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寻找失踪的杜呈的,你应该遭遇他了吧?”他依旧保持着那副笑容,但是语气却颇为严肃。
“杜呈?哪位?”牧闲摆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四协会的清算师,用枪的。”
得到了这一回答后,牧闲不由得心里一慌,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或许此时他已经永远沉睡在地底了。
“我没见过他,老师。”他保持着沉稳的语气,随后轻轻在自己的脚底拨弄了下概率之骰。
D100=39/100
这个位置将会变得相对好运一些,但也只是相对提升了一些幸运,并不能保证成功。
“哦,哦,这样。”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下巴处微微长有的灰白胡须“关于你的事情,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掺和的余地。”
“那,老师你相信我吗?”牧闲满怀希冀地看着人,很快就接过了话茬询问道。
对方沉默了片刻,双方也都没有一点的动作,一切在此刻像是陷入了停顿般。
“我说了不算。”昼业明收起了自己的笑容,沉声同牧闲说道“现在看问题要求的都是证据。”
“目前通过可以情景再现的秘作复原了当时的场景,显示出来的是你杀害了他们。”
“在场是否还有其他人。”牧闲带着希望的口吻确认道,他希望在场的人当中还包括莫枫。
但是得到了的答案却是对方缓缓地摇头,这代表在场的唯一凶手就是他。
牧闲对于当时所发生的那一幕是绝对的印象深刻,莫枫的突然来袭,将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尽数杀死,血液滴落在他的脸上,身躯却无法动弹。
“所以,牧闲,作为老师的我,劝你,如果你对于这件事情真的存在疑虑,觉得冤枉,跟我回去吧。”
他的语气不急不缓,但却听起来颇为诚恳,咬字也很清晰,似怕牧闲听不懂一样。
但是对于牧闲而言,这样的话语他早就已经在自己的脑海之中过了无数遍了。
“很抱歉,老师,我不能跟您回去。”牧闲即刻就回应道,此刻他的声音也格外的有力“但是我能告诉您,我不是凶手。”
“信或者不信,我的辩驳,无足轻重。”
他清楚自己的解释是无济于事的,他也清楚自己如果跟对方回去,那么在当下的证据之下,自己的情形是极其不利的。
昼业明听完便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旋即便转身往远处走去。
“好,好,这是你的选择,我现在忙,也没功夫在你这边纠缠。”
他的身影被路灯拉的很长,在走出灯光后,却又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语重心长地说道。
“牧闲,你过分依赖概率之骰了,概率终究是概率,它并不会受到你的控制。”
说罢,昼业明继续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看见对方离开,蛇妈也随之松下了一口气,吐了吐殷红的蛇信子,将头部低下转向了两人。
“啊,我们没事的,一路上开车回去就好了。”牧闲马上同对方解释道。
但是蛇妈或许是怕再出现唐突的意外,便迅速用蛇信将两人缠绕着放在了自己的头顶,尾巴将车辆卷了起来,就要往刚刚来时候的地洞钻。
对于这样的情况,牧闲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自己刚刚确实差点就遭遇了不测,对方的担忧完全没有问题。
在蛇妈的头颅上,一直在旁边沉默旁观的陈以沫用目光上下打量了下牧闲。
“他刚刚说的,凶手,是怎么回事?”还未等牧闲解释,她就接连着说道“先说好,我不是不信任,只是我总得为自己着想一下。”
“如果我说我是被冤枉的,你信吗?”牧闲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的辩解是无力的“简而言之就是他们认为我杀了人,但其实我并没有。”
“我信,而且我非常相信。”陈以沫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个开朗的笑容“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嗯?你就不稍微怀疑一下吗?比如问点东西?”对方这副态度让牧闲全然没有预料,略带些意外地说道。
“有什么好怀疑的,你要是凶手,把这荆棘给我干什么?防身吗?我手上这戒指,你也早就该抢走了吧。”陈以沫伸出来了自己那根有着戒指的手指晃了晃。
与人精神所绑定的秘作想要夺走,需要依靠专门的设备才能做到,不然对方完全可以将它收起来,只是陈以沫并不知道巴了。
牧闲对于对方的回答也是很满意,蛮意外对方能如此相信他的。
“哦,最重要的一点,你这样子应该当不了什么坏人,没那个胆子和智商。”她见牧闲不自觉扬起的嘴角, 补了一句半开玩笑的话语。
“不是,你——”牧闲心中的感动一扫而空,手指微微抬起,却又长吁了一口气放了下来“总而言之,你相信就好。”
地道内一片漆黑,唯有蛇妈幽绿色的眼眸在其间如同明灯一下微微照亮了周围的环境,让两人看见了彼此的面容,彼此微笑的面容。
在这样的的氛围之中,他们顺着地道,回到了洞穴,正式开始了休息。
...
杜呈背着猎枪,身躯摇晃着,精壮的手臂扶着粗糙的石壁,他在这片漆黑的地底休息了许久,终于可以使自己进行一定强度的运动了。
他的鞋底已经被磨平,现在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脚底在与地板接触着,尖锐的部分扎的他生疼,但他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从喉咙中发出来。
经过了与地底生物的战斗,他的身体哪怕是得到了休养,此时也已经是疲惫不堪,但是他也没有停下脚步,他清楚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干。
通讯设备全部在之前的战斗中被毁坏,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联络到其他人,队伍当中那些不成器的家伙失去了他,等同于群龙无首。
带着这样的信念,他一步,又一步,艰难地从洞穴之中走了出来,在绯红与苍白的月华下抚摸了下自己的老伙伴——那挺猎枪。
他有些颤抖地点起了一根烟,抬头看向了几乎要至新月的两轮明月,过两天的城市,大抵会彻底黑下来吧。
随着口中吐出了白烟,他摸了摸自己口袋当中所取得的东西,按照来时候的记忆,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