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如果说有什么能够比一个美艳动人而且予取子求的女奴更能够满足一个男人的自尊和自大的话,那么无疑便是两个一样美艳一样听话的女奴正在尽心竭力的服侍自己。

瑞博欣赏着眼前的杰作,此刻他总算知道如何去摧毁一个坚强女人的意志,那就是让她看到另外一个同样优秀的女人已然屈服,而且能够活得非常愉快,甚至能够从那种特殊的“苦难”之中获得充分的享乐。

曾经那样坚强而又高傲的女伯爵此刻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她已然能够非常纯熟地扭摆她的腰肢,更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最能够取悦她的“主人”。

除此之外,她的身上已然再也没有一块荒漠的土地,经过那曾经令她感到异常痛苦的开垦,现在她已然拥有了另外两块肥沃的良田。

轻轻地玩弄着那两条细长的“尾巴”,瑞博暗自决定要想方设法让芙瑞拉也试上一试。

当然,对于芙瑞拉,他只能够劝诱而不能够强迫。

“艾黎俊丝,接下去的几天里面,我可能事务缠身无法离开,对于你来说,那是休假的好时候,不过我希望你帮我办一件事情,去探望一下戈尔得先生,并且让他按照我曾经告诉过你的那样去做。”瑞博轻轻地拍打了一下那丰盈的臀部说道。

“用不着我去劝说,戈尔得肯定已经向王子殿下表示了忠诚,他一直希望能够有出人头地的机会。”艾黎俊丝暂时停止了她的工作,因为她必须用嘴巴来说话。

“不,你显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亨利德王子能够给予他以机会,其他人同样也能够做到这一点,我所希望的是,你能够劝告戈尔得先生保持他的忠诚。”瑞博说道。

“你打算用我作为一根捆绑的锁链,将戈尔得紧紧拴住。”艾黎俊丝苦笑着说道:“我现在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价值,我恐怕对于他已然没有丝毫影响力。”

“我相信你错了,在最困难的时候是你令戈尔得先生得到了温暖,我相信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件事情,这是从善良和忠诚的角度看待问题,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我并不太相信这一点。从另外一个角度同样也能够得到相同的答案,戈尔得先生毕竟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他无法得到真正的认可。事实上,甚至连你也不敢和他公然交往,他又怎么能够寄希望从另外一个女人身上得到这一切。我相信他唯一能够信赖和依靠的就只有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这种依赖并不会减弱。事实上,我将你从他身边夺走,只会令他在熊熊燃烧的嫉妒之火的烧灼之下,更增加对你的珍视和热爱。”瑞博笑着说道。

“原来,你能够看中我,居然是因为戈尔得。”艾黎俊丝显然有些惊讶,愣愣地说道。

“我并非是一个瞎子,你的美貌有目共睹。”瑞博微笑着说道,他知道应该如何哄骗女人,在芙瑞拉身上他已然拥有了足够的经验。

显然这番话令那位高傲的女伯爵好受了许多,至少她的自尊心没有受到损伤,自从抛却了羞耻和矜持,成为了在她心目中比妓女更加和堕落的肉欲的俘虏之后,她越来越感到无法忍受自尊心受到伤害,虽然那所谓的自尊心已然彻底扭曲。

她能够忍受鞭打,甚至能够从中感到一丝快意,她可以在阳台之上,在任何开阔的所在,任凭她的主人肆意玩弄,只要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不过,一个冷漠的眼神,和一丝嘲讽的笑意,却足以令她感到揪心许久,更别说旁人的指指点点和想像中的风言风语。

艾黎俊丝甚至害怕外出,她宁愿待在这如同地狱深渊一般的华丽牢笼之中,宁愿双手反剪,臀部上布满鞭痕,宁愿体内灌满那白色的浆液,宁愿身体虚脱得仿佛已然死去,她宁愿在那些可怕的“刑具”之下“哀鸣”,而不愿意出去暴露在世人的视线之中,更不愿意回到自己的情人身边。

不过,此刻的她同样也非常清楚,这个小恶魔的意志绝对容不得丝毫的违抗,他绝对不会因为喜爱而显得宽容,同样也不会因为沉溺而变得和善,他的血管里面流淌着的无疑是冰雪,他的心脏想必坚硬而又晶莹如同钻石。

