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宝贝!”李靖只觉得自己看了半晌这妙不可言的灯火之后,元神清明,神清气爽,连多年不曾长进的道行也隐隐有些蠢蠢欲动的感觉,心下对于此次寻宝大感满意,对于自己无意中看出这灯的妙处,也是暗自得意不已。
——既有无限美妙之色,又有安神定心之妙,作为一个偏殿饰物,岂不正是合适!
李靖思量间,便伸手将这美不胜收的宫灯摘下,潜运元神,便要先将它收起来,日后放在自己身边,日日把玩,岂不妙哉!
“放下,那是我的!”
正当李靖深感自己日后美好时光即将来临时,莫的听了一声大吼,好似晴天霹雳一般将他吓了一跳,呆了一下,方自反应过来,顿时血气上翻,青筋怒起,暴跳如雷:
“哪吒,你这孽障!怎敢这样与我说话!”李靖青筋毕露,只觉得面皮发胀,双目尽赤,一股怒气冲发冠,只觉得这哪吒向来不听人言,倒也罢了,可现在越发猖狂,竟敢这般与自己说话,还打乱自己赏玩的兴致,委实可恶的紧,简直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哼,说你又怎的,”
再看哪吒,也与李靖一般双目泛血,面红耳赤,闻言冷笑道:“你这人倒也好笑,当年你自与我说只待我割肉剔骨,便是恩断义绝,父子两清,可事后便全当自己曾是放屁,也亏难你,竟还真个好意思自称为父,嘿嘿!早先进来时便是你说这殿中法宝由我先挑,这番寻宝也尽是我一人出力,你却坐想其成,现在倒想跟我摆什么架子,哈……”
“好孽障!”李靖这番听得真是热血沸腾,上冲顶门,面红如血,双手发抖,嘴唇都在哆嗦,直有些发蒙,半晌方才明白过来——哪吒真个撒野耍泼来了!
见哪吒话语刚说一半,显是还有些意犹末尽,哪肯让他再说下去。
双手一合,凭空现出一把长剑,抖手便向哪吒脑门砍去,显是对于哪吒的口不择言心中也是怒到了极点,直恨不得一剑辟死这畜生。
“好剑,好剑!”哪吒轻轻一闪,避过李靖攻击,双手一横,现出一根火尖枪,也是拗抬手便刺,毫不迟疑,显然心中怒火丝毫不下乃父。
双方不再答话,乒乒乓乓便斗在一起,打得是面皮发胀,双目充血,恨不得一下子杀了对方。
“真是好笑,就凭你这等本事,也敢妄言教训,嘿,想当年,便是你成就仙道,若非……”
待来来往往斗了百十回合,李靖便先自有些撑不住了,反被哪吒压着打,而哪吒一占上风,也抽出空来,便又开口,想要做些冷嘲热讽之事。
李靖哪里受得了这个,一股热血上涌,抖手甩出手上宝剑,逼得哪吒退开,手掌虚托,一道灿烂之极的金光闪光,便见李靖祭出了三十三天黄金玲珑宝塔。
“不好!”
哪吒让开飞剑,见李靖没了兵器,正待上前追打,却正看见李靖手上一片金光闪耀,便知道不妙,大叫一声,就要化光遁走。
“孽障哪里走!”
李靖正待一出恶气,怎容他逃走!宝塔出手,见风就长,洋洋洒洒的金光笼罩满屋,便想要向上遁走的哪吒罩住。
“嘿,哪容你猖狂!”李靖见哪吒被金光罩住,心中一阵舒爽,面色也都平静了下来,眼见他还想施展变化手段逃走,冷笑一声,一指半空中的宝塔,便见塔身金光灿然中隐隐又有红芒一闪。
原本在金光下尚能行动的哪吒,却在这红芒一闪之后,筋骨酸软,直挺挺的被定在半空,经那金光一卷,轻飘飘的收入宝塔中。
“哈哈,你这个孽障,还敢与为父动手,这次定要让你饱尝炼魂之痛,长个记性才行!”
李靖见收服了逆子,心中大畅快,动手收了宝塔,意气风发,正想着如何教训这哪吒呢,却忽的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直冲头顶,周身一股寒流经过,汗毛根根炸起,不由打了个冷颤。
“不好,又受算计了!”
李靖心中一惊,怒火全消,忽而记起许多事情,,再看手中宝塔,不由颇有些百感交集的味道。
回头再看打斗时被放到一边的宫灯,依旧是光焰流转,美不胜收,可是却没了先前那种摄人心神,惊心动魄的感觉,心中苦笑,哪还能不知是这件星神法宝出的鬼!
“唉,这星神殿当真不是好来的,早先外面的星辰禁法倒也罢了,迷人心神,强则强矣,却仍是有迹可循,被老师的定神法宝感应出来,不足为患。可这盏宫灯明明是放在居室之中,却也是用来迷人心神,竟连老师所赐宝物也无感应,虽说无甚危险,却也有迷情蛊惑之能,十分厉害,莫非这上古星神每天便这样自己催迷自己不成?”
李靖苦笑之后,想到星神殿中经过,一日之内竟是连着两次被迷神之法定住,他也是大感失了面子,现在为了这件法宝,却累得自己一时怒气难遏,收了哪吒,却是看起来难以再往下探察这星神殿了。
嘿,想来那哪吒倒也是被这灯盏迷惑,他向来拙于炼神,虽是莲花化身,对于引神入灭的法术独有优势,可面对迷心蛊惑之物却是比平常仙人更是不堪,那般作态,也是应该。
“不过话说回来,倘若不是早就对我不满,心中怨念太重,纵有这灯盏引逗,哪能生了这些事,就此收了他,也不算冤枉。”
李靖暗自想道,再看那盏宫灯,举手灭了灯火,然而回想起那灯火下的感觉,踌躇了半天,终究是舍不得就此将这宝贝扔下,还是将它收了起,暗想回去待请教了老师,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