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南宋泉州水师统领刘克逊,败于流球鸡笼,损失惨重。他一番艰苦的上下打点,总算躲过了临安朝廷的大力追责,在职务前面加了个权字后,继续在福建泉州当水师老大.但由于他的许多战船都已经损失,无力控制福建路外海一带,感到憋屈之极。由于朝廷没有支持,这两年来,他一直在靠自己的努力,恢复泉州水师的力量。
两年的努力没有白费,依靠泉州发达的航海业和造船业,他终于又把泉州的水师恢复到原来的规模,重新拥有了两千多官兵。大小六十多艘船只。其中有五艘五千料的大福船作为主力战舰。本来每艘大福船上就可载五六百人的。现在刘克孙下令,在福船上装载八架床弩,以作为远程打击武器。这些床弩经过精心改进之后,射程比起原来的,又有所提高,已经很达到一千米了。只不过,这样一来,本来船上可载五六百人的,现在就只能载两三百人了。这倒不是那些床弩有多重,使得船只承受不起。而是这些床弩架构庞大,很占空间。这样一来,船上就载不下更多的人了。
除了五艘五千料的大福船之外,还有二十艘二千料的福船,每艘船上也都装了两架床弩。还有三十多艘一千料以及其以下的船只,担任后勤,指挥联络,等辅助性船只。这水师别看只有两千多人官兵,但这已经是一支极其强大的水上力量了。武器除了床弩外,还有大量的弓弩,拍杆,撞杆,以及一些火箭。
在中国古典时代,动不动,就几千几万乃至几十万的军队人数,这算不了什么。但这是陆军,不是水军。水军是一个技术性兵种,技术不过关,人再多也没用。水军的人,要至少能够在起伏不定的战船操船,行走,作战,方才有用,这需要极高的技能和艰难地训练。陆军把一个农民拉过来,给他一把刀,训练个两三个月,就能够最低限度地勉强可用,但水师训练难度十倍于此。
这个时代,拥有两千多水师的力量,已经是极其强大和恐怕的支水上力量。在整个北宋时期,中央禁军都只有两支水师力量。一支是驻守在京东路登州的四营水军,人数也就在二千人左右,防备辽军从海上进攻。还有一支是驻防京畿的三营水师,人数大约为一千数百人,防备国内水匪。总共三千多人,便是北宋时期全部的水师力量。
后来,历史进入南宋时期,由与长期与金国在长江、淮河以及沿海地区作战,水师便受到重视,得到较大的发展。在作为南宋主力的各支驻屯大军当中,大都设有一定数量的水师。驻镇江,建康,池州和鄂州的大军当中,也都一定数量的水军,多者数千人,少者千余人。在通州,采石,明州,漳州,潮州等沿海沿江等地,也都驻有多则数千,少则数百人的水师力量。
由此比较,泉州两千余人的水师规模,在南宋各地水师当中,绝不算小的了,排名是相当的靠前的。十一月初,刘克逊便接到临安的一个新的任命。任命他为靖海平夷都统制。除了他嫡系的泉州水师之外,临安朝廷还从许浦抽调水师两千人,从明州抽调水师一千人,南下归他指挥,共同组成一支总共五千人的靖海平夷水师大军,用以讨平流球夷国。
本来,临安朝廷上下的人,都认为流球岛上的那一伙人,只不守是一伙海匪而已。可是后来却听说他们居然在那里立了什么国。在那些士大夫眼中,这也只是那群海匪沐猴而冠而已,心里甚至还更鄙视了,但面上不能不勃然大怒,否则何以显示自己的一身浩然正气?同时,在军功上,灭国之战,当然要比剿匪之战要大,面子上,也更好看。临安朝廷也需要一场平灭国大捷来宣扬自己的威慑力。于是,这一场战争便被定位成对夷国的灭国之战,相应的宣传上,统帅官职上,也做了调整。于是,刘克逊便得到了一个靖海平夷都统制的头衔。
刘克逊得了新任命,新官职,满心激动,自己终于有机会报两年前的一败之仇了。一方面厉兵秣马,加紧训练将士和准备,购置各种器械,和粮草,修缮战船。又与泉州知府进行沟通,在泉州地面上严厉盘查来往泉州港的各地船只,防止来自于基隆的船只汇入其中。另一方面,等待许浦和明州的水师到来汇合。
正当刘克逊咬牙切齿地准备着报战败的一箭之仇时,临安又发生政治内斗。史弥远拜相仅一个多月,他老妈就挂了。按中国历朝历代的惯例,他必须辞官回家,为老妈守孝,正式说法是守制。这样就会出现钱象祖一人独相的局面。史弥远担心自己回家守制之后,自己在朝中的人脉关系会被钱象祖连根拔起。那样的话,自己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便收买勾结御史中丞章良,弹劾钱象祖。把钱象祖在嘉泰年间,趋炎附势韩侂胄,在庆元党禁时,替韩侂胄逮捕所谓的庆元六君子等等劣迹都当众给抖了出来。临安朝野一片大哗。现在韩侂胄已经被定位为奸佞,任何与他扯上关系的人,都要被和谐。赵扩皇帝也顶不住士大夫间所谓的清流议论的压力,在十一月中旬,将钱象祖罢免出朝,赶回了老家。钱象祖被赶走,朝中再也不会有人对自己构成威胁,史弥远方才放心地去回鄞县老家,给老妈守孝。
