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从绝境之中逃出生天,令每一个幸存者着实兴奋了一阵,不过很快他们便发现,这里离开繁华的城镇颇有一段距离。

虽然有人建议在山脚下的农舍之中借宿一晚,不过看到那位希娅公主殿下身上的伤势,以及另外一位公主殿下因为饱受惊吓而显得有些精神失常的样子,这暂时休整的建议立刻被众人所拒绝。

老魔法师头上的伤口早已经被包扎好,那染血的长袍已然被扔掉,骑士之中的一个脱下了身上的衣裳,给那位老魔法师穿上。

失血过多的老魔法师同样也是一位必须受到特别照料的伤员病号。

幸好那位威严的骑士从附近的农舍之中借来了一辆破旧的马车,这原本是那家的主人用来运输柴草的工具,此刻却躺着三位需要别人精心照料的伤员。

而照料伤员的工作,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芙瑞拉小姐的身上。

看着她照料每一个人的情景,瑞博仿佛再一次看到了当年那个在他们这些孤儿的心目之中如同圣女一般的系丝特小姐。

他多么想也坐在马车之上,多么希望自己的身上同样也有一两道伤口,这样他便能够名正言顺地接受芙瑞拉的精心照料,享受那曾经令他沉醉神迷的温馨。

只可惜,他显然是所有幸存者之中除了那位杀手之王凯尔勒之外,最完好无损的一个。

他身上唯一的一块伤痕便是刚才抱着两位小姐爬上岩石的时候,不小心滑下来时在手背上留下的擦伤。

那位王子殿下临时充当了马夫的职责,能够坐在马车之上,对于此时此刻心力交疲的众人来说,显然是最为美妙的差使。

这群衣裳褴褛神色疲惫的人们垂头丧气地行走在那人烟稀疏的大道之上。

从死亡边缘生还的喜悦,此刻已然被对同伴的哀悼所代替。

看着这跟随着马车缓缓而行的不足二十个人,瑞博几乎难以想像当初从京城佛朗克出来时的景象。

如此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就在片刻之间烟消云散。

这便是魔法师所拥有的真正威力,瑞博这才明白,为什么一千年来,从来没有哪位君王曾经将这片山脉作为侵入敌国的突破口。

为什么历代名将,都情愿选择那开阔的北部平原作为战场,进行残酷无比的搏斗和厮杀。

显然这并非是骑士的尊严或者对于光明正大的战斗方式的追求,而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冒全军覆没的危险,进入这丝毫没有退却余地,只能够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死亡的绝地。

在这崇山峻岭之中,在这充满了危机的所在,魔法师的力量是最为强大和难以抗衡的。

瑞博非常庆幸自己身为一个魔法师,而看到过魔法师所拥有的真正力量的他,更加坚定了追求那强大无比的极致力量的决心。

走在那人烟稀疏的大道之上,听着道路两旁的田野之中阵阵牛羊的叫声,听着远处河上那吆喝呼喊的声音,以及纤夫那沉重的号子声,瑞博感到一种异样的凄凉。

这便是他进入得里至王国的第一天,这便是他踏出旅程的第一步,没想到开头竟然便如此惊心动魄。

这死里逃生的经历,恐怕丝毫不亚于海德先生当年前往遥远东方的冒险。

一路之上,他们路过了很多农舍,这些农舍零星散布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之上。

每经过一片农舍,那些骑士们便进去“搜刮”一番,总算让每一个人都乘上了马车。

这些简陋的马车行驶在大路之上。

在这盛夏季节,中午时分的阳光显得特别毒辣。

虽然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被刚才那四处飞溅的水弄得浑身湿透,不过在这烈日的烘烤之下,很快便全部干透了。

