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月圆之夜我再次见到了暗流。此时的我正坐在灯火辉煌的大堂之中, 堂下跪着面色苍白的小洛。暗流坐在正首的位子上,就好象我头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灯火辉映之下, 脸上闪射出冷冷的光芒, 有如君临天下的帝王, 无须开口, 已经是威严而肃穆。幸好现在承受这压力的人不是我。小洛发丝散乱, 身上已有血污,却无一丝惊慌的神色,也没有当初怯生生的样子, 只有一分从容、镇定。我叹了口气道:“小洛,你为何要这样做?”
小洛凄然一笑, 嘴边流下一缕血丝, 跳动的烛光下竟然显得有几分妖异。她缓缓道:“自从那夜我得知四大分堂被毁陈采蓝战死, 我就不准备活下去了。但是我死也要死得有价值,所以我暴露身份也再所不惜, 我要做的事情就是消除宫主对叶翩鸿的怀疑。”
我不解道:“可是你当时明明直指叶翩鸿与我合谋!”
小洛望着我嗤笑着摇头道:“你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既无才情,又无样貌,脑袋也笨,真不知道宫主为何要看上你!”
我一点都没有生气, 对一个命不久已的小姑娘我还有什么气可以生。只是我真的不太明白, 他们的勾心斗角我的确不能理解。暗流见我一头雾水的样子, 终于解释道:“其实在四大分堂被攻占之前。我已经有一点怀疑叶翩鸿, 但是我没有任何证据。叶翩鸿是李成昭放在我身边最得力的棋子, 如果我对他起了疑心,对李成昭的部署非常不利, 所以他们首要的事情是要排除我对叶翩鸿的疑心。如果有人诬陷叶翩鸿,然后我很快查明这一切不过是诬陷,那么我还会怀疑叶翩鸿吗?通常我应该更信任叶翩鸿。”
我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小洛演戏根本不是为了诬陷我,而是为了假意诬陷叶翩鸿,我只不过是用来搭个桥。”原来小洛牺牲自己的性命,只是为了洗脱叶翩鸿的嫌疑,小洛也不过是个痴心人。
我继而向小洛问道:“如果宫主当时真的相信了你说的话怎么办?”
小洛笑道:“暗流宫主若是这样无知,还配得上做宫主吗?真是如此,只怕暗流宫早就不复存在了!况且就算宫主真的认为是你,对我们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说叶翩鸿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指出就一定是他,我只不过说背影有些象他,他要洗脱嫌疑太容易了。而你则可以转移宫主的视线。”
我心下恻然,仍是疑惑道:“听说你七岁就到了暗流宫,况且在暗流宫里还有自己喜欢的人,你为何要为李成昭效命?”
小洛眼神变得狠毒,她冷笑:“我七岁进暗流宫只为了一件事—报仇!当年我才五岁,父母却全遭暗流宫的毒手,我因被接到亲戚家中,逃过一劫。此后幸有李大人手下收留,自此我这条命就是用来摧毁暗流宫的。可惜我这八年没有能做多少事,只恨我身为女子。这八年之中若不是有陈采蓝,我早就呆不下去了!”
原来小洛的身世竟如此可怜,只有五岁便开始背负仇恨。我惊异道:“可是陈采蓝是被李成昭的人杀的!你难道不恨李成昭吗?”
小洛狂笑:“我与陈采蓝本来就是注定的不能到一起,各为其主,这样的结局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对我又有什么意义?”
我心里一阵难受,小洛心怀仇恨,明知不该爱上暗流宫的人,明知迟早有一天刀戎相见,却仍是逃不脱感情的安排,惟有死亡才是解脱。这是什么样的命运,为什么无论怎么挣扎都得不到幸福。若是换了我在小洛的位置,我又该何去何从?不管怎么选择都是痛苦。小洛纵然有再多的不是,我也无法恨她。
我仍有不解:“李成昭既然是兵部尚书,为何八年之前不与暗流宫相斗?”