当这个消息传到刘克逊那儿的时候,刘克逊不由得大为烦恼。担心朝中这种变动会不会对自己的作战计划带来不利影响。急忙派人打探消息。得知已经定下的平夷靖海之策,没有什么变动,一切仍按原计划进行。许浦和明州水师已经做好了准备,不日就要启程南下,到福建路泉州港与他汇合。刘克逊方才方下心来,一心一意准备着对基隆一战。
临安朝廷要对动手,基隆一开始便已经知道。为这事,几年前就开始准备了。十月份,当嘉定议和条款达成的消息传来时,张旭便认为这件事进入了倒计时。第二天,元老院便如召开会议,讨论这事的应对和影响。会议一开始,张旭便对那些元老们说道:“各位元老们,这事没什么可讨论的了。战争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按最坏的情况,进行战争总动员吧。”
元老院很快批准了战争总动员计划。然后,又在在这妈祖宫前面的广场上,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几个字:战争已经开始了。并且在上面开始记天数。这自然是张旭的提议,目地是让基隆这些人知道有战争来临。
接着,开始全面盘点可投入战争的资源和兵力。盘点之后,张旭发现这儿人口已近六万,青壮男丁占了总人口数的一半,可是海军满打满算才只有两千人可用。大概有一千五百人算是比较熟练的水手水兵,有五百人刚刚会不在干扰的情况操帆和作战,如果在大战中受到干扰,那就另说了。另外还有一千二百刚刚招募的新兵,属于粉嫩嫩地新手,一上船就会吐的那种。
“这点儿海军力量,如何在海上拦住宋军水师?”张旭不由得有些恼火地问秦大胡子和徐无双等人。
那两人一齐回答:“这海军比不得陆军,一个海军合格水手水兵要操练三年啊,方才熟练可用。而我们这海军,你也知道,两三年前才开始建立和发展啊,而且我们这船上,用得都是软帆,速度飞快。这操软帆,可是一门全新的手艺啊,以前没人会。所有的人,都要从头开始学起啊。就算招一些以前的老水手过来也没有,他们只会操硬件帆,让他们学操软帆布,反更难学会。现在能有这么多人,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张旭知道这是事实,也无话可话。这海军的事他不但知道,而且一直有参与,有时也提出了一些建议。比如海军用软帆,用飞剪船,使用火炮作为主用的攻击武器。海军应当站得远远的,就把敌人打倒,而不是靠近了再打。这些都是张旭的提示,但现在,他对海军的提示越来越少了。因为海军越来越越专业了。他这个外行越来越越不懂了。
盘点完了人,接着又盘点船。造船场在今年年初的时候,便立项攻关五千料的飞剪船。但是还没有成功。现在倒是先造出一艘试验性的三千料飞剪船。还有今年以来,又造出了五艘二千料的飞剪船,使的二千的船增加到了十艘。另外有十五来艘一千料的船,再加十来艘一千料以下的小船,这些小船不大可能做为战船,只能作为联络以及后勤等辅助性船只。整个海军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三十出头的船只。
看着这个数据,实在是让人灰心丧气。不要说整个宋国调动全部的水师来攻,就算现在已经恢复了元气的泉州水师战船和水手士兵也比基隆要多啊,他们要是来攻,基隆海军也不一定找得过啊?基隆这边两年来,对情报工作也是相当的重视的,通过商人以及白莲教和明教弟子,以及军中派出探子,收集到相当精确的情报,对泉州刘克逊水师规模还是清楚。
张旭,秦大胡子,徐无双三个人都有些丧气,张志远给大家打气道:“不要紧,不要紧。我们还有火炮优势。七月份的时候,钢铁厂里,已经成功的铸造出了射程可达五里的重炮,在三四里打准是没有问题的。这种炮取名为威远大将军炮。现在这种炮已经铸造了五六十门,装到六艘二千料的船上去。以我估计,开战大概还要两三个月吧,现在多给钢铁厂一些支持,争取在开战前,把二千料和三料的战船,都装上这种新式炮。”
张旭说到:“好,那就让钢铁厂赶紧加班加点,尽快多铸造一些威远大将军炮出来,把所有的战船都装备起来再说。人手不够的话,那就给他们增加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