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何惧刹那芳华

轻吟一句情话,执笔一副情画。

绽放一地情花,覆盖一片青瓦。

共饮一杯清茶,同研一碗青砂。

挽起一面轻纱,看清天边月牙。

爱像水墨青花,何惧刹那芳华。

无论是什么样的爱,只要存在过,就不会消失,总有一天,它会以另外一种形态回归,在你毫无察觉的时候,它其实已经悄悄地来到了你的身边。

无论亲情、爱情或友情。

花不语失去了在那个高科技时代的亲人朋友(那个时候的她其实还没有拥有过爱情),但是她在这个古代的时空里,她不仅收获了爱情,还交到了许多知心的朋友,虽然失去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她也因此伤心了许久,不过有时非深的日夜陪伴,她的心伤正在被治愈。

她还年轻,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

新年伊始的到来,让将军府和荆日以至于整个封陌都变得喜气洋洋了。

俗话说,新年要有新气象,花不语受了多年的现代教育,自然改不了在现代过年的习俗。张灯结彩是免不了,红色的灯笼红色的绸子,以及那些红色的梅花,无一不让人从心底感染上过年的热闹气氛。

花不语的伤有了和量子的高超医术和极品的药材,基本赶在过年的时候就通通愈合了,只是还在结疤不能沾到水,而且必须禁口, 剩下的就是花费很长的时间调养体内的寒气和虚症。

即将迎来新的一年,根据药谷的规矩,和量子和他的五个弟子都必须回去一趟,大家聚在一起吃餐饭。所以当花不语和锦言柳萱在厨房里擀好面皮的时候,和量子就和訾简来告辞了。

时非深正从天策营回来,琚炎帝命他好好地收押应澜汮,等待新年过去以后再亲自殿审。

所谓殿审,就是在金銮殿上当着文武百官大臣的面,由琚炎帝亲自审问处决。

而那些企图跟着应澜汮谋反的大臣以及其牵带人员早已在时非深离开荆日之时,交由京兆言判决,主谋全部斩首,其家眷不论男女老少全部处以绞刑,这是为了以免留有后患。

家丁刺青发配,丫鬟则在秉持仁政的前提下,全都在远离王都的偏远地域找得几户人家一一嫁出去,女子出嫁后以夫家为天,自然不会在脑子里存些想要为原来的主人家报仇雪恨的念头。

一切的行动都十分迅速,几乎是在三天之内就把这一大批的人处理完了,没有漏网之鱼。京兆尹是由时非深提拔的,他的能力自然不会逊色。

朝廷上一瞬间失去了许多大臣,为了能继续有条不紊地运转,为朝廷补充新血是当务之急,于是本来是四年一次的科举考试便破例决定提前一年开考。上次的考试才过去两年,而新年过后琚炎帝将颁布新诏,所以用一年的时间调整好再迎接科举考试,众多考生也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花不语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满脸满手的面粉,加上她的白色狐裘,整个人远看去就像个白面团。

“前辈就要回去了么?”看见和量子,花不语立马开口问道。

和量子和訾简看了看花不语身上的面粉,对视一笑:“老夫必须走了,看来是没有口福吃到夫人亲自下厨包的饺子了。”

“等前辈回来,我再亲自为前辈做一顿好吃的饺子。”花不语双手拍了拍,面粉便哗哗地往下掉。

“一定一定。”和量子笑道,然后将手中的一大袋药材递给花不语,“这是剩下的药量,吃完这些你就不用再喝药了,只要平时饮食多注意,身体也能继续调养。”

药吃多了未必好处就多,真正的调养还是从膳食开始最好。

“谢谢前辈,我一定会记住的。”花不语接过药材让锦言柳萱拿着,她看了看訾简,见他依旧白袍如新,花不语便说道,“訾简兄也跟前辈一起去么?”

訾简点头微笑:“嗯,这是药谷的老规矩了,回去过一夜便可回来。”

“可是你们现在才出发不晚么?晚上就是大年夜了,药谷离这里很远吧?”

和量子接着说道:“其实要真赶不回去,随便约个地方也是勉强可以的。”

花不语对于和量子的这种随意决定只得笑笑,他是师父嘛,只要他愿意又有谁敢说不呢?

“前辈,桓池也要回去么?”花不语忽然间提起了桓池。其实在她醒了以后就一直想知道时非深是怎么处置桓池的,后来她知道了和量子给桓池吃了岁月丹和可以失忆的药,她便像再见见桓池,“我想见一见他。”

“你想见他?”回来的时非深听到了花不语的话反问道。

花不语将一脸的面粉糊上了时非深干净的袍子上,她道:“我想跟他拜个年。”

和量子和訾简都因为花不语的话愣住了,她竟然想要和害死自己孩子的凶手拜年?她是怎么想的?

“好,我陪你一起。”时非深将花不语脸上的面粉用袖子擦干净,然后温柔地回答。

这下子,和量子和訾简就更哑口无言了。他们两夫妻的大脑没问题么?妻子发疯丈夫也跟着一起发疯?

