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叔达在房间里等候的时候,随手把周边放置的刑具拿在手里把玩。
“这个柴叔达不是一般的变态啊,活该他短命。哎呦,不过是一天的工夫,全身都在酸疼看来这个身体还不是一般的虚,以后还有多加锻炼,把底子补回来才行。”高云暗暗下了决定要改造这付身体。“不过哥有没有办法把身体换回来呢?不然在这个时代就得一直做男人了。哎呦,一动脑子就有点晕。看来这个家伙从来不怎么用脑子。”
当柴叔达还在心里狠狠咒骂“自己”的时候,外面有了动静。先前那个仆人把五花大绑的宇哥儿和风铃带了进来。两人被带到柴叔达面前跪下,风铃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宇哥儿却无所畏惧的迎着柴叔达的目光,倔强的仰着头。仆人一拳就打在他的脸上,再抬起头的时候嘴角已经带血了,可脸上的神情还是一样,死倔死倔的。仆人的拳头眼看又要落下去,却被柴叔达喝止了。
柴叔达一看,乐了,“有点意思,宁死不屈啊。听说你们犯事是为了小姐,为什么要带着小姐跑啊?”
风铃全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宇哥儿就不同,他想着反正是个死,还不如畅所欲言,既然小姐已经命丧黄泉,他还有什么可以顾及的。
“不跑难道看着小姐死在这里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柴叔达,你明知故问。太没有天理,你竟然没有死,死的却是小姐,那样的人儿,居然就这么死了。”宇哥儿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谁说小姐死了,我没死,小姐当然也没死。别哭了,小姐活的好好的。”
“你,你说什么?小姐没有死,你没有骗我。”
“真没死,现在在柴房呢,我一会过去看她。”
宇哥儿一愣,突然猛的给柴叔达磕起头来,一个接一个的,一个比一个响,“少爷,少爷,我求求你,放过小姐吧。小姐是无辜的,是我,是我逼小姐走的,是我胁迫小姐和风铃走的。所有的事应我而起,少爷你惩罚我吧,你想怎么玩我都奉陪到底,你饶了小姐和风铃吧。”
就这么一会工夫,宇哥儿已经血流满面,跪在那儿也跪不稳,摔倒在地上。柴叔达阻止都来不及,只好搓搓手。
“你急什么,我不会伤害我哥的,厄,我是说我不会伤害你家小姐,还有你,还有这个小丫头的。你自残个什么劲?”
一旁的仆人看不懂了,“少爷,就这么放过他们?”
“你给我闭嘴,出去给我守着,有人进来我唯你是问。”柴叔达一嗓子把仆人给吼了出去。
屋顶上的柳氏主仆对看了一眼,互相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看吧,好戏要上演了,变态。”
柴叔达等仆人连滚带爬的逃出去后,走到刑具台上拿了一把剐刀,慢慢朝宇哥儿和风铃走来。宇哥儿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风铃更是全身颤抖,眼泪直流。出乎所有人,包括屋顶上那两个的意料,柴叔达竟然用剐刀给宇哥儿和风铃松了绑。他把刀丢在一边,示意着两个人起来说话。
“你们是小姐身边的人,今天我也了解了一下自己过去的作为,厄,我的意思是反思了一下我柴某人的所作所为。的确我亏欠了很多人,尤其是对你们小姐。但是从今天开始,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家小姐,也会善待你们。只要你们继续留在小姐身边,继续这么忠心的支持她就行了。今天的事情就这么了解了,我会说服奶奶不再追究。”
宇哥儿和风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宇哥儿还狠狠的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痛的眼泪都要飙出来了。刚好给路过他身边的柴叔达看到,“哎呦,你还真有自虐的倾向啊。你是叫风铃是吧,赶紧扶这位回房歇着去吧。我还要去看你家小姐,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吧。”
柴叔达这就要走出房门了,宇哥儿突然发难,他拿起刚才柴叔达丢下的剐刀,猛的将柴叔达挟持住,锋利的刀口瞬间顶上了柴叔达的喉咙。“你想骗我们?没那么容易。不可能,你不会放过我们,更不会放过小姐的。你现在就要去折磨小姐对吗?”
风铃在一旁束手无策,又急哭了,“宇哥儿,你疯了吗?快把刀放下。”
“你别傻了,我们走出这个门就会被杀的。如果让他走出这个门口,小姐也会死的。既然是这样,如果我和他同归于尽。”
这时屋顶上的两个人有点沉不住气了。
“小姐,柴叔达现在还不能死呢。不然我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我们要不要?”