小洛没有回答,回答的是暗流:“李成昭八年之前不过微末小员,若来与我暗流宫斗岂不是蚍蜉撼树。上个月他才刚刚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想不到他才上任,就对暗流宫下手。”
我看着小洛已经有些痴狂的样子,心中不忍,但是就算我替她向暗流求情,她也未必肯领我的情,她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她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吗?虽然这样想,我还是忍不住问暗流道:“留下她的性命行吗?”
暗流还未置可否,小洛却抢先道:“许明月你不必虚情假意,就算宫主不杀我,我也绝不会活下去!”
我无语,迟疑了片刻我不忍再看向小洛,对暗流问道:“宫主如何确定叶翩鸿也是李成昭的人呢?”
暗流平淡道:“我不相信小洛设的局只是为了诬陷你,他们不会以为这么简单就能够让我把视线转移到你的身上,所以我只有怀疑其他的可能性。我只不过更小心,只要是心存不轨的人,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暗流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我知道这其中没准又发生了多少波折,有多少虚虚实实的考验,有多少真真假假的阴谋,甚至有可能陪上几条无辜的性命。无止境的斗争,我才来这样短的时间,就已经看得触目惊心,就已经无限厌倦,我真的想离开这样的世界,我想回到平静的生活中,我永远也无法适应,我永远也成为不了他们眼中聪明的人。
我没有再打听叶翩鸿的结果,我害怕听见死亡,毕竟他曾经活生生的站在我的眼前,他曾经是那样一个翩若惊鸿的武林高手,又正是风华正茂,却不过如昙花一现。虽然我没有同他交流过,可是他飘然而至的身形在我眼中曾如飞花轻雾,不染纤尘,没有想到他仍是卷入这纷扰的争斗中,仍是逃不脱失败的结局。
此刻我的脸色一定已经青白,只觉得胸口气闷。我站起身对暗流道:“宫主,我要问的已经问完了,先行告退。”
暗流不置可否,却示意旁边的人把小洛押下去,然后才对我道:“跟我来!”
我默默跟在他的身后,他走得并不快,一路无语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小洛骗我进去的园子。我有些意外的问道:“这里不是是非之地吗?为何还要来?”
他微微一笑道:“既然你把这里叫做是非之地,以后这里就叫是非园好了。”
夜凉如水,银光倾泻,原本见小洛之前,仰望月色,只有相思涌上心头,此刻有说不出的苍凉之色。爱情到底有多重,与仇恨相比,与生命相比,哪一样更重要。我又为何要执着想着一个永远不可能与我在一起的人,我为何不能珍惜眼前的。碰到这样多的事情,我的心乱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为小洛心痛,还是在为自己哀伤。
园中有桌椅,桌上竟有酒水。暗流已先坐下,我没有等他开口就随后坐下,这样的情景他不必开口我也能明白。静谧的月光下,相对而坐的男女,举杯相邀,酒入愁肠。(恶搞:“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不知道是不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写出的)我能看得见他眼中同样有着哀伤,难道他同我一样为小洛伤感,难道他也会感叹世事无常,难道他也为情所困。可惜我一个字都没有问他,我不想知道答案,让他心里的秘密就放在他自己的心里,我此刻无力为他分担。象他这样的人绝对不会主动对我表露他的心情,他所能做到的只不过是眼中不再隐藏。我根本不会喝酒,可是我毫不犹豫的喝下,对我而言结局也是注定的,迟早我也逃不脱,不如让我在无意识的时候完成。
美酒闻起来醇香,滑过口舌却如烈火,只一杯我已被呛到。暗流嗤笑道:“看你喝酒的样子,还以为你真的会喝!”
