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望世界,世界将我彻底抛却——
这一瞬间,穆简晨恍若沉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身下撕裂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跟她叫嚣着必须去医院了,可是,她动不了,剧烈的痛啃噬着她的神经,冰冷的湿意逐渐侵满全身。
“谁来帮帮我?”
“救命!”
微弱的呼喊在深黑的巷子飘散。
一道车灯从远处打过来。
“停车!”清冷的声音响起。“去那里面看看。”
脚步声响起。
“少爷,这里有个孕妇,已经昏死了。”
“带上!”声音再度响起。
杂乱的声音过后,一片寂静,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三年后。
深夜,尖锐的电话铃声响起,穆简晨从睡梦中惊醒,看看旁边没被吵醒的女儿,飞快的接起电话。
“晨姐,不好意思,这么晚吵醒你,科室来来了一批外伤患者,有一位患者指名要你来,我这里也确实需要加班的人,晨姐,你就行行好,过来帮帮我吧,要不了多久,大概半个小时就够了。”电话中新来的**晓雨语气中透露着无耐。
“是么?”问清楚了情况,穆简晨看看时间,凌晨3点,“好,我马上来。”将女儿被脚盖好,穆简晨迅速换上衣服匆匆向卫生院赶去。希望快点把事做完,快点回家,不然,她的小甜甜可又要哭了。
吹着冬夜的寒风,穆简晨踏进卫生院大门,那小小的坪地内停着数十量清一色的黑车轿车着实将穆简晨一惊,刚才还匆匆赶着的步子不由缓下来。
“小雨,怎么这么多——”穆简晨的声音噶然而止,平时空无一人的走道中此时竟排排站立数十个黑衣大汉,尤其透过那透明玻璃,坐在医生办公室桌前的那道凛冽身影让她心中骤然警铃大作,立马回头,飞快地朝外面跑去,仿佛恶鬼来袭。只是,一瞬间,她的手已被紧紧扭住并且毫不留情地把她向那道身影拖去。
“穆简晨,我说过,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杀了你!”淡淡的声音在穆简晨耳边响起,单单是这个声音就已经勾起了她心中深深的惧意,顿时,一张小脸刹是惨白,紧瞪着那并不向她回头的背影,寒意迅间笼罩了她的全身。
“只是这次,我不杀你,我只要让你痛不欲生!”
“一辈子活在地狱里。”
旁边正在给他包扎伤口的医生听到这充满杀意的话,手中不由一抖,纱布差点掉到地上,边上的向前立马给他一脚,把他踢到墙角,接过纱布,恭敬的给他亲爱的主子把伤口包好,那手法媲美医生。
哐当——清脆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特别刺耳。
“你们怎么回事,抓着晨姐作什么,她——”晓雨被吓着了,连忙丢掉手中的盘子扑过来。
“小雨,我没事。你去扶王医生。”穆简晨紧拉着司勒闫披在肩上黑色大衣一角,“闫少爷,我们的事与她无关,别伤害他们。”
闫少爷?
司勒闫嘴角微微抿起,“你,还不配!”
“带她走!”
数十人匆匆撤走,独留下还在发愣的医生与小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王医生,怎么办啊?晨姐被抓走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报警啊,笨丫头!”
被狠狠地甩进车里,穆简晨只觉头一阵发疼,她不想这样被带走,也不能被带走,她走了,那她的甜甜呢?她该是要哭了吧。想到这里,穆简晨一阵激灵,飞快地扭下另一边车门一溜烟跑下去,沿着漆黑的小路头也不回地朝家跑去。
向前错愕地看着刚刚还一副要死不活样子的女人,这会竟这么生龙活虎地从自己手中溜掉了,一时间竟还不能接受,突然感受到一记杀人的目光,他连忙指了几个人朝前追去。
“抓到了打断一条腿!”淡淡的声音从其中一辆车内飘出。
顾不得身上沾满了泥泞,也顾不得脖子上的围巾在匆忙中掉在了哪里,穆简晨一口气跑进家里,关上门,她已经累得不行了,靠着门跌坐在地上,全身任就抑制不住地发抖。
为什么?
为什么她都躲这么远了,这么偏了,居然还会碰见他?而且还这么猝不及防,这难道就是命么?
三年的平淡生活就要结束了么?
“妈妈,你怎么呢?”一道小小的身影从床上被褥中爬起,将沉浸在漫天悲伤的穆简晨惊醒。
对,她还有甜甜!既然三年前她能逃走,现在也一样能逃走!只有逃得远远的,才有生路!
绝对不能让他看见她!
穆简晨胡乱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水,连忙抱住小人儿,“甜甜,天快亮了,妈妈给你穿衣服,好不好?等下,妈妈带你去游乐场玩好不好?就是你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好不好?”
“好,甜甜要玩。”半响,糯糯的声音才从怀中响起,穆简晨低头一看,女儿已经又要睡着了,从旁边拿过衣服准备给女儿穿上。
“砰——”大门被人狠狠踢开了,发出惨烈的声音。一阵寒风贯穿了整个房间。
感觉到怀中女儿的颤抖,穆简晨连忙将女儿抱紧,飞快地拿过被子挡住。
修长的身影缓缓从门外走进来,冷眼直直地看向因惊吓而瑟瑟发抖的躲在床上的人,就住在这种地方?靠坐在房间唯一一张沙发上的司勒闫苍白的脸上因失血过多透露着疲惫,却丝毫也掩饰不住那双冷目中的层层煞气。
司勒闫不悦地抬抬手。
立即就有黑衣打汉上前将穆简晨从床上拖下来,却不想从她怀中掉出个小人儿。
“哇——”
伴随着孩子尖锐的哭声,司勒闫眼神深邃了。好本事,三年不见这个该死的女人就结婚了?连孩子都这么大了?
“甜甜,不哭,妈妈在这。”穆简晨一边挣扎,一边妄想将女儿抱过来。
“怕,妈妈,甜甜怕!”小人儿连忙抓住妈妈的衣服,任哭泣着,看到旁边站着这些个凶形恶煞,哭得更惨烈了。
司勒闫蓦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插在裤兜里,冷冷地道了声:“赶紧处理,回去了!”说完半低着头走出去了。
处理?怎么处理?老大,难道你没看见么,这个孩子?向前感到自己要崩溃了。
“穆小姐,对不起了,动手!”说完,长手一抓,将孩子捞在手中,手在其后颈处稍稍用力,小人儿的哭声噶然而止,全身软绵绵地朝他倒去。
“甜甜——”穆简晨一惊,“你干什么?把她还给——”话还没完,只觉右腿传来一股剧痛,这种痛瞬间将她拉向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