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一对母子刚从一辆破旧的长途汽车上跳了下来,慌慌忙忙地,好像是在躲避什么。下了车,狂跑了一阵子,两个人气都喘不上来了。
“妈……你快点啊……再慢一慢,那坏人就要追上来了……”小男生看起来十来岁年纪,聪明伶俐、十分可爱。有着一张可以媲美漫画人物的外貌,尖下巴俏鼻梁,白皙粉琢的小脸,有汗在狂滴不止。
“什么坏人啊,那可是你爷爷……哎呦,累死我了……”女子看起来二十刚刚出头,见四周有人侧目,就嚷嚷道,“你瞎喊什么呢?记住了,在外面要叫我姐姐……姐姐,知道吗?”
小男孩翻了她一眼,嘀嘀咕咕,“也不知道是谁嚷着要走,结果一跑出来,首先喊累的,准是你!也不看看,咱们都跑出来多少回了。再被捉回去,我……我就不认你这个妈了!”
“什么?”女子一听火冒三丈,身上背的、胸前抱得、肩上担的、胳膊上搭的,全部扔到了地上,“你自己看看,这都是谁的东西?每次说要跑,你是最积极的,你是最积极搜刮的!把你那些阿姨的东西,能带的不能带的,你都拿上了,让我怎么跑?怎么跑得动啊!”
“有本事,你自己全拿了!我肯定跑的比你快!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女子气地往包上一坐,彻底不走了。
“别嘛……”男孩走过来,摇着女子的手臂,“妈,我拿这么多是为了什么?你忘了上次?咱们在外面流浪了一个星期,差点就要和狗抢饭吃了。你说,我能不多拿一些嘛?我这也是为了你啊!”
女子胳膊一甩,根本不吃这套,直接把身子转向一边,“我们需要的是钱,你拿这些衣服首饰干什么啊?又重、又占地方!”
“我的妈啊!”男孩也急了,“那些阿姨哪有钱!还不都在那个坏人手里,不拿这些,能拿什么?”
“他是你爷爷……”女子小小声地纠正他……
男孩把头一别,“不是,才不是……”
“怎么不是了?”女子嘟哝着嘴,收拾起地上大大小小的包,“可是他供给我们吃和穿……”
男孩默不作声,也收拾起包包,两个人并排一起走着……许久许久,久到女子以为,男孩不会说什么了。
“他欺负你……他是流氓!”说完,大踏步地跑向了前面。几步后,见女子并没有跟上来,就转过身,一边后退着,一边喊道,“走快点,我可不想再露宿在野外了,你走快点,我们到前面的村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住的地方。”
女子嫣然一笑,快步跟了上去。“你慢着点,摔伤了,我可不管你!”
“说的是你自己吧?我才不会摔着呢……哈哈……来追我啊……”
两个人,踩着夕阳西下的余辉,在尽是石子的小路上,一前一后的跑跳着。在这不知名的乡村,他们肆意的欢闹着,似乎有着挥洒不尽的快乐。
咚咚……一阵敲门声。敲响了这一家农户的入夜……“来了……谁啊?”
推开门,不是预期隔壁前来借东西的邻居,倒是一个赛若天仙的女子,“你是谁啊?要找谁啊?俺不认识你……”
“我叫安若曦,这是我弟弟,叫安铭儿……我们想在你家借宿一晚,需要多少费用,我们一并给你,行吗?”若曦粉彩未施的脸上,自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娇媚气质,我见犹怜。
“好……好……只是,农家简陋,莫要见怪啊!”老婆婆笑脸盈盈,慌忙让他们进来,“你们吃过晚饭了吗?俺们家刚做好,要不一起吃了吧?”
“太好了,多谢老婆婆……”若曦一连使了几个脸色,铭儿才不情不愿地跟了进来,撅着个嘴,老大不情愿地进了农家。
“都怪你,走的那么慢。前面明明有个镇子,非要住在这农家……你看看,你看看,这怎么吃啊!”铭儿坐在简陋残破的餐桌上,一张小脸,拉得老长。
若曦捣了捣他,凑近他咬牙说,“有的吃就不错了,能怪我走的慢吗?要不是你非要拉屎,说不定,这会我们已经在镇子上吃香的喝辣的了。”
铭儿又喝了一口粥,实在无法下咽,冲着一对好心收留他们的老夫妻,勉强笑了笑,“我吃饱了……姐……你……慢……慢……吃……”
若曦嘴巴里塞着杂面馒头,正在苦苦下咽,听到这句,没差点又吐出去。她连连摆手,“走……快走……”
老爷爷笑眯眯地看着铭儿走了,夹了一块红薯给若曦,“多吃点这个,对身体好……”
“嗯,好……呵呵……”若曦也帮着他们盛了一些饭菜,“老爷爷,就你们两个人住着这么几间大房子?没有儿孙在身边吗?”
“他们啊,都到外面去打工了,三年五载也难回来一次。孙子辈嘛,早些年小的时候,是在我们身边。大了之后,也走了。去城里读书去了……”
“是啊……说是城里教的好,条件好,总之什么都好……农村啊,什么都不好……”老婆婆又端了几根玉米棒走了回来。“这地方也没什么好吃的,姑娘你就将就着吃吃吧……”
“嗯嗯,老婆婆,那里话,这些东西都好吃着呢……”若曦捧着玉米棒吃的香极了了,“婆婆是用玉米叶一起煮的吧,比外面卖的香多了。”
“可不是,呵呵,香就多吃点……”老婆婆给老爷爷拿了个,自己也捧着个,“对了,姑娘,你一个人带着个弟弟,怎么会到这么偏远地方来啊?你不知道,我们这里一年半载也难得见到一个外人。”
“我们啊……”若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是做错了车,才到这边来的,走的时候是晚上,天黑没注意看,结果就上错了车……”
“那你们是要去那里啊?”老婆婆笑盈盈地问,“也许,我们知道那个地方。也好帮着你们指指路。”
“嗯,我们要去……要去A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