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兵发海参崴

马绍愉这番话,有如惊天炸雷,回荡在整个凤凰楼中。

一时间,整个凤凰楼一片安静,几乎没有人能立刻从他这番凌厉狠绝的骂话中,回过神来。

所有的人都极度惊愕,这个看似软弱可欺的汉人使者,怎么突然间,竟象换了个人似的,敢说出这样激烈反悖的语言出来?!

被骂了个狗血喷头的多铎,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人。

本来就有疯狂王爷之称的他,顿时暴怒到了极点。

他嗷的一声高叫,刷地抽出一把锋利的解首刀,倒持在手中,便转身离席,冲着马绍愉便急奔过来。

“入你娘的南蛮子!操你娘的尼堪!你竟敢反骂本王,真真反了你了,本王现在就宰了你!”

多铎吼叫着,手持那柄寒光凛凛的解首刀,冲着马绍愉急奔而至。

也许,他接下来,便要手起刀落,将马绍愉一刀捅杀了。

此时的马绍愉,见到那把闪着森森寒光,向自已直冲而来的尖锐小刀,他脸色惨白,仿佛能听到,体内的灵魂从自已天灵盖上哧溜一声,远窜而去的声音。

“多铎,不得无礼!”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多铎的身后,传来皇太极的一声暴喝。

这把尖锐的解首刀,生生地停在离马绍愉喉咙仅有一分开外。

马绍愉缓缓抬起头,他脸色惨白,额头已沁满了细密的汗珠,这时,他惊恐地看到,多铎那暴怒到几乎扭曲的脸孔,他鼻孔中哼出的粗气,几乎喷在马绍愉脸上。

见到多铎这般穷形尽恶这状,不单马绍愉,一旁的李御兰亦是吓得半死,他的两条腿都在不停要打着哆嗦。

多铎牙齿咬得格格响,紧握着小刀的右手在微微颤抖,他那锋利而愤怒的目光,有如两把锐利无比的尖刀,把正下方的马绍愉,给戳了个对穿。

要知道多铎从小到大,皆是养尊处优,处处被人捧着恭维着,还从未被人这般当面对呛侮辱过,特别是一个他向来瞧不起的汉人,竟敢这么出言痛骂侮辱他,多铎简直气得要发狂!

这一刻,他感觉自已作为王爷的脸面,都被这个汉人一把撕掉扔在地上踩在烂泥,而凤凰楼宴会中的所有人,都在幸灾乐祸地观看自已出丑。

不杀此人,如何解恨!

如果不是皇太极这道命令,他早已手起刀落,一刀宰了这个口出狂话不知死活的汉人尼堪了。

“汉狗,敢骂本王,你他娘的是不是活腻了!今天若不是皇上来阻止,本王定当割开你的喉咙,砍掉你的狗头,再把你的尸首丢出去喂狗!“

多铎一脸狰狞地说完,又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恨恨地转过身,低垂着头,重新走回自已的座席。

整个凤凰楼中,又重新恢复了寂静。

只是,因为马绍愉这一时激愤的口不择言,已给整个会宴气氛造成了致命的破坏,原来还算和谐的宴会气氛,至此荡然无存。这一片压抑而沉重的氛围,让整场宴会,到了几乎无法进行的地步。

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太极,紧绷着脸,双手暗握成拳,一双眯缝眼中,闪出两道冷光,他故作平静地轻咳一声,才缓缓说道:“马主使,你说那李啸,现在的官职,已成了平辽王么?”

马绍愉暗叹一声,回道:“禀皇上,正是如此。李啸因扫灭金州,攻克赫图阿拉之功,被我崇祯皇帝赐封平辽王,并加太子太保衔,以为嘉奖也。“

听了马绍愉的话,皇太极牙酸不已,整张大饼子脸都在不停抽搐。

耻辱啊!