我平静答道:“任何事情人生总有第一次,不喝怎么知道自己会不会喝,不试怎么知道结果!”我再举杯,向他示意,仰首喝下。烈焰穿过我的身体,我已经觉得头沉沉的,有些抬不起来,可是偏偏我心里清楚的要命,我记得所有的事情,我知道我对面坐着的是暗流宫里至高无上的宫主,他轻轻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他亦喝下,可是他如同喝下的是水,而不是烈酒,他的眼神还是清晰如初,丝毫没有酒意。
我勉强要再倒酒,却被他伸手握住我拿壶的手。他的手仍是那样的冷,仿佛他从来没有温暖过。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他停顿了片刻,松开手,拿过酒壶,却只为自己斟了一杯。我的头重得好象不是我自己的,我想把它放在桌上,我想着的时候就这样做了,既然不让我喝酒,我就只有趴在桌上。暗流低声道:“你何必喝得这样急!”
我虽然很清醒,可是话却说得绝对不象我清醒时能说出的话。我冲口而出:“因为我急着知道结果!”
不知道暗流是怎样想我这句话的,也看不出他是生气还是无所谓,他只是深深的看着我,那目光如利箭,仿佛要看穿我的心思。可惜此刻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别人又如何看透。如果在我面前的是杨子明,或许他会生气的拉起我,对我说以后再也不许喝酒,然后把我送回家去;如果在我面前的是风飞扬,或许他会说以后我们慢慢喝,然后把我抱到床上睡觉。可惜在我面前的是暗流,他什么也不肯说,什么也不肯做。
就在怪异的气氛流淌在我们之间的时候,居然园外有人禀告:“宫主,雷夫人回来了!”
暗流没有犹豫的吩咐道:“让小雷进来!”
我侧头看向园口,白衣女子款步而行,清冷的月光洒在白衣之上,分外耀眼。温柔的表情、如水的目光,晃若不问世事的仙子。她虽然看见了我,可她的眼中仿佛我不存在,天地之间只有暗流。暗流亦起身,我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人来的时候会让暗流起身相迎。暗流的目光不再带着锐利,却有一分关心,他柔声问道:“小雷,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已经休息好了吗?”
雷夫人微微施礼道:“妾身听说最近暗流宫发生了许多事情,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匆匆赶回来了!”
我借着酒劲,也不顾失礼,径自趴着。从来没有人跟我提过雷夫人,她是谁的夫人,难道是暗流的另一位夫人,否则暗流绝对不会称呼她为小雷。我只是好奇,丝毫没有嫉妒之心。
此刻雷夫人却连眼角都没有瞟我一下,径直走到暗流的跟前,离他不过一步之遥,凝视着暗流的目光任谁都看得出她对暗流的爱慕之情。暗流却温言道:“你既然是匆匆赶来,就下去好好休息吧!”
雷夫人闻言不禁微微一愣,眼中透出一点失望,却仍是温顺的点头道:“那妾身先行告退!”没有一句疑问、没有一句要求,就这样缓步转身退出。就算我的头有十倍重,也看得出其中有无奈与不甘,却只能暗自忍耐。暗流宫里又有谁会质疑暗流的话,又有谁敢不听从暗流的吩咐。
雷夫人出了园子,暗流坐下,我发现我自己现在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忍不住问道:“雷夫人是宫主的夫人?”
暗流答道:“我以为你不关心这些!”
我莫名笑道:“万一哪天她同我姐姐妹妹的叫起来,我不会觉得太突然!”
暗流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你介意吗?”
我止不住的笑道:“我为什么要介意?到是宫主对雷夫人也未免太不尽人情了。雷夫人如花似玉,又对宫主满腔情意,宫主为何今夜不留下她?这样温柔似水的夫人,宫主都不放在心上吗?”
暗流眸色渐深,伸手抬起我的头,平静的问道:“你希望我今夜留下她吗?”
我不知道喝过酒以后,是不是舌头就变大了,我把平日对他的一分敬畏扔在脑后,挑衅道:“你自己的事情,跟我希望不希望的有什么关系!”
他怒不可遏的一把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道:“你不过仗着我喜欢你,否则你早已经死了一百次了!”
我被他拉得猛然起身,椅子被撞翻在地,腰也磕在桌沿,一阵疼痛。我火气也噌噌的往上涌,大声嚷道:“难道你喜欢的人就一定是你的!就算我的人不能自由,可是我的心是自由的!”
