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打赏了苏如是和柳如烟各一百两银子,感谢她们给自己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消息,然后结账离开了西子酒楼,但立刻赶回到怀远驿,汇集了众手下,当即宣布回家。
当然,现在要走,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说走就走了。谁知道临安朝廷的人,是不是正日夜盯着自己,只要自己一露出想回去的意思,就将自己逮捕入狱或者格杀。
不过好在,南宋朝庭的人虽然盯着他,不过那些官员们似乎真的没有把他这个土里土气,懵懵懂懂的使者放在心上,也没有把他那些手下放在心上。平时张旭和那些手下,想要上街什么地,开始还很严格地登记在案,严加盘问,但一两个月下来,就渐渐地流于形式了,只要晚上有那么多人回来,就不管了。现在甚至几天夜宿在外面,基本上也都没人过问。
于是张旭让众人悄悄地收拾好一些金银珠宝等比较贵重的细软,又约好合面的地点之后,就先后分批离开了驿馆,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临安城。
由于每个人都只带了一些随身物品,尽最大可能地轻装而行,没有那么多东西拖累。于是,一出临安城,张旭便下令众人一齐跑步前进,已尽可能地加快速度。因此,来时因为带了大车小车的礼物,再加上下雨的缘故,用了十天的路程。现在张旭一众人等,昼夜不停,只用了两天多一点,便从临安到了明州。接着,很快又从明州上船。
呆在明州一个多将近两个月,闲得浑身骨头发痒的秦大胡子,一看张旭等到人慌慌张张地上船,上船之后,只说一句话:“开船。”便个个都横七竖八地躺下了,吓了一大跳,连忙紧张升帆启航,把飞剪船迅速地驶向大海。
当时海面上正顺风,飞剪船张大了帆,鼓足了劲,很快驶出了明州海面。张旭一看船到大海上,就算是南宋明州水师来追,也不可能会追上自己这艘飞剪船时,终于放下心来。几天不停地奔跑积累下来的劳累,疲倦袭来,张旭终于沉沉睡去。
张旭随从和秦大胡子及其手下水手,对张旭如此慌慌张张地逃亡很是不解,但张旭如此也并非没有用。两天过后,那怀远驿管事龙飞,发现张旭等一干人等,丢下礼物和一些笨重的东西,逃之夭夭,吓了一大跳,急忙将此事上报。他上头将他破口大骂一通之后,没办法,只好再往上报。这样层层上报,最后上报到临安朝廷当权的丞相,平章军国事韩侂胄手里,韩侂胄下令将张旭等人截住。等几天后报上来说张旭等人已经逃入大海了,韩侂胄也不以为意,轻蔑地说道:“贼匪就是贼匪,居然如此以使臣身份而来,又偷偷摸摸而逃。不用太过在意计较,以后总有抓住他的时候,那个时候再好生招待他也不迟。现在还是北伐中原,收复汴京要紧。”然后就把这事轻轻放下了。
张旭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时分,太阳在天空中已经开始斜斜向西滑去。起来后,走到甲板上,下午的阳光照在身上,仍有一股烫烫地感觉。腥咸的海风吹来,却又有一种清凉舒适的味道传遍全身,让人不由得心旷神怡。这种又烫又凉的体验,只有初夏的海面上,才可能品味得到。
张旭正在细细品味着这种独特的滋味,突然,前方出现了五艘大小不一,模样各不相同的海船,拦住了前面水道去路。这五艘船两大三小,其中那两艘大船,一艘很新,有成新,一艘却很旧,好像快要报废了那种,该是在海上行驶了很久了。那三艘小船也都只是五六成新。
秦大胡子一看,紧张地对张旭说道:“小后生,糟了。我们遇上海盗了。那些船只大小不一,新旧不一,形状不一,一定是海盗。只有海盗,抢一艘,算一艘,才会弄出这样的船队阵势。”
张旭问道:“那你知道对面是那伙是那里的海盗不?”
秦大胡子说道:“我们船只已经过了明州地界,进入了台州地界海面。这台州海面大小岛屿海礁无数,常有大批海盗在此落脚,打劫过往客商。不过,我以前毕竟不是干海盗这一行,再加上一直只是在流球岛附近海上打转,对这儿不熟。不知道这股海盗是什么来历。”
张旭点点头道:“那也不怪你。不过为什么不靠外海走呢?”
秦大胡子沮丧地说道:“我已经尽量地不靠近台州附近了。没想到这海盗这么多,跑得这么远。到这里来拦路打劫。”
张旭问道:“那我们能跟他们打一仗不?”
