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军激动地说:“连长,以前我真没佩服过别人,现在,我就服你,如果你真要走,把我们带着一块走吧。”
小黑说:“你以为咱们是江湖帮派,说拉走就拉走。”
何大军说:“你要走了,二连就完蛋了,咱们呆在这里还有个鸟用?”
小黑说:“没有你我,地球照样转,二连还是二连。”
何大军说:“营里不让你回二连,这不是明显在晾你吗?”
小黑说:“人这一辈子,能遇上几次被别人晾上?遇上了,那就好好凉快凉快,正好可以想些问题,有些以前没时间想或想不通的问题,现在可以好好想想了。”
屋里的卫生搞完之后,小黑并没闲下来,开始刷鞋。除了部队发的两双制式三接头,另外两双便鞋也从行李箱中拿了出来。
小黑擦鞋可以称得上专业,先用抹布蘸了温水,将鞋表面的污渍仔细打理干净,然后将鞋油抹在鞋上,戴上一副不用的棉手套,在鞋上面慢慢地搓,搓得那个仔细,就像给鞋做面部按摩一样。
小黑搓鞋的时候也没闲着,随便举起一只腿,放在窗台上,边搓鞋边压腿,一只鞋搓完了,就把腿拿下来。搓另一只鞋的时候,就把另一条腿放到窗台上去。
小黑擦完自己的鞋,顺带把副营长放在床下的鞋也擦了。每只鞋都擦过之后,就放在屋中间,排成一条直线,然后俯身察看哪只鞋还不够亮。不够亮的,就拿起来,像擦玻璃一样,朝鞋面哈口气,继续搓,直到鞋面能照出人影为止。
卢启国每天照例要到小黑屋里转一转,当他看到屋中间那一排鞋时,脸上表现出的惊讶比他前一天看到小黑搓出的地板还要吃惊。
卢启国本来是一个穿着比较讲究整洁的人,尤其是脚下那双皮鞋,经常擦得油光水滑。他这点讲究,被人开玩笑说成是政工干部的油头粉面。当他拿自己脚下的鞋与小黑擦出的鞋相比时,才知道,皮鞋还可以更亮的。
那已经不是皮鞋,是艺术。
卢启国这次没有立即走,好像找到了共同爱好,蹲下身,对小黑说:“我的天,你是怎么擦的,能把皮鞋擦这么亮?”
小黑立正说:“报告教导员,这是我读军校时的最大收获之一,也是我们学员二十六队的不传之秘。”
卢启国被小黑的报告吓了一跳,摆摆手说:“咱们私下别搞这么正规,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两人一聊,才知是校友。
卢启国说:“是吗?我是学员二十七队的,从我那个时候起,你们队的皮鞋就是全校最亮的,你们队有句名言,叫‘精神一双鞋,潇洒一顶帽’,你知道这句话吧?”
“知道,入学的第一天,这句话作为队训之一,就要求背下,请问教导员还有什么指示?”
卢启国本想和小黑拉拉家常,这也是政工干部最常见的交流方式,见小黑搞这么正规,也亲切不下去了,对小黑说:“没指示,你擦吧,很好,很好。”
卢启国说完两句客套话,赶紧退出去,不知为什么,在小黑面前,他总感觉有些不自在,更准确地说,是有些不自信。小身黑上有一种东西,就像一把暗藏的刀子,不小心就会被扎得生疼。
那东西叫气质。
小黑呆在营部,每天除了进行体能训练外,其余时间好像挺忙。搞完房间卫生,刷完鞋,就开始搞内务,被子叠得就像车间里用刀切出来的豆腐块,衣服烫得更是有水平,棱角分明,就像刚被坦克辗开一样平整、笔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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