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老回回溃灭

看到分别从两侧飞速冲击而来的玄虎重骑和飞鹞子,马守承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立刻将骑兵分成两部,一定要截住他们!”

马守承用一种惊恐得变了声调的喊声,对自已的一名亲随将领白贵,急急下令。

现在全部流寇步兵,已投入前面的厮杀之中,马守承只能依靠手下这一千五百名亲随骑兵,来挡住两面夹击的李啸军骑兵了。

白贵大声应诺,遂与马守承分率七百多名骑兵,分别向左右两翼的李啸军骑兵,对冲而去。

马守承对冲的是飞鹞子,而白贵对冲的,则是玄虎重骑。

骑兵对冲,生死一瞬间,胜负一刹那,在这样极具男儿热血的较量中,每名骑兵都能感觉到,在向对面同样高速冲来的骑兵冲击时,自已全身的肌肉与血脉,似乎皆贲张到了极点。

夕阳西沉,风劲如刀,衰草茫茫的旷野上,两军骑兵马蹄隆隆,相互对冲。

飞驰的马蹄,如战鼓敲响大地,飘扬的鬃毛,似旗帜风中翻飞。同样摆成楔形阵状的两军骑兵,皆身绷如弓,枪指刀横,快马助力,血气相拼,转瞬之间,便疾冲到了一起!

刀剑与盔甲碰撞的叮当声,骑枪折断的喀嚓声,刀枪刺入人体与马匹的沉闷噗哧声,死伤骑兵的惨叫声,立刻杂乱而绵密地交叠在一起。

从天上看去,有如一根黑色巨大箭头般,人马俱着精良重甲的玄虎重骑,将对面装备明显不如自已的流寇骑兵战阵,顶得深深地缩回其阵中,而玄虎重骑的楔尖,却依然完整犀利,狠狠扎透了整个流寇骑兵战阵。

马守承亲信部将白贵,被一名玄虎重骑兵的一柄骑枪,从腹部深深捅入,大半个枪身都从他身后透出。

白贵张了张嘴,发出嗬嗬两声怪叫,便一头朝地下摔下。

至少有四百多名流寇骑兵,在玄虎重骑这凌厉的对冲中,非死即伤。

余下的流寇骑兵,立刻崩溃,纷纷四散逃去。

此时,离玄虎重骑约半里开外处,流寇统军大将马守承,率领流寇骑兵,与一众飞鹞子战成一团。

马守承所率的七百名多名骑兵,与对冲而来的飞鹞子,因为双方装备都差不多,骑兵战技亦差相仿佛,故这次对冲,双方皆损失了一百多名骑兵,便胶着混战成一团。

只是与飞鹞子死战的马守承,忽然脸色大变。

他听到,从自已的背面后,传来了沉重的隆隆马蹄声。

听惯了自家骑兵蹄声的马守承知道,这样沉重如闷鼓般的蹄声,绝对不是自家骑兵,那么,来的只能是明军骑兵。

看来,白贵他们,已经溃灭了。。。。。。

“全军速速后撤!退回南阳城外!”

马守承纵声大吼,率先拔转马头,便急磕马肚,准备逃回南阳城外的老回回部营地中去。

没什么事情,还能比自家保命要紧。那些还剩七千多人,正与明军步兵死战的流寇步兵,只能就此舍弃了。

至于老回回马守应,要来事后追究自已那败军失将的责任,马守承现在却是再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主将要逃,原本就在苦苦支撑的五百多名骑兵,立刻再无半分斗志,纷纷拔马转身欲逃。

在这样纷乱拥挤的环境中,马守承焦虑地发现,想要迅速逃跑,却是非常不易,他吼叫着让前进的流寇骑兵快点让开。

在前面好不容易出现一条窄窄的通路之时,马守承正欲纵马急驰而去,他胯下的坐骑却发现一声凄厉的悲鸣,摇晃了几下,便摔在地上。

原来,见得流寇为了逃命而出现混乱,飞鹞子们抓住机会冲了上来,一名飞鹞子手中狠狠刺出的骑枪,一下子就扎透了马守承坐骑的后腿,痛楚不堪的坐骑,立刻连带着来不及脱身的马守承一齐摔倒于地。

