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马车没有在府门上停留,直接让人把偏门打开,马车驶进内院,下了车,娥皇先将两个孩子交由奶娘,让他们下去休息,又赶紧安排人给李煜梳洗,自己则进去找灵儿谈谈。
李弘茂没有跟娥皇一起,自己则进到琯琯的房中去看望琯琯,毕竟今日是大年初一,全家热闹的日子,让琯琯一个人留守王府,李弘茂的心中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到了琯琯的房中,见琯琯正在书桌上写字,李弘茂进来,琯琯这才发觉,笑道:“王爷回来了!”李弘茂走上前去,拿起琯琯刚才所写的字,看了一眼,不禁叹道:“你的字写的越来越有大家的风范,看来我们家里也很快出现一个女右军了啊!”“王爷!”琯琯见李弘茂取笑她,不禁脸色微红,娇躯一颤,歪倒在李弘茂的怀中。
李弘茂闻着琯琯身上的香味,有些神往,忍不住轻轻的吻上一口说道:“我一会儿还有事,你先等着我!”琯琯点了点头。
李弘茂在琯琯这里坐着陪琯琯说话不表,那边李煜洗完澡,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再将胡须好好的刮了,顿时感觉换了一个人似的,让服侍李煜的人眼前一亮,原本比较落魄的李煜,此刻变成了一个显贵的贵族。
李煜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女,想起刚才进屋时那侍女不屑的眼神,心中暗叹了一口气道:“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李煜在侍女的带领下,来到王府的一个偏僻房间,侍女上了一杯茶就赶紧退下去了。
房间外面布满了巡逻的军士,他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将这里弄的是水泄不通,守卫极为严密。李煜坐在椅子上,有些失神,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还有些害怕,他心中默默的念叨着灵儿的名字,可是她又害怕,因为他怕灵儿怨他、恼他、恨他。可是他又期待,毕竟有几个月没有见到灵儿了,再说当知道灵儿死了的时候,他的心已经碎了,可是就是在今晚,他又活过来了,因为他知道灵儿还没有死!他认为这是上天对他的怜悯,对他李煜的爱怜,李煜认为自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李煜在椅子上坐立不安,这时只见门推开了,进来一个身穿侍女服饰的女子,那人慢慢的将门关上,尽管只是一个背影,但是李煜已经认出来,这就是自己的王妃游灵儿,他高兴的说道:“王妃!”那女子身形明显一动,没有说话,在靠门的一张椅子上坐定!
“王妃,你知道本王有多想你吗?至从你走后,本王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了无生趣,原本最喜爱的书画,本王都放弃了,本王生活在痛苦和自责当中,都是本王不好,本王没用!”说着李煜竟然小声的哭泣起来。
一个男人流血不流泪,不要说李煜还是一个王爷,是皇子的身份,但是坐在门口边的游灵儿没有理会李煜的痛哭,反而落在她眼中是这个男人的懦弱,无用,胆小,她更加的对这个男人没有一丝的爱意,反而增添了不少的烦躁。
见李煜哭着没完没了,游灵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好了不要在那里哭了,你是一个王爷,是一个男人,不要像个女子一般,我只是拜托你,你能不能男人一些!”把男人比成女子,这是对男人的奇耻大辱,但是李煜却没有感到一丝的愤怒,反而是更加的感到自责,他用手帕擦了擦眼泪,说道:“爱妃,本王真的错了,本王真的错了,原谅本王好不好?”
“原谅你,那谁能原谅我自己?我的父亲,我的家人,还有我那可爱的弟弟,甚至我的孩子,你去问问他们,他们能不能原谅你!”说到此处游灵儿声音明显的增大,有些歇斯底里。
李煜一下子被惊呆了,对于自己的王妃李煜是有些了解的,她是一个善良的人,有的时候只是说话没有心而已,但是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明显的带着一种仇恨,李煜有种无力的感觉。但是李煜还是想好好的跟游灵儿谈谈,看看能不能化解心中的怨恨,因为李煜知道,如果游灵儿心中带着怨恨的话,她会毁了她自己,李煜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李煜站了起来,慢慢的向游灵儿走去,游灵儿见李煜向他这边走来,赶紧说道:“你站住,不准过来!我不想见到你!”李煜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滞,站住那里不动,李煜心酸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你怨我,恼我,我不怪你,我知道我胆小,我懦弱,我没用,可是我能怎么办,我只是一个王爷,一个皇子的身份,他们一个是我的大哥,一个是我的父皇,你让我怎么办?你如果真的怨恨的话,只能怨恨生错了地方,嫁错了人!”
“是的,我是嫁错了人,当日是我们家瞎了眼嫁给了皇家,跟皇家扯上了关系,可是既然嫁给了你,你就得像一个男人,你就得照顾自己的妻儿,在他们危险的时候站出来,可是你呢,你却不闻不问,让人抓走了我的父亲,我的家人,还害得我孩子也没有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无用和懦弱造成的,你今日又来看我,是想又在我的伤口上撒盐,是在接我的伤疤,你真的好狠!”此时的游灵儿已经泪流满面!
“不,不,我今天来,就是想来看看你,求的你的原谅,要是有可能我们一起远离金陵,远离这无情的地方,好不好!”李煜说道,“哼,远离这个地方,那我游家的仇,我的仇,我孩子的仇,谁能报!”游灵儿怒吼道,“报仇,你想找谁报仇,是父皇,还是太子?”李煜说道,“他们,我一定会报的,现在最想报的就是李弘茂这个衣冠禽兽!是他,是他,害得我变成了这样,害得我没有了孩子!”“你到这里来真是是为了报仇?”李煜说道,“是的!”游灵儿的毫无避讳李煜的问话,李煜看了她一眼,说道:“其实你错了,这一切跟他没有关系!”于是李煜将自己收到别人的信得内容告诉了游灵儿,游灵儿听完冷笑道:“好一个兄弟情深,你为了他,竟然蒙骗你的良心,你滚,你滚!”说完就将李煜从偏房中推了出去,自己则独自留在那里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