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这一说,那自是都明了起来。
一道照耀四方的佛光升起,只见目之所及,尽是佛光灿然,耳之所闻,尽是禅唱佛音,中间现出一台金莲,上坐一位面貌奇古的佛陀,面目慈悲,嘴角含笑,正是那李靖的老师,西方灵鹫山上的燃灯上古佛。
“哪吒,我早知你们父子不和,可毕竟是父子一场,又有千年相处,又有何仇不可化,非要杀之而后快?”燃灯一脸慈善,叹声道:“你既做出这等事,虽是得了几位大神通者相助,五行俱全,重就先天灵珠之体,可既是弑父杀兄而来,又岂能再得逍遥法外,我既是你父之师,便有此责,自然要终要了结此事。”
“哼,好,真是一个好师父!”变身青年的哪吒闻言,笑一声,道:“燃灯,你我相处也不是一次两次,怎的还总是这一幅嘴脸,还当谁不知道谁么?”
“莫要看你跑得快,这种事本就不是先到者先得!”不待燃灯回话,哪吒又笑道:“当年的事,我也早已尽知,嘿嘿,你们一个个都想着收回我这灵珠,却也总是火候不到,难以成行,如今我自行为此事,不知省了你们多少功夫,你却不知感谢,总拿这些话来遮羞,真是不痛快!”
“呵呵,看样子你是真知道这些事了,这倒是显得我矫情了!”燃灯闻言,洒然一笑,是也不作解释,道:“不过,我却也末曾想到,你竟能详知此事,并真个办成了!我看你那老师虽是有些宠你,却也末必能做到此步,却不知你是从何处,如何知道你这重身事?”
“那老不死的整天神神叨叨的,哪有这般好心,”哪吒说着叹了口气,道:“我那些破烂事,先前人们不知,可这些年下来,总有几个闲着的聪明人,稍一去想,自然便能将当年的事猜个不离十,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倒也是,”燃灯笑着点头赞道:“你既然能借来陆压道君的斩仙葫芦,云霄姐妹的混元金斗,知道这些事,自然也是情理之中,那两位皆是既独且傲,这两件法宝皆是他们的命根子,你能借来,完成此事,也真是不易。”
“自然是不易,费了我好大的劲,才能这般公平交易来的!”哪吒说到这里,也是一脸肉疼,道:“那斩仙葫芦不过会借来一用,就让我几乎舍了老本,倒反是云霄娘娘她们更好说话。”
“这倒稀奇,我还不知,原来陆压是这般贪财。”燃灯闻言,不由失笑道。
“唉,倒不是他要的多,只是单为了能找到他,便费了不知多少周折,花费岂能少了?道君倒是好性子,只是一开口,却是就要我拿九龙神火罩去换!可怜我这没人疼的,哪有这胆子去做;他也好说话,退而求其次,要了我一点清微火种,又拿了金砖去抵,才总算求来一用。”哪吒似乎一肚子苦水,这番倾诉,却是将燃灯也有些失笑。
“原来是这样,你那老师的清微真火确实不凡,却不知你那金砖也是这般值钱呢!”
“哪里是我的那个金砖,那是当年我诳来华光的三角金砖,这番他也不知是想求那华光什么事,说是要用他向华光那厮讨些东西,正好用这来做人情,若非有这事,那还真不好办呢。”哪吒仿佛知无不言,轻声笑道:“不过便是如此,也不许我用他来对付我那些血亲以外的人,当真是不痛快!”
“原来如此,这却是了了我一桩心事。”燃灯点头笑道:“既然如此,却也不用担心那两位的插手了。”
“哦,怎的,你见那两人不插手,便是这般高兴么,”哪吒见燃灯神色,自然便猜出他心中所想又笑道:“我这样说,你便信吗,说不定我正等着你大意时,用那法宝暗算你呢!”
陆压与那三霄,都是神通广大之人,真个也要入此事,燃灯也不得不心生顾虑,这下听得陆压道君是以宝易宝,不是有心插手此事,而那三霄的混元金斗看形势也多半是换来一用,自然是心中一松,自然生笑。
“呵呵,若是道友有此能力,贫僧也愿奉陪,”燃灯笑道:“陆压的脾气,我也知道些,你这样说,倒是正和了我心中所猜,倒也省了我不少功夫!”
哪吒闻言冷笑道:“哼,这样说,莫非你以为我这番重铸灵珠真身是假的么?你当年让李靖拿那玲珑塔来炼我,使我这千余年来毫无进展,哼,我以陆压的宝贝飞刀和混元金斗共用,不但精气归一,轮回本来,使得我重为灵珠,五行俱全,也还回了我这千年苦修,不仅成就金仙之位,更已觉醒数重神通,便是没了那几样法宝,你想要我的本命灵珠,也还要看你有多大手段!”
“呵呵,这般火气十足,倒是和以往一般无二!”燃灯叹了口气道。
“哼,倘若你和我一般经历,自然也会有这等火气。”哪吒冷笑道:“不过,你也真是好意思,当年灵珠之事明明没有你的一份,可你也能收了那李靖来横插一手,倒也难为你的脸皮能生得如此厚法了!”
“道友此言差矣,”燃灯正容道:“当年玉虚宫中,老师说时,也只是说灵珠五分,各衍一气,再由那五位弟子各取一道,作渡厄之用,可是后来既有道友横空出世,破了此言,没了那五道灵气,这言论自然也就不成,我自再取,也没什么,当年收了令尊为徒,只不过我心慈悲,不忍见你们相残罢了。”
“哼,倒真是好口舌,”哪吒说道:“当年我出世之后,不知是哪一个向那李靖说,便是因我这一出世,断了他们夫妇的坦荡仙路,与他尽说些似是而非的事,使得那蠢人总是一门心思想弄死我,好再出三子,以成全他的仙道。”
哪吒说着,用眼一瞥半空中道貌岸然的燃灯,止不住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