“好吧,在离开之前,让我再欣赏一下你的美妙。”瑞博笑着说道。

艾黎俊丝自然明白应该如何去做,她缓缓地转过身来。

房门轻轻地关闭起来,瑞博牵挂着还留在房间里面的这个美艳迷人的女人朝着旁边的房间走去。旁边的房间正是芙瑞拉的卧室,但是此刻,这里却像是一个垃圾桶。

到处都可以看到乱扔的纸团,这些纸团大多数还只是雪白一片。

“你倒是非常悠闲,沉溺于享乐之中。”芙瑞拉冷冰冰地说道。

瑞博自然知道芙瑞拉正满肚子怨气,他连忙快步走到芙瑞拉身边轻轻地给了她一个深情的吻,然后才抬起头来问道:“那几个签名到底模仿得什么样子?”

“真是该死,如果考比在这里就好了?干这种事情他最拿手,模仿签名可从来都不是我的工作,这不是勉为其难吗?”芙瑞拉抱怨着说道。

“这里除了你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胜任这个工作、考比只教了我几个星期,我甚至连绘画的年代和风格都难以辨识清楚。”瑞博叹了口气说道,不过他这样说更多是为了安慰芙瑞拉。

“好吧,我会在傍晚之前拿出作品,不过在此之前,我绝对不允许你再碰任何一个女人。”芙瑞拉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遵照你的意愿,事实上我正打算到那位王子殿下那里去看一看,这一次他才是真正的主角,而且很多事情必须由他来定夺。”瑞博耸了耸肩膀说道。

“你有把握让事情显得天衣无缝?”芙瑞拉问道:“至少我觉得你的计划仍旧存在很多破绽和漏洞。”

“我承认我的计划确实不太完美,不过无论计划是否能够顺利进行,至少对于你、我不会有太大的影响,顶多得里至王国的内乱会提前到来。不过,那位王子殿下恐怕已经拥有了心理准备,现在的局势至少比当初他刚刚回到得里至的时候好了很多,为了这,他就得好好感谢我。”瑞博淡然说道。

“你变得越来越有自信了嘛!”芙瑞拉突然间说道。

这令瑞博微微一惊,他回想着自己最近这段时间的经历,确实从中看到了一丝变化。

“想在夹缝中求得生存,就得将身体变得足够扁平。”瑞博叹了口气说道。

“这是海德最喜欢说的一句话,看样子你越来越接近当年的他了。”芙瑞拉笑着说道。

对于芙瑞拉所说的话,瑞博并不打算当真,他只是淡然地笑了笑。

从房间里面出来,瑞博看到仆人们正在忙碌地为城堡做着最后的装饰,如同宝石一般闪烁着华丽光彩的红色丝绸正被弯曲捆扎成一道道帐幔,明黄色的流苏挂满了墙壁四周,而门口则用如同海水一般美丽的蓝绸装点着。

女仆们正跪在地上替地板打蜡,那些已然打好蜡的地面,犹如镜面一般乎整光滑,而佛斯大公的那些儿女们也全都拥有着自己的工作,他们或是清点着银质餐具,或是指挥着仆人们进行装点的工作。

“啊!特使大人,我原本正犹豫着是否要来打扰阁下呢。”佛斯大公的那位正指挥着仆人们装点城堡的长子突然间说道,只见他快步走到瑞博近前,显得那样谨慎而又恭敬。

“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瑞博问道。

“亨利德王子殿下和我的父亲正有一些事情想要和您商量。”那位大公子简短地回答道。

“很凑巧,我同样也正打算去见您的父亲和王子殿下。”瑞博笑着说道。

跟在那位大公子的身后,瑞博来到了城堡最西侧一角的一座光线幽暗的书房之中,这里无疑是谈论机密的最好所在,那圆弧形的窗户可以让里面的人轻而易举地看清四周的一切,除此之外,那布满了整座书房的魔法阵同样也令这里和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起来。

佛斯大公凝视着自己的长子缓缓退出书房,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这位威严的大公才转过身来朝着书桌走去,他从书桌的左侧第一隔抽屉里面取出了一张纸片,纸片上用极为工整的字体满满地抄写着一大串人名。

