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章 奇耻大辱的议和

布木布泰与多尔衮商议既定,立即派出范文程为正使,宁完我为副使,一道出使辽阳。

临行前,布木布泰又专门召见二人,特意向他们交待,只要能与唐军进行谈判,到最终达成协议,那么哪怕付出相当的代价,亦是可以承受与答应。

范宁二人领命而行,在数名护卫的带领下,一路匆匆南下,昼夜兼程,仅过了一天,便到辽阳城下。

二人向唐军表明来意,想要求见唐军统帅安和尚,却没想到,不多时,上面传下令来,准他们入城去与唐王李啸相见。

二人大吃一惊,皆是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没想到啊,唐军李啸竟然就在城中,他,他到底是什么来的?

其实,不单是范文程与宁完我二人不知道,就连安和尚在内的唐军将士都不会想到,就在昨天,唐王李啸,悄然抵达了这辽阳城中。

原来,自唐军拿下海城后,原本在南京的李啸,意识到辽中即将迎来大战,为更好地坐镇局势,以及安排将来可能会与清廷进行的和谈,故带着亲随赞画陈子龙,亲自从南京出发,一路乘水师舰艇北上,终于在十多天到达营口。

在李啸心下,其实也是认为,国中局势更为重要,而对清廷的战斗,即便稍缓,亦无妨大局,这才决意前来,亲自坐镇局势。

从营口上岸后,唐军刚刚攻克辽阳,李啸一行人遂直奔辽阳而去,却没想到,才到辽阳一天,清廷便派出使者前来求和。

李啸略一思忖,便立即同意在府邸接见他们。

范文程与宁完我二人,在唐军军兵的带领下,一路穿街过巷,直往辽阳官署行去。

这一路上,二人只见到这辽阳城中空空荡荡,百姓与降兵早已被转移安置,城中只有大批的唐军兵马栖驻其中,到处都是唐军操练的口号声与军歌声,整个偌大辽阳,已成唐军的一个巨大兵营。

这一刻,回想这辽中重镇辽阳昔日在清廷治下情景,恍如昨日,二人不觉心下黯自神伤,却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得跟着领路的唐军一路行去,不多时,便到了辽阳官署处。

见到官署上那高高飘扬的唐军军旗,见到门口那些戒备森严的卫兵,范文程与宁完我二人皆觉一凛,心中亦是更惶恐,只能闷闷地跟着领路的军兵一路行进,很快就来到客厅之中。

二人一入内,便看到稳居上座的唐王李啸,他头戴紫金冠,一身鲜红蟒袍,腰缠青犀玉带,足蹬黑革履,整个看上去气宇轩昂又成熟稳重,虽然面色平静,却有一种久居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此时的李啸,正端坐在一把虎头椅上,在他旁边,则是坐着他亲随赞画陈子龙。

两人入得厅来,在离李啸约数步开外,急急跪下。

“大清文馆大学士范文程,拜见唐王。”

“大清文馆编修宁完我,拜见唐王。”

李啸斜了这打扦下跪的二人,眼角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摆了摆手,淡淡道:“二位来使,且起身说话。”

范文程宁完我二人起身后,李啸命人看坐赐茶,然后,便自端茶碗,十分悠闲地自饮起来。

见李啸这般淡然之态,反令范文程与宁完我二人尴尬不已,两人下意识地对望了一眼,一时间却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要说什么话了。

还是陈子龙轻咳两声,打破沉默:“二位专程前来辽阳,到底所为何事啊?”

听得陈子龙发问,范文程与宁完我又对视了一眼,便一起从椅上站起身来,扑通一声跪于地上。

“唐王,陈赞画,我等此番专程前来,实是希望贵军能与我大清就此议和,息弥争战,再不起刀兵纷争矣。”范文程以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向上座的李啸与陈子龙拱手告道。

“是啊,大清与贵军相争到今,可谓损失惨重,难堪再战,故特派范学士与在下前来,冀望能与贵军达成和平协议,从而息弥刀兵,两国长相和好,当为最好之事。”一旁的宁完我,同样哀哀以告,其话语之间,倒是更见可怜。

李啸缓缓放下茶杯,轻轻一笑便道:“怎么?贵国现在想到要求和了?你们先前与顺军结盟,要一道来打我唐军时,怎么不见现在这般模样?”

