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对他娇惯过度,天天的给儿子吃小灶儿,山村还是很贫困的,麦子少,都是大田种的玉米,谷子、豆子和杂粮,吃大米也得用粗粮换,三斤粗粮换一斤大米,大米还是金贵的。
生了儿子得给儿子攒钱盖房,父母是很会过的,肉是轻易不吃的,他小的时候,都是专门给他买点儿肉鱼的补养,连父亲干体力的都不吃,她和姐姐母亲都吃不到鱼肉。
因生他被罚款一万,家里的生活更是拮据,这几年姐姐在外读书,自己打工赚钱,每月还接济家里二百,她和母亲养蘑菇挣了点钱,生活富裕了点儿,也舍不得花,攒着给弟弟盖房娶媳妇。
都这么大了,一家人吃顿饺子。也得给他留三顿的。
就是惯坏了,他享受什么都是应该应份的。
怎么不通人情世故呢?杨阿姨那么聪明的人,能看不出弟弟的毛病,杨阿姨是在点自己,为这样的一个弟弟奉献了自己的生命是不值得的。
自己是亲身经历者,怎么不明白,自己何尝不喜欢读书,也知道读书对自己的益处,可是父母没了,一个娇惯成性的弟弟是撑不起一片天的,就是能撑,他也不撑。
他不可能为了让姐姐读书放弃他自己,辛勤的劳动供别人。
这个弟弟指不上她是非常的明白的。
自己也没想指望他。
“杨阿姨,只有我放弃了,还是弟弟重要,他能考上更好,考不上就打工赚钱。攒钱盖房娶媳妇。”李贞珍只有表态,李贞宇还是不吱声,李贞珍心里的不悦增加了几分。
她盼望弟弟说那句话:姐姐,我不能指望姐姐,男子汉大丈夫指望姐姐扶持很丢人,丢人的事我不会干。
可是等不来弟弟这样的话,这就是指望她帮了。村里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的。
父母死了。姐姐把弟弟养大,盖房子娶媳妇,任务完成了。姐姐已经三十多岁,找了个对象还是填房,还有俩孩子。
当姐姐的坦坦然然的给自己做了两套行李,多年没有舍得穿过新衣服攒了一包袱。每年过年做的一套新衣服不舍得穿,一套穿三年。二十年还攒了七套。
她总是捡弟弟的旧衣服穿,给弟弟做新的,她穿旧的。
一年年的体格总是变的,过三个年她才做一套新衣服。这些衣服她怎么舍得扔,要带走留着有了孩子给自己的孩子穿。
兄弟媳妇一看就急眼了,说她刮磨娘家。被这样侮辱她也是不能忍的,和弟媳妇就掰了脸。弟媳妇抱着她的衣服可村子的白话她坑挖娘家,大喊:谁家姑奶奶有带走两套行李的?
村里人谁不知道这个姐姐是怎么回事,劳动的成果都归了她弟弟,那些个衣服是二十年的存货,她干活穿的都是弟弟不要的。
干了半辈子的人,三年做一套新衣服,一身衣服穿三年,也不是新的了,这个弟媳妇就疯了似的可村白活,大姑姐为她男人奉献二十年一点功劳也没有。
可见这个弟媳妇的人品。
当大伙劝她的时候,这个弟媳妇说的是什么话:我找的是老爷们,可不是找的大姑子。我找的就是有房子有地的老爷们,我也不是嫁给她,我称她什么情?
就是欠她的,也是她弟弟欠的,我找的就是这样条件的婆家,我可不是来还债的,她有多大功劳跟我有什么关系?不是这样的条件我也不来,她带走我们家的东西我就是不干。
这些话让村民都气愤,这个大姑姐得有多苦谁不知道?
这些话都到了这个大姑姐的耳朵里,她能不生气吗?
要是这个弟弟把弟媳妇揍一顿,或是骂她数落一顿给自己挣点理,为自己说句话,她也不至于伤心到想死的地步。
她气不过,质问弟媳妇:“我二十年的苦力换不出两套行李?房子是谁盖的?家里的东西是谁置的?娶你的钱是哪来的?
有你这样昧良心的人没有?”
弟媳妇却是问她:“那是你找主没人要,在家里吃了这么多年的账还没有跟你算呢,你不要得便宜卖乖,给脸不要脸,我还说是我老爷们养了你呢。”
大姑姐说:“我十岁,他两岁,是我把他拉吧大了,他才二十二岁,高中才毕业,你说谁养谁了?”
弟媳妇说的更让她气死:“你觉得亏,你就别给他找媳妇,你们