大清开国至今,最大的耻辱,莫过于此了。

想想萨尔浒之战,明军号称四十七万,都未能攻下这座清朝的国都,甚至连赫图阿拉城的模样都未见到,这些明军就灰飞烟灭,宣告大败。却没想到,仅仅在数十年到,这李啸率领其部的唐军数万人,竟能趁清军全力攻打辽西之机,绕道朝鲜,千里偷袭赫图阿拉城,生生地把这座清朝的三京之首的兴京城给攻占了。

然后,这厮便露出了魔鬼般狰狞的面孔,把这清朝的龙兴之地,烧杀抢掠成一片废墟,龙脉被生生斩断,全城军民,无论男女老幼尽皆活埋,这般狞恶野蛮的手段,连皇太极自已都自叹弗如。

若是先汗地下有灵,见到这般惨景,怕亦是会气得在十八层地狱里直蹦跶吧。

皇太极深深地感觉到,李啸这个人,虽然外表英武俊朗,但这个人内心十分黑暗残忍,甚至还有隐藏得极深的嗜血变态的成分在其中。这是个为了达到目标,可以完全不择手段,完全无任何底线无任何下限的人,跟这样的人形魔鬼成为对手,对付他的难度可比庸碌无能的崇祯,要难上不知道多少个数量级。

可恨哪,这大清开国至今所蒙受的的最大耻辱,却成了这个狗入的李啸的晋身拔擢之阶。

这个卑贱的村野猎户,竟然可以凭借大清无数血淋淋的人头,无数被毁成一片废墟的州镇,最终成了大明难得的异姓王。

可以说,李啸这厮的一路晋升,是用了无数大清军民的鲜血与头颅才获得的。

现在,自已为了对付此人,还不得不与奄奄一息行将就木的明朝签下议和协定,从此放弃再度入关掳掠的机会与条件,与孱弱不堪的明国保持和平,互相贸易,却再不能对明朝采取军事行动了。

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憋屈的事情么。

只是皇太极也知道,现在自已就算再为不满,再心生怨恨,现在木已成舟,生米做成熟饭,说得再多亦是无益。

更何况,现在眼下的自已,好不容易才遣使与明廷议和成功,若因为宴会上的意气用事而节外生枝,甚至导致议和破裂的话,却是实为不智之极。

毕竟,现在自已最为重大也最为紧迫的问题,就是要集中全部精力和全部力量,来对付那该死的李啸,对付此人手下那多达近十万的精锐兵马,对付那潜藏在阴影中,规模庞大而潜力无限的明日帝国。

相形之下,现在的自已,若还想着在宴席上压服这两名明朝使臣,来获得议和上更多的利益条款,反而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了。

而且,经过了刚才的一番试探,他也看得出来,这份议和条款,也确实达到了明朝的底限,再对这两个可怜巴巴的明使苦苦相逼,意义却是不大。再退一步来说,若是真的与明廷谈崩了,那最高兴的,就是那该死的李啸吧。

于是,皇太极想到这里,又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二位使者,今天乃是欢宴时刻,何必这般言语相激,徒生不快,实是极没意思之事。至于李啸那厮,居心卜测,野心勃勃,依朕看来,此人虽为明国之平辽王,但谁知此人将来会是如何,又是否会一直甘于做明朝的臣子,却是难说得很。李啸这厮就休再提他了,以免坏了这宴会兴致。倒是从今之后,我明清两国,可自此息止兵戎,和衷共洽,互相贸易,却是对两国皆大有裨益之事呢。”

见皇太极没有追究自已罪责,反而出言缓和宽慰,马绍愉紧绷的内心,顿时舒展了许多,他连忙拱手回道:“皇上所言甚是,微臣也希望,从此以后明清两国,能自此永息刀兵,和衷共济,方是两国互利共赢之路啊。”

皇太极微微一笑,接过话道:“贵使所说,甚是有理。其实你们也知道,朕自即位以来,向来主张明清两国互相修好的。只是可叹朕的一片诚心,都得不到明国皇帝的回应,现在想来,更是令人叹息啊。只不过,现在这些事情,皆已成过往,再来说具体经过与过错划分,也实在没什么意思。”

皇太极顿了下,又说道:“想来自天聪元年,朕登位御极以来,承蒙天眷,自东北海滨以乞西北,莫不臣服。女真诸部,蒙古诸部尽入大清版图,是以昭告天地,正位改元。这些年来,我大清屡次入关作战,几乎如入无人之境,攻州克县,灭敌陷阵,乘胜长驱,更复何畏。只不过,朕之内心,向来仁慈,不忍数百万生灵命涂刀锷,涂炭荒野,若两国君主,皆能各审祸福,诚心和好,自兹以往,尽释宿怨,那两国之间,又还有什么可以计较的呢?”

