做的吗?”
看到江浸月眼睛里一片清明,朱慈焕不敢再去看,叫来侍卫把江浸月带回去,说是明日再审。
查找到了需要的文案,任良从楼阁下来,却看到府衙里瞬间多了许多宫里侍卫打扮的人,整整齐齐地分成几队站在不同的地方,变得遍地拥堵。
平时觉得府衙也是很宽大的,怎的今日来了这么多的宫里侍卫?
任良正摸不着头脑,身后的随从才说道,“公子有所不知,今日五殿下奉旨亲自从京城赶来缉捕江府上下和粉晴轩众人,说是粉晴轩进贡的香粉有毒,才把贵妃娘娘害死了。现在江府被关进了我们府衙的大牢,整整一百五十多人。啧啧,江府还真是家大业大,要真是被满门抄斩的话……”
随从不再说下去,任良眼里也升起不可置信之色。正打算去问任知府是怎么一回事,就看到几名狱卒前前后后地带着江浸月从自己身边经过。
任良见江浸月一直用袖子擦拭额角,细看之下才知道竟是磕破流了血,把袖口一角染红了。
惹得任良眉头不禁蹙起,快步走到江浸月身边,关切地问到,“江小姐,你没事吧?”
抬头看到是任良,江浸月朝他淡淡地笑了笑,却没把袖子拿下来,“我没事,多谢任公子关心。”
江浸月不打算与任良多说,而身后的狱卒也没打算给她机会,伸手推了江浸月一把。
江浸月猝不及防往前踉跄几步,任良眼疾手快伸手扶住江浸月,一改常日温润之色,面色微愠,声音不大但是可以听出已经生气,“你这是干什么?”
扶着任良的手臂勉强站住,江浸月稍微平复一下马上要显现的委屈,低头给任良道谢,“多谢任公子,我该回牢房了。任公子无需为了我和狱卒治气,是我不好,耽误了时辰。”
见江浸月明显已经受了委屈,却还是保留着一派清明,任良心里顿时有些心疼,但也不好再多说,“江小姐,你等等,我去给你拿药酒擦一擦额角的伤。”
身后另一位斯文些的狱卒是扬州知府内的人,见任良有些维护江浸月的意思,为难地说了一句,“公子,她都成了阶下囚了,哪里还那么金贵。我们得赶紧带她回大牢,误了时辰我们可担待不起。”
狱卒说得句句在理,神情恳切,竟然让人觉得错的是江浸月了。
江浸月苦笑一下,不再理会狱卒的厌恶之色,这些跟红顶白的人见到的还少吗?“任公子,不麻烦了,一点小伤不碍事的。请任公子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浸月告辞。”
任良见江浸月依旧对自己客气地如同一个陌生人,仿佛那夜见到的柔弱女子不是她,“江小姐,你等等,你的伤口若是不及时处理,会留下疤痕的。”
浅声对江浸月说完,任良转向狱卒说道,“你们先回去复命,稍后我亲自把江小姐送回大牢。”
另一名狱卒支支吾吾地说道,“公子,这恐怕不好吧?要是她逃跑的话,我们不好交代吧?”
江浸月不免偷笑,先不说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算是男子,要逃出现下禁卫森严的知府恐怕也不是易事吧?
任良随即说道,“一切后果皆由我一人一力承担,与你们无关,这下你们放心了吧?”
狱卒这才松了口气,齐声说了是才退下,江浸月朝任良浅浅地笑了笑,“任公子这是何必呢?我如今只是阶下囚,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岂不是连累了任公子?”
恢复一派温润神色,任良看着江浸月不知何时已经把举到额头掩饰磕伤的袖子放下来,清楚地看到额角那暗红的血迹,“江小姐,请随我来。”
知道任良定是有话要问自己,江浸月只好收拾了心情跟在任良身后走进一个光线充足的房间。
房间布置得很简单,除了一张简易的木床,一张仅够四人坐的圆桌和不远处一张长大的书桌,别无其他。
任良走到一个柜子边找出一个小箱子,拿出一瓶药酒,小心地拧开。接着任良拿出一根细细的木棍,卷了一些棉絮,均匀地倒上一些刺鼻的红色药水,作势要给江浸月擦拭伤口。
江浸月下意识地躲过,为避免尴尬想要接过木棍,“多谢任公子,还是我自己来吧。”
听了江浸月的话,任良愣了愣,却没有把木棍递给江浸月的意思,反而温润地看着她笑了笑,“你看得到吗?”
