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此洞藏匿而没被我们发现的,绝非不是简单的对手,我和老爹迅速站起身做好防御,在掉落在地的昏黄电光中,一道影子缓缓出现在我们面前。
她,眼神清冷,容颜俏丽,本就白皙的肤色被杏白色的长袍裙衬的愈加苍白透明,隐隐中还透着些许青色。
我已经记不清近段时间自己第几次的惊愕了,望着半透明的颜思颖,心中可谓是百感交集。
只见她并没有沉默太久,便执起细长尖锐指甲的手快速逼近我们。
前一夜黄老牙的阴爪让人印象过分深刻,弄得我到现在一看到这样的指甲就心里直打怵。
我虽带有不少符篆和东西可以保身,可是老爹没有啊,就算是将东西给他还是没有用处,是以,我一面要护着老爹,一面还要对付颜思颖。
本来想着让老爹先撤出去,可她也挺聪明,直接封了我们的后路,老爹紧跟在我的身后,他知道他的存在让我没法放开的打,便也一直找寻能够突破出去的法子。
最后趁着我吸引颜思颖往里走的时间间隙,我示意老爹快跑,然而颜思颖似乎并不想就此放过,一面对付我的同时,另一手突然伸长就朝老爹抓去。
眼见就快抓到老爹的脑袋,我瞳孔一缩,情急之下,大喊:“颜思颖!!”
带着利爪的手猛的一顿,她缓慢回过头来看着我一脸迷茫,而老爹也终于冲跑出去,我摸着心口快速跳动的心脏松了口气,方才真是吓死自己了。
看向顿在哪里的颜思颖,刚一移动,便见她伸出利爪冲来,在快要够到我时又突然停住,我咽了口唾沫,额头和后背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脑中又传来银蛇急促的喊叫,我试着往洞口一点一点的移动,紧张的不行。
你问我为什么不拿符篆对付她?很简单,她虽被人操控,可却还是保留了些许本性,突然动手伤人并非她的本意,更何况我并不想要伤害她。
突然,她大声喊叫了一声,伸出左手抓住想要伤我的右手,极力控制着,咬牙切齿地喊道:“姜……遇!快跑——”
我心里震撼,抬起头来,看她满脸纠结痛苦的神色,心里难受的紧,却又无可奈何,沉了口气,咬牙冲向出口。
就在我刚跑出洞口,银蛇便抓着我和老爹的肩膀道了句:“此地不宜久留!”飞身上了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又快速施法藏匿起来。
看见他满头大汗的虚脱模样,正想开口询问却被他制止,用手指了指下面,我顺着他的指引看过去:只见一道黑影快速翻飞跳跃在林间,没个几秒便出现在洞口附近。
黑影查探了下地上的痕迹,又仔细检查了洞口结界,见没有任何破损便打算撤离。
突然他猛地抬头望向我们藏匿的方向,恰好与我来了个对视,我虽然清楚对方是没有看到的,但还是吓了一跳,脚底一滑,差点掉了下去,老爹用手抓住我的胳膊,眼神示意我不要出声。
黑影盯着大树看了好几分钟才收回眼神,又在附近检查了下,这才跳跃着消失在黑夜密林之中。
我们不敢大意,一动不动的在树上呆了近半个小时,这才小心翼翼的下来。
三人谁也没有说话,就着林间细碎的月光匆匆下了山,愣是手电都没敢打。
等到了山脚,银蛇虚晃了下身子,化作原身靠在我身上,我和老爹迅速从杂草中扒拉出摩托车,飞奔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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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姜奇醒来,只是身子虚弱还无法下床,但他似乎忘了阴山上的一切,只说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告诉他所有的事情。
而洋子被逼着泡了三四天药浴也终于好全,在听到不用在像养鱼一般每天泡在水里以后,他欢呼着说今晚定要狠狠地吃肉,把前面几日落下的都给补回来,把我们一屋子的人都给逗笑了。
陈药外婆最终还是没能撑过元宵,就在元宵的前一天早晨安详的离去,我和洋子还有袁媛都过去每人上了注香,又陪着他守了一夜的灵。
之后袁媛说想回老宅看看,给父母上上香,顺便回去看望一下那些本家亲戚,虽然他们并没有抚养过她,但原先还在村子里的时候也受到他们诸多的照顾。
我也想去看看银蛇,那晚阴山上他耗费了不少心神,出了山还直接变回本体沉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见到姜奇洋子他们都已无事,便说要回庙里修养。