“这里有三百二十五个人的名字,所有这一切令我感到毛骨悚然,巴世蒙的眼线原来已遍布于我们的四周,不过这或许也不能够算是一件坏事,因为这份名单,南方诸州郡的领主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团结过,同样他们也已真心诚意向王子殿下表示了忠诚,这份名单确实令他们感到恐惧和担忧。”佛斯大公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是人类的本能反应,乍然之间看到了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东西,每一个人都会寒毛直竖,我唯一担忧的是那些领主们是否会轻举妄动,这显然会令我们的计划彻底破灭。”瑞博问道。

“您尽管放心,在得里至王国能够成为领主的人,必然是一位优秀的士兵,服从命令是他们最为基本的素质,而此刻他们已然将王子殿下视作他们的长官。”佛斯大公说道。

回想一下,刚才佛斯大公对自己的长子都保持着小心谨慎,瑞博对此倒是颇能够想像,这正是得里至王国无法令他弄懂的事晴之一。

“有关钦差大臣的态度是否已经打探清楚?”瑞博问道。

“这正是我们最感到困惑的一件事情,奥格大师给予我们的预示绝对不容乐观,我们将面对一位固执而又反对我们的老人。”佛斯大公叹了口气说道。

对于那位老魔法师的预言,瑞博从来不会加以怀疑,拥有预见未来能力的人,即便在魔法师之中也拥有着超然的地位,魔法师们甚至相信,预见未来是所有力量之中最接近超凡诸神的一种能力。

“那么——”瑞博沉吟了半晌,转过头来问道:“王子殿下,您是否已经做好打算,实施那最终的计划?”

对于瑞博的这个问题,那位王子殿下开始犹豫不决起来,事实上,这正是最近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困惑着他的难题。

为此他甚至向他最为信赖的奥格大师寻求答案,但是即便像奥格大师这样智慧高超的人物,也没有办法给予他一个明确的回答。

“难道就没有另外一种办法?”亨利德王子用低沉的音调问道。

“有,那便是放弃凯恩家族有可能给予你的援助,放弃和凯恩家族联盟的可能。”瑞博淡然说道,不过他非常清楚,这对于那位犹豫不决的王子殿下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此刻的他最需要的便是强有力的同盟者,他即便牢牢控制住了得里至王国的南方领土,但是这块地方就像自己所拥有的瑟思堡一样,在整个得里:至王国的庞大版图之中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但是凯恩家族就完全不一样了,那是一股举足轻重的力量,在得里至王国除了巴世蒙大公这位最强者,没有任何声音能够盖过凯恩家族的怒吼。

“计划是否会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王子殿下有些犹豫地问道。

“奥格大师应该能够给予您一个准确的回答,他能够看透未来,应该可以看到这件事情的结局。”瑞博微笑着说道。

“不,我已经好几次请求奥格大师运用他那神奇的力量,唯一的结果也仅仅只是能够知道钦差大臣一行对于我们的看法,几乎所有凯恩家族的成员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保护,这种力量来自大魔导士维英德,只有那些远离帕琳,远离维英德的力量的人,才能够被渗透并且窥探,不过即便如此,所能够看到的未来也绝对不太长久。”亨利德王子殿下叹了口气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决定权就在你的手里,我唯一能够做的便是替你出谋划策,我相信我已尽到了我的职责,反正我的计划之中每一个细节都能够随时改变。”瑞博淡然说道。

对于这一点,无论是那位王子殿下,还是佛斯大公部不得不暗自点头,那份详细无比的计划令他们再一次见识到了这位来自佛朗士南方的少年缜密的思绪和可怕的智慧。

那个计划的每一个组成部份都是一个独立的圈套,这些圈套所针对的是完全不同的人物,有的能够令南方各州郡的领主们因为恐惧和害怕而紧紧依附于王子殿下的羽翼之下。

事实上,这一部份已成功完成,另一部份是针对那些遍布南方的眼线而布设的,将他们一劳永逸地一网打尽是这个计划的关键所在。

最后一部份则是针对凯恩家族所制订的,借用巴世蒙大公的手,消灭凯恩家族之中的那些反对联盟的呼声。

正是这部份令亨利德王子犹豫不决,这是他最为忧虑,同样也是最难以取舍的一件事情。

佛斯大公愣愣地看着王子殿下,此刻他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他等待着“长官”做出最终的决定,这令他再一次感到了那久违的决战前的惶恐不安和紧张的感觉。

