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常喜倒还好,生母是二姨娘红袖,虽然出身歌姬,身份卑贱,但起码有宠,薄震天对她们母女俩不太差。
薄千姿是二老爷的庶女,生母早逝。早些年,她只是被薄千紫欺负,这几年,薄绯颜、薄凌雪时常欺负她们,一不高兴就对她拳打脚踢,各种令人发指的恶行都有。
因此,薄千姿年仅十二岁,就自尽过无数次,只不过都被丫鬟救下。
她不太出来,整日整夜地躲在房里,担心碰到恶魔,遭受无妄之灾。
薄慕倾知道,在苍龙大陆,弱者只有被强者欺负、羞辱的份,送掉小命更是常有的事。而且,在百姓的思想里,这种弱肉强食并没有不合理的地方,反而理所当然,让人趋之若鹜。
“四姐,你就帮帮千姿妹妹吧。”薄常喜恳求道,“前些日子,千姿妹妹差点儿死了。”
“怎么回事?”薄慕倾寒声问道。
“那一日,我正在房里睡觉,大娘忽然带着几个婆子进房,不由分说地带我走。”薄千姿左右望了一眼,惧怕得浑身发颤,“我死命地挣扎,但还是被那几个婆子绑上马车,去往宁国公府。”
“去宁国公府做什么?”薄常喜不解地问。
“后来我才知道,大娘要剥了我的皮。”薄千姿的灵眸流露出恐惧。
“剥皮!”薄常喜震惊地瞪大双目。
薄慕倾蹙眉,剥薄千姿的皮做什么?
这也太残暴了,好歹薄千姿也是薄家女儿。
薄千姿身子纤细,千般柔弱,低声道:“大堂姐不是毁了容吗?她的外祖母霓氏好像有办法给她恢复容貌,不过需要一副与她契合的皮囊。”
薄慕倾明白了,原来薄绯颜的容貌恢复如初,是霓氏的功劳。
薄绯颜的容貌有些许改变,应该是用了别人的皮囊。
是画皮师的绝技吗?
“那后来她们为什么不撕你的皮?”薄常喜惊悚地问。
“谢老夫人说,我的皮囊虽好,但与大堂姐不够契合,如此我才逃过一劫。”薄千姿跪下,惊怕、诚挚地恳求,“四堂姐,大娘和大堂姐不会放过我,她们还会再撕我的皮!求四堂姐救救我。”
说着,她的灵眸滑下两行清泪,惊惶无助,卑弱可怜。
薄常喜也跪下,求薄慕倾保护她们。
眼见薄千姿这般凄惨娇弱,薄慕倾心软了,点点头。
薄千姿、薄常喜喜极而泣,兴奋不已,四只小手交握在一起。
“四堂姐,我想与你住一起,伺候你,可以么?”薄千姿忐忑地问,自己觉得这个要求很过分。
“你回去收拾一下,晚些时候过来便是。”薄慕倾道。
“谢谢慕倾姐姐。”薄千姿开心得泪水潸然滚落,和薄常喜快步离去。
回到寝房,薄慕倾看见夜杀已经出来,坐在她的床榻,玉容冷沉,眸子里的碧光闪烁不止,色泽幽碧。
她淡淡地问:“我欠你银子了吗?”
夜杀心里有气,冷硬地问:“你为什么收下那两个小丫头?”
她坐下喝茶,漠然道:“我的事,你少管。”
“你收下她们,就多一分责任!也会后患无穷!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他气急败坏地叫嚷。
“霓氏那老太婆如何治好薄绯颜的脸?”薄慕倾若有所思地问,“霓氏是忘川城霓家的女儿,擅秘术,只怕世间鲜少有人知晓她究竟用了什么秘术。”
“那还不简单吗?忘川城霓家有一种秘术叫做‘画皮’,毁容、毁了全身肌肤的人都能恢复如初。”夜杀脱口而出,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她的当。
“那么,薄绯颜就是因为‘画皮’这种秘术才恢复容貌的。具体的如何操作?是不是把别人的皮撕下来,再粘在薄绯颜的身上?”
“简单来说,便是如此。”他郁闷不已,又被她成功地转移话题,“谢老夫人未必会‘画皮’这种秘术,不过她从忘川城请来一人便可。”
毁容的人必须把腐烂的血肉刮掉,接着上药治疗数日,令脸面再生新肌。与此同时,选一个与毁容之人血肉契合的女子,将她的美人皮撕下来。这种撕皮的绝技可不是寻常人能学会的,既要美人皮完好无损,还要不伤害美人皮的鲜活性。
倘若美人皮失去了活性,那就不能用了。
接着,将美人皮浸在特制的药水里七日,让美人皮保存完好、宛若新生。在这七日里,还要在这美人皮上勾勒,才能与毁容之人原本的容貌相像。之后,将美人皮粘到毁容之人的脸上,以特制的药膏涂抹,连续七日方能大功告成。
薄慕倾不禁咋舌,这“画皮”的秘术比某国的整容术不知厉害多少倍。
夜杀道:“这美人皮的寿命很短,若保养好,能用个一年半载;若情况糟糕,只能用三四个月。”
她红眸冷冽地凝起来,“换言之,要不停地去找契合的美人皮来替换?”
他颔首,“薄千姿担心自己会再次被抓去撕皮,应该是谢氏说了什么话。”
她心里冷笑,这就是薄绯颜的容貌恢复如初的秘密。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对了,你想等到明日决战的时候突破?”
“我自有打算。”
薄慕倾原本打算今晚突破,在明日决战之时突破,若有意外就得不偿失了。
她吩咐叶嬷嬷,收拾一个厢房让薄千姿住,还说了薄千姿以后住这儿一事。叶嬷嬷没有多问,自去准备。
驯服狼人一炷香的时间,调动玄气运行了一周天,浑身热气蒸腾,头顶冒烟。接着,她想趁此良机突破,却听见外面有惊慌焦急的叫声。
是薄常喜的声音。
薄慕倾收了势,来到外面,“发生什么事?”
“四姐,千姿妹妹被母亲抓了。”
薄常喜神色惶急,哭着道。
薄千姿收拾了日常穿戴的衣物首饰,拎着包袱来到国师府。
却没想到,刚进国师府的侧门,就会几个婆子拖进一个黑屋。
屋里光线很暗,好一会儿她才适应。
谢氏坐在正中间,暗影在她的脸上闪动,似是九幽地狱上来的魔鬼,格外的可怖。
“谁给你的狗胆,竟敢攀上贱骨头?”她陡然喝道,冷酷地盯着那坐在地上的小贱人,凶光毕露,“你以为攀上那贱骨头,我就不敢动你了吗?”
“大娘,我……我只是和四堂姐住几日……”薄千姿惊恐地瑟缩着,好似惊弓之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