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月想起前些日子自己从辛圆路上路过时,看到一辆邵家的车驶过。车里坐的人正是邵南风,不知怎么受了伤,绑了好几圈绷带。
习月突的想起一个药方。见他的伤不似其他伤,应该是枪伤,可他怎么会中枪呢?习月突然心有余悸,上次殷弃中了枪那样的难忍,他肯定会很难过,自己要能帮上点什么才是。
那个药方是留香镇上一间老药房开的,麦子戎的母亲本是上山去采野菜,不知从那里放出暗枪打中了她,本来有病的老人家一病不起,就是那家药房及时开出一剂药方。习月记得,那时麦子戎去城市里买东西,习月就代为照料母亲,每天给她喂那种中药,没过几日便有了好转。
习月想,虽然邵南风留洋知道很多药,但他肯定不知道这种偏僻的药剂。所以,习月决定去中药房抓药看看。
最近常常不见邵南风,他甚是繁忙。不过眼看着还有几日邵府的会宾酒席就要举办了,作为邵老爷唯一的儿子,也理应帮着筹备才是。
虽然想着有些冷淡的习月,一想几日后的邵府一聚,也想开了很多,毕竟在那里就能见到对方了。
习月在欢摇街上走着,此时已是午后,天边颜色早已暗下来,像是要下雨似的,让人感觉很压抑。
习月快步走着,生怕赶上下雨,什么避雨的东西都没带,再回去就指定要伤寒了。
来到欢摇药店,铁门紧闭着,上面还挂着一个大铜锁。
旁边一家精品店的人家出来,“姑娘,这家人去乡下看亲戚了,怕是几日回不来了。”
听着好心的劝告,习月皱眉。
若是去更远一点的地方抓药,怕赶上雨。若过几日再去,又怕药熬不出来。
为了伤势,习月还是决定去青铜路上的中药店抓药。
赶紧叫了路边一辆黄包车,习月便走在去往青铜药店的路上。好在隔得不算太远,没一会就站在青铜药店的前面了。
只是,习月看到旁边隔了两家铺子的海毅赌场,不免心慌。
为何,她也不清楚。
习月按照背会的方子内容,抓了一大包药出来,天色更加浓郁了,阴沉的仿佛要压下来。
突然,习月正要跨出药房的门槛,一滴丝丝绵绵的雨滴落在鼻尖。
这是习月来到上海第二次下雨,让人的心也没来由的压抑起来,不禁感觉胸腔里闷闷的。看着空气中浓聚的酥黄色,习月迈出药房。
习月紧紧的把怀中的药料抱紧,生怕淋湿一点点。低头快步向前走去。
仿佛心中生怕发生的事情一下子发生了,习月听到有个声音叫住自己。习月的步子一下子收紧,停在原地。
“习月。”淡淡的一声,仿佛空气中有什么裂开了,砰的一声爆炸在空中。
习月慢慢转身,申郅琛举着伞站在远处海毅赌场的门口。
尽管举着伞,雨丝还是不留情的打在他的衣角,阴出一片湿潮。
他感觉心哐当一声落到原位,一下子前所未有的欢欣起来。快步走到习月的那边,他只想好好看看她,看看她怎么样。
习月感觉头顶的雨丝一下子被隔绝在外面,抬头看看头顶的雨伞,看看对面站着的高大的把自己好好的遮挡着的申郅琛,突然感觉有些无力。
就这样静默了一会,仿佛两个人约定好了的,有什么默契似的,都没有再张口说话。
虽然面前的身体依然挺立高大,但还是忍不住悲伤。
为他悲伤,还是为自己悲伤?
大手慢慢抚上白皙的小脸庞,轻轻的滑动,生怕划伤她。略有粗糙的内掌不知在这些天里翻阅了多少文件,举了多少次酒杯。生生的疲倦着,微微的颤抖着。
习月没有动,也没有闪开,只是任凭他这样抚摸她。她也是自私的,因为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那种总是让她感觉舒心安稳的味道。
在确定她一分一毫都没有损伤的时候,他忽的一下笑开了。
“几日未见?”
几日未见?
我在煎熬,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