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南门的一段城墙上,一对巡逻官兵刚刚过去没多久,黑色的铁钩啪嗒一声,从城墙下飞起,死死的勾在城墙的缝隙中。
蛙子用力拽了拽绳子,确认铁钩不会掉下来后,回头看着宴卿道:“先生,你先上?”
宴卿摇摇头,说道:“你先上,我断后。”
蛙子点点头,第一个顺着绳子爬上城墙,然后是罗静儿、罗静儿由于一条手臂受了伤,所以爬的异常缓慢,耽误了大半天的功夫。
等罗静儿上去后,宴卿最后一个爬上城墙。不过也不知道是罗静儿耽误了时间,还是几人有些倒霉,宴卿刚上城墙就有一小队官兵走了过来。
灯笼照不到城墙下,不过城墙上却能照的到,远处的几名官兵见竟有人爬上城墙,一时间大喊了起来。
“什么人!”
“这边有地方细作,快来人!”
一时间城门方向大批的火把燃起,一对对官兵朝这边赶来。
三人被官兵发现,蛙子吓的够呛,这么多官兵他可对付不了,想要快些把铁钩拔出,好顺到另外一面下得城墙,可不知道怎么着,这铁钩像是嵌到了那缝隙中,一时竟是拔不出来。
眼看着大队官兵朝这边赶来,宴卿当机立断道:“蛙子、别拔了,往这边跑!”
三人一路朝着官兵追来的反方向跑去,这大同的城墙很高,想要直接跳下去就算不被摔死,也得摔个残疾,照样被追来的官兵抓住。
一路上,三人边跑边向城墙下张望,希望可以找到一幢房子能离城墙近些,这样一来中途有了落脚的地方,也不至于直接摔到地上。
后面官兵紧追不舍,长长的火龙在城墙上不住的翻腾。终于,宴卿三人看到了一排离城墙很近的房子,虽然城墙离房顶还是有些高,但也顾不得了,众身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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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二是大同城内一个送水的小工,今儿个早上起来去城外拉水,在路上捡到一个包裹,偷摸打开一瞧里面全是金银珠宝。
当了一辈子苦哈哈的王小二哪见过这个?一时间心里是七上八下,想交给官府,又舍不得、自己送一辈子水也赚不到这么些钱阿。可要是不送,他心里还不踏实,他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没有坏心肠、又胆小。
于是乎,在挣扎了半天后,将银子送交给官府、败给了把银子留下来。他本以为银子拿到家里后,自己心中就会踏实,可哪知道、整整一宿他都没有睡着觉,心里一直在忐忑着,做了此等昧良心的事儿,会不会天打雷劈。
可就在这个当口,在这种心情下,王小二就听自己家房顶上传来“噗通”一声,胆小怕事的王小二差点被吓死,他心里可正发虚着呢。
不过更让王小二心惊胆战的是,这巨大的响声不止是一下,而是三下!尤其是最后那一下,震的这本就不太结实的小房子瑟瑟发抖,吓得王小二以为是地震了!
坐在床上,怀里紧紧的抱着那堆金银珠宝心惊胆战了老半天,直到确认外面没有声了,王小二这才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前,小心的将门推开一条缝隙,想看看外面的景象。
这一眼可把王小二吓傻了,就见门外大街小巷,无数的官兵手持火把跑来跑去的,将外面照的亮如白昼。
王小二心里一个劲儿的哆嗦,自己就捡了个包裹,至于动这么大的阵仗来抓我么?
就那么站在门口,站了有一个晚上,王小二像丢了魂儿一般,都不知道外面那帮官兵什么时候走的、到底是做什么来的。等天儿刚蒙蒙亮,就跑去官府上交包裹去了,此后半辈子,王小二再也没做过半点亏心事儿。
……
宴卿三人从城墙上跳下来,一路专挑小巷子跑,终于是跑回客栈,从客栈外围的一处院落跳了进去。这一路上幸好有罗静儿带路,要不然宴卿真得被困在那乱七八糟的巷子中。
“谁?”宴卿三人上得客栈三楼,就见客栈三楼的围栏上有一道黑影,下意识的喝问道。
“宴先生?”
