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感到意外,扶国桢自请领罪,不过以他的身份和战功,最多责罚几句,罚俸了事,谁知当众责打,让他这永宁军二号人物颜面何存?
张彤、周鼎、奢祟辉等纷纷求情,奢祟明气道:“尔等自己屁股就不干净,有什么资格为人求情?一律罚俸一年,以示儆戒!”
作为大将,被罚几个钱,不算什么,让士兵多抢一些,就补回来了,但是让人当众责打,还是扒开裤子打,这也太丢人了。
扶国桢就是被在三军数万将士面前,扒开裤子,露出大白屁股,被兵士大棍子抽打,扶国桢羞得满脸通红,羞愤欲死,他以名士自居,长这么大了,还没有这么丢人过。
扶国桢知道,奢祟明是借题发挥,故意杀他这二号人物的威风,奢寅才是二号人物,他一个外姓人,无论立下多大功劳,都成不了二号人物。
奢祟明道:“本王领军,公正严明,有过必罚,有功必赏,扶国桢攻下泸州,官封泸州伯,但成都城下,自大惨败,折我三千将士,当众责打八十,你可服气!”
上位者永远都喜欢玩又拉又打的游戏,这叫天威难测,恩出于上。
扶国桢一向以名士自居,风流潇洒,今日当众被扒开裤子打,他气愤之极,整个脑子乱成一团,浑浑噩噩,双脚一软,跪了下来,然后昏了过去了。
大将罗乾象一向与军师交好,他冲过去朝责打那负责打扶国桢的兵士,大声骂道:“狗奴!不会轻手些,军师体弱,他如果有什么事,杀你全家。”
奢祟明既至,立即接掌指挥权,统帅全军,在此期间,他们连破泸州、自贡、内江、资阳得二十州县,声势大振,他又有了信心了,明军毕竞是明军,战五渣的货色,永远是战五渣,除了个别能打,其它全是垃圾废物。
他们既然已攻下附近州县,自然洗劫藩库,勒索富户,筹集了大批军响粮草,既然有粮有响,招兵就不错,他们在短短几天之内,征集了十万雄兵,当然,这所谓的十万雄兵,大多良莠不齐,多是地痞流氓,没有受过正式训练,也没有任何的盔甲,大多连刀枪都没有,削一根竹子充数。
张彤、周鼎等大等看见这些兵,连连摇头,这些垃圾兵,比明军还渣,怎么打仗?
奢祟明道:“战场才是最好的训练场,死剩下来的,就是老兵,成都城中,兵甲无数,一旦攻下成都,兵甲粮响都有了。”
原来是打这个主意,奢祟明将这些新兵分给手下们,让几位大将管带,希望可以将他们训练成精锐。
秦良玉部冒着必死之心,攻击叛军谁知轻易获得了巨大的胜利,攻破敌军大营,杀敌无数,救出被挟持在营中的百姓,他们还发动群众,将营中所有的物资粮响搬走,搬不走的烧掉。
当叛军大军迫近时,秦良玉和牛欢喜才率领大军归来,全城百姓,都出来迎接,全城百姓欢声雷动,热烈欢迎这一位伟大、爱民如子的女英雄归来。
朱燮元当即赋诗两首,以示祝贺:“石柱擎天一女豪,提兵绝域事征寇。同名愧杀当时左,只解屠名意气骄。
兼长翰墨世俱钦,一袭征袍万里心。艳说胭脂鲜血代,谁知草檄有金音?
林尊文也作诗一首,以示附和:“萑苻满目咎安归?涨地胡尘接紫薇。得见当日风虎意,白杆尖尖映斜晖。“
秦良玉抱拳大声道:“多谢各位父老乡亲,保境安民,乃军人天职,良玉受之有愧。”
蜀王听闻叛军大胜归来,王颜大悦,立即命人送来十万两银子,另有一万两,指定赏赐给秦良玉的。
秦良玉将银子赏与众兵,这是皆大欢喜之局。
今日出战,白杆兵伤亡不小,折了一千多人,随行的民伕民壮们,伤亡也不小,他们直接的折了五百多人,这一次算是大胜,狠狠的打击了叛军的嚣张气焰。
但是叛军援军又至,十万叛军围城,他们的告急文书,一日三封,飞往重庆,向新到的四省总督亓诗教求教。
亓诗教这四省总督及援军,来得也太快了一点,他们兵出二郎关、土佛关,水陆并进,向泸州进发,据探子传,明军水陆并进,旌旗遮天敞日,号称十万。
由郑芝龙指挥的长江舰队前锋直抵泸州,炮击泸州城,明军有一万人敌神器,名曰红衣大炮,别号神威无敌大将军,炸得泸州叛军哭娘喊娘。
泸州守将奢祟辉惶惶不可终日。
奢祟明就是看见明军进迫太快,才会下令全力以赴,急攻成都,成都一下,他们就有更大的生存空间了,而且可以获得大量的金银财宝和粮响。
而且奢祟明遣另一大将南出播州,急袭遵义,将战火烧至贵州,至此,奢祟明算是将他造反的声势打出来了,占领二十州府之地,声震天南,就算水西安氏响应了。
为什么说水西安氏会响应?
