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茶之手脚慢,等她追到校门口,夏晨曦已经上了计程车。
手机“叮”一声,一条微信飞入。
【别跟他提我的事,我跟他已经没关系了,拜托。】
没关系了?
这俩该不是闹掰了吧?
眉头微锁。
电话再回过去,那头已经关机。
纪茶之也没心思去找季节了,自己打了个计程车回家。
近路堵道儿,司机绕远了些,正好从上回看到一副大型沙滩海报的高楼下经过。
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这幢大厦的外墙正在装修,原来的海报已经被人扯下一半,松垮垮的垂着,在半空中被秋风吹得飘零,唯有最底下那句话依然透彻。
心之何如,有似万丈迷津,遥亘千里,其中并无舟子可以渡人,除了自渡,他人爱莫能助。
这未尝又不是眼下夏晨曦的真实写照?
纪茶之凝着那侧,原本不安的心逐渐平缓下来。
感情里的酸甜苦辣每个人都必须亲身经历才会铭记于心,这是恋爱的标配,哪怕她跟景丞丞也未能幸免于难,他人实在爱莫能助。
“那地儿听说是让日本人买去了,要搞什么全亚洲最大的造星工厂,最近可是红火着呢!还有月坨岛往东走那地儿的小沙滩,听说那边上搞了个日式的度假村,也是一家儿的,以后专门接待明星什么的,小姑娘追星的可是要记住了……”司机是个中年人,一打开话匣子就滔滔不绝收不住。
纪茶之倒是没记住季节带她去的沙滩到底位于什么地儿,但单从这张海报上来看,司机说的造度假村的地儿就是那块沙滩。
对于这个日本人搞的什么造星工厂顿时就没了好感。
正准备收回眸,却远远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那大厦门口出来,四个保镖前后左右的簇拥着她,派头极大。
这不是,米娜吗?
自打她跟季节结婚,季节又去了日本后就一直没怎么出现过,今儿却在这儿看到了,难不成她现在加入了这什么造星工厂?
“小姑娘,手机响呢!”
司机一提醒,她才回过神来。
见是,也懒得接。
再回过头去看,那边早已没有米娜的身影。
一辆加长林肯缓缓从大厦门前驶出,正好从她坐的这辆计程车旁擦过,还没来得及升起的后座车窗内那张忧郁而隽秀的侧脸,分明是……季节!
太阳穴没来由突突的两下。
凝神再看,黑色的林肯已经穿入车流中……
懒园里,芳嬷嬷依旧领着那帮子女人在调教,景丞丞跟大爷似的歪在软塌上,眯着眸子摇着团扇,时不时还要嫌弃的从旁边果盘里捻颗果子去砸那个最不像样儿的。
不务正业的典范!
把集团的所有事情都推给小蒋,然后自己成天躲清闲搞这些无赖的事情,简直了!
纪茶之横了他一眼,正好看到倪诺从厨房端着茶盘出来,不免惊讶,“倪诺,你怎么还没去学校?下午不是有课吗?”
倪诺怯怯低头,“我成绩不好,反正也是读不出来的,就休学了,等我还了欠您的钱再说吧,学校里的学费不便宜。”
“纪茶之!”
一颗葡萄飞过来,弹在她脑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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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过脸,就见景丞丞傲娇的坐在那儿,用一种极其哀怨的目光看着她,“回家第一件事难道不是应该跟你老公问好,跑佣人那儿表示哪门子关怀?”
“你矫情什么呢你!”纪茶之把那颗葡萄捡回来,照他脑门儿比了比。
“三少奶奶,可千万使不得!”倪诺脱口而出。
“有什么使不得的?”眯起一直眼,小胳膊一甩,葡萄在空中形成一条漂亮的抛物线,然后稳稳砸在景三少爷那漂亮又饱满的额头上。
景丞丞“哎哟”一声捂上脑门儿,她立马露了点儿报复后的小小窃喜。
倪诺看不惯的重新低下头,内心多了些窃喜。
男人都喜欢懂事儿的,尤其是三少这样至高无上的男人,就纪茶之这无法无天的闹腾法儿,不用多久三少自己就嫌弃她了!