被烈日灼烤得昏昏欲睡,瑞博迷迷糊糊之中感到大道之上的人烟渐渐稠密了起来。

几乎每一辆经过的马车都朝着他们指指点点,显然他们一行颇为引人注目。

在这三辆马车之上,不但有美丽迷人的小姐,还有神情威严、体态强硕、腰际佩戴着长剑的人。

马车在两旁的行人注视之下又往前走了一段不短的路程,终于看到在群山围绕的山坳之中露出一个直刺天空的教堂尖顶。

对于瑞博来说,这样的建筑风格丝毫不显得陌生,他曾经一度为这些格图式风格,拥有着一座座如同利剑一般的尖锐屋顶的恢宏建筑所陶醉。

不过在他记忆之中,喜好时尚追求经典的佛朗士人好像更喜欢巨大的显得奢华高贵的圆顶,而不是这些笔直向上的尖锐建筑。

随着马车越来越靠近,瑞博总算能够看清,这座隐藏在山岭之间的幽静城镇。

无论是南港还是瑟思堡,这座俭朴的小镇显然都无法相提并论,事实上从规模和繁荣热闹的程度看起来,这座小镇甚至远远及不上莱丁。

不过,瑞博却隐隐约约从这普普通通的小城镇之中感觉到一丝古典深沉的气息。

这显然令瑞博感到深深疑惑,因为得里至王国的历史绝对不可能比佛朗士王国更加悠远绵长。

这座小镇无疑已经经历了一段不短的岁月,小镇前面的那平整的用花岗岩条石铺成的阶梯已然因为岁月的磨砺而变得光可鉴人,那无数细碎的裂纹仿佛在向路人诉说着这个小镇的悠远历史。

小镇之上并没有多少恢宏的建筑,那座格图式样的教堂也许是唯一一座能够称得上气派的建筑物。

和刚才从山腰所看到的那些乡村农舍一样,这座小镇堆满了风格各异的房屋。

这些房屋建造得有些拥挤,以至于街道显得异常狭窄。

不过这狭小的街道和风格各异的建筑搭配在一起,却显露出一种浓浓的古色古香的味道。

除此之外还有那围绕着城镇一直延伸到半山腰的那道用白色岩石堆砌而成的两米多高的围墙,以及那建造在山腰和山顶之上,在树丛之间隐隐约约显露出一片墙壁屋顶的简陋古堡要塞,同样也为这座小小的城镇平添了一丝岁月沧桑的痕迹。

那造型俭朴却显得异常优美的小石拱桥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恰似一幅优美的田园风景画。

更令瑞博赞叹不已的是,这座小镇虽然拥挤,却到处都充满了绿意。

虽然两边的房屋建造得令街道只剩下极为狭窄的一条小道,不过小镇的居民却愿意为那些参天古木留下一片生存的天地。

沿着那狭窄的街道小心翼翼地缓缓而行,置身于这座城镇之中,却仿佛进入了山林。

那遮天蔽日的树冠将很多低矮的房屋笼罩了起来,那碧绿的树枝轻轻地搭在屋檐和门廊之上。

在这一片葱茏中,令瑞博蓦然感觉到这座小镇那古朴宁静的浓浓味道。

沿着那铺满了鹅卵石的弯曲而又狭窄的小街缓缓而行,雨旁那近在咫尺的小餐馆、小酒吧、小商铺,深深地吸引住了瑞博。

这里和南港有着天壤之别,这里的商铺、餐馆丝毫都不显得张扬。

店铺的门面全都显得极为狭窄,除了一张短短的长三尺的柜台,便只有一道能够让人侧身通过的夹弄。

马车在一家小旅店的门口停了下来,瑞博觉得非常奇怪,那位王子殿下是如何能够找到这家旅店的。

这家旅店开在一条狭窄的深巷之中,这里显得异常僻静,门前的一棵巨大的榕树,令这里平添了一丝古朴宁静的感觉。

一条细长的木质引水渠将半山腰上的山泉引到了门前的一个小池塘里面,那细长的泉水叮叮咚咚地击打着池塘的水面,就仿佛是悬挂着一道细小如练的瀑布一般,那绿茵茵的苔藓和门前的古榕树正好相映成趣,令这里更显得幽静祥和。

一切事情全都交给那些骑士们去打理,瑞博和芙瑞拉小姐径直进入了为他们准备的客房。

这座俭朴的旅店并不宽敞,因此客房也显得有些狭窄,除了一张床,便只有床边的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白陶水壶和一个铜盆。

对于这样的布置,瑞博感到亲切极了,到了这里就仿佛回到了当初在南港的家。

靠着西侧的墙壁钉着一排钉子,那是用来挂衣服的挂钩。

房间里面连一张椅子都没有,不过这狭小俭朴的客房后面却有着一个相当别致的花园。

住在小镇上的人仿佛个个都是高明的园艺师,花园之中随意地种植着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植物,不过那高低错落的布置和和谐美妙的颜色搭配,令这些路边随处可见的普通植物,拥有着艺术般的美感。

几张藤椅,配上一副双人吊椅,显然这个地方颇为适合让年轻情侣幽会缠绵,同样这里也非常适合众会聊天,这里仿佛和尘世间完全隔绝开来一般。

看到这一切,瑞博感到疑惑不解,在他的印象之中,得里至人原本应该是彪悍粗犷,充满野性和豪迈的民族,而不像眼前所看到的那样细腻和充满艺术气质。

“将窗帘拉上好吗?我希望你能够为我按摩,这场意外让我的身上增添了前所未有的伤痕,如果这些伤痕无法完全消失,我要你为此而付出高昂的赔偿。”芙瑞拉那腻声的娇吟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对于这位小姐有时候的胡搅蛮缠,瑞博一点办法都没有,曾经的愧疚和深深的爱意令他丝毫没有拒绝的可能。