“不要。”
“小姐。”
“你急什么,你没看到柴叔达脸上的神情吗?这小子怎么这么淡定?再看看,再看看。”
房间里的三个人,两个绝望,反倒是被劫持的那个人却一脸轻松,柳承萱有点看不明白了。难道柴叔达不怕死?很快柴叔达就告诉了她们答案。
柴叔达反手扣上宇哥儿持刀的手,一个巧劲就把他的手劲卸去,在其他三人都没有看清楚的情况下将宇哥儿一个跟斗翻在地上不得动弹。不但是宇哥儿和风铃,最震惊的是屋顶上的两人。柴叔达是个不会武功的纨绔子弟啊。但是竟然连柳承萱也没有看清楚他刚才的手法,很明显柴叔达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风铃,扶他去休息。让他别胡思乱想。”柴叔达也不再和他们废话,打开门带着人就离开了。剩下吓跌在地上发愣的风铃和被他贯倒在地摔的七荤八素的宇哥儿。
柴房。
柴叔达推门进来的时候,冯玉儿正坐在地上用柴禾在地上划着什么。
“哥,我把事情办好了。你在干嘛?”
“我在推演公式,看看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有结果了?”
“恩,我们完全和义父失去了联系,所有应该带过来的设备都留在了现代。现在你我阴阳错位,男上女身,女换男体。我们本该到达的年代是宋朝,可是现在是五代十国的乱世,我们至少早来了八年。而且这里不是都城汴京,而是汉中。”
“哥,这些是你推演出来的?这不是明摆着吗?”
“所有事情的发生都遵循了天地间的法则,我想看看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错误。”
“你找到原因了?”
“没有。我们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柴叔达一脸无趣,坐到冯玉儿身边,递给她两个馒头。“你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吧?”
“我闻到你嘴里的肉香了,还有酒味。”
“哦,刚才奶奶为我设下酒宴压惊。”
“那你只给我带了两个馒头?”
“不要算了。”
“等等,要!这事以后再和你算。你现在得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冯玉儿边说边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还有,我发现这个身体的质素真的太弱了,动不动就头晕,出去后我得好好锻炼一下。”
“哥,咱们这样的状况还要维持多久?能把身体换回来吗?”
“你断了这个念头吧,除非回去再穿一次,不然你以为魂魄入体和穿衣服一样,能随便换来换去的吗?”果然是一天没吃饭了,冯玉儿一个馒头已经下肚了,现在开始啃第二个。
“我倒是无所谓,哥你能适应吗?”
“习惯了也就好了。做女人嘛,能有多难?”冯玉儿满不在乎的把第二个馒头也下肚了。
第二天一早,从柴房里传来一阵惨叫。
柴叔达为了照顾冯玉儿,就近就在柴房旁边的房间睡了。冯玉儿的惨叫声刚响起,他就赶紧赶了过来查看究竟。
“哥,哥,怎么了?怎么了?”
冯玉儿脸色苍白的向他求救,“我受伤了,你看流了这么多的血。看来是在落下悬崖的时候已经伤了,奇怪了昨天怎么没有发现呢。这么多血,哥要死了,头好晕。”
柴叔达忙替她察看伤口,查了半天,突然他抬起头看着冯玉儿。
“干嘛这样看着我?”
“哥,你第一次来月经吧?”
“什么,月经?我靠。”冯玉儿的脸色更加苍白,只觉得自己的头更晕了。
柴叔达笑到肚疼,还得一直憋着。最后派人叫来丫鬟给冯玉儿洗澡换衣,就这么折腾了大半天。最后总算舒舒服服在房间里躺下了,冯玉儿闭着眼睛装睡。柴叔达等下人都走了,跑到她床边坐下。
“哥,还疼不?”
“你给我闭嘴。晕着呢。”
“看来你这副躯体真的不顶用,居然痛经。是得好好调养一下,我这副也不顶用,随便动动筋骨就酸疼的不行。哥,哥,尴尬了?”
“你是不是要我打你出去?”冯玉儿让他说中了痛处,不耐烦的说道。
“好,好,我这就出去了。”柴叔达陪着笑走了出来,吩咐外面的下人,“好好照顾少夫人。她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就要厨房给她做。”
“是,少爷。”丫鬟们也有些惊讶,似乎这不像少爷说的话。
柴叔达摇了摇头,心想:“这王八蛋以前是有多坏?”