然后当时非深和花不语双双看着和量子的时候,和量子也只好答应了。

下午,花不语在自家的前庭花园见到了被和量子和訾简领来的桓池本人。

一头的白发苍苍,佝偻的身体,颤颤巍巍的步伐以及皱纹满布蜡黄苍老的面容,简直和记忆中的桓池截然不同。他穿着灰褐色的粗布衣裳,拄了一根木头杖子,就像一家酒栈里的齐丹乙那样,一瘸一拐地跟在訾简身边走着。

虽然眼睛浑浊,但是却从中透着单纯,因为他已经没有了记忆,就如同三岁小孩一般,老迈却稚幼。

“桓池?”花不语不自觉向前一步,语气中透着不可思议,时非深跟在她身旁不说话。

桓池没有回应她,依旧在訾简的身边自顾玩着手指,比起眼前的陌生人,手指带给他的乐趣显然更多。他傻傻地笑着,一边笑着一边将手指伸进嘴巴里吮吸,然后牵出晶亮的口水将手指比给訾简看。

訾简掏出一块帕子把桓池的嘴巴和手指擦干净,然后看了看花不语。

虽然已经听过了关于岁月丹的效力,但亲眼看见这副模样的桓池,花不语还是不得不惊讶了一番。

“桓池?你、还记得我么?”花不语一边问着桓池,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桓池。

和量子答道:“他不会再记得之前的事了,他只会一直以这样的形态活下去。”

永远的,像个三岁幼儿一样,苍老地活着。

花不语怔住了,眼前的这个人,明明是害得她失去孩子的元凶,但为何她的心里却恨不起来?或许是因为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还是因为她可以理解桓池这么做的原因?

桓池比任何人都渴望自由,他无拘无束的性子不允许有其他东西的束缚,他桀骜不驯,像脱缰的野马,想要自由快活地在宽阔的草原上奔跑,而不是被人指东说西地东奔西走。

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伤害别人,这种行为叫自私,是令人唾弃的。

但是转念想想,如果换位思考一下,她会否也会和桓池做出一样的事呢?她是否也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去伤害别人呢?

答案是,是的。

她不是桓池,不能很深刻的去理解桓池心里所想的,她站在对立的角度去批评桓池的所作所为,这理所当然,但要是让她成为桓池,和他经历一样的遭遇,那么,她自己就会觉得做什么都是对的。

自私是人的一种本性,也是一种本能。

没有人能抗拒它的出现,也没有人能不在它出现的同时伤害别人,无论是心灵上的还是肉体上的。

同学间的争吵、父母间的分歧……这些矛盾的根源都是因为没有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认为自己是对的,便觉得别人是错的,于是这些伤害便在无形中形成了。

人类是离不开自私的,而桓池,他的自私也情有可原。

花不语上前对着桓池的脸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令人措手不及。

“这是你欠无缘的。”花不语忍着手掌上的胀痛,这样说道。

时非深接过花不语的手轻轻地吹起,而和量子和訾简纷纷看傻了眼。

“这是你欠我的。”又是一巴掌,花不语换了一只手打在桓池的另一半脸上。

桓池痛的哭了起来,一边大哭一边拉住訾简的袖子躲在他身后,然后惊恐地看着花不语。

“两个巴掌,送给已经死了的桓池。”花不语拉起时非深的手,走近桓池,而桓池一见花不语走过来,更是使劲地躲在訾简身后。

花不语笑眯眯地对桓池问道:“喂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訾简耸了耸桓池畏畏缩缩的肩,示意他回答,然后桓池才怯生生地含糊不清说出自己的名字:“小……小、小池……”

花不语大步走到桓池身边,就在桓池以为自己又要莫名其妙地被打而闭上眼睛的时候,花不语突然抱住了他,笑道:“你叫小池啊?你好,我是花不语。”

再怎么怨恨这个人,发生的事也不会改变,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计较下去?她本就是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她都得到了非深和无缘的宽容,那么桓池为什么不能得到她的宽容呢?

“……你、好……”桓池像个三岁孩子一样口齿不清,但花不语温暖的身子让他忘记了脸上的疼,也反手抱住花不语,重复一遍,“你好。”

这次,字节清晰,花不语真诚地笑了起来。

无论好坏,这些经历都构成了她独一无二的成长过程,无疑,桓池是她成长中的一个重要环节,如果没有桓池,她不会这么眷恋生命,也不会从中学会宽容,更不会明白羁绊对她而言的重要性。

失去与得到,其本身并不能放在天枰上衡量,知足或不满,完全取决于个人。

“小池,新年快乐。”花不语揉了揉桓池的苍白的头发,然后微笑地说道。

桓池学着花不语的模样也歪起脑袋来,笑容干净清晰:“新、新年……快乐。”

花不语倚在时非深的怀里,明亮的笑容感染着和量子和訾简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时非深微微俯下身来在花不语的额头上一吻,他将花不语抱得更紧了。

看着桓池从内心里绽放出来的笑容,花不语闭起了眼睛享受着时非深的温柔。

桓池自由了,他梦寐以求的自由终于被他握在手里了,而相对应的代价,他也必须付出。

花不语会记得,桓池是个大坏蛋大恶人,而小池,却是个胆小敦善的好人。

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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