他微笑着朝芙瑞拉走去,而后者已然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

帮芙瑞拉脱卸衣服对于瑞博来说,是早已经熟悉无比的工作,他也非常乐意进行这种有趣的工作。

不过此刻他却并没有往日那戏谑的心情,他仔细地检查着芙瑞拉身上的每一道伤口。

背上和胳膊之上有着大块的擦伤,瘀青和紫痕到处都可以看到,很多伤口之上甚至还有斑斑血迹从表皮之下渗透出来,看到这一切令瑞博心疼不已。

他连忙将水壶之中盛满的清水倾倒进铜盆之中,不过这时他才发现,房间里面没有毛巾。

“据我所知,舌头是最好的抚慰伤口,令伤口迅速愈合的工具,而唾液则是让伤口不会留下疤痕的妙药。”躺在床上一丝不挂的芙瑞拉戏谑地轻笑着说道。

听到芙瑞拉的暗示,瑞博立刻跳上了那张俭朴的大床。

那件魔法斗篷被他信手扔在了一边,外套则扔到了地上。

对于瑞博来说,此刻的工作原本就是他往日熟悉已极的游戏,只不过此刻在游戏和享乐之外,还多了一丝抚慰和甜蜜。

经过芙瑞拉亲手调教的小男孩有着一条无比灵活的舌头,而这位好学的弟子又对传授他这些技艺的老师,身上的每一块敏感的部位了如指掌。

而那传说之中最为完美的治疗方法,显然有着确实的妙用。

至少此刻芙瑞拉已然完全忘却了伤口之上传来的阵阵疼痛,她已然被那美妙的感觉所陶醉。

这是以往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她甚至在心里暗自琢磨,是否以后也时常受点小伤。

在不知不觉之中,瑞博的舌头已然滑进了他最为熟悉的所在。

这里是为他而存在的天堂,这里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那娴熟无比的轻轻舔噬,引得芙瑞拉娇笑连连,她突然间腻声说道:“你这个狡猾刁钻的坏家伙,我让你帮我治愈伤口,却并没有允许你品尝美味,为此你必须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我将用我全部的力量,给予你最为深入的按摩,我更愿意将我最高贵的精华,奉献给你。”瑞博早已经在芙瑞拉的教导之下成为了一个花言巧语的专家,他同样调笑着说道。

“我绝对不允许你碰触我的伤口哦!”芙瑞拉显然已经默许了,她轻轻翘起那丰满肥腻的娇美臀部。

“我会让你彻底忘却伤痛的烦恼。”瑞博无比肯定地说道,他微笑着轻轻捧住那美妙无比的艺术品,跪在了芙瑞拉的身后。

一时之间,这俭朴狭小的房间之中充满了一片绮丽的风光。

那轻轻的啪啪之声,仿佛是雨点击打在芭蕉之上所发出的美妙声音。

那细细的吱吱咯咯的响声,是那张简陋的木床承受不住疯狂所发出的呻吟。

这一片令人心跳加速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夕阳西下。

心满意足地从床上下来的瑟思堡小继承人,显得精神奕奕。

而芙瑞拉则仍旧高高翘着臀部,她的脸上满是受到雨水滋润之后涣然的神采。

“我打算去前面餐厅,看看有什么吃的,你要不要来点什么?”瑞博问道。

“我的肚子里面已经装满了东西,我现在只想好好将这些全部消化。”芙瑞拉嬉笑着说道。

瑞博走到床头,他轻轻抚弄着娇美的雪白浑圆的臀部,叹了口气说道:“你就这样想能够怀孕?”

芙瑞拉沉默了片刻,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悠然说道:“我看到兰蒂小姐那个样子,真是好羡慕啊!你根本就无法想像,怀孕、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据我所知,在佛朗克很多贵族千金并不希望自己怀孕,她们更愿意无拘无束地享受那至极的欢愉。”瑞博轻笑着说道。

“那是因为她们还没有品尝到真正的快乐和美妙,因此仍旧沉醉在四处寻找刺激之中,我已然玩腻了各种各样的游戏,并且从你这里品尝到了最为美妙的滋味,我几乎已然拥有了一切,对于我来说,唯一还无法得到的便是一个完完全全属于我的财富——一个在我的身体之中孕育成长的婴儿。”芙瑞拉轻声说道。