被沉重的马匹压在身下的马守承,能清楚听到自已的腿骨发出嘎嘣的断裂声,他大叫一声,便痛昏了过去。

见得主将马守承,被坐骑压在身下,死活不知,残余的五百多名骑兵惊恐万状,他们却也顾不得搭救自家主将,纷纷向着南阳城方向,拼力逃去。

飞鹞子们紧随其后,有如附骨之蛆,一路追杀逃路的流寇骑兵。

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马守承,他的脑袋被一名飞鹞子骑兵的坐骑,有如踩西瓜一般踩爆,粉红色脑浆四处飞溅。

飞鹞子轻骑们追杀了二里多远,方收队返回,他们总兵又斩杀了三百多名逃跑的流寇骑兵。

见得流寇骑兵已然溃散且正被自家的飞鹞子们一路追杀之时,玄虎重骑与护卫骑队,立即掉头北去,朝已是达到了崩溃边缘的流寇步兵们,猛冲而去。

这些重骑兵的凌厉一冲,让失了大将,体力已近耗竭,仅仅是因为宗教信念,才犹在苦苦支撑的流寇步兵们,终于彻底崩溃了。

他们之中,边缘部分的流寇步兵四散逃跑,而位于中央位置的流寇们,则纷纷扔掉刀剑跪地请降。

李啸及时下达了接收投降禁止杀戮的命令,好不容易才遏制住了杀红了眼的李啸军步兵那浓重的杀意,让近五千名投降的流寇步兵,暂时保住了性命。

而逃跑的一千多名流寇步兵,则被骑兵们来回扫荡追击,几乎无人逃脱,全部被追上杀掉。

至此,这次老回回部的阻击战,以李啸与祖大乐部的联军大获全胜而告终。

“万胜!”

“万胜!”

“杀流寇,上天庭!”

“杀流寇,得功名!”

。。。。。。

经历了这场残酷激烈的血战,获胜的李啸军军兵,喜笑颜开,大声喝喊口号,抒发获胜的喜悦。

“全军将士听令,除留下伤兵看守俘虏外,不得打扫战场,立刻赶往南阳城,乘胜追击老回回部!”

此时的李啸,虽然心下十分喜悦,却没有太多心情在这里庆祝胜利,他待追击的飞鹞子匆匆赶回后,便迅速下令。

兵贵神速,时间就是胜机,此刻不乘胜追击,复待何时!

不过,李啸亦留了下监抚司的一众官员,让他们等后面的辅兵与祖大乐部步兵到达后,再来打扫战场,同时统计伤亡情况,与战场打扫记录。

听了李啸的安排,被李啸军卓越战绩惊得目瞪口呆的牛标等人,顿是喜不自胜,人人脸上,竟都有一种大功告成般的得色。

铁流滚滚,人马萧萧,经历了这场大战,人马皆甚是疲累的李啸军,却都能鼓起心气,快速行往,远处在如血夕阳的映照下,只有一个模糊影子的南阳城。

“马大帅,马大帅,大事不好,我军败了啊!”

一拔侥幸逃脱飞鹞子追杀,狼狈逃回南阳城外老回回中军大帐的流寇骑兵,带着哭腔,向正铁青着脸从帐中走出来的老回回马守应高喊道。

“到底怎么败的!我哥守承和超儿,怎么都没回来?!”

老回回厉声喝问,那几名骑兵面面相觑了一番,便扑通跪地。

“大帅,小的该死,小的无能,这股来援明军,着实精锐强悍,实为我军全未遇过之劲敌!我军以近倍之众,殊死拼杀,竟不能敌,乃至全军皆溃,马大将与少主,皆,皆殁于阵中了!”

一名骑兵带着哭腔颤颤地说完,老回回身形一晃,双眼一翻,险些栽倒于地。

“堂兄!”

一旁一名年轻流寇将领,将险些昏厥的老回回一把扶住。

这名将领,则是军中地位仅次于马守承与马超,颇受老回回信任的堂弟马守仁。

在狠掐人中后,老回回悠悠醒转,他脸上的神情,仿佛突然憔悴了十年。

“堂兄,现在我军精锐以灭,却是该当如何?”马守仁一脸惊惶,颤声问道。

老回回此时,反而平静下来,多年的战斗生涯,早已让他心硬如铁。丧失爱好与兄长的巨大悲痛,虽然给了他巨大的打击,不过老回回清醒过来后,便知道,现在局势如此危急的情况下,绝不是可以放纵感伤之时。

他环视了一圈众人,眼中一道冷光闪过,便对马守仁低声说道:“帐外人多嘴杂,你先扶我入帐说话。”