听皇太极这番貌似宽宏大量的语句,马绍愉与李御兰二人,一起站起身来,急急向皇太极拱手禀道:“皇上宽宏大量,不究过往,且能携手未来,更筹新画,实是两国百姓之福也。”

皇太极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他轻叹道:“古话说得好,情通则明,情壅则暗。象现在这样使者往来,期以面见,则情自不蔽。两国之间,互为兄弟,吉庆相吊,岁则通商贸易,互以特产财货赠之,两国逃亡人员亦各归之,那两国之间,还能有什么纠纷与阻碍呢。所以说啊,明国皇帝落得这般境地,在松锦大战中遭到惨败,真真不时识务,咎由自取也。”

听了皇太极这番长篇大论,看到他一个劲地站高枝儿,把自已择拣得干干净净的虚伪做派,马李二人虽在心下腹诽不已,却也只能诺诺连声,不敢多说什么。

于是,在皇太极的刻意缓和下,这场宴会,得以继续在尴尬的氛围中进行,在又整整进行了一个时辰后,这场欢迎宴会,才宣告结束。

宴后,皇太极取出皇帝印章,在两国议和的文书上加盖印章,算是给这议和之事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然后皇太极又下令,在盛京城中的广场上,杀牛宰马,举行了盛大的祭告天地仪式,以此方式,来宣告明清两国正式达成议和协议。

在又邀马李二人,在盛京城中住了两天后,皇太极才给明廷使者团一份厚赏,并派人护送他们回国。

送走明廷的使者团后,皇太极立刻在崇政殿中,召集一众文武勋臣,包括那正驻兵在沈阳城外的俄罗斯帝国督军戈洛文,一道在殿中商讨接下来,要如何开始对李啸这个魔头,要如何开始对唐军进行全面的进攻与剿杀。

崇政殿间,皇太极端坐龙椅上,他环视了一圈满朝文武,朗声道:“各位,现在我大清已与明朝正式签订议和协定,两国之间,再无兵戈纷争,我大清现在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全心全意对付那该死的李啸了。那我军接下来要如何行动,还请各位畅所欲言,各抒已见。”

皇太极的话音刚落,在宴会中受了一肚子气,到现在还耿耿于怀的多铎,立刻第一个跳出来,大声说道:“皇上,这还有什么可讨论的。请你下令吧,着臣弟率国中十万精锐,杀奔山东,袭了此獠老巢,砍了这狗贼的脑袋,方解吾恨!”

多铎此话说完,殿中却是一片默然。

多尔衮走出列来,向多铎摇头说道:“多铎,你忘记了上次我等入关时,一路所向披靡,却在济南造遇惨败,以致数万兵刀折损其中,岳讬,尼堪等宗室大将皆死于李啸之手了么?这山东之地,在上次入关之后,李啸现在又已经略整治了数年之久,其防备可谓愈发精密周全,固若金汤。你冒然率军前去,只怕还真会重蹈上次入关的覆辙。”

“睿亲王说得对。多铎,就算你要去山东攻打李啸,现在我大清已与明朝签定议和协定,走陆路已然不成,故只有海路可走,而我大清水师孱弱,如此可运载得恁多军兵?再退一步来讲,就算你费尽周折,用水师分部运兵,但那李啸的唐军水师极其强大,我大清水师,根本就不是其对手。依本王看来,极可能我军还在海上行进时,就会被唐军水师给击沉,让我大批精锐军兵,就此葬身鱼腹啊。”代善绷着脸,在一旁补充说道。

多铎焦躁道:“若不打山东,难道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攻打那唐军修建在黑龙江入海口的庙街堡么?”

