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言,栀言!醒醒,醒醒!”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耳边有什么在吵我,于是我便挥手让这恼人的声音走开。谁知我的手挥出去才一下下,身体就一轻,被人抱了起来,这样的突发状况,我惊醒过来。
“你?”
薄梓墨肃着一张脸,眉头皱的紧紧的,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思绪渐渐清明了起来,看着他的脸,不难想起薄夫人那幅盛气凌人的面容,我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地,既然已经说过那样的狠话,就应该老实去做,我的确不是薄梓墨最好的选择,况且,他也没有选择过我。
“老实点!”薄梓墨低喝了一声。
我全身一僵,薄梓墨这般声色具厉,还真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心里不知怎么的就委屈了,我没想着要扒住薄梓墨不放,现在他这般做派又是什么意思呢,莫不是也是嫌弃我了。
可是我并没有要赖上他啊。
“你放我下来!”我实在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语气,甚至于带着那么一丝丝的哭腔。
我看着薄梓墨起伏的胸口,知道他是生气了,可是气什么呢,我们之间有什么是需要他生气的。
下一刻,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我被薄梓墨放了下来,确切的说是被扔了下来。
脚上的高跟鞋一拐,我歪歪的坐在地上,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自是不服输的瞪回去,我并没有想着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事实上,从一开始他接近我,他打得主意都是从我身上或者说是从康康身上得到什么,说是现在我们关系很好,但是如果当时他真的要了康康的命去救他的女儿,我想我大概是会跟他同归于尽的。
我之所以宽容,也不过是因为到底康康没有受到伤害,而且还得到了利益,如此这般,我才会摆出前事既往不咎的态度来,但是态度并不表示我就欠了薄家的,我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去承担薄夫人给我的羞辱,薄梓墨的怒气毫无缘由。
“你还能去哪里?”他说。
我听的出他的刻意抑压,知道他在控制着自己的脾气。
但是这话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刺心了,我跟康康早已无家可归,我都这个数岁了,也不好跑去跟父亲说我想买房,让他替我掏钱这样的话,这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租房就更不用想,有严亚宁与薄梓墨在,我跑到哪里他们找不到我,上一次严亚宁能不声不响的将我租住的房子中的一切都搬走,现在同样可以。
我苦苦一笑,“是啊,我是没地方去,所以,就凭这个,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来欺负我。”
薄夫人说的话声声在耳,她说过的薄家不会要我这样不干净的儿媳妇,这么赤裸裸的羞辱,简直能要了人的命。
薄梓墨蹲下身子,平视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睛明亮闪耀,我从不否认他是一个优秀到令人心动的男人,事实上我的确也是心动了。
从我还在青春期的时候,朋友们经常打趣我是颜控,到今天,也是如此,我喜欢的男人,都有一张令人春风沉醉的面容,令人见之忘神,但是从来漂亮的蘑菇都是有毒的。
我能走到今天如此的境地,跟这些长着迷人脸孔的男人分不开。
“我怎么欺负你了?”薄梓墨凉凉的问。
我一噎,欺负吗?他倒是真的没有欺负到什么,可是他的母亲,他的家庭,都给了我压力,这些难道不够吗?
很多人说不要在乎什么旁人的评价,只要他对你好就成了,可是真的事实如此吗?多少夫妻离散是因为外界的压力,要是真的那么容易,就不会有婆婆儿媳妇上千年婆媳问题。
最关键的一条是,薄梓墨根本就没有给过我任何的承诺,也就是说我跟薄夫人生气都没有立场,薄梓墨什么时候说过要跟我在一起了,我咬住下唇,这么说起来,到真是我厚颜无耻了。
我低着头,沉沉的说:“你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会跟康康尽快搬走的。”好像之前就说过这样的话,可是这一次却又有些不同,我深吸一口气,接着说:“你别觉得我矫情,说搬走,也说了很多次了,但总是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我知道你跟康康好,但是我们母子总归是要自己生活下去的,总这么靠着你,怎么能成,你也别生气,康康病着的时候,我都能很好的照顾他,现在他都好了,我自然也是能把他照顾的很好的,你放心。”
我咕噜咕噜的说了一大堆,却又好像还是没有把我想表达的意思说出来似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总之心里还是憋着一股气的,不想被人看低,不想让薄夫人甚至是其他人看轻我,觉得我是贪图薄梓墨的身份,地位这一类的东西才接近他,虽然事实真相我们都清楚,不是我接近他的,但是外人怎么能知道呢,我理解薄夫人的想法,更甚至能站在别人的立场看待这件事,在外人看,我的确要什么没什么,能扒住薄梓墨,可不就是抱大腿的节奏。
无论到什么时候,这个社会都不会问真实的经过,而是只看表面的东西。
好半晌,薄梓墨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我就这么坐在地上,我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狼狈又不堪,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在薄梓墨面前似乎从来都是如此的。
“你是在逼我给你个名份?”他嘴角翘起,那样子竟有种说不出的讽刺。
我心头发慌,他说过他不会背叛他的妻子,我也从来没有非份的想过要他给我名份,一直这么纠缠,也只是我的私心,很多年一个人独立的过活,现在能有一个人帮帮我,哪怕是事出有因的,我也贪恋。
可现在,事实证明,贪婪总是会受到惩罚的。
我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你心里爱着你的妻子,我知道的,我没有逼你的意思。”
“那你说我欺负你?”他句句都在问,我在他一个一个的问题中节节败退。
就在我傻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问题的时候,他的头低下来,准准的吻住了我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