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才四五岁的孩子。看到父亲来了,当下忍不住哭着扑向父亲的怀抱说道:“爹,娘说她不要我了,她说我不是她亲生的,是她叫人捡回来的。还说都我害了她……”
曹操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若是平日里曹操听到这话,多半不会在意,还以为是环夫人因为气恼曹凌故意说的气话,可是这个时候风言风语的,曹操真有些怀疑了。
他当下让曹凌起来,安慰了几句,便让曹凌出去了。自己在房间里等着环夫人回来,他要当面询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环夫人抱着牙牙学语的曹冲走了进来,当她看到跪在地上的曹凌不见,刚想变色骂左右的下人,却看到了曹操,她慌忙和颜悦色地说道:“丞相……你来了。”
曹操微微地点了点头。
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曹操来她这里了,环夫人忍不住高兴地说道:“妾身见过丞相。”
曹操示意左右把曹冲抱下去,然后又让左右退下,才说道:“夫人。你为何罚凌儿这么冷的天还跪在这里,若是让他冻坏了,那可如何是好?”这孩子才四岁,你这个做母亲的可真够狠心的了。
“丞相,凌儿他太调皮了,整日没事东问西问,把先生都搞烦了,教他写字的先生都已经换了好几个了……”环夫人当下忍不住说道,“昨天他又把一个先生吓跑了。再这样下去,我真不知道还有谁敢教他了。”
曹操听了之后,忍不住笑了,他说道:“我曹操的儿子,自然是与别人不同。就连奉孝都说了,要收凌儿为弟子,夫人,你就不必担心了,奉孝看中的人,绝不会差的。”
听到曹操这话,环夫人的脸色一变,可是转瞬就消失了不悦之色,只不过她脸色的变化还是逃不过曹操的眼睛。
“郭军师要收凌儿为弟子吗?”环夫人听了之后惊讶不已地说道。
“恩。他已经和我说了,他说他这次领军出征回来之后,就教凌儿。这下,你不用担心了。我想凌儿的老师不成问题了。”曹操当下点头说道。
“啊……凌儿才四岁,这字还没有认识完……而郭军师,才学智慧都是人中俊才……只怕让他来教凌儿不合适吧!”环夫人当下忍不住说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凌儿喜欢问问题,有时候问的问题。就连我也答不上来,如此好学的孩子,日后必成大器……孤有意要将此子栽培。他日,他定能为我曹家争光。”曹操当下故意说道。
环夫人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怎么了?夫人……你的脸色不好看?病了吗?”
“刚才在外面了一些冷风,脑子有些昏沉沉的,丞相,妾身今夜只怕不能侍奉丞相了。”环夫人当下不由用手摸着头故意说道。
曹操心里冷笑,这个环夫人的心里果然有鬼。
“环儿,你觉得凌儿长得像孤吗?”突然间曹操冷不防地问道。
环夫人听到这话,顿时吓得额头流出了汗水,断断续续地说道:“像……像……和丞相很像呢!丞相不觉得吗?”
曹操再一次心里冷笑,像孤?哼,只怕像是你在外面偷汉子生的吧!当初孤把你接近来,差点给别人养了儿子,养儿子也就算了,还差点把别人的儿子当成了自己亲儿子一般来看。怪不得奉孝说,凌儿只可以为将为相,绝不能为帝。只怕奉孝也看出来了,凌儿长得并不像孤……
不过,奉孝既然说这个孩子可以为将为相……以后大可以栽培这个孩子,让他为我曹家做事。
“环儿。你的身体既然不舒服,那么孤走了。好好照顾伶儿和冲儿,莫要再罚凌儿跪地板了。”曹操当下看向环夫人说道。
环夫人躬身说道:“妾身恭送丞相。”
曹操走后,环夫人内心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都有。
一时间,环夫人也没有了主意,她想到了从小照顾她到大的奶妈,也是她唯一从娘家带过来的下人。每一次她遇到困难,都是奶妈在帮她。就像上一次一样,自己亲生的儿子突然间死了,眼看就自己在曹家地位就要不保了,若不是奶妈激灵,在外面找了一个男婴来代替,只怕自己就要无名无份地跟着曹操了。
如今自己能混到这个位置,怎么能让这件事情被人知道?
