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轩听了之后,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一时间天地之间为之一静。
他知道,这一次封爵,一定少不了他张轩。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却没有想到排在第三名。
前面的郑芝龙,与高杰都不是曹营中人,可以这样说,他们的爵位虽然高,但是也就这样了,除非他们将来做出改变,改变他们半独立的姿态,否则,他们现在的爵位,就到头了。
但是张轩不一样,张轩是曹营嫡系。
将来还有大把大把的仗要打了,毕竟天下未定,将来还有大把的功劳,所以张轩劝罗汝才,要留有余地。先将诸将的爵位压一压。
张轩的第三名,其实与第一名相差不大,而他的郑国公,看上去比闽王,淮安王相差不少。但是实际上,按张轩的估计,他必然有封王之时。
一瞬间,张轩想过了很多很多。
但是心中激动之情,从来不少。
他如果留在后世,是决计不可能达到现在的位置的,他想他将来不过是新朝功臣其中之一,而现实却给出了答案,他是开国功臣第一位,就如徐达于朱元璋一般。
如此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他满怀激动的跪倒在地,说道:“臣谢祖隆恩。”
李国辅一挥手,立即有几个小太监过来,拿了国公礼服上来,当庭为张轩换上。
张轩向来是戎装,毕竟戎装更符合张轩现代人的审美,但是此刻换了宽袍大袖的礼服,身上还挂着不少玉佩,轻轻一动,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一时间似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从今以后,张轩的头衔就是,大夏郑国公镇南将军秦国公主驸马都尉,张。
不过,这封赏并没有结束。
紧跟着张轩是杨承祖。
“镇西将军杨承祖,从征日久,从攻河南,两淮,四川,劳苦功高,封杨承祖为汝国公。镇守襄阳如旧。”
“将军张应元,从征日久,新克南朝城,大功于国,封张应元为宁国公。”
“镇北将军袁时中,率众来投,从郑国公征徐州,凤阳,从太子,攻扬州,淮安,下庐州,安庆。经略河南,数有功勋。封袁时中,为卫国公。经略河南如旧。”
“江北将军李汝桂,从征日久,从朕攻寿州,破黄得功,从太子破扬州,淮安,从朕西征,下安庆。劳苦功告,封李汝桂,为庆阳公。”
“镇东将军王龙,从征日久,乃朕外甥,从太子下江南,封为安定公。”
这五个人,加上张轩,就是这一次封赏之中,所有公爵的数目了。
剩下就是侯了。
这人就多了,有很多人张轩都不熟悉,不过,罗戴恩,罗岱,曹宗瑜,张质,贺虎头,等等都是封侯了。至于侯爵之下,就不值得在大殿之中宣布了。
不过,侯爵之中,有两个不一样的侯爵。
一个是应命侯,李自成。另一个是违命侯弘光帝。
不过李自成似乎有几分自暴自弃之感,什么也没有说,就将这个封赏接下去了。但弘光满脸通红,手握着非常紧,似乎要掐出血来,不过,人的勇气是有保质期的。
刚刚落到曹营手中,弘光的确是有求死之心,但是时间一长,这也就变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一副心丧若死的感觉,俯首领命。
惹得满朝文武哄然大笑。
本来封赏过后,事情就完了,接下来的就是大宴。但是临时有突发情况,只见一个小太监,从后面走上御座,来到李国辅的身边,在李国辅的耳边耳语几句,随即李国辅悄然上前,在罗汝才身边耳语几句。
罗汝才听过,眼睛之中精光一闪。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张轩对这个表情很是熟悉,心中暗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陛下似乎生气了。”
罗汝才高坐御座,可以说是整个大殿的焦点,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所有所关注。
此刻罗汝才还没有说话,整个大殿之中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只听罗汝才轻轻的咳嗽一声,说道:“今日大喜之日,居然有外臣来贺,宣清廷使者觐见。”
李国辅听了之后,立即说道:“宣,清廷使者觐见。”
“宣,清廷使者觐见。”
“宣,清廷使者觐见。”
虽然夏朝刚刚成立,但是在气魄之上,却有一点点王朝的气象,一声声声浪,传到了外面。
不多时,一个金钱鼠尾的人走了进来,只见他昂首挺胸,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似乎并不觉得头上只有一根类似女孩子的脏辫大小的鞭子,其他地方亮的好像灯泡一样。
这种丑陋的样子,再加上他身上莫名的自豪感,让张轩有一种强烈的反差感觉,无顿顿恶心。
“大清豫王使者李士兴,拜见吴王殿下。”李士兴说道。
李士兴不是别人,他是阿济格的妾室的父亲,说起来也算得上阿济格的老丈人了,当然了,他不敢如此自居,但是与阿济格还是比一般幕僚亲近。李士兴家中本是辽东读书人出身。
但是后金崛起,滥杀无度,辽东几乎成为汉人的墓地。李士兴家族也是其中一员。
不过,他后来投奔阿济格,不惜送女儿为人奴婢。还好他女儿熬出头了,得到阿济格的宠幸,他一家人方才能从噩梦之中苏醒过来,不过,他们似乎瞬间忘却了之前的种种,死心塌地的做包衣奴才。
甚至一包衣奴才为荣。
“请问阁下,是大清使者,还是大清豫王使者?可有贵国圣旨?”钱谦益问道。
李士兴一愣,他身上的确没有圣旨,也是阿济格派他过来的。
李士兴说道:“本使乃豫王所遣,但也是大清国使,豫王奉摄政王之命,专事南方。故而豫王之使,就是大清国使。”
张轩听了此话,也忍不住了,说道:“那是贵国家务,与我朝无关。”他对罗汝才行礼说道:“陛下,既然此人不是大清国使,不当在此处接见。请礼部尚书接见即可。”
李士兴的话音,似乎将曹营当做了清廷的附属,一个专事南方的王爷,就可以代表大清对曹营做出裁决。
这种狂妄的态度,张轩能忍了才算怪。
钱谦益也点点头,说道:“郑国公所言在理。”
身份对等,在外交上从来是惯例。
李士兴见他们似乎想将他赶下去,立即说道:“慢。吴王----”
“大胆。”张轩说道:“刚刚你进殿之中,口称不逊之言,念你是使者,没有深究。居然还敢放肆,莫非觉得我大夏的刀不利吗?”
张轩一声怒斥,在坐诸将都看向了李士兴。
一时间李士兴似乎感受到一股,有如实质的杀意。在座各位都杀出来的将军,身上带些杀气是再正常不过了。
李士兴暗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说道:“拜见大夏皇帝陛下。”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不管怎么说, 李士兴都是使者,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规矩。
大殿之上,又恢复了秩序。
钱谦益给李国辅使眼色,让人将李士兴带下去,就听罗汝才说道:“慢着,今日既然上来,朕就给你一个机会,说吧。贵国的豫王殿下,派你来有何贵干?”
李士兴正了正神色,说道:“豫王殿下仰慕陛下久矣,特地派我来问候陛下。还有一件事情,关乎两国关系,让我来问一问陛下。”
“何事?”罗汝才问道。罗汝才心中已经有了判断,不过,还是想听这个使者说出来,是不是他所想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