若是我清醒的时候断然不敢喊出这样的话,清醒的时候我只会催眠自己向现实低头吧,难道还指望在古代还可以一女侍二夫,这一生的结局已是定数。可是此刻我发现无论我用多么充足的理由来说服自己,我都无法平静接受,无法忘却过去。我脑中闪过的是寒夜里温暖的胸怀、和煦的目光、关怀的笑容。我自幼仰慕的就是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的君子,如果上天给我选择的机会,我希望可以和一个坦坦荡荡的人共渡一生,我希望我身边的人可以和我站得一样的高,飞得一样远。我厌倦这样充满阴谋诡计的地方,暗流或许是真的喜欢我,甚至会关心我,可是爱情令人痛苦的地方就在于付出不一定是有回报的,所以我可以做关心他的事,却无法回报喜欢他的心。
他被我不经大脑的话激怒了,拽着我就往屋里边拖边道:“那你就尝尝不自由的滋味!看看你会不会是我的!”
我喝过的酒一定都跑到我脑子里了,我居然边踉跄而行边大笑:“你以为我是指望留着清白之身再和别人在一起,你以为我跟你上床之后就是你的人了!”
我连磕带绊的就被他拖进房间,他随手一扯,嘶的一声,我的外衣应声而裂,外衣跌落的一瞬间,刚才我无所畏惧的勇气忽然不见了。
此刻我的酒已经醒了一大半,就算我的嘴巴再硬,可是我心里怎会不害怕。看着他冷硬的面容,狂怒的神情,我本能的想挣脱他的钳制,却不过徒劳。我放弃了挣扎,僵硬着身躯,缓缓闭上双眼,等待伤害的来临。
他却猛然推开我,力道大得让倒退几步仍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撞得我生疼,五脏六腑都被颠得颤抖了一翻,一时之间我痛得站不起身。他冷冷道:“你以为我会对一具僵尸有兴趣!”说罢竟然转身举步往外。我愣愣坐在地上不敢动,既是怕痛,也是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眼前,我又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觉得腿已经麻木了,才勉强站起身,我被撞得骨头都要散了。深吸了一口气,拣起地上已经撕裂的衣衫,重新披在身上,我至少要穿着它回到房间里。
我步履蹒跚的走出房间,赫然发现暗流并未离开,正坐在园中的桌边仰望空中一轮明月,仍在喝酒,难道他喝不醉,或者存心要喝醉。我总不能视而不见,硬着头皮走向他。走近他的身边才发现他的眼中竟然有哀伤,这样的伤感眼神我绝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多愁善感绝对不会是因为没有得到我,他这样的男人对暂时没有得到的东西只会露出更强烈的欲望,而不是哀伤。看到这样的情形,我就忍不住的感激他刚才悬崖勒马,没有伤害我,本来我觉得万分委屈,可是我说出口的却是:“对不起!”
他亦有些意外,看了我两眼,对园外吩咐道:“取一件衣服来!”他连是谁的衣服都没有说,我料想外面的侍卫也绝对不敢问。他接着就好象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对我道:“坐下!”
我去扶起先前倒地的椅子,屁股刚碰到椅子,我就痛得一呼,只好左右两边轮流坐。他明明看到我坐立不安的样子,却不肯发话让我站着,存心折磨我啊!
默默的坐了一会儿,衣服被送来,不是我的,却是他的,想想也是,侍卫怎么会去我的房间拿衣服呢。他示意我换上,我恭敬不如从命,穿着他的衣服见人总比穿着破衣服见人好,反正我也是他的夫人,还怕什么。
衣衫换好之后他终于对我道:“你下去休息吧!”
我松了口气,危险的夜晚终于渡过。
回到有十来天没有住过的房间,却发现纤尘不染,已经有人打扫过了。桌上有水盆,我随意梳洗了以下,刚要躺下,却有人敲门而入,是一个小姑娘,她见了我施礼道:“奴婢美宣,是来伺候夫人的!”
