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陷阱

牛妹子端着热气腾腾的半只鸡,隔着雾气,任冬华觉得自己此刻简直如坠云端,飘飘欲仙啊。

“狗蛋哥,我把鸡分了两份,咱们一起吃吧。”伸手递给任冬华一半。

任冬华本想推让,见牛妹子大眼睛闪啊闪地盯着自己看,像是十分期待自己吃一样。嘿,既然人家姑娘这么期待,咱怎么好意思违了她的意呢。塞嘴里便狼吞虎咽起来。

这该有多久没吃过荤了。任冬华根本想不起来。

牛妹子见任冬华狼吞虎咽,似乎大大舒了一口气。捏着自己的那一半鸡,一片一片撕着吃。任冬华见她吃饭都如此恬静,心如化了水,一滴一滴荡漾着心田。

她这个样子是不是想诱惑我?难道要主动推到我?正意想着,忽觉得脑袋昏沉沉,眼睛看着牛妹子都有些发花。

“我这是怎么了?”他努力睁开双眼,可眼皮越来越重,脑袋一沉,歪着睡死过去。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被五花大绑,捆在屋子里。“难道牛妹子有那种癖好?嘿嘿,早说嘛,我自己绑。”

他歪着脑袋嘿嘿奸笑,眼前闪出一片黑影?来了?他奸笑着抬起头,瞬间傻眼了。

牛大力握着菜刀,睁着比牛还大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好你个狗蛋,老子看你可怜,给你介绍生意,每日给你吃的,你竟然敢动我妹子。”

“误会,绝对的误会。”任冬华脑袋转的飞快,这牛大力牛一样的脾气,赶紧讨饶要紧。

况且这牛大力绝对的人如其名,力大如牛,曾经有一次直接把一条野狗的脑袋给拧下来。他要是真生气了,会不会直接拧掉自己的脑袋。

“大力,你听我说,我就是听你的,来给你妹子送吃的,其他的真什么也没干。”

“什么也没干?”牛大力举刀拍着任冬华的脸蛋怒道,“什么也没干,那我妹子哭啥。”

哭?任冬华从昏睡中慢慢缓过神,听得隔壁房间里的确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靠!老子什么也没干啊,冤枉啊。

“我真没干,反正我醒着的时候肯定没干。至于睡着了干没干……”

“你说什么?”牛大力简直暴跳如雷,一刀劈在任冬华旁边的板凳上。

“大力,你消消火,消消火,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然,不然,你想怎么样,难道我娶你妹子?”

“这可是你说的。”牛大力余火未消,“娶我妹子也行,按照隔壁村赵矮子的标准,拿聘礼来。”

“靠。我有多大本事你不知道啊,你让我拿赵矮子一样的聘礼,你抢劫啊。”任冬华双手一滩,“你要真这样,干脆砍死我,让你妹子还没出嫁就守寡。”

任冬华这货,一听说要钱,干脆来了个耍无赖。

“行,我先砍死你再说。”牛大力可不是那种会死前顾虑的主,举着刀真准备砍。躲在屋里的牛妹子连忙跑出来拉住,哭道,“哥,反正我已经嫁不出去了,你砍死狗蛋,我也死。”

“妹子你回屋……”牛大力拿他这个妹子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

“我不回屋,我不嫁赵矮子。”牛妹子拽着牛大力便嚎啕大哭起来。

牛妹子一哭,周围的邻居便有的站到门口看热闹。任冬华瞧见看热闹的人多了,闲言碎语十分难听。

“好吧,我答应你,拿赵矮子一样的聘礼来娶你家的牛妹子。”任冬华心想,我特么从哪里去弄那十两银子!真他娘的心软,人家看热闹说闲话,跟你屁关系。

牛家两兄妹听任冬华放了此话,瞬间换了脸色。牛大力提着任冬华给他松绑,勾着他脑袋道,“狗蛋,男子汉大丈夫说一不二,要是敢骗我,我拧断你的脑袋。”

卧槽!这大舅子也没良心了,我是救你妹妹于水火,你怎么如此待我!任冬华赶紧装的特老实的样,“不敢不敢,我一定攒了十两来去你们牛妹子。”

娘胚的!怎么感觉我是被这兄妹两给耍了的感觉!

从牛家出来,牛妹子羞答答跟着送到了院子门那,依着门边目送任冬华消失在眼前才转身回屋。进了屋,牛大力没好气地瞪她一眼道,“这下你满意了?哼,要不是看在他有些上进的份上,我绝对不会任你这般折腾!”

牛妹子脸色一红,低着头回了房间。

出来之后,任冬华真是懊恼到极点。十两文银啊,自己虽说也想努力的主,可自己这点本事,也就够将将就就填饱自己的肚皮,还指望攒钱?还特么攒十两?光是聘礼就要十两。那房子呢,以后过日子呢?你特么让我是去卖身还是抢劫!

做男人真特么的难。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边乱晃,眼见着太阳就要下山,他也没心思再去别的地,现在就想回到破庙里窝,好好地睡一觉,明日再想挣钱的事。

到了破庙,他稀奇的发现庙里竟然一个乞丐也没有。都这个点了,按照往常,那些个懒散的乞丐还不都应该回窝里吹牛睡觉了?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没人也好,也可以睡个安稳的觉。他懒散散地躺在窝里,正意识模糊进入梦乡的时候,被人轻轻一拉,醒了来,见是破庙里那群乞丐中的一个。

“狗蛋,你怎么在这睡大觉呢,张御史家洒银子呢”

什么?听说银子,任冬华一个激灵窜起,跟着那个乞丐便往张御史家跑。到了宅子附近,人山人海,根本挤不进去,也不知道前面到底是怎么洒银子。

“喂兄弟,这前面是怎么个意思啊?”任冬华实在挤不动,拉着前面的一人打听。

那人回身瞪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哪知道,你特么当我是千里眼啊,等挤上去才知道。”

靠,什么人这是。就不能好好说话。

长长的队伍,根本一眼看不到头。任冬华耐着性子,像乞丐一样排着队,等着送上门的东西,这种等天上掉馅饼的感觉,他非常不喜欢。不过现在为了钱,他什么也管不了了。

排了近半个时辰的队,太阳躲入山脚,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前面的人渐渐散了,依稀听得相互耳语,“今日散了,明日三更早点来排队。”

跟着队伍回到破庙,他根本无心睡觉,迷迷糊糊睡了浅觉,天色刚刚到了三更时分,爬起便往张御史家跑,到了宅子附近,依然排了一大队的人,可相比昨天下午,简直算是在队伍的最前面了。

日色渐渐明亮,任冬华和前后左右的人相互靠着,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朦胧间听前面有人吆喝,“一个一个来,不准挤。”

队伍慢慢向前移动,渐渐地,任冬华能看到张御史家后门,似乎摆着一张桌子,坐了一个少年,站着一个丫鬟。

任冬华眼尖,发现那丫鬟怎么如此眼熟。对,那丫鬟不是那日在城外长亭里遇到的丫鬟?他微微觉得有些不妙,如果被她认出来,自己会不会死的很惨?

正犹豫着,听前面那丫鬟叫唤道,“不是他,给他一文钱。”

我靠!难不成这是在设陷阱找我?不管是不是,赶紧溜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