黑影也先是一惊,随后声音中带着一丝喜色问道。
宴卿一听这声音,马上分辨出这是杨休,顿时放松了下来。“大当家的,你怎么还没休息?”
杨休一看真是宴卿回来了,沉了一晚上的心思豁然开朗,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宴先生去了一天也没回来,叫我如何睡得着?”
听了这一番话,宴卿心里甚是感动,没想到自己不回来,大当家的会如此担忧、思念。
宴卿刚想说些什么表达他那肺腑知情,就见杨休一副惊愕的神情看着自己身后,问道:“宴先生、你……你们怎么在一起?”
杨休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天禧班的当家花旦罗静儿,这怎能不让杨休惊讶?罗静儿可是要刺杀代王的邪教中人,宴卿出去一天没有回来,等回来后却是和罗静儿在一起。
罗静儿走上前来对杨休施施施一礼,声音轻柔的道:“罗静儿在城外遇到歹人,幸得先生和这位壮士所救才得以脱身。”
杨休这下更加疑惑了,宴卿竟然救了罗静儿?
罗静儿看看杨休,又瞧瞧宴卿,他对几人的身份也很怀疑。白天自己遇到那伙歹人的偷袭,被这看似瘦弱出手却异常狠毒的先生所救,他身边带着的大汉身手也颇为了得。刚刚这先生又叫这看上去不大的青年为当家的,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虽然对杨休几人身份好奇,不过罗静儿此时却并不想过多的纠缠下去,何况与他们只是刚刚相识,问了也未必会有结果,所以索性不问。被偷袭的事情要调查明白,不知道会不会耽搁了两天后的计划,所以罗静儿很知趣的告辞道:“天色以晚,小女子也就不打扰恩公休息了,待得明日小女子必将上门拜访恩公,以谢恩公的救命之恩。”
“罗老板客气了,举手之劳不比挂齿,天色既以晚,宴某也就不挽留了。”宴卿一抱拳,他也有事要和杨休说,也不多留罗静儿。
再次对三人施施一礼,罗静儿转身离去,三人中唯有蛙子有些微微不舍的看着她那妖娆背景。
打发蛙子回房间去休息,杨休和宴卿回到房间内。刚关上房门杨休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宴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宴卿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好似天塌下来也和他没有关系一般,细细讲解道:“当家的,今儿个一早我和蛙子到了北城外,先是探了探这北城外的地形,以及一些能藏人的地方。到得中午快要回来时,却发现那罗静儿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出了城,我本以为他是去和城外的同伙汇合的,于是就和蛙子尾随其后。”
杨休在一旁听着,宴卿小心的到窗前看看外面的情况,继续说道:“谁到只走了一里来路,树林里冒出五六名汉子朝罗静儿抓去,于是我和蛙子就上前将其救下。本合计解决掉这几个汉子就没事了,林子里却还有人埋伏着,我和蛙子人少,带着罗静儿一路逃窜,直到了半晚才甩开那伙人,但却也因为城门关闭不得回城。”
宴卿说道这,就听外面的街道上传来阵阵的大嚷声,一对对官兵打着火把正挨个小巷的搜索着。
“外面这是怎么了?”杨休疑惑的到窗前,这房间的窗户只能隔着客栈中院,看到后面那条街,并不得看到客栈前面的大道,于是对宴卿问道。
宴卿苦笑一声,接着道:“这也正是卿要说的,我们在城外躲到夜里,也就在刚刚,用绳索爬城墙才进来的。不过一时不小心惊扰了官兵,现在官兵把我们当成了鞑子细作,正在满城的搜捕呢。”
“这……”杨休看着宴卿,一时有些苦笑不得,半响才感慨道:“我刚才还在纳闷,先生怎么回和罗静儿在一起。真不愧是先生,能当机立断救下罗静儿,要不然我们在代王那可就白努力了。”
杨休这时也想明白了,如果罗静儿出了什么三长两短,那刺杀代王的计划也肯定会中断,自己在代王那好不容易才搭上的线也就折了。想到这杨休心里一阵害怕,还好宴卿及时救下了罗静儿,在那种突发情况下,能做如此决断足以看出宴卿头脑反应之快。
“没错,就算是死、也得让她死在我们手里不是?”宴卿点点头,嘴角带着一抹恶毒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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