多尔衮又是摇了摇头:“不,庙街堡早已修建完毕,又路途遥远,且有精锐唐军兵马驻守,我军可暂且放过此处。依本王看来,唐军现在外满之地,还有一处最为薄弱的地方可以进攻,我军若对此地下手,定可大获全胜。”

“哦,是何处地界?”多铎眼中闪现亮光。

“海参崴!”多尔衮斩钉截铁地说道。

第三百四十二章 扩军五营第五百七十六章 压服追杀第二百二十六章 御花园召对(下)第一百二十八章 捕鱼与晒盐第五百八十三章 冒雪攻城第六百五十八章 清廷惊变第七百六十二章 黑暗之门第二百六十章 谋取济州岛第八百零九章 北援金汤城第五百八十四章 强攻耀州第五百八十章 营口登陆第七百二十八章 九江城破 东南崩缺第一百零四章 鞑子第四百零七章 反抗者,尽屠之第八百四十五章 侥幸回国第六百零一章 集束震天雷第八百二十八章 孙可望投降第九十四章 改造第一百二十一章 赤凤卫指挥使第三百八十七章 剃发表忠第二百一十章 三路侵明第一百零八章 寻仇第九百二十八章 月夜劝降第一百五十二章 铁龙城之战(六)第二百二十章 瓮中捉鳖第二百零七章 协议达成第三百五十七章 唐军之威第四百零九章 先破城,再打援第七百四十二章 挟持左良玉第二十四章 报功第五百三十七章 生离死别第三百零一章 老子卖自已第三百六十一章 中华银行第三百一十八章 暴力夺城第六百零二章 献堡归降第五百六十二章 贝勒全家自我了断第二百八十七章 道不行,乘桴浮于海第七百四十七章 挣脱铁链的猛兽第四百四十二章 公主的命运第三百六十四章 涿州之变第五百一十七章 联合楯车第二百章 新巡抚颜继祖第八百九十一章 献出陕甘,西域图存第五百零五章 血肉搏杀第五十九章 尾随第三百六十一章 中华银行第七百九十二章 唇亡齿寒,入援莫氏第九百三十二章 劝降不成,天雷轰门第五百四十九章 留守与决别第三百八十一章 山东局势第四章 归途第一百七十三章 后金之乱(三)第四十二章 分功第九百一十三章 准军覆没 僧格战死第九百四十章 全军崩溃 无力回天第九十八章 汇合第一百五十章 铁龙城之战(四)第六百零二章 献堡归降第八百九十八章 众臣劝进 黄袍加身第三百三十一章 岛津之计第三百六十六章 狂暴之力第五百零九章 孤军绝境第一章 穿越第五百八十二章 困境中的决断第六百九十章 夜迫徐州 海路进攻第一百章 到达第七百四十八章 夜袭出城,集束烧营第七百五十五章 砍瓜切菜第四百一十六章 迟来的正义第四百七十章 猎杀游戏第七百九十六章 全军尽崩第七百一十一章 一半留用,一半移民第二百一十二章 入援京师第七百七十三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第四百七十一章 炮打活人第八百二十四章 御驾亲征,力保大西第十四章 考校第七百六十章 说动郑芝龙第八十六章 车马行第八百零三章 左部归降,围攻大顺第四百五十四章 联清复仇第二十九章 雄心第八百九十七章 追剿郑芝豹,横扫东南亚第六百一十七章 搏命堑壕第四百四十五章 野味家宴第八百三十二章 惨胜守城第七百八十二章 困守孤城,不如逃缅第五十二章 破局第二百二十二章 特来取尔狗命第一百六十一章 明军之诱第四百三十四章 一手交货,一手交人第二百零五章 购买台湾第三百九十九章 失控的李啸第五百九十八章 引为前部第七百五十七章 如何收拾第八百二十八章 孙可望投降第五百四十九章 留守与决别第九十二章 聚歼第七百八十八章 朱由榔逃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