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新社会了,还用什么‘赏’?你还真拿我当地主老财了?”李瑜说完,发现高壮还是一脸的坚定,也不由的摇摇头,决定不去管他了。
高壮这小子心思够用,不过思维有点“封建”,昨天一起喝酒,听马敢说高壮这小子就上过两年学。
至于他所了解到的“知识”,都是听村口一个老评书先生说的,那老先生是津门人,特殊时期下放过来的。
平日讲些《三国》、《隋唐》、《说岳》之类的段子,这些“封建糟粕”里面,全都是忠义啊之类的东西,所以高壮这小子,比现在所有的江湖大佬,都要讲究义气二字。
想到这里,李瑜不由得感慨:“这也是高壮这个家伙,能够把这么多穷兄弟,拢在身边的一个原因吧?”
仓库里逐渐喧闹起来,外出方便的汉子们三三两两的回来,不过见到“于哥”和壮子哥两位大哥正在谈事,他们都尽量压低声音。
看看人都回来的差不多,李瑜招呼高壮,让人把昨天吃剩下的剩菜热热,然后喊过马敢,递过去一张十元的钞票。
“杆子你带两个人,去买些馒头、米饭之类的,咱们早上对付一口。”
马敢见李瑜给钱也不推辞,很是大方的把钱接了过去,然后转身喊上两个人,就往仓库外面走。
一旁的高壮见了,原本想着阻止马敢拿李瑜的钱,想自己掏钱让马敢去买饭,不过他犹豫一下,又不再阻拦。
自家老大给钱吃饭,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么?原本就想着跟瑜哥混饭,怎么还能见外,分什么彼此?
李瑜可不知道,高壮心里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他很单纯的觉得这些穷兄弟们,现在过的难,自己大小算个富裕的,多少帮衬一些。
“瑜哥,您看咱那个分销的事情,今天怎么搞,俺们手里都没货了!”高壮轻声询问李瑜,想着这么好的买卖,一下午就进账那么厚一沓子钞票,今天一天可不就是两沓子?
刚刚回来坐下的薛冬至,听到高壮的问话,不等李瑜回答,他先接口:“别说你们了,我们手里也没货了,哦,还剩下五六十盒磁带,小说每天能有个几十本吧!”
“啊?”
听到薛冬至这么说,高壮瞠目结舌的看向薛冬至,然后愣愣转头看向李瑜,等到李瑜点头确认,高壮心里暗暗发苦。
“这么好的买卖,这就算是干到头了?啧,不甘心啊,咱这那啥,渠道,对渠道都铺开了啊。”
高壮语气里全是失望,感觉着大把的钞票,被人从兜里掏走一样,虽然这些钱在他心里都是李瑜的,但是他还是觉得替李瑜心疼。
要知道在此时的高壮心里,李瑜就是他的“明主”,现在“主上”的财路出了问题,他怎么会不着急、不心疼?
“其实……这个买卖也不算是都断了,毕竟还有小说嘛,你们的渠道还可以继续维系。”李瑜看到高壮着急的不行,连忙安慰了一句。
“可是小说一天才几十本,根本就不够卖,而且这磁带可是个好买卖,赵志刚那家伙守着个破摊子,一年都是好几万的进账,咱们的渠道如果运作起来,一年可就是几、几十万?!”高壮一边说着一边算账,他说到后面的几十万时,都发出了破音。
原本老神在在的薛冬至,听到几十万的数字也是眼睛瞪的溜圆,侧头看向李瑜,似乎想得到权威些的确认。
发现薛冬至和高壮都呆愣愣的看向自己,李瑜心下盘算一阵,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确认高壮算的没错,一年应该会有几十万。
“这么大一笔钱,咱可不能放过,小瑜快想想办法,咱们怎么弄?”薛冬至慌急的一把拉住李瑜肩头,低声追问起来。
“谁说要放过这笔钱了?原本我确实没什么好办法,不过现在可就有办法了。”李瑜神秘兮兮的一笑,故意不说有什么办法解决。
“瑜哥,是不是有用到俺们兄弟的地方?您说吧,只要俺们做的来,俺没有二话!”听到李瑜的话,高壮低头寻思一下,马上抬头坚定的说到。
满意的点头笑笑,李瑜觉得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他意有所指的说道:“还真的麻烦壮子兄弟,我和冬至都漏了像,咱们的货源,可就看你怎么发挥了!”
听到李瑜说什么“漏了像”,薛冬至有些狐疑的摸了一下鼻子,然后语气怪怪的问李瑜:“你是想……继续去电缆厂弄磁带?”
“额?电缆厂?磁带?”
头一次听人把这两个名词结合到一起,高壮眼睛里全是圈圈,一般人实在无法理解,电缆厂如何会有磁带。
“嘿嘿,纳闷吧?咱大华夏的国营企业,你要对他们有信心,电缆厂生产磁带,有什么好奇怪的?”
发现有人跟自己一样,迷茫于电缆厂和磁带的关系,薛冬至马上以一种,见怪不怪的过来人口气安慰高壮。
“哦哦,冬至兄弟见多识广,俺以后还得多多请教,那个瑜哥,这电缆厂俺需要怎么去接触?”
先是捧了一下薛冬至,高壮马上就开始询问李瑜,自己应该怎么办事,对于李瑜安排他去解决货源,高壮觉得自己突然重任在肩。
“嘿嘿,电缆厂那面我和冬至接触过一次,之前卖的磁带就是在他们那里搞来的,而且我还挖了一个坑……”
坏笑一声,李瑜就把自己当初如何坑了一批磁带,然后又是如何下了一笔大订单,事无巨细的和高壮说了一遍。
“所以现在电缆厂那里,肯定是积压了一大批的磁带,你只要去低价采购回来就好,如何?”
等到李瑜说完,高壮低头沉思不语,过了一阵才犹豫着发问:“这么坑国家的钱,是不是有些……那个啥?”
听到高壮这么说,李瑜心里很是熨帖,不过脸上却收起了笑容,满脸严肃的说道:“怎么?你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看到李瑜脸沉了下来,高壮马上有些紧张起来,他心里暗暗责怪自己:“高壮啊高壮,你刚和兄弟们吃了一顿饱饭,就忧国忧民了?没饭吃的时候,也不见电缆厂可怜大家,你管那么多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