“这样做是否有可能弄巧成拙?”亨利德王子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问道。

“当事实的真相只能够依靠猜测来得到的时候,怀疑的存在是毫无疑问的。正因为如此,我的计划并非是为了让凯恩家族将巴世蒙大公当作仇敌,这已用不着我们去布置,凯恩家族和巴世蒙大公的敌对由来已久。”

“同样我也绝对不会相信,如果计划顺利进行的话,凯恩家族将和你结成牢固的联盟,当两个合作者拥有着同样一个争夺目标的时候,最终的决裂几乎是可想而知的,唯一不知道的仅仅只是决裂到底在何时发生。此刻我唯一能够为你做的仅仅只是促成这单薄而又脆弱的联盟,这个徒有其表的联盟足以带给你所需要的帮助,而我所制订的计划所针对的只是那些顽固地阻挡在联盟道路之上的石子。正因为如此,驱动凯恩家族和你结成联盟的只可能是利益和权衡,消除那些反对的声音只是让凯恩大公能够不受干扰地做出判断。”瑞博淡然说道。

无论是佛斯大公,还是那位王子殿下对于这番话显然有些惊讶,因为原本在他们看来,这个计划是为了让凯恩家族和巴世蒙大公之间的仇恨更加明显化,甚至让他们俩提前发生摩擦和战争。

“我仍旧无法确信您所说的一切,万一凯恩大公意识到是我们布置了这一切,我们岂不是会先与巴世蒙大公,成为他首先想要消灭的目标?”亨利德王子问道。

“事实上,你已是所有人首先想要消灭的目标,之所以这样的原因,在你得知你父亲国王陛下的死讯的那一刻,不是已经相当清楚?正是因为你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突然间拥有了保全自己的实力和势力,才令此刻的你显得安全了许多。

但我仍旧相信,每一个虎视眈眈着王位宝座的大公都将你看作是首要的对手,我相信你同样非常清楚这件事情,即便凯恩大公和你缔结盟约,想必你也不会和他欣然握手,因为他的手掌之中或许会藏有毒针,并且迎接你的宴会之上放着涂抹了毒药的酒杯。不过,盟约将会为你带来无穷的利益,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一点,而凯恩大公想必同样也非常清楚,盟约能够给他带来的好处,需要能够将你们两者拉拢在一起,利益能够使你们显得亲密。”

瑞博说道:“当然,为了堵住别人的口舌,这场演出仍旧有必要显得天衣无缝,那位固执的老人必须是死在巴世蒙所派遣的刺客之手,而且那肯定得是一场意外,刺客的首要目标绝对不能够是他,他应该正好阻挡在刺客逃跑的路线之上。为了令表演显得格外逼真,最完美的做法便是牺牲一个对我们拥有好感的人,他的死亡将洗脱针对你的所有怀疑。”瑞博说道。

这显然早已经在王子殿下和佛斯大公的预料之外,两个人对望了一眼,那位王子殿下压低了嗓音说道:“梅丁伯爵,您所指的是可弥兰伯爵?”

显然这同样也是佛斯大公内心的想法,就看他在旁边连连点头表示支持。

令他们俩感到意外的是,瑞博居然断然否定了他们的想法,给了他们一个绝对意外的答案:“不,如果让我来选择的话,那位尊贵的钦差大臣才是唯一正确的人物。”

瑞博的话令王子和佛斯大公大吃一惊,以至于那位威严的大公惊诧地叫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匹斯马克伯爵将会成为我们最为坚定的拥护者,在凯恩家族之中他一直对亨利德王子殿下最有好感,始终是结成联盟的支持者。”

“不,佛斯大公,请您收起您的惊诧,心平气和地听我说,我知道无论是您,还是王子殿下都已在那位老好人身上花费了许多代价,正是这令你们认为他是你们强有力的支持者。虽然我无意于探求那位老好人的忠诚,不过我至少知道在动乱的时代,会有多少人重视一个老好人的看法,反倒是比格催那样的固执老头容易引起别人的关注,因为他会一次又一次反覆坚持自己的观点。正是因为所有人都会以为匹斯马克伯爵是我们最为坚定的同盟者,他的死亡才能够真正掩饰我们所留下的痕迹,这就是你们曾经花费的大量代价的结果,一切都会显得无比完美。”瑞博说道。

“我从不怀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不过匹斯马克伯爵毕竟是我们最为强力的支持者,他的死亡恐怕会令组成联盟彻底成为泡影,而且缺少了这样一个强援,岂不是太大的损失?”王子殿下忧虑不安地问道。