秦大胡子吓了一跳,说道:“不行啊。小后生,不要逞能了。那些海盗们有凶狠残忍,而且有五艘船,一旦让他们几面围住了,靠上来,跳到我们的船上来,后果就不堪设想。还是赶紧想办法逃吧。大海这么大,要逃跑还是可以的。”
张旭笑道:“你好歹也是我们一国之海军将领了,难道打一下这些小海盗也不敢?再说了,我们跟这些海盗们打仗,要让他们围住,然后靠帮跳到船上来吗?我们的这种船不是比别种船都要快吗?我们就好好用这个优点作作文章,教训一下这些海盗们,就当作是练练手了。反正以后我们还是要训练海军,也是要在海上打仗的。你只管掌好舵,开好船,打仗的事,我来指挥一下。”
秦大胡子点头说道:“好吧,你小心一点。”
其实对在海上指挥打仗的事,张旭根本也一窍不通,但是这个时候可不能失了信心。但他作为穿越者,手上有这个时代其他人没有的大杀器,这给了他信心。
张旭的这艘飞剪船,按宋代的算法,只有五百料的载重量,只能载五六十人。目前船上人员只有五十人出头。除了安排十几个人与秦大胡子一同操作纵船只之外,只有三十个人可用来对敌。
对手那些海盗们虽然有五艘船,但是也只有一百五十人左右。对此,张旭便不大担心,便下令道:“从那些海盗前方靠过去。”
那些海盗们见那艘怪模怪样,尖头长身的船只不但不跑,居然还向自己这方靠过来,顿时大喜。看来对方就是一个肥羊啊,什么也不懂,巴巴地送上门来,让自己宰啊。
于是大当家但下令道:“对方既然这么老实听话,那我们就也客气一点,先礼后兵。一齐唱劫道诗。”
他手下一百五十余人便一齐大声唱道:
“此路是我开,
此树是我栽。
若要从此过,
留下买路财。”
一百五十余粗豪大汉,齐声大唱,非同小可,声音从广阔无涯的海面传了出去,数里外都能听见。
啥?他们居然在海上唱这种道劫道诗?有木有搞错啊??张旭和秦大胡子他们正紧张而有条不紊地作着最后的准备。没想到就听到对方唱起这首歌。一愣之后,忍不住个个捧腹哈哈大笑起来。有的人笑得浑身发颤,几乎要倒在甲板的打滚。秦大胡子说道:“这伙海盗实在是太可爱了。”说着也笑得差点站立不稳。
张旭笑了一会,对前方海盗们喊道:“前方的哥们,是那个山寨的?居然跑到这里来混食了?不知道这是海里么?”
对方大当家很认真回答道:“我们兄弟们本是台州太平山杀富济贫的好汉。因近来陆上生意不景气。原来大当家又出意外死了。承众位兄弟们看得起,推举我来新的大当家。听说海上生意不错,我便带着兄弟们下海,在梦幻岛落户。今天在海里第一次做生意,你们挺好运,第一次不太想见血。你们留下财物就行了,我们放你们一条生路。”
张旭嘿嘿笑道:“那你们怎么还唱这陆上的歌的。要知道这里是海里了,应该唱海里的才对嘛。”
大当家伸手搔搔头,很不好意思地回答:“海里的歌还没来得及编,暂时先用原来陆上的。”
张旭更加觉得好笑,问道:“那我们这里财物不够,不想给你们,怎么办?”
那个大当家觉得自己被耍了,满脸气血上涌,怒了。终于吼道:“混帐东西,敢跟我们讨价还价?兄弟们,上!”
随着大当家一声令下,那五艘海盗船便一齐向张旭他们这艘飞剪船靠过来,准备跳帮作战,俘虏这艘船。
秦大胡子连忙把船开到最大船速,两方船只越靠越近,张旭看着离那些海盗船三百米左右了,便下令:“开炮。”
那炮手便用火把点燃船头的那门大炮引线,过一会儿,船头大炮便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隆声,一大片铁砂子随着这声轰鸣,从炮膛里面冲出来,狂扑向对方的一艘大船上。
对方船上有几个人正在甩缆绳,企图勾住房张旭他们这艘船。这一下子就被铁砂子打个正着,顿时响起一片“啊……”的惨叫声。许多人身上炸开了几个口子,血花四处飞溅,再化为一片血雾罩住房了对方甲板,这一下子就倒下了五个人,唬得那些海盗们胆战心惊,脸色一片苍白。
当海盗的,也并非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再加上这两边还隔着三百多米呢,对方就有这么厉害的武器打过来,一下就死那么多人。把那些真正的亡命之徒也吓够呛,虽然亡命不怕死,可是绝对不想这么死啊。这自己还根本摸不着对方的一根毛呢,对方就可以打自己了,缆绳也甩不过去了,这也太憋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