她同小洛看起来一般大,老老实实的一张脸,眼中却闪烁着谨慎。或许她怕我把她当作小洛,谁愿意来接这样一个班呢。我温言道:“夜已深了,你今日也早些歇息吧!”美宣答了是,也不多话,端了桌上的水盆出门而去。
以后每天都是美宣过来服侍我,其实我也没有多少需要服侍的地方,所以大半时间美宣都跟我一样闲着。暗流也有许多天不再让我过去陪他吃饭了,我猜想是不是雷夫人在陪他。美宣不怎么爱说话,不象小洛显得那么灵慧,不过若是再来一个象小洛那样聪明的女孩子,恐怕我也吃不消。我不敢再去想小洛。我让美宣帮我找些书来,繁体字我虽认得,不过我却不怎么会写,闲着也是闲着,照着书写写字也算是学习。美宣不怎么认识字,我正好一边自己练习,一边教她读书认字。
也不能老是闷在屋子里练字,所以我经常到处闲逛。我正在看满池荷花的时候,居然看到了雷夫人,她也看见我了。按理说她那样喜欢暗流,应该对我有切齿之恨,她却很平静,只淡淡的看着我。既然见到了总不能装做没有看见,我上前打招呼道:“雷夫人也来观荷!”
她只答了一个字“是”。或许她天生就不爱说话,有点象暗流,以冷淡的表情居多,我有些同情她,一个人怎么会喜欢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她若是活泼一点,以她的条件,暗流不爱上她都难。我随意问道:“宫主近日还好吧?”
她奇怪的看我一眼道:“他离开这里很久了,我一直没有见过他!”
当初小洛在我身边的时候,有什么消息马上就告诉我,而且起码十条里有九条是真的,美宣虽然不欺骗我,可她多嘴的话一句都不说,估计我是最后一个知道暗流不在暗流宫里的人。我诧异道:“是不是暗流宫出了什么事情?”
雷夫人道:“宫主既然带你进了那园子,也是信任你,告诉你也无妨。虽然宫主已经重建四大分堂,身边的奸细也已经铲除,但是上次一役损失的人手太多,幸好暗流宫还有实力。一直不断有人在对付暗流宫,销毁暗流宫的势力,宫主要做的事情太多。”
我不解问道:“他们为何总是攻击分堂,却不直接攻击这里?”
雷夫人嘲笑道:“你进出暗流宫的时候一定是坐的黑马车。暗流宫与外界相连靠的是吊桥,如果桥不放下,任谁都过不去。所以暗流宫的实力并不在这里,这里并不需要太多的人手就很安全,若是暗流宫的分堂全部被毁,暗流宫存在又还有什么意义?”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已是面容怅然。难怪我在这里听不到任何的风吹草动,这里根本与世隔绝,当我在这里平静的生活时,外面已经是翻天覆地。我感激她告诉我这些,安慰她道:“宫主无所不能,雷夫人何必担心!”
雷夫人微叹道:“宫主一人又怎么敌得过无数人。难道你不怨跟在宫主身边徒有虚名吗!”
我怔怔道:“我为何要怨宫主?”
雷夫人目光转向远方,迷离道:“宫主虽对我无意,我此生却已经知足了!”
我不明白她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有说道:“我看宫主对雷夫人疼爱有加,哪里是无意!”
雷夫人凄然笑了一下道:“宫主对我虽好,可他的心里装却不是我,难道你看不出宫主有多在意你吗?你莫以为身边的美宣只是一个小丫头,她原本是侍卫,武功不弱,宫主却派了她来你身边做个丫头。”
我吃了一惊,貌不出众的美宣居然是侍卫,跟在我身边真是委屈她了。本来我以为雷夫人应该恨我,我奇怪道:“雷夫人难道不怨我吗?”
雷夫人仍是一笑道:“就算宫主再喜欢你,也是枉然!我根本不必怨你!”
我更是不解,她却一个字都不肯再多说了,转身离去。望着她飘然而去的背影,我觉得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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