“这并不重要,失去了一个盟友。可以创造另外一个更加强有力的盟友,王子殿下,你难道忘记了在即将来到这里的巡查队伍之中,还有一个深深受到凯恩大公信赖的人物,他虽然年纪幼小、虽然无论是地位,还是资历都显得无足轻重,但是他所受到的信赖,却令他有着别人所没有的巨大潜力。谁说年纪幼小就无法受到别人的重视?我相信无论是马克还是小乔恩都有着自己的想法和憧憬,只不过他们心中的想法被压制住了,是得里至王国的传统造就了这一切。不过我却知道如何引发出那种想法,让梦想和憧憬化为动力,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证明,正是我的监护人海德勋爵的指引令我显得自信。我同样也会去影响那位少年,就像我对于海德勋爵充满了感激一样,对于指点自己的人,总是会抱有特殊的好感,他将成为我们的支持者,而凯恩大公将会从他的嘴里听到对我们非常有益的报告。”瑞博微笑着说道。

听到这里,那位王子殿下和佛斯大公已然明白了瑞博的想法,不过或许是得里至王国的传统,令他们对此怎么也难以置信。

事实上,在他们看来,眼前这个少年不仅是难得的意外,更是一个奇迹,他们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这样的奇迹能够再次出现。

正因为如此,那位王子殿下低头沉吟不语,而佛斯大公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问道:“梅丁伯爵,恕我直言,我觉得您对于那位可弥兰伯爵过于偏爱。事实上,我一直在担忧他的存在,您难道不觉得他已知道太多东西了吗?我相信他绝对能够猜到,夏姆大公的那起事件自始至终都是我们在幕后操纵,而这次暗杀想必同样也不会瞒过他的眼睛,他在莫纳赫待得太久,看到听到的实在太多,或许他会成为我们的威胁。”

对于佛斯大公的忧虑,瑞博早已经了然于心,按照惯例,像可弥兰伯爵这样的人物确实不应该再让他活在世上,不过这位如同变色龙一般的伯爵却令瑞博感到同自己和埃克特有些相似。

而无论是埃克特,还是自己都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正因为如此,瑞博同样也对这位伯爵充满了小心,他相信这位伯爵肯定替他自己留下了一条退路,而那条后路十有八九是令他和这里所有人同归于尽的杀手招。

正因为如此,瑞博并不打算过于逼迫这头反应灵敏而又狡诈无比的变色龙。

“佛斯大公,我相信当可弥兰伯爵死后的第二天,有关我们的流言蜚语将会传递整个得里至,就像我们对于巴世蒙大公和夏姆大公一样,同样的糟糕处境将落在我们头上,我们的名字同样将会成为民众唾弃和咒骂的对象,这正是我不想触动可弥兰伯爵的原因。事实上,自从来到得里至王国以来,除了巴世蒙大公,就只有可弥兰伯爵令我束手无策,他给我的感觉像极了我本人,不过我丝毫没有兴趣去证实这件事情,您可以将这看作是我缺乏勇气的证明,同样也可以认为是我过于谨慎。”

瑞博的话,令旁边的两个人大惊失色,显然他们从来没有将那位可弥兰伯爵看作是如此高超的人物。不过那位佛斯大公显然已经有些气馁,此刻他最不愿意直面的对手,恐怕就是和眼前这个少年同样类型的人物。

“最终的决定权在你的手里,我只是帮你出谋划策的幕僚。”瑞博淡然地对那位王子殿下说道。

“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有多少把握能够让人们确信刺客来自巴世蒙大公的派遣。”那位王子殿下用极为低沉的语调问道。

“我丝毫没有意思想要让别人以为是巴世蒙大公在幕后操纵一切,怀疑和猜测足以令别人将目光射向巴世蒙大公,越显得扑朔迷离,或许反而更能够起到作用。不需要任何东西来证明是巴世蒙大公所为,最高明的栽赃陷害是让别人尽情猜疑。反正最终的抉择仍旧掌握在你的手中,计划的每一个细节随时都能够终止,行动可以被推延,将那些眼线直接扔进监牢之中并不显得相当困难,刺客同样也能够在最终那一瞬间放过两位尊敬的先生,我相信我的保镖完全能够做到这一点。”瑞博平静地说道。