军帐中,老回回与堂弟马守仁两人关门密议。

在老回回将自已的计划,对马守仁简略说明。

老回回的计划是,全军摆开战势,作出与来援明军决一死战之态,然后,便趁天色昏黑两军胶着之际,把步兵当成弃子扔掉,家属与辎重也皆不要。只由老回回和马守仁等一众亲将,带着全体骑兵,趁着夜晚径直南逃,直入湖广而去。

听了老回回凶狠决厉的计划后,马守仁大惊失色。

“堂兄,这如何使得!这些步兵与家属,有不少皆是我军成兵起来,就在营中的老人,如今,却如何可将他们这般舍弃!“

“哼,你以为,抛弃这些同生共死的兄弟与家属,大帅我就不心痛,不难过吗!只是于今之计,除了将他们当弃子丢车保帅外,我等复能何为!”老回回低声喝道,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堂兄,以我看来,局势不至于此。要不,我等迅速退兵,前往镇平县,那里有蝎子块的二万多兵马,我等与其合兵一处,当可以与明军一战!”马守仁不心甘,还想再尽力劝下老回回。

老回回长叹一口气,脸上的痛苦之色愈见明显,他低低地说道:“退,怎么退,你说得倒是轻巧!我估计来援明军,怕已是全力向我军快速行来。我军想逃过他们的追击,谈何容易!”

老回回顿了顿,又脸现凄楚地说道:“我军现在精锐已失,就算最终数千人逃回镇平县城中,那来援明军也会尾追而至。以我看来,那蝎子块色厉内荏,手下军兵涣散骄纵,当不是这股精锐明军之对手。弄不好,我军只会与他们那些汉人兵马一道,在镇平县城中,被明军彻底消灭。若如此,当为二度受辱也。”

马守仁眼中闪着泪光,他喉头哽咽着,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一把着自已的脸孔,低声啜泣起来。

“好了,不要作此儿女之态了!速去按我计策行事,不然,明军一至,我等就是想走,亦不可脱身了。”老回回敛起脸孔,冷冷说道。

“得令。。。。。。”

在李啸率领全军,赶到南阳城外时,夕阳早已尽没,天色渐渐变得昏黑,而远处的南阳城头,则亦开始纷纷点起火把。

见得明军援兵,打败了前去阻击的流寇,一路疾行到南阳城北门外一里远处时,在城头的总兵李卑,副将刘肇基,游击罗岱等人,皆喜不自胜。

“没想到啊,朝廷竟然派来了这般能战之精锐军兵,实实让李某开了眼界,却不知是何处兵马?”李卑捋须赞叹。

“是啊,前后不过一个时辰,流寇的上万的阻击大军,竟然全灭!只有二百多骑逃回,这般卓越战绩,实实令人刮目。”刘肇基亦是不断点头。

“李总兵,现在援兵已至,我军当可突出城去,与其里内外合,将城外剩余的老回回部流寇,一举消灭!”游击罗岱一脸兴奋之色地急急插言。

李卑此时,已是信心满满之状,这样跟着打顺仗捞出实惠的事情,若不答应,那岂不是愚傻透顶!

“传本将军令,待来援官军,与流寇交手后,我全城将士,从北门突出,与其前后夹击,定要将老回回部,一网打尽!”