随后,我们三人在隔天早上带着从镇上买的一大堆礼品开车回往曹师傅的老宅,期间洋子打电话通知李卫国他们我们要回村里的事,李卫国高兴的说今晚定要不醉不归之类的话。
时隔多年,这陵阳村的变化也大了不少,最让人头疼的那条烂土路原先又窄又难走的,如今都已变成水泥路直达村里。
多数人家也都起了楼层,虽未装修可也看着规整不少,路上也没了漫天尘土和杂碎垃圾,正直午时,家家户户都是炊烟袅袅。
一路进来,许是村里少见到小车,不少人频频回头瞩目,还有几个小孩跟在车尾追着车跑,袁媛拉下车窗热情的与他们打着招呼,大家见是我们也都纷纷笑着问候几声。
车子开到最北的一处老旧宅子方才停下,李卫国跟其他几个早就等在了门口,停好车后,帮我们将东西一一搬进屋里。
当天,我们把礼物分配着每家每户都送了点东西,表示感谢这些年他们帮忙照看着秀梅。
当年,洋子突然回去,秀梅疯了好一阵,老说着她儿子康康被人拐走了,村里人告诉她洋子不过回去读书,可妇人根本听不进去,满村子寻找洋子的踪影,最后守在曹师傅屋子门前几天几夜不肯走,愣是说她儿子就在屋里,现在在跟她玩捉迷藏呢。
村里人见劝解无果,便随她去了,只是到了饭点便会带点饭食给她,不然或许她早就饿死了吧。
这些其实都是听李卫国在电话里说的,洋子心下不忍,便征求父母同意,认了秀梅做了干娘,周末和暑假的时候就偶尔回去看看,近些年一直忙于生意才没能回家,但也常常通过电话了解到秀梅的一些情况。
后来赚了些钱就寄给李卫国让他带着妇人上医院看看,能治好自然是好的,没办法的话,大不了也是这样,后来医院开了些药虽然没有完全说好,但至少也偶尔清醒,只是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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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由李卫国帮忙一起做了两桌饭菜,叫来村长和村里不少长辈青年一起吃饭喝酒,我酒量不行,一两包谷酒下去便有些头晕,只能看着他们猜拳玩牌,自己在旁边跟着傻乐。
秀梅则坐在洋子身旁一个劲的给他夹菜,说他瘦了得赶紧补补,洋子望着宝塔一般的饭菜很是无奈又没法去拒绝,只能慢慢吃着。
银蛇也从山上下了来,坐在我身旁自饮自酌,偶有人上前跟我敬酒都被他挡了过去,几番下来他两颊通红已然有些微醺,吃了口菜,轻叹道:“许久未曾这样热闹了。”
我看着近半已经开始喝高的人,笑道:“是啊,好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了,可惜我喝不了酒。”
“酒量是需要练习的,你醉个几回也差不多了。”银蛇浅了口清茶说道。
我耸耸肩膀,无奈笑了笑。
“此次阴山之事想来不会太过简单,你接下来打算如何?”银蛇突然问道。
我蹙眉思虑了会儿,开口道:“目前他们究竟何种目的我们并不知道,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更何况那夜光看那黑影的身手便不简单,如果不做好万全准备,我觉得还是不要动手的好。”
银蛇点头,赞同道:“的确,光是那结界就已经是大手笔,目前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顿了下,他又开口加了句:“到时候可记得叫上我。”
我笑着说:“一定。等这边事情差不多了,我打算先去趟云南,既然曹师傅信里说了让我找那人,想来应当是知道他的下落的,到时候这边的情况你还得帮我盯着,阴山那边我已经告知老爹让他老人家帮忙注意。”
“……”
最后闹到了半夜,眼见大家基本都醉了,有些家里人过来接了回去,有些没来便拉着他们进到客房休息,好在曹师傅这里还有两间空房,不然还真装不下这么多人。
洋子也醉的不行,才沾到枕头便沉沉睡去,呼噜打的比平时还要响,袁媛拉着秀梅一块睡的,也不知是还记得袁媛还是因为洋子就在旁屋,她倒也听话,不吵不闹的倒是省了不少事。
看着已变回原身正窝在洋子身旁睡着的银蛇,我有些睡不着,加上洋子这呼噜震天响的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只好坐在床尾想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事儿。
待到凌晨三点多,这才运气打坐,慢慢吸收空气中稀薄的灵气使其游走于周身经脉,如此三遍过后,出了不少黏腻汗水,这才静坐入定冥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