“请您完成您所有的计划吧,这沉重的枷锁就由我来负担,通往王权的道路并不平坦,我早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说到这里,那位王子殿下停顿了片刻,声音变得异常低沉,仿佛只是在说给他自己听:“一切准备甚至包括坠入地狱深渊。”

“深渊之中的风景或许比你想像之中的更加美好。”瑞博微笑着说道,他极力表现出那种优雅却令其他人感到害怕的笑容。

说完这些,他微微弯了弯腰,行了个礼退出了那间书房。

看到少年特使退出去之后,佛斯大公突然间挺直了腰长长地吐了口气,他这时才发现,原来他一直不知不觉地保持着前鞠的姿态。

“我看您已然无法自拔了。”佛斯大公叹息了一声说道。

“当我第一次吞下魔鬼捧给我的美酒,我已然陷入了泥潭之中。”那位王子殿下仿佛自嘲一般地说道,嘴角挂着一丝苦笑。

“没有魔鬼的帮助,我们将一事无成,但是得到魔鬼的帮助,却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我总算知道当年那个伟大的王和他的智者们的心情。”佛斯大公点了点头说道。

※※※

黄昏的太阳落在了莫纳赫西侧的一座小山丘上,这里除了一片茂密的落叶松林之外,便只有一座孤零零的敞开式仓库,里面满满地堆放着砍伐下来的木料,这些木料已经过了简单的整理,成为了一块块厚重的长条木板。

没有人会去注意这样一座简陋的仓库,但是此刻却有两双眼睛正凝视着那里。

瑞博和杀手之王凯尔勒隐藏在那茂密的树林之中,隐藏在那斑驳的树影里面就仿佛消失于空气之中一般。

“你感觉到了吗?这个人看上去有点像是那个曾经和我们打斗过的家伙。”凯尔勒突然间用他那独有的沙哑而又低沉的声音说道。

瑞博自然清楚凯尔勒所指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事实上,他同样也有一种令人讨厌的感觉,那个藏身在木料堆后面的家伙有一种和塞尔奥特非常相似的气息。

他显得比塞尔奥特更加有异常人,他的许多反应和动作简直就像是一头野兽,甚至还拥有一双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的眼睛,唯一有所不同的便是那双眼睛闪烁着的是淡淡的红色光芒。

“有把握一击必中吗?”瑞博低声问道。

“可以。”凯尔勒简短地回答道。

对于这个回答,瑞博深信不疑,因为他同样也看得出来,那个隐藏在仓库里面的家伙,并没有塞尔奥特一般强悍的身手,更何况,经历过和塞尔奥特的一战之后,凯尔勒肯定已对这种奇特的对手拥有了充分的认识。

瑞博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似的停下来思索了片刻,那就仿佛是一道闪电,在瞬息之间划过他的大脑,他及时地捕捉住了那一闪而过的念头,正是这个奇特的想法令他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脑子里面终于出现了一个渐渐显得清晰起来的影像,那是一个补充,同样也是更为完美的计划。

事实上,对于他原本所制订的那个计划,瑞博自己也不敢特别肯定,正如芙瑞拉所说的那样,这个计划之中存在着一些漏洞和破绽,不过此刻他却拥有了一个弥补破绽的机会,那不仅会令计划显得天衣无缝,还足以引起所有人的恐惧和害怕。

不但凯恩家族会主动提出和亨利德王子结成联盟,甚至其他领主们也会将亨利德王子看作是必须考虑的选择。

“是否能够保住他的性命,一个活的将对于我更有用处。”瑞博低声说道。

这一次凯尔勒稍稍犹豫了一下、显然这并非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隋。

“可以,不过你得去吸引他的注意。”凯尔勒说道。

听到这个回答,瑞博二话没说,立刻掏出一张隐身魔法的卷轴轻轻一挥,身体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凯尔勒亲自教导出来的身手,再加上隐身魔法的力量,瑞博悄无声息地迅速逼近他的猎物,不过他的对手毕竟异于常人,虽然瑞博没有发出丝毫声息,那个藏身仓库的神秘人物仍旧感觉到了危机的临近。

突然间一道血红的光影化作慢慢飘散的弧光,那已然出鞘的异样的长剑散发着阵阵血腥的味道,这同样是塞尔奥特所不曾拥有的,不过那个人显然也不具有塞尔奥特那能够看透幻象的独特能力。