李卑说完,下意识地挺直腰杆,他的嘴角处,扬起一个冷酷而得意的微笑。

.。。。。。。

夜幕低垂,星光闪烁,南阳城外,急行赶来的李啸军,与老回回余部,迅速战成了一团。

只不过,接下来的战事,完全出乎了李啸的想象。

他原本以为,接下来,进退失据的敌军,会殊死一搏,却没想到,仅仅是在刚刚与李啸军步兵纠缠绞杀在一起之际,后面押阵的将领与骑兵,竟悄悄地掉头开溜。

其实,李啸更不会想到的是,在后面指挥战斗的,并不是老回回马守应,而是他的堂弟马守仁。

因为老奸巨滑又绝情无义的老回回马守应,早已率先领着其盘下的三千骑兵,趁着夜幕掩护,悄悄逃走。

现在,马守仁在指挥着剩余的步兵与李啸军战成一团之际,率着另外的一千余名骑兵,掉头逃去。

很快,失去了主将指挥的六千多名流寇步兵,被李啸军骑兵,几个来回的背冲,立即宣告崩溃。

只有数百流寇趁着夜色成功逃走,还有近千名流寇被追击的李啸军骑兵斩杀,余下的四千多人,全部投降。

至此,老回回全军近三万人全部溃灭,除了五千多名骑兵趁夜仓皇南逃外,其余的流寇军兵,不是被杀,就是被俘。

淡淡星光下,仓皇南逃的老回回与马守仁,在南阳西南方的卧龙岗,集齐手下骑兵后,复径直南下,直朝湖广襄阳府而去。

(多谢影孑冷风,书友120730153719766,智者无为,十六都,风过境,白色宇宙风17各位兄弟月票,感谢支持)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后金之乱(一)第八百四十五章 侥幸回国第七百七十五章 降,守,还是逃第三百二十三章 明日帝国第四百零八章 有如死神的龙击炮第六百四十四章 孤城之困第五百五十八章 据京城以自守第七百八十五章 桂王,万不可弃城啊!第八百六十五章 围歼耿仲明第一百八十四章 九皋山之战(二)第五百零八章 退守内城第五百一十九章 殊死之搏第四百七十八章 龙脉传说第五百九十二章 唐军的条件第五百八十八章 铩羽而归第五百五十八章 据京城以自守第八百四十九章 炸碎象阵,进逼木邦第五百四十八章 一念天堂 一念地狱第五百五十七章 一条绳上的蚂蚱第七十八章 背叛第三百四十章 东海侯第一百三十章 盐碱地也是宝第四百七十一章 炮打活人第四十五章 步兵第三百七十一章 剥皮揎草第二百二十六章 御花园召对(下)第九百二十三章 北攻俄国,南收乌思藏第七百一十八章 叙州争夺战第八百三十章 先东后西,断不可返第三百二十五章 标志性工程第八百五十七章 袭杀暴君,献城投降第九百二十八章 月夜劝降第七十章 攻山第二百六十五章 铁模铸炮第二百九十八章 人口贩卖第一百四十八章 铁龙城之战(二)第八百八十四章 放弃京城,全力西逃第五百一十八章 内城炸开第三百四十四章 铁模铸炮成功第六百四十七章 喋血雄关第五百六十五章 屈辱的盟约第七百八十五章 桂王,万不可弃城啊!第七百零三章 迁都之变第二百六十五章 铁模铸炮第六百八十章 清顺合兵金汤城第八百四十章 缅甸暴乱,莽白篡位第一百零六章 吞狼(下)第三百一十一章 投降保命第八十三章 模式第一百二十章 帝心第一百六十三章 阿山之死第七百五十九章 离间君臣,借刀杀人第四百八十五章 近乎碾压的火炮第八十章 将计就计第八百四十三章 唐顺和议 改土归流第五百五十三章 迷茫的郑亲王第四百二十六章 弩兵南下第八百八十三章 丧权辱国的苟活协议第三百八十九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第五百六十五章 屈辱的盟约第九百零一章 李自成死,罗尗城危第六百九十一章 刘良佐的选择第八百一十二章 当道而轰,何人可挡第三百七十章 兵临复州第三百三十八章 郭子仪还是安禄山第一百三十章 盐碱地也是宝第八十八章 时局第八百三十一章 无处可逃,不如归降第一百九十章 阵斩马超第九百一十五章 劝降失败,重炮佯攻第六百六十二章 雷霆救援第三百六十八章 得陇望蜀第八百二十八章 孙可望投降第六百四十二章 强掳陈圆圆第七百六十章 说动郑芝龙第三百九十二章 俘获岳讬第三百八十章 吴三桂来访第一百五十七章 壮阔规划第四百七十四章 斩汝头,献投名状第七百一十八章 叙州争夺战第二百零六章 长子诞生第四百七十四章 斩汝头,献投名状第六百六十九章 立体绞杀第六十章 劫持第八百五十六章 押桂王一家上城头第二百九十三章 援军突至第三百七十一章 剥皮揎草第五百七十六章 压服追杀第八百八十六章 受九锡,灭大顺第七十七章 用间第四十七章 崇祯第九百零一章 李自成死,罗尗城危第三百七十八章 争渔篓的螃蟹第八百二十一章 诱歼郝摇旗第八百九十章 大顺何去何从第三百八十三章 济南危急第七百七十五章 降,守,还是逃第七十二章 终胜第四百七十八章 龙脉传说第七百二十四章 三十万两开拔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