十二月初八,也就是传统的腊八节。历史上腊八节的形成是有很多种说法,不过,真正定为腊月初八为腊八节的是在汉朝。
在古代,腊八节这天,君王都会带着大臣到郊外去狩猎,把狩猎得到的猎物分给大臣们,大臣们会将吃不完的猎物晾干腊起来。这就是腊八节得名的原因。
这天按照习惯,曹操带着众多大臣带许都的郊外去狩猎,而留守许都内的官太太们,则如往年一样都聚集到了曹府闲话家常。
若是郭嘉在,就算泗水接到卞夫人发来的请帖,也绝不会去曹府应约的,可是郭嘉不在,而且来人一再交代。一定要请泗水务必到府上小饮。
今年是卞夫人第一次当家,泗水确实不好驳了卞夫人这个面子。无可奈何,泗水只能围上白纱,带着奕儿到了曹家。
但凡是许都的官员们的夫人都知道郭嘉的夫人因为在大火中救郭嘉而毁容,因此众人看到脸上围着白纱的泗水,一眼便知道这就是郭军师的夫人了。
泗水这个人虽然好动,可是自从嫁给郭嘉之后,便是一直在府中,很少出门,何况就算是在荆州的时候,泗水也不喜欢跟着一大堆女人在讨论哪些东家长李家短的事情。
今天在这里的官太太们,文官的太太则是名门闺秀,她们口中都是说琴棋书画之类的,而武官的太太们,则说穿衣吃饭之类的,或者是什么桃色新闻……
郭嘉是文官,按理说泗水应该和文官太太们在一起,可是刚刚没说到几句,便有人问泗水什么诗经之类的东西,泗水连说不懂,别人只当她是谦虚,哪里明白她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如此一来,她不胜其烦。只得坐到旁边去。逗弄郭奕为乐了。
几个女人又唠叨了一番,卞夫人出场了。她先给众人敬酒,又特意到泗水的面前亲自敬了泗水一杯,相互说了几句客套话。
“这就是奕儿吧!长得可真是够激灵的。”卞夫人当下看到泗水怀里不安分的郭奕忍不住笑着说道。
“这孩子身子骨很弱,可是却又十分好动,真是一个让人不省心的孩子。”泗水笑着抚摸着儿子的头说道。
“娘,我要放水……”突然间郭奕忍不住叫道。
众人一听不由笑了。
泗水好不尴尬,当下连忙赔礼说:“孩子小,不懂事,夫人还请见谅。”
“哪里,哪里……茅厕在院子左边。一直走就是了……”卞夫人当下马上说道。她说着就让下人给泗水带路。
这日曹府来的人很多,而曹操带着官员们到外面狩猎了,也带走了不少仆人,一时间曹府的仆人确实忙得够呛。
仆人带着泗水到了茅房,便不像平日那样在茅房附近等候泗水他们出来,而是有事事先离开了。
郭奕方便完了之后,泗水觉得自己也有些尿意,当下吩咐儿子等在茅房外,自己到里面小解。可是等到泗水小解出来后,发现郭奕不见了。要知道,今天这曹府可是人山人海,若是让郭奕走丢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想到这里,她不由慌乱神,四处去寻找郭奕。
不知不觉地泗水走到了后院,她刚刚路过一个假山,猛抬头就发现有一个行踪十分鬼祟的人背着一个袋子,悄悄地从后门出去了。
而且从袋子里,泗水隐约听到了孩子的声音咿呀,像是嘴巴被堵上了,无奈发出的呼救声。虽然声音很小,可是泗水毕竟是练武之人,耳朵比平常的人好上许多。
难道是奕儿?泗水当下心惊地想到。想到这里,她便追了出去。
可是这人出了府,马上坐上了一辆马车,这辆马车似乎早就停放在门口的,等那个人背着袋子一进车里,马车上的车夫立即赶着马车朝城外去了。看着马车是往北门的方向跑的。
当下泗水环顾左右,找不到任何可以代步的工具,来不及多想了,她当下跃上上了房顶,直直地追了上去。
泗水的轻功比不上林若,可是却也得到林若亲授一招半式,不过她很久不曾用武了,所以追赶这个马车十分吃力。就在她气喘吁吁,就要放弃的时候,突然间一辆马车驶了过来。这马车是谁的。泗水不知道,当下她一脚将马车上赶出的车夫踢下马车,然后从车里,抓出一个中年男人,将那个男人扔到了外面。
泗水扔下了一锭银子说道:“你们的马车,我买了,有急用!”她说完也不管别人同不同意,驾着车扬长而去,留下这一主一仆乱声叫骂,
泗水赶着马车沿着对方马车的车痕,一直在不急不缓地追着。
一直追到了荒山野地。
此刻天已经蒙蒙地黑了,因为在雪地里,蒙蒙的月光映在雪地里,一片洁白。泗水举目望去,周围一片荒凉,四周传来忽远忽近的狼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