这番话令瑞博哑口无言,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才好。

“如果你去用餐的话,不妨替我带一盘煎腊肠回来,腊肠是这里最有名的特产之一,味道相当不错。”芙瑞拉轻笑着说道。

这微微的笑意,将刚才盘绕在瑞博心头的那一丝忧郁彻底驱散了。

将房门锁上,以便不让任何人打扰芙瑞拉小姐,瑞博穿过那狭小幽暗的走廊,朝着餐厅而去。

旅店前面的这个餐厅,显然年代同样非常久远。

也许是因为人来人往的关系,墙皮已然片片剥落,房顶上、墙上挂着落满尘埃的大蒜、腊肉以及芙瑞拉刚才提到过的那一串串腊肠,空气之中飘散着浓浓的腊肉的气味。

在餐厅正中央挂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六根朝着个个方向的灯芯,吐出豆大的昏黄光亮。

餐厅的一侧墙壁放置着几件粗笨的木质家俱,这些家俱样式简单,几乎没有什么花纹雕琢。

那一张张圆形餐桌和放置在餐桌旁边的藤椅,也显得古老淳朴,仿佛弥散着一股浓浓的历史气息。

所有这一切都令刚刚从死亡边缘逃脱出来的瑞博,感到了一丝难得的平静。

对于已然经历过诸多繁华,看多了大城市的喧嚣热闹的瑞博来说,这里显然别有一股韵味。

旅店的主人亲自拿来了一张烛台,那张黝黑的堆满皱纹的古朴面容之上堆满了浓浓的笑意。

“我年轻的时候,像您一样强壮而又精力充沛。”那位店主微笑着说道。

瑞博微微一愣,他虽然完全听得懂这位店主用浓重的南部口音所说的得里至语,但是他一时之间无法理解这番话的含意。

不过他看着店主那异样带有一丝暧昧的眼神立刻便明白了,店主所指的显然是他刚才和芙瑞拉在房间里面缠绵一度这件事情。

“您和您的同伴应该是一群大老爷吧,您想要来些什么?我这里虽然不敢说应有尽有,不过肯定能够令您感到非常满意。”那位店主说道。

“我想尝尝这里的腊肠,其他的由你决定。”瑞博同样用得里至语说道,他对于得里至语的掌握虽然不像西拜语那样娴熟纯正,不过简单的对话还难不倒他。

那位店主显然没有听出眼前这位少年的外国口音,他喜滋滋地退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穿白色丝衬衫黑裙子的漂亮女招待手里托着巨大的木盘子走了过来。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笑吟吟地从木盘子里面端出了一盘切些细长条的奶酪,一盘腌制小酸黄瓜,几片蛋糕盛在雪白小藤篮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烧着木炭的四方形的小铜炉。

那位女招待手脚麻利地将奶酪洒在了铜炉上方的铁板之中。

顷刻间,奶酪在铁盘里烧得嗞嗞作响,很快就成了浓稠的奶油状的模样。

“洒上细盐胡椒粉就可以吃了。”那位漂亮女招待朝着瑞博抛了个媚眼轻笑着说道,她甚至还故意轻轻地舔了舔嘴唇。

对于这再明显不过的挑逗,瑞博就当作没有看见,他只是对着那一盘烧奶酪,一个劲地读不绝口。

也许是那浓郁的奶酪的芬芳,实在太吸引人了,原本除了瑞博一个人空空荡荡的餐厅,突然间涌进来好几个人。

为首的正是那位王子殿下,他的妹妹跟在一旁,这位公主殿下吊着绷带。

“福斯特先生和奥格大师不打算一起来享用一顿丰盛的晚餐吗?”瑞博看了一眼那位王子殿下身边的随从问道。

“奥格大师看来受伤不轻,他的右边眼球之中已然充血,我甚至没有把握能够令大师保全那只眼睛。”亨利德王子径直坐在了瑞博的旁边说道:“至于福斯特,我请他连夜赶往附近的大城市,无论是奥格大师还是玛丽公主殿下,都非常需要牧师的治疗和精心照料。”

“公主殿下的伤势怎么样了?”瑞博故作关切地问道,事实上他巴不得这个刁蛮任性,坏心眼的小丫头从此之后变成一个只有一条手臂的残废。

“谢谢你的关心,幸好这点小伤根本就算不了什么。”那位公主也径直坐了下来,她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点小伤?”瑞博微笑着说道:“哦,您的忍耐力和勇气令我敬佩。”

“这算是恭维还是讽刺?你自己不也曾被箭矢射穿过手臂,还差一点被拦腰砍成两段,我是否也需要为此而赞颂你所拥有的毅力?”说到这里那个小丫头深情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兄长说道:“更何况,我的哥哥也曾经折断过双腿,那同样是一次九死一生的经历,难道因为我是个女孩,便不能够拥有像哥哥那样的勇气和意志?”