“三少,席家那姐儿俩又闹起来了,说是姐姐刚才去见相亲对象,没等到人却把妹妹跟相亲对象堵床上了。”小张突然急匆匆打屋里跑出。
“什么情况?”纪茶之问景丞丞,“席平君把席平毓跟相亲对象堵床上了?”
后者点头,问小张,“我爸那儿知道了吗?”
“不能比咱们这儿更早,不过估计也差不多了。”
“那就好。”
景丞丞起身,倪诺赶紧上前准备给他整衣服,却被小张嫌弃的推一边,“这儿有我呢,你先下去吧。”
“给席女士打个电话,就说我爸在别院等她。”
“是。”
景霈霖在别院等席平君?
这不是搞事情吗?
前两天才刚往那儿送了七个女人呢……
“景丞丞。”纪茶之叫住他,“席平毓这事儿是你让人做的吧?”
说是相亲对象,其实席老爷子早就内定了,无非就是在婚礼前再给两人一个单独见面的机会。席平毓就是再傻,也不能这么正大光明的就把准姐夫给睡了!
更何况她不是一直喜欢景霈霖?
景丞丞摊摊手,薄唇牵起一抹邪恶的弧度,“谁知道呢,说不定精虫上脑不顾一切了。”
“走了,早点去爸的别院,说不定还能看到点儿有意思的事儿,回来正好下饭。”
“……”这人怎么就能这么坏,成天就想着怎么看别人难受!
景丞丞虽说急着去别院,但事实开车速度并不快,纪茶之甚至觉得他是故意开这么慢,一路上磨磨蹭蹭的,一刻钟的车程愣是给拖成了大四十分钟。
等他们以龟速爬到,别院外已经停了一辆车。
是景霈霖常用的,纪茶之认识。
景霈霖这别院虽然宽敞,但因为忙于工作的原因一年也难得来这儿住上几回,除了一个做日常清洁的老妈子再也没有多余的人。
纪茶之跟在景丞丞身边进门,院儿里客厅里皆是空荡荡,甭说老妈子,就是景霈霖和那七个女人也都没踪影。
“嗯……三爷……人家快要被您入死了……”
“三爷……人家也要……”
……
女人婬秽的声音,丝毫未加掩饰的从二楼楼梯口传来。
不会吧……
这就干上了?
纪茶之暗自擦了把冷汗,被景丞丞一把拽到背上去背着。
两人无声上楼。
主卧的双推门大喇喇的敞着,正中央那张富丽堂皇的大床上,七女一男全都未着寸缕,裹得乱七八糟……
得,还真七星伴月上了!
楼底下,突然传来一阵车响。
景丞丞赶紧推开对面的房门背着纪茶之进去。
“别出声儿,且有得热闹看。”
“你是不是给爸下药了?”纪茶之觉得不可思议,以景霈霖的品行,甭说七个,一个他都不会上。
“席平君还给我下药了呢,我给她前夫下点儿药怎么了?”
楼梯口高跟鞋声响起,两人立马安静下来,一上一下趴在门缝上往外瞧。
席平君的身影很快出现在楼梯口,大约是因为听到情动的事儿,她的脚步显得十分急促,面上的冷傲被气愤和失望给尽数取代。
“景霈霖!你实在太过分了!叫我来这儿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个吗?”
席平君一出现在门口,床上那七个女人惊作鸟兽散。
虽是被下了药,但分量并不大,经过一阵子发泄再加上被席平君这么猛地一吓,景霈霖多少也恢复点神智。
错愕的低头看看赤身果体的自己,又看看躲在各个角落里的赤果女人,居然一下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