柴叔达又派人去找风铃和宇哥儿到冯玉儿身边去伺候,毕竟让些不认识的人去照顾总有点不放心。风铃和宇哥儿的忠心他算是见识过了。让他们来照顾应该没有问题。安排好了一切之后,郡主那里来人传召,同时又收到了卿云阁的请帖,是承萱姑娘来请了。
柴叔达看了看这个名字,觉得非常的陌生,不过也是,这里的人就没有一个他认识的。于情于理当然先去见奶奶啦。
“孙儿拜见奶…. 你谁啊?”
柴叔达本来以为大厅里坐着的是柴郡主才对,没想到礼行了一半,发现主位上坐着的可不是昨天认识的奶奶。
“你不认识我?”上位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年纪当然没有柴郡主那么大。看的出来她年轻的时候是一位绝代风华的美人,如今美人迟暮,仍能倾倒众生。
柴叔达心道糟糕:“糟糕。昨天也没见过这个人,哪里冒出来?”
“也难怪,我只见过你一面,那一年你才8岁。二十多年过去,我也无法一眼将你认出来。”夫人伸手过来将柴叔达扶了起来。“你可以叫我红姑姑。”
“叔达,叫人呐。”柴郡主由下人搀扶着,从内室走了出来。“姑姑是你的救命恩人。”
柴叔达忙给红姑姑行礼,嘴上叫的甜:“姑姑好!”。心叫侥幸,又过了一关。
“免礼。郡主,当初接到你的来信,我只能尽力安排,最后还是没有能让叔达留在汴京。委屈你们要回到原籍受苦。”
“柴家到这一代,只有叔达一个孙儿。怪我宠溺过甚,差点令他万劫不复。柴家欠了你一个大恩情啊。”
“郡主言重了。只要等事态平息后,过个两三年,我再派人来把你们接回汴京。”
“不必了。经过这件事,我也想清楚了。既然回到了汉中,我们就在这里扎根下去。这里是柴家的发源地,哪儿哪儿都知根知底的。只要叔达能安全的活下去,为柴家延续香火,发扬光大。我就算到了地下,见到柴家的祖先,也总算有所交代。”郡主说着说着,眼中隐约含泪,想是说到伤心事,悲从中来。
红姑姑在一旁陪着落泪,气氛一时低落下去。柴叔达有些坐立不安,“这个红姑姑看起来是当朝有影响力的人物,到底柴叔达犯了什么事?”可看着情形,自己实在是不方便多问,只好默默在一旁陪着。还好一会儿又进来一个人。
“姑姑,您的座驾已经准备好了,是否立刻启程?”
“你先下去,我稍后就来。”红姑姑挥手让他下去准备,“郡主,我这趟来奉有皇命在身,不能久留。改日再专程来拜访。”
郡主点了点头,“叔达,送红姑姑。”
柴叔达一直将红姑姑送到大门口,这里听着一辆很朴素的马车。红姑姑临上马车之前,深深的望了柴叔达一眼,看的他莫名其妙。
“姑姑,还有话说?”
“没有了,叔达,你要多多保重。答应姑姑,要知错悔改,不要让郡主和关心你的人再伤心了。”红姑姑不放心的叮嘱道。
“是的,姑姑。叔达知道了”柴叔达嘴上应着,心里犯着嘀咕。“这混蛋到底犯了什么事?”
当柴叔达看着姑姑的座驾远去后,他想到刚才的请帖,“卿云阁?”
红姑姑在马车驶出去一段路之后,才控制不住的哭出声来。旁边照顾的老嬷嬷忙递上汗巾。
“您这是怎么了?终于看到小少爷了,您不是应该高兴才对?”
“是啊,我终于看到他了。你知道吗?他和老爷长的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所以您怎么反而伤心了呢?”
红姑姑摇了摇头,只是抽泣着。老嬷嬷在一旁扶着她的背。“没想到有生之年,郡主还会让我见他。”
“哼!如果不是她有求于你,她又怎么会那么好心?不是那个老太婆,少爷也不会差点就没了。”
“不要胡说,我看的出来郡主这些年有多疼爱他。”
“慈母多败儿啊,更何况还隔了一代。如果少爷从小能在夫人身边长大,也不会有今天的恶名传遍整个汴京。您这么做,心里又何尝不苦,我们救了少爷就要负另一家人。以您的性子,只怕这份愧疚要背一辈子了。”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红姑不再流泪,渐渐恢复了刚才的冷静。“嬷嬷,这趟回去,什么都不能提。也不能说我来见过他们。知道吗?”
“您放心。”
马车渐渐驶远了,一路沿着夕阳去向都城汴京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