血红的剑光和那淡淡的气味令瑞博感到一丝威胁,他绝对不敢小看任何同魔法沾边的东西,他的迷幻粉就是其中的一种看似毫无危险,却可怕至极的东西。

不过,瑞博原本也没有打算靠近,毕竟他的职责仅仅只是吸引注意力,而他正好知道一种让别人将注意力高度集中在某个地方的办法,那就是让对手去努力搜寻某个很小的范围,这样一来,他将会对其他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想到这里,瑞博轻轻地拨了一下脚逼的树枝,而他自己则如同一只狸猫一般飞身闪到一边。

一道亮丽的红光闪过,将旁边的几株小树砍成两半,那个神秘人物几乎在瞬息之间便做出了反应。

不过,正如瑞博预料的那样,这个家伙比那位堕落的圣骑士差了许多。

瑞博又轻轻拨动了一根树枝,而他则再一次逃到远处。

一道接着一道亮丽的红光在树林之中连连闪烁,每一次红光闪现都砍倒一片树木,不过那越来越显得密集的挥舞,同样也表露出那个神秘人物已变得越来越慌乱,显然一无所获令他更加恐惧,而嗜血的力量如果不用活人的鲜血加以平息,同样也会令人发狂。

正当那亮丽的红光几乎要编织成为一张细密的巨网,突然间红光化作一道亮丽的闪电朝前飞射而去,紧接着一切都变得平静下来。

刚才那个疯狂砍杀的神秘人物,此刻已然躺倒在地,在他身后的一片树影之中站立着那如同幽灵一般的杀手之王。

那干净利落的一击同样也令瑞博赞叹不已,他甚至没有看清凯尔勒到底在哪个部位下手,对手已然倒在了地上。

瑞博同样也没有注意到凯尔勒是何时接近这里,毕竟他的身手和凯尔勒比起来还相差得很远。

看了一眼那倒在地上的充满神秘的嗜血战士,瑞博毫不犹豫地从腰际抽出魔杖,他已经很久没有在敌人身上施展魔杖的威力。

事实上,它被插在女人体内,将她们变成屈从于自己肉欲的奴隶的时间,甚至比曾经进行过的战斗更加长久。

“另外那个是否恰好已被惊动?”瑞博问道。

“我没有注意到附近有人靠近。”凯尔勒毫无表情地说道,不过这句话显然令瑞博放下心来,如果凯尔勒没有发现任何情况,那就表明方圆五里之内确实没有人存在。

“树林已变成这样,另外那个人是否会产生怀疑?”凯尔勒问道。

瑞博犹豫了片刻之后只能够用摇头来回答,因为他同样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他显然并不打算放弃这次狩猎行动,毕竟另外那个人才是他们此行的目标。

将树林里面断落的树枝稍稍清理了一下,瑞博重新回到了他们刚才占据的隐蔽位置。

那个俘虏已用临时制作的木枷锁了起来,反正这里有的是粗重的木头,将俘虏捆绑得如同船上的帆索一般,瑞博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静静的等待对于两个绝顶杀手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当夜幕即将笼罩整座山岭,当最后一丝夕阳照耀着那幽暗的山路,他们的目标总算出现。

“那个家伙好像是个普通人。”瑞博小心翼翼地说道,他必须向凯尔勒进行求证,单竟凯尔勒的感觉要比他灵敏百倍。

“是的。”凯尔勒的回答永远是那样简短,不过却今瑞博放下心来。

“结束我们的任务,我们该回家了。”瑞博淡然说道。

没有任何声息,不过当瑞博转过头来的时候,那位杀手之王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朝着远处看了一眼,瑞博朝着那个俘虏走去。

※※※

那座往日总是空空荡荡的封闭严密的书房,此刻却坐满了人,所有人围拢成为一圈,只有两个人站在一边,那位杀手之王正是其中的一位,不过这个四周布满了一圈窗户的书房却没有隐身的角落让他站立。

