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美美还没收到那笔广告费,给老公许愿的钱,她一时拿不出,她就给余冰凝打电话,余冰凝告诉她,马上叫周根茂给她带过来,并告诉她,以后凡是广告方面的事都找周根茂。
既然大家都是好几年的老同事,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更何况,黄美美有把柄,而且她也是这把柄的制造者,哈哈!周根茂若有不从,她就亮出把柄,就好比抖出两颗浑圆的人肉**。
黄美美终于可以轻松地呼吸了,好像她一直都没有这么轻松呼吸过一样。余冰凝,碰到余冰凝这样刁蛮的客户,太难对付了,比某些男客户都难对付。男客户也会提一些过分的要求,再过分也就男女间的那点事。说穿了,谁玩谁呢?职场搞成了情场,情场还不是可以做业务?对于她这个没有背景只有背影,没有身份只有身份证的从农村读书出来的女人,凭什么跟那些什么都有的人拼?有时候,被老公气晕了,就想,拼什么拼呀,人家都买苹果4苹果5苹果6了,你在玩什么?掏出一个国产手机,电话一响,跟拉防空警报似的,影响同事工作不说,关键他们会惊愕。那表情,就是在轻蔑她,很可恶的。 想到这,老公又爬到了她的身上,她笑笑问:
“唐巛,你别只像头配种的野猪,行不行?有几个男人像你这样靠着老婆过日子?如果我是你,至少不会让老婆来养我。”
“先办事儿,别扯其他,你自己还说配种,我几乎天天晚上都配,却仍没有见你肚子里鼓出猪仔。”
唐巛满胸黑毛,胡须粗硬,仍不听话地用嘴轻轻的磨擦着黄美美的脸颊、嘴唇……
门铃却响了,唐巛很不情愿地从黄美美的身上下来,抓起睡衣穿上,去开门。
“谁呀?这么晚了。”
黄美美看着像头狗熊的老公,从自己身边沉重地走过,她心里很郁闷。这男人,除了体重,就找不着其他重,整个儿轻飘飘的嘛,比乡野里的茅草籽儿还轻,无需风吹,自个儿会飘起来。这日子,这城里的日子,怎么才会过得更好呢?现在不是很多人都不满足当前的好了吗?这不好,就是硬梆梆地给比出来的。她就最怕每年同学的聚会聚餐了,通常的惯例是,先比房子,再比老公,后比孩子,女人好像都不大愿意比事业的,当然女强人例外。
门刚开一条缝,就被几个人推开了,唐巛感到来者不善。 进来的人,个个高大威猛,细皮嫩肉的,也不失英俟,脸并无凶相,前面的那个人,他认识,是牌友,是茶友,也是以前一起伺候女人的战友,名字叫什么,一时还没有想起。他只好满脸堆笑,做出挺热情的样子,喊大家坐,过后开玩笑道:“你们一天伺候富婆不嫌累呀,这么晚了还有这门心思惦记着我呀。”
“哈哈,唐哥,不是也没有办法嘛,庞亚那龟儿子不给小弟薄面,只好想到你了,看你能不能帮我把我这几个小弟解决了,他们的服务态度以及技能,我可以保证让那些官太太富婆婆百分百满意。”
“哎呀,看你说什么呢?我是个热心人儿,对你们就像待我自己,你们的难处就是我的痛楚,岂能袖手旁观?只是,我已结婚了,我已金盆洗手了,不大关心这个圈子了。但是,我可以推荐个老大哥给你,他现在手中的资源特多,你可以去找他。”
“那就先谢谢唐哥了。”
“谢个什么?屁大点的事儿。这叫不足挂齿!”
唐巛说着,还自个儿发笑。
做件事,真难啊!龚昜很清楚,没人助他,他是不可能开画展的。反正他的朋友就这么几个,做这样的事,有谁能帮呢?艾鑫恒可以帮他搬搬画,布布场景。牛牛是个乡下娃,没关系没来头,问他,他欣然同意,为的是兄弟伙又可以在一起大吃大喝一顿了。开了画展,他不大大的请客,那几个猪朋狗友谁肯放过他?秦小软,从没在他们面前说起过他的情况,只乐于同大家神侃。以他的眼光看,秦小软跟他们不太合流,秦小软属于另一类型的人,不疯也不狂,有点儒雅文质彬彬。不过,有时跟他们在一起,沾上了点点说粗话的毛病。
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看来是不行的。龚昜想到了母校。在他的脑子里又迸发出了点灵感,找夕日恩师相助不是正好吗?桃李已成熟,现急需他们那些园丁采摘呀,然后一篮篮一车车一船船,运到能运到的地方。他想到这,比他画了一幅人体画,还激情飞扬。他站了起来,先洗澡,后刮胡子,还找了件平时一般不大喜欢穿的西装穿上,领带打了起来,皮鞋也很少穿,上面蒙上了灰尘。
皮鞋出去才擦,穿上,他把头发梳了梳,后便出门。
秦晓凤在电影学院学表演。母亲史丝露经常跟她唠叨,说她有张出名的脸,和适合唱高音的歌喉。这学期,学院派来一位穿西装腋下夹公文包的美术老师,负责教她们班上的服装表演,据她们的指导员介绍,这位老教授不只在美术画画造诣深厚,还对音乐、书法,尤其是美术鉴赏,都很有建树。一学期即将过去,这位美术教授却很少来给她们打个照面。不过每次来,都会给她带来他的油画。她当然清楚得很,这位老教授总有求不完她老爸的事,就算没有事求,也要套近乎。
在一个雾天,这位老教授给她秦晓凤带来了一个人,她爱理不理,心里一点就不清楚,老神仙胡芦里装的什么药。这个人,没什么看头,除了一双她认为有点灵气的眼睛,她真的这么想,这个男人肯定找不到老婆!人那么干,那么矮,居然还套西装打红领带!