因为奢安两家既是姻亲,也相互斗争,同时都具备了相当强的兵力,与杨应龙一样,在地方为所欲为。
在平定杨应龙之乱时,贵州巡抚郭子章争取到安氏站到朝廷一边,主动出击播州,并答应平定播州后,便偿还杨应龙旧日侵占的安氏旧地水西乌江地六百里”。
然而播州之乱结束后,川黔两省关于水西土司的处置争论不休,与当初关于播州的争议相反,这次川省主剿而黔省主抚,于是黔责蜀以生事喜功,蜀责黔以养寇酿祸”。
同时,地方官吏对安氏的压榨有增无减,水西、永宁与明朝廷的矛盾更加突出和尖锐了。
用奢祟明的话是,都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了。
奢祟明知道成功与否,就看是否可以攻下成都,成都一下,满盘皆活也,成都不下,满盘皆输。
扶国桢的指挥能力,远在他之上,他以为凭扶国桢之力,又是有四员大将,上万精兵,成都己攻下,谁知成都未下,反而损兵折将,奢祟明十分的愤怒,当众责打扶国桢,这人仗着有点小聪明,目中无人,自称二号人物,什么狗屁二号人物,本王是不是要立你为世子?不打不行?
奢祟明仗着有十万大军,再次围城,命令四位大将各领大军数万,日夜围攻成都,他许下诺言:“先下成都者,为成都伯,城中子女玉帛,十分一归之。”
这激发了四大将军张彤、周鼎等的贪婪血性,日夜攻打,城中压力骤增。
罗乾象指挥大军,日夜攻打,收效益微,只好去请教军师扶国桢。
扶国桢自从屁股挨了一顿打,开始自爆自弃,称病不出,他与罗乾象交好,当日挨打,其它人都暗自幸灾乐祸,只有罗乾象为之出头,这一点扶国桢看在眼里,认可了他这朋友。
扶国桢叹道:“罗将军问计于扶某,扶某不过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中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何德何能,教导诸位?”
罗乾象叹道:“末将知道军师心中有气,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扶国桢道:“王上并不见得会听康熙皇帝的。”
罗乾象叹道:“军师慎言!”
扶国桢道:“我们错了!”
罗乾象道:“我军形势一片大好,明人算是知道了咱们彝人的厉害,谈何有错?”
扶国桢道:“某以为朝廷大军百日方至,有百日时间先取重庆再取成都,谁知明军十日而至,我等余日无多。”
罗乾象道:“末将向军师请教破城之计,如果军师不肯赐教,末将这就告辞。”
扶国桢道:“加大攻击力度,某认识一位大师,精道蛊术,他有一奇技,在尸体中培植蛊虫,可引发瘟疫,城中入口五十万,一旦爆发瘟疫,决计守不住。”
罗乾象道:“城中有瘟疫,我等占之又何用?”
扶国桢道:“当然有用,城中有尸五十万,抛于长江河中,下游尽数爆发瘟疫,朝廷元气大伤,无力征讨,我等才有机会从容取贵州,扼川陕云贵,裂土称帝。”
罗乾象听得脸色苍白,背上生寒,冷汗直冒,引发瘟疫,半个大明瘟疫横行,变成人间鬼域。
扶国桢冷冷笑道:“这才能成功!没有尽杀人间之人,如何重造人间。”
罗乾象道:“我等只是军人,奉命行事,若行这等恶事,必遭天谴,为鬼神所忌,遗臭万年矣!”
扶国桢说道:“你不是成大事的人,如果是大王,一定会问,大师在何处?”他阴**:“他奢祟明如此折辱于我,还想让某为之卖命?”
罗乾象苦笑道:“军师大人,这里连墙都没有!”
扶国桢道:“你可以取某人头去邀功请赏!”
罗乾象知道有此想法,必定难生离此地,他说道:“军师有什么出路,就拉末将一把吧!”
扶国桢道:“赏时务者为俊杰!眼见船之将沉还不知自救,这是愚不可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