对于这位得里至公主殿下的话,瑞博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就连那位王子也只能够在一旁无奈地暗自摇头。

“不过我确实得承认,你是所有人之中最强的一个,甚至连那个总是像影子一般跟随在你身边的神秘保镖,也无法和你相提并论。我们所有的人已然精疲力竭,但是你却居然还有旺盛的精力进行一场长达三个小时的战斗。”那个小丫头公主殿下不怀好意地说道:“陪伴在你身边的那个美女呢?她是不是已然被你吃得连一根骨头也没有剩下了?”

对于这个小丫头的话,瑞博根本就不想回答或是反驳,因为他非常清楚,这将令那个小丫头更加没完没了。

他转过头来朝着那位王子殿下疑惑不解地说道:“殿下,自从进入得里至境内,我便一直感到非常奇怪,无论是那些农庄还是这座幽静的小镇,全都给我以古朴悠远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如此清晰和强烈,甚至远远超过了我所见到过的其他任何一座城市。”

那位王子殿下沉思了片刻说道:“也许在阁下的印象之中,得里至应该比佛朗士年轻得多,不过一个国度的历史并不代表着王国之中每一个城市的年龄。得里至王国和佛朗士王国比起来,也许显得年轻许多,不过得里至毕竟已经经历了近七个世纪的岁月。和追求时尚,喜欢新鲜事物的佛朗士人不同,我们得里至人也许更在意已然拥有的财富。在佛朗士王国,几乎每二十年时间,随着时尚和潮流的变化,大城市、小村镇都会改变一番模样。式样陈旧的建筑物,除非拥有着特别的意义或者价值,一般来说会被推倒夷平,新的建筑物将建造在这块土地之上,并且静静等待着它也成为过时的货色而被推倒。和建筑物一样,在佛朗士王国,除了那些贵族豪门,每半个世纪会造就一批新的富豪和权贵,而他们之中仅有很小一部份能够支撑到下半个世纪,大多数的人将会被新的一代所取代。正是这种循环更替令佛朗士王国从来没有真正悠久的历史,更何况,你所见到和熟悉的城市恐怕是佛朗士王国最新最时尚的所在,而你本人更是时尚和新颖的代名词。”

那位王子殿下微笑着解释道:“而对于得里至人来说,我们除非万不得已,很少会将某样还能够使用的东西彻底推倒。得里至王国拥有着难以尽数的农庄和像你眼前所看到的小城镇,这些城镇便是得里至人悠远历史的证明。这里的每一幢房屋也许在这座城镇建造之初已然耸立在这里,那些厌倦了这座古老城镇的年轻人完全可以离开这里,去创造另外一座新的城镇,而不是将这里彻底推倒进行重建。和这些古老的建筑一样,得里至人大多数承袭祖业,你所看到的这家旅店,旅店主人也许已然是最初建造这里的那位先生的十几代子孙。”

听到这番话,瑞博一时之间沉默不语起来。

从小便生长在南港的他,自然最为清楚这位王子殿下所说的一切,丝毫都没有差错。

事实上,在他短短的十几年岁月之中,已然看到南港数次被推倒并且重新建造。

无论是那绵延的港湾,还是几条繁华的商业街,都经过好几次彻底的重建。

在他记忆之中最初的街道是用青砖铺成的,后来换成了鹅卵石,然后又变成了青条石,而街道两边的商铺更是一变再变。

同样居住在南港的商人们,除了那几家根基最为深厚,底蕴最为充足的世家,同样也经历了无数的变迁。

无数曾经在南港威风显赫的名字,早已经在人们的记忆之中逝去。

无数曾经在南港辉煌炫耀的招牌,已然失去了往日的颜色。

几乎每一年甚至每一天,南港都在发生着变化。

那座不停变化着的繁华的新兴城镇,和眼前这座岁月久远仿佛时间在这里停住了脚步一般的小镇,显然有着天壤之别。

脑子里面想着心事,因此就连那香气浓郁,风味独特的烧奶酪,也仿佛失去了诱惑力。

不过旁边放着的那流淌着丰润的油汁,色泽金黄,香味扑鼻的腊肠,瑞博始终碰也没碰,虽然现在他即便暴露假冒的身份,也绝对不会有人会继续为瑟思堡的继承权而纠缠,不过他毕竟不想节外生枝。

瑞博胡乱地解决了这顿晚餐,他端着盘子,盘子上放着两根腊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芙瑞拉小姐已然甜甜地睡着了,瑞博看着芙瑞拉小姐垫在身下的那个枕头,不禁摇了摇头,发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将盘子轻手轻脚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瑞博坐在已然非常幽暗的房间里面,他不想吵醒芙瑞拉小姐,但是又睡不着。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太过措手不及,同样也令他再一次感受到活着是多么美好。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和以往数次死里逃生完全不同,这一次他丝毫没有对于死亡的恐惧和对于死去的同行者们的哀悼。