被任良这么一问,江浸月反而变得尴尬起来,房间并没有铜镜之类可以映出容颜的物件,想来该是任良平常来府衙帮忙累了稍作休息的地方。
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江浸月只好不做声。任良才接着说道,“我并无恶意,只是想帮你清理伤口,要是感染了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
江浸月只觉得无奈,不过一副皮囊而已,自己本就没有多在乎,留下疤痕就留下吧,反正也无关紧要。
但转念想到就算她自己不在乎,若是王大哥回来了,看到额头上有明显的疤痕,是不是就会嫌弃自己?王大哥不是问过她是不是他的悦己者吗?
想到这,江浸月依言乖乖地仰起头,凑到任良拿了木棍的手边,“那就有劳任公子了。”
任良见到江浸月不再坚持,清雅地笑了笑,轻轻地用药水把江浸月受了伤的额角擦拭。
直到擦拭干净了血迹,任良才又倒过另一瓶药水,小心翼翼地轻敷伤口。
这期间江浸月一直闭着眼睛,不敢看任良认真的表情。任良的动作极轻极柔,生怕弄疼江浸月一般。
江浸月心里涌起一丝异样,心里越发地想念王子青来。王大哥,若是你在的话,该多好。
低眸看一眼江浸月,任良看到江浸月细细密密的睫毛,盈盈地翕动着,不免叹了口气,“江小姐,我有句话不知该问不该问。”
听到任良开口说话,江浸月知道定是处理好了伤口,有温热的气息扑到刚处理好的伤口上,让处理过的伤口有些微的痒。惹得江浸月睁开眼睛,含了感激,“任公子有话只管说就是了。”
任良琢磨着语气开口,“江小姐,不知你们粉晴轩研制好的香粉是不是只有少数几个人可以接触的?”
江浸月点点头,“正是如此,除了研制香粉的几位香粉师还有护送香粉进贡的护卫,并无他人可以随意接触。再说这些人在粉晴轩多年,我敢以性命担保,他们绝无谋害贵妃娘娘的心思。”
看到任良皱起的眉头,江浸月以为任良也信了别人的话,急急地开口,“难道任公子也认为是我们粉晴轩心怀不轨吗?”
任良摇摇头,温润地笑了笑,知道江浸月担心江府上下的性命,“江小姐,你也不想看这样多的人为了一盒香粉而送命吧。你可否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想父亲大人也不希望有冤案在我们府衙发生。”
任良心里毕竟难免计较以前自己没有来得及去救玉儿妹妹的事情,一直误会着是他父亲为了仕途坦荡才接旨去灭了颜叔叔满门。
直到多年后,芝兰姑姑才告诉他说。颜叔叔确实对朝廷不忠,怀有二心。即使如此,为着当年没能救下玉儿妹妹,任良觉得自己也有脱不了的干系。如今江府上下一百五十多口,可是比当年颜府七十多口还要多得多啊。
江浸月见任良眼里一片诚恳,不似场面话,“你为何要帮我?我们非亲非故,即使你不帮我,我也没有任何的资格来怪你。”
本以为江浸月会问一些自己答不上来的理由,任良听了之后淡淡地笑笑,“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多管闲事。而且,娘和辰儿这般喜欢你,若是哪日知道我袖手旁观定然会责怪我,无情无义。”
任良避重就轻地回答江浸月的问话,并不打算把初衷告诉给江浸月。
江浸月站起来,一眼撞进任良波澜无波的清澈眼眸,“好,我信你。任公子,你还记得民风比试吗?”
任良点点头,“记得。只是这香粉和民风比试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