林渝森一下就看出了区委宣传部部长的女儿的不屑眼神,他的老脸很挂不住,他觉得这次带来的惊愕并不压于一幅他创作的画。
“龚昜,来!向秦小姐问声好!”
龚昜找到他的恩师林渝森,刚把想法说出,林渝森很高兴,随即就问,“你母亲可好?”
龚昜没回答。
林渝森拍拍龚昜的肩膀,笑着说,“你伯伯一个月前同我见过面,我们聊了几句,尽是工作上的事情,他很忙,忙到一头白发呀,眼袋也熬大了,你不妨回去看看,看到让人揪心呀,你说都快满甲子的人了,还挣个什么?不全都为你嘛?不是我说你,……哎……”
龚昜权当没听见,直截了当地问,“林老师,你看能不能帮我?就这一次。你也知道,我这些年,就为这个活的,既然活出这么些东西来,我想还是多少要让它们产生点价值吧。人活这么些时间为什么?不就为这些吗?”
“还叫什么林老师?出校门了,就叫林伯伯,你妈托我要好好地照顾你。”
林渝森微笑着说,心想,他得罪不起眼前这桀骜不驯的青年的!瞧他那酸样,显然是一个破罐破摔的态度!开什么狗屁画展!流浪了好几年,现在回来就成了这屌样!不看在他伯伯龚德载的佛面,他早就给拒绝了。他只好笑着说,“等会儿,我带你去见个人。”
哇噻!龚昜见着眼前这个稚气未脱却两眼大露鄙视的女孩,这就是林老师找来帮他开画展的人?女孩长相确实不俗,不过用他画画的标准衡量,还远远不够格,他勉强地笑了笑,后说,“小师妹,你好!”
秦晓凤两颗眼珠子直翻白,做出要晕倒的样子。
林渝森忙在旁打圆场说,“他确实是你的学长,他的画画得很好,在画界也小有名气。”
秦晓凤这才露出了个笑脸。
简短的介绍,就被林渝森安排在教室外,他龚昜也清楚,林渝森对他够好了!若不是有他伯伯,他根本就见不到林渝森。
林渝森说出了龚昜的来意,秦晓凤说,她要先看看画,最好能给她画,画展嘛,她要借此机会把自己展览出去。
龚昜才觉得,这个女孩不是那么简单。不如,事先找她哥哥。
那男人的笑,那男人的身影,和着周巧思在那沙滩上用脚连续画出的三颗心,一直在她的脑海里若隐若现,像夜里的星星。那三颗心,是留给那男人看的,她知道,那男人看后不久就会被江水冲刷掉。
周巧思非常不情愿想,那三颗心将被男人忘掉。那男人还没给她打电话,她只想再见一面,说上几句话。听老汉说,他们报社年终特忙,可再忙也不会忙到没有时间打通电话呀,打通电话能打多长时间?关键在于我们这区最忙的宣传部长,是不是把这事情给搞忘了?有可能,简直太有可能啦!你想想看,一个那么冒冒失失的人,而且还是个学生,说要找他儿子,这不很搞笑吗?现在是什么时代?信息社会呀,要找个人,人肉搜索不就得了?要想同人聊天,下载安装QQ或微信或微博。要想谈恋爱,找谁?一细想,她才觉漏洞百出呀,傻得可爱得都可以上吉尼斯纪录了,人生嘛,难得这么很傻很天真很轰轰烈烈一回,不是吗?同学都在忧心忡忡地说,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爱情了,只有婚姻。因为,爱情就很傻很天真;婚姻就很理智很现实。意思说,劝她,好好在校园里奢侈下爱情,不然一出学校这道门,就只剩下婚姻满屋了。她后又开心地想到,婚姻?爱情?离她远着呢。同学们啦,就让你们去追赶吧。我呀,我呀,我干嘛呢?爱情和婚姻,就好比两道哲学性的数学命题,出题的是命运,解题的是男人和女人,你不想解,自有人来找你解。只不过,这个题不是1+1=2那么简单。所以,任何人都别想逃避,既然不能逃避,那么她就主动出击。老汉报社不是有年终员工聚餐吗?去年她就跟老汉,还有妹妹,去参加了的,没什么好玩,不过,今年她是一定要去的。朝这么想时,她的一个同学拿着卷子走了过来问:
“周巧丝,告诉我这道题怎么答?”
周巧丝笑了笑,嘿嘿,她刚才不是已经答了一道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