仿佛一切都显得那样自然,仿佛刚刚经历过的一切已然淡忘,留下的只有疲惫和微微的伤痛。

静静地坐在黑暗之中,突然间瑞博发现这座小镇对于一个喜欢思考的人,显然特别适合。

这里的幽静和安宁,这里的悠远和远离喧嚣,这里的古老,这里的陈旧,这里的所有一切都能够令一个思考者集中精神。

唯一能够令他精神涣散的恐怕就只有那一丝不挂躺在床上,高高翘着那美妙臀部的芙瑞拉小姐。

那优美的线条在那透过薄薄窗帘投射进来的黯淡月光的映照之下,显得那样迷人和充满诱惑。

瑞博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再一次翻身而上在这美妙绝伦的胴体之上发泄一番。

此刻他开始有些后悔,刚才不该拒绝那个漂亮的女招待,要不然他倒是能够有一个发泄的对象。

为了令这熊熊燃烧的欲火彻底熄灭,瑞博走出了旅店,显然待在那个风光绮丽的房间之中,丝毫无助于对于欲念的克制。

悠然漫步在这狭窄的街道之上,在黯淡的灯光和幽暗的月光之下,一座宁静祥和的乡村小镇呈现在他的眼前。

街道两旁那些古朴的建筑全都是用土木结构建造而成的,木舍的外墙是用白松树皮包起来的,鳞形的树皮在月光下映出起伏的波纹。

居住在这里的人显然拥有着足够的闲暇,因此到处能够看到雕刻精致的木屋门窗。

和那座旅店一样,家家屋檐之下都吊挂着一串串腊肉,后园里齐齐整整地堆着作为燃料的劈柴。

那些悠闲的小镇居民们站立在门口,三五成群众拢在一起聊着天。

当瑞博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这些小镇居民都会停下来好奇地盯着这位神秘的外来者。

显然小镇之上到处都在传扬着有关这些新来的旅行者的各种猜测。

瑞博径直走到那狭窄的看上去显然已经经历了漫长岁月侵蚀的巷口。

一条小溪从巷口前面流淌而过,小溪上飞跨着一座木桥,木桥之上架着廊屋。

小溪的一头是一道从山腰之上奔流而下的瀑布,瀑布击打着底下的那摊岩石发出阵阵洪亮的声响。

突然间一连串细碎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寂静的夜晚,瑞博下意识地拔出了腰际的细刺剑,藏在左手袖管之中的匕首也滑落到了他的手掌之中。

将身形隐藏到旁边农舍的阴影之中,瑞博朝着后侧看了一眼,他很想知道此时此刻凯尔勒藏身在何处,不过他绝对可以肯定,凯尔勒肯定在某个地方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让心稍稍安定下来,瑞博小心翼翼地滑行在那丛丛树木的阴影之中。

他行走在这里几乎无声无息,远不是刚才那些鬼鬼祟祟的家伙所能够比拟。

瑞博一边慢慢靠近声音传来的所在,一边用一块抹布轻轻抹着细刺剑和匕首那锐利无比的锋刃。

曾经两次差一点丧命在毒药之下,瑞博自然对于剧毒非常了解,甚至渐渐喜欢上了这种虽然缓慢却绝对致命的杀人利器。

瑞博越来越靠近前方刚才发出声音的所在,现在他越来越确定那里潜伏着至少四个人。

虽然不知道那几个潜伏者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过会弄出这样的响声,而且呼吸如此沉重,显然绝对不可能是那些擅长在背后和阴影之中刺杀目标的人物。

这令瑞博稍稍感到安心,因为他现在越来越能够理解当初凯尔勒所传授给他的一切。

黑暗已然成为了他最好的朋友,在这漆黑一片之中,除非对手拥有着像福斯特和那位堕落的圣骑士一样的超绝身手,他根本就不会担忧和害怕。

唯一的例外便是,如果他所面对的人,同样也是拥有着和他一样职业的家伙,这是瑞博最不愿意碰到的对手。

小心翼翼地朝前挪动着身体,瑞博的心越来越显得平静,因为他并没有从凯尔勒那里得到警告的信号。

他所藏身的是一片稀疏的树林,而他此刻正躲藏在最靠近外围的一棵大树后面。

远处是一座荒废的三层楼的简易城堡,这也许是某个内乱时期建造起来的防御工事。

不过现在这座城堡显然已经成为了某位想要远离世俗的孤僻人物隐居的所在。

那封闭得严严实实的木板窗户,那简陋的马棚,以及那高耸的瞭望台上种植的几丛花束,无不显露出有人居住的迹象。

虽然看不太清楚,不过瑞博已然找到了那令他疑神疑鬼的罪魁祸首。

那是四个少年,他们中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另外三个显然要小得多,其中最年幼的那个恐怕只有十岁左右。