范文程一脸赧然,脸上更觉躁热,他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谄声道:“唐王,先前是我大清受顺贼迷惑,不识天兵之威,强与贵国相争,以致于今日战败之耻。现在想来,何其惭愧,又何其后悔!只不过,这些不快,俱成过往,唐王你大人大量,也就不要多提了。”

他刚说完,宁完我亦接过话来:“是啊,唐王,凡事但看长远,何必一直纠结于过往不放呢?现在我国确已认识到与贵军之战,乃是极为错误之事,切不再持续下去,故派我等前来求和谈判。我等这般前来求见,实是真心诚意,万望唐王勿要见疑。”

李啸微微点了点头,便轻声道:“既如此,那你们打算提出什么条件,来与我唐军议和呢?”

范文程眼中一亮,便急急道:“唐王,摄政王说过,只要贵军愿意与我大清讲和,愿意退出辽中辽南一带,那摄政王愿意重金酬答贵军,复与贵国通商往来,永结为兄弟之邦,互助盟好,永不背弃。”

听完范文程的话,上头的陈子龙却是一声冷笑:“范学士,你这算盘,未免打得太好了吧。”

“哦?陈赞画之意是?”

“哼!你也不想想,我军连月血战,好不容易方得了这辽中辽南一带,岂可因你一句话,就这般轻易拱手让人!更何况,辽中辽南一带,本是我大明故土,现在被我军收回,更是理固宜当。你若再提收回,那这谈和,再也休提!”陈子龙话语强硬,声音冰冷。

听了陈子龙这般话语,范文程心凉了半截,额头竟有冷汗渗出,这时,旁边的宁完我又谄笑着接过话来:“陈赞画,若依贵军之意,到底要何条件,才同意我国与贵军进行谈判呢?”

陈子龙冷冷斜了他一眼,便道:“依我军之见,清廷若要想讲和,那就得首先将辽中辽南一带,永久收回给我军,然后向我军赔偿损失费一百万两银子。同时,复向我军称臣纳贡,国中官员任命与将领安排,皆要向我唐军报备,得到我军认可,方可使用。另外,其国中要地,皆由我军派出部队驻扎,军资费用,皆由尔国提供,从此之后,永为藩属,再不可起任何异心。”

听了陈子龙的话,范文程与宁完我二人,有如五雷轰顶,两个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不是吧,唐军胃口竟是如此之大,这简直就是要将清朝一口吞下的节奏啊。

就在二人思虑着要如何反驳之时,唐王李啸放下茶叶,悠悠开口道:“陈赞画说得很好,不过了,还有两点议和条件未曾与尔等说明,现在孤便来说说,你们也都得好好记清楚了。”

范文程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却还只能强自挤出笑容道:“唐王还有哪两个条件?”

李啸斜了他一眼,沉声道:“你二人听好了,我军的另外两个条件,一是,要尔等称臣纳贡后,全国人员,无论官员还是百姓,无论满蒙汉或其他族类,皆要如我明国百姓一般,全部改为汉式蓄发,生活日常亦需改为汉服,同时,要在国中废除满文,广建汉文学堂,教习汉语,传授汉文。二是,要你国兵马,从此之后,皆受我唐军调遣安排,如有征召,定需按时保量来到我军部下,随我军一道征战,断不可推脱不从。”

李啸话语一毕,范文程与宁完我二人,皆是脸色惨白,汗落如雨。

奶奶的,这样的和平谈判,与屈膝投降还能什么两样!这,这简直欺人太甚!

