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清凉,抖动的树梢上一人从天而降。
白玲珑抬头,正巧对上他一如既往温和从容的眸光。
洛亦清微微喘气,宫殿内的刹那,当眼前的浓雾散去之时,她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见,那一刻,他以为她已经离去了,就如从前那般,一消失就是彻彻底底,他的心,猛然跳动,不知为何,他疯狂的疾驰在月夜下,似乎不远处就是她顾盼生辉温婉动人的神色。
当看到她时,洛亦清几乎能清楚的感应到自己指尖的颤抖,“没事吧?”千言万语,最终只剩下这一句。
白玲珑摇摇头,不假思索的扑进他怀里,寻着往常自己最爱的位置,倾听着他皮肤下跳动的心脏,“清,要不你娶我吧。”
洛亦清心惊,托着女人肩膀的手不由自主的一颤,“虽然这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可是对于一个陌生男人,你不怕——”
“你怎会是陌生人?”白玲珑双手抱在男人的腰际,好像变成人之后,视线的平行,眸中的神采都已改变,他的眼底没了以前的宠溺。
洛亦清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朕是一国之君,不管是立后或者封妃都是有规定的。”
“你的意思是我——”心境受损,白玲珑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手忽明忽暗,身体也在渐渐的僵硬。
洛亦清神色紧张,往前一扑,想要抓住消失的女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她在自己的眼前变成一缕烟雾,随后,地上便趴着那只突然消失的小白猪。
如果说这一刻洛亦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他就是瞎子,蠢材,白痴,毫无一用的书生。
“你是宝宝?”他蹲下身抱起地上一动不动的小家伙,软软的四肢没有活力,俨如一具失去灵魂的空物。
白玲珑睁了睁眼,晃动的眼眸里蓄势着莫名的液体,顺着她的眼睑滚落而下:他竟然嫌弃自己,嫌弃自己,嫌弃自己。
心口微疼,白玲珑闭上了双眼。
洛亦清摸了摸自己胸口,当她说要嫁给自己的时候,明明是欢喜的,为什么说出的话就是这般的模棱两可,甚至是拒绝?
“宝宝,你怎么会是宝宝?”洛亦清抱紧小家伙,脚尖轻跃,消失在夜境下。
三更天色不到,齐若言便被皇上三下圣令请进了皇宫,而让他越发恼怒的竟然是为一只猪诊脉?
洛亦清神情疲惫,单手支额的靠在龙床边,手中的小家伙了无生气的躺着。
“陛下,臣是大夫,不是兽医。”
“朕知道,可是凤渊里就你医术最好,帮朕看看她究竟是怎么了?”洛亦清言语无力,显然是受了刺激过后的心力交瘁。
齐若言沉默,上前平心静气的搭了搭脉,“这只猪只是累及才会沉睡过去,等过两日恢复气力后便会没事了。”
“可是——”洛亦清止言,摆摆手,“送齐太傅回府吧。”
齐若言眉角抽搐,本想上谏什么,却见洛亦清已侧身躺在床上,此时已是不便多言,转身不带声响的退出。
“陛下这是怎么了?”尤带怀疑,齐若言对着常春问道。
常春环顾四周,确信并无旁人后,小心翼翼的回复道:“今晚陛下沐浴之时,老奴略略的听到浴殿内有女人的声音。”
“女人?”齐若言蹙眉,“然后呢?”
“不知为何,陛下突然冲出来,衣衫不整,一句话都没有交代就离宫了,不到一个时辰又回来了,随后便是召见太傅大人入宫。”
“奇了怪了,那陛下离开之后那名女子可有出来?”
“没有,奴才派人收拾时,并没有见到什么女子。”
“此事蹊跷,不得声张。”齐若言回身望了眼巍峨殿宇,难不成是陛下心中迫切想要见到的那名女子出现了?既然出现了,那陛下也不可能会是这般无助的表情,难道她又走了?
寝殿之中,龙涎香淡淡萦绕,洛亦清托住小家后的小蹄子,轻轻的将她翻过来,“难怪每次她出现时,你必然消失,原来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是朕啊。”
没有回应,小家伙第一次睡得这般昏沉。
“朕怎么那么傻,朕怎么那么笨,你都已经喊朕爹爹了,朕竟然还不知道你就是宝宝,傻丫头,怎么不早点说,朕不该说那些话的,朕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于朕,你是陌生人,可是对于宝宝,那是朕的宝贝啊,你就是朕的宝贝,怎么不说呢?”
“啪。”顶梁一破,整个殿宇下洒落一地木屑。
宫人皆惊,侍卫们一拥而入。
白虎跪在床前,眸中戾气三分带狠,七分带怒的瞪着洛亦清,恨不得张开嘴,一口吞掉这男人。
“你不是在太傅府吗?”洛亦清坐在床边,对于白虎的敌对,毫不在意,挥手示意侍卫退下。
白虎趁着人去消散,虎身消失,人影微现。
银色长发,张扬而现,他的手扯开床上微微一怵的男人,冷斥道:“主子是灵元耗尽了,变身时间太长而没有得到供给才会这般虚弱,只有你这个无知的凡人才会傻傻的这样守着,让开。”
洛亦清已恢复神色,想想他家猪猪都能变成妖娆大美人,更何况这只庞大的大白虎,史书记载上古神兽气宇轩昂,貌若神人,出尘不染,不可亵渎,今日一见,果真古人诚不欺我也。
任谁都不能把那只嗜血的大块头想成这般翩翩公子,其颜如玉,温润剔透。
------题外话------
不会骂我吧,不要骂我啊,马上就变回来了,明天,一定是明天,妞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