在凯尔勒的对面则站着那位狂风团长,这位超绝的武者就犹如一座大山耸立在那里。

王子和那位苍老的魔法师坐在一起,而瑞博则和佛斯大公面对面坐在那里,此刻瑞博的神情显得异样严肃,而那沉稳老练的目光令他看上去就和以往的埃克特一模一样。

那摇曳的灯光更加令这座书房增添了一丝阴谋和诡异的味道,而此刻这里确实在酝酿着一个庞大的计划。

“就在刚才的狩猎之中,我们遇到了一些意外,不过这些意外却给我们带来了出乎预料的收获。”瑞博用低沉的语调缓缓说道:“我们捕获到了一个奇特的猎物,正是他给我带来了灵感,也给我们带来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情被我们所忽略,而这件事情完全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事实上,那才是巴世蒙大公所掌握着的真正强悍的杀手招,不过此刻倒是能够成为我们最强有力的武器,依靠这件武器,凯恩大公即便再不愿意和我们联手,也不得不屈从于内心的恐惧而靠拢我们这一边。”瑞博说道。

亨利德王子和佛斯大公立刻扬起了脸,充满期待地等待眼前这个少年特使揭开谜底。

事实上,当这个少年急匆匆地将他们请到这座书房里面来的时候,他们已然猜测将有重大事情即将发生。

“我和我的保镖按照那位小姐的指点去抓捕巴世蒙大公派来重组和检视他们的特使,但是在那个藏身之处、我们却意外发现了巴世蒙大公派遣保护专使的保镖,他给我们的感觉就如同那位塞尔奥特先生一模一样。而我和我的保镖曾经同那位堕落的圣骑士先生进行过殊死搏杀,他的样子对于我们来说记忆犹新,我们成功地俘获了那个神秘的保镖,和他比起来那位专使反而没有了价值。事实上,当我看到那个神秘保镖的一瞬间,我便意识到或许能够有什么巧妙的方法,在众人面前重现那强有力而又令人恐怖的一幕,我相信得里至人对于这一切绝对不至于极为陌生?这样的表演足以蒙蔽所有人的眼睛。”瑞博微笑着说道。

“难道您原本的意图不是将凯恩家族的目光引向巴世蒙大公,如此一来是否会令瓦尔德男爵成为众人怀疑的目标?”佛斯大公疑惑不解地询问道。

“此刻除了我们和洛克大公之外,没有人知道‘嗜血’的秘密已经泄漏,而这正是巴世蒙大公所拥有的最强的杀手招,我们完全可以趁此机会让这个秘密彻底暴露,这肯定会将局势搅得混乱不堪,每一个注视着王座的人都将因此而紧张慌乱,没有了丝毫凭依的凯恩家族将不得不考虑和我们的联盟,因为一旦‘嗜血’的力量詖另外一个人所掌握,只有依靠瓦尔德男爵和我们手中的‘狂风’来进行压制,这是我们手里所拥有的最强砝码,同样这也令远在帕琳的‘狂风’得以平安保全。”瑞博微笑着说道:“那个被我们俘虏的神秘保镖将是最好的证据,他此刻是活着的,这最为重要,但是在迎接宴会之上,在刺杀失败之后,被福斯特大人出手击杀的他,将成为对于巴世蒙大公最强有力的指控,我相信得里至王国肯定拥有着某种方法,能够通过一具尸体来证明他是否拥有着嗜血的力量。或许得知这个消息,还能够将另外一个重要人物引到莫纳赫来,我相信对于嗜血的力量被泄漏,同时也急于澄清自己的清白,那位嗜血兵团的团长或许同样也会派出自己的特使。将这位大人卷入此刻的纷争之中,让凯恩家族和巴世蒙大公的对峙增加一些变数,而且嗜血兵团特使的到来,同样对于凯恩家族也是一种触动,派出特使本身或许代表不了任何东西,不过谁都会猜测,那位特使在莫纳赫期间是否会有什么盟约在暗中缔结。哲人不是说过,当一件东西放在桌上的时候,或许根本就没有人会去注意,但是当它被捧在某个人的手中,那么其他人也将看到它的美丽。”

这番话令王子殿下和佛斯大公连连点头,如果说原本的计划是否能够成功,全部在凯恩大公的全盘掌握之中的话,那么在得知“嗜血”的力量已然泄漏之后,正确的选择将是唯一的一种。

而且正如这位少年特使所说的那样,那具带有嗜血力量的尸体,将会引来每一个举足轻重的大人物的注意,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清楚,嗜血的力量被泄漏出去是何等重大的危机。

事实上,和这比起来,得里至王国国王的宝座和有可能发生的内乱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刚刚过去的祝丰节上已拥有了一场完美的演出,此刻我期待着另外一场精彩表演的到来。”犹豫不决了好一会儿之后,那位王子殿下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