这些乡村孩童正趴在要塞的墙根下面,仿佛正在那里张望什么似的。

虚惊一场,却令瑞博原本的烦恼全部消散得无影无踪。

正当他打算悄悄离开这帮玩闹的孩童,突然间听到哇的一声,只见那些孩童全都四散飞逃开去。

那个年纪最小的少年显然跑不快,慌乱之下他居然栽倒在地。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从地窖之中跑上一个人来。

藉着那黯淡的月光,瑞博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这个女人的头发虽然有些凌乱,不过却梳理成高贵的云髻,这证明她拥有着高贵身份。

她的一手抱着一条长裙,不过显然她只是用长裙挡住自己赤裸的身体,在另一只手里拎着一条马鞭。

这位贵妇飞快地奔到那个摔倒在地的孩童旁边,一把抓住那个不幸的小孩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揪了起来。

这位心中充满了愤怒的贵妇甚至不在意那悄悄滑落的长裙,她将那个小孩一把扭了过来,并且高高举起了手里的马鞭狠狠地抽打起来。

这顿痛揍令那个小孩哇哇大叫,不过他的痛呼声只能够令他的同伴逃得更快。

过了好一会儿,从地窖之中又走出一个男子,他显得有些瘦弱,身上穿着的衣服非常朴素。

“好了,娜拉,放了他吧。任何人在他这种年龄总是充满了好奇。”那位男子缓缓地说道。

“至少我从来没有在别人幽会的时候,打扰过别人,令期待已久的欢乐变成极度的扫兴。”那位贵妇又猛抽了几鞭,这才将那个孩童放走。

那个小孩呜呜地哭着朝小镇奔逃而去。

瑞博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甚至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位贵妇身上每一块美妙无比的所在。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颇为感到惊讶。

在佛朗士,这种地位悬殊的恋爱和幽会并非不可能发生,不过佛朗士干国的贵妇人绝对不可能这样赤裸着去追赶那些偷窥的男孩。

瑞博在心底暗自猜测,也许那位希娅公主充满野性的狂放性格并非没右原因。

那位男子缓缓走到贵妇身边,轻轻搂住那光洁滑腻的细腰,将那位贵妇拉回了地窖之中。

兴致勃勃的瑞博立刻占据了那几个孩子刚才的位置,那里有一道狭窄的通风口,从通风口能够看到地窖之中的一切。

藉着地窖之中点亮的一盏昏黄的油灯,瑞博总算看清了那正在幽会的情侣。

男的长得颇为清瘦,看上去大约三十岁年纪,唇边留着很短的小胡须,他原本带着眼镜,不过此刻眼镜已然摘下放在一边。

而那位贵妇确实拥有着一等一的美貌,而她那有些高傲又显得有些倔强的气质,令瑞博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王后陛下。

也正因为如此,这场在地窖之中进行的幽会,同样也令瑞博回忆起当初,他和王后陛下在那高高的塔顶之上疯狂欢爱的情景。

那个男子花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令他紧紧搂着的身份高贵的情人,渐渐平息了心中的怒气。

然后又用极大的心力,恢复被那些讨厌孩童破坏了的幽会气氛。

从这位先生嘴里吐出的那充满了诗意的甜蜜话语,确实令瑞博大开眼界。

瑞博绝对能够确定,无论是芙瑞拉还是埃克特,都会为他那高妙的语言艺术所倾倒。

在这番甜言蜜语之中,那位贵妇的眼神之中渐渐显露出浓浓的情意。

她主动用臂膀勾住了那位先生。

这明显的暗示,令那位先生兴奋不已,他立刻紧紧拥抱住那位美丽娇艳的贵妇。

如果说刚才那美妙如同艺术珍品一般的语言令瑞博赞赏不已的话,那么此刻他所看到的这毫无技巧笨拙粗鲁的动作,令他感到颇为失望。

瑞博甚至开始怀疑,这位先生是如何勾引到身份地位和他如此悬殊的美貌贵妇?

对于这种毫无技巧,感觉不到一丝美妙的粗糙表演,他丝毫都没有兴趣。

不过他却对于这一对幽会的情侣怎么会凑到一起,而感到奇怪不已。

难道爱情真的如此盲目和不可理喻?