范文程心下懊丧不已,终于鼓起勇气,对李啸笑道:“唐王,恕在下直言,贵国的这般讲和条件,未免太苟刻了。只怕在下回禀之后,摄政王定会暴怒非常,到时……”

“到时他不同意的话,就让他带兵马来与孤对战吧。”李啸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告诉你,多尔衮只要不是个十足傻瓜,就会明白,他现在除了答应我军要求,亦是断无其他办法可选。更何况,这场战争若一直拖下去,虽然盛京一时难克,只怕熬到明年,这座清朝都城,亦将被我军彻底收复,又复能拖到几时!到时候,盛京一旦城破,玉石俱焚,鸡犬不留,你们的清廷与其宗室,菲说官位与财产,只是怕连性命,亦不得保了。”

范文程听到李啸冷冰冰的话语,内心有如刀割,眼中亦是热泪盈眶,几乎滴下泪来。

如此强横的所谓谈判,如此冰冷的所谓善待,与签订屈辱的城下之盟,复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在李啸这般强势的表态下,范文程与宁完我二人,安敢说半个不字。

客厅中,顿是一片沉寂。

李啸轻咳一声,复开口道:“好了,余话不多说,你二人就此回去禀报吧。如果多尔衮同意我军条件,再来通禀我军。孤将在辽阳之地,与他对面而谈。如果此人执迷不悟,决意不从,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管带兵马来与我军交手便是。不过,孤告诉你们,孤的耐心有限,包括今天在内,总共给你们五天时间,若五天后依然没有回复,那我军将永不会复与清廷谈判,你我两方,就在战场上决一胜负吧。”

听了李啸这咄咄逼人的话,范文程与宁完我二人已是心如死灰,再不敢多言一句,只得唯唯诺诺而退。

直到从辽阳城离开,范文程才仰天长叹道:“唉,这般和谈,简直是耻辱至极!真没想到,我大清立国数十年,到现在竟是这般狼狈局面,简直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老汗王若是在天有灵,怕也要给气活过来呢。”

宁完我亦是一声惨笑,摇头道:“唉,范学士,我等在其位,谋其职,这局势将来如何变化,又岂是你我所能预料。我等还是尽快赶回盛京,向太后与摄政王如实禀报,以免误了时辰。毕竟唐王说了,五天之内若无回复,将永久停止与我大清进行谈判呢。”

宁完我说完,与范文程相视苦笑,二人再不停留,立即跃马扬鞭,急急赶回盛京。

次日凌晨,一路昼夜兼程的二人,总算赶回盛京,此时早会才刚刚开始,二人遂立即入崇政殿中,当众向布木布泰与摄政王多尔衮禀报。

“禀摄政王,我等入得辽阳,正逢那唐王李啸亦在城中,听完我等来意后,那李啸已同意与我大清进行和平谈判,只不过,他们的条件……”一脸风尘仆仆的范文程,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李啸到底开了什么条件,你倒是说呀。”见唐军同意谈判,多尔衮心下闪过一丝喜悦,急急追问。

范文程嘴唇嗫嚅,表情尴尬,一时却说不上话来。

这时,一旁的宁完我一声轻咳,便接过话来:“禀太后,摄政王,李啸说了,除非答应他们以下这几个条件,才可与我大清谈和。在下以为,这几个条件若要谈起来,未免太过苟刻……”

“你且从实说来,本王绝不怪罪。”见他吞吞吐吐,多尔衮心下一凛,却还只能刻意安慰。

宁完我深吸一口气,便道:“李啸说,第一条,是要我大清割让辽中与辽南一带,承认这些地方,自此属于唐军管理,与我大清再无关系,另外,需得赔偿银子一百万两,作为战争赔偿。”

多尔衮听到这里,顿是眉头大皱。

不是吧,唐军要大清割让其领土内最为丰腴富饶的辽中辽南一带,那大清将会国将不国了吧。

这,这番条件,能答应吗?

就在他十分为难之际,垂帘后面传来布木布泰淡淡的声音:“宁学士,这条暂且搁下,你且说唐军的第二个条件,又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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