躺在山坡的草地之上,瑞博静静地等待着那对情侣正旺盛燃烧着的激情的结束。

按照他的经验,这种缺乏技巧而且身体又并不强壮的家伙,绝对不可能支撑多少时间。

听着那阵阵沉重的喘息,瑞博一边默默数着时间。

虽然最后的时间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不过还不至于令他感到惊讶。

看着那发泄完所有激情,躺倒在地显得疲惫不堪的那位先生,瑞博的心中顿感得意。

这是他第一次将自己和别人进行比较,所获得的答案令他相当满意。

“你有没有什么新作?”那位地位高贵的女子轻声说道。

“你是否又打算在某个众会之中向众人炫耀一番?”那个男的气喘吁吁地说道,他的话语之中带着一丝不满。

“难道这不好吗?我令你的才华得以殿露。”

“你用不着为此而生气,我并非是为了这个原因而感到不满,我只是希望你能够为我提名。波勒第刚刚写信给我,他告诉我芒哥区财政司撤除了一大批官员,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我很想能够得到一个职位。”

“我已经无数次告诉你,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可以在金钱方面资助你,甚至令你过最为悠闲和舒适的生活,不过我绝对不可能为你提名,我不能够让别人当着我的面嘲讽我。这是我唯一的底线。”

“难道那些无聊的闲谈者的嘲讽,你就那样在意吗?难道你不知道她们无时无刻不在说三道四,制造流言蜚语就是她们唯一的乐趣。”

“亲爱的戈尔得,我同样也是你刚才所说的那些无聊闲谈者之一,我同样热衷于制造和散播流言蜚语,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我们有我们的一套生活规则。”

“难道你让我眼睁睁地失去这个绝好的机会?”

“我丝毫不认为你在计算财富方面拥有才华,你应该专心致志地创作更多美妙的诗歌,或者谱写一两首新的乐曲。你所拥有的真正才华在这里,为什么你要将才华埋没在一堆数字里面?”那位贵妇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对于自己的才华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行走四方的吟游诗人们四处传唱着我所谱写的诗歌,甚至连宫廷之中的乐师们也暗中大段大段剽窃我的乐章,但是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处?我仍旧是个无名小卒,只有你一个人真正欣赏我的才华,并且给予我资助。”

“难道你对于眼前的生活已然厌倦?”

“我只是不想再像现在这样仿佛一只宠物一般,被你所豢养。那位男士仿佛突然间拥有了勇气一般说道。

“豢养?难道我的资助让你感到屈辱?难道你已经厌倦了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产抑或是你已经找到了另外一个小情人,想要和她用另外一种方式生活?”

“你应该非常清楚,我从来不曾掩饰过对你的忠诚,我们之间的浪漫爱情更不可能动摇,不过我确实已经厌倦了这种在你的羽翼之下的生活,我至少希望能够拥有一份自己的事业。”

“我完全可以资助你一笔钱,你可以用这笔钱去进行一番经营,无论是购买下一块土地,还是盘下一家商铺,都将足以令你改变现在的生活,为什么你一定要我提名你担任公职,这样只会令我成为别人公然嘲讽的笑料。”

这番话语显然早已在那位男士的预料之中,他一下子又变得沉默起来。

那小小的地窖恢复了寂静,只有那寒搴的穿衣服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那位贵妇打破了沉寂,她轻轻地亲吻了一下情人的脸颊,用和缓的语气说道:“最近这段时间我将会很忙,有可能半个月都无法脱身来这里。”

“我很难想像你会有什么事情必须忙碌。”

完全能够感受到情人的不满,那位贵妇淡然地说道:“你应该非常清楚,对于我来说,即便闲谈也都是工作,更何况这一次确实真的有非常重大的事情发生。亨利德王子殿下将会在最近几天从佛朗士王国出使归来,为了这件事情几乎每一个人都忙得四脚朝天。”

说到这里那位贵妇停顿了一下,她看了看仍旧无精打采躺在地上的情人道:“你有没有什么新的作品?”

“你希望我替你谱写的诗篇,就是为了在即将到来的欢迎仪式上炫耀而作的?”那位男士叹了口气说道。

“这对于你来说同样也是一次机会。”

听到这句话,那位男士丝毫没有显示出高兴的样子,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会向王子殿下推荐我吗?抑或是将这一切归功于你自己的天赋?”

对于这一次的责问,那位贵妇丝毫没有显露出不悦,她再一次亲吻了情人的脸颊,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试图进行任何解释。

那个男子再一次重重地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所需要的一切,都在那张书桌的第二格抽屉里面,你自己去拿,我还想休息一会儿。”

地窖之中再一次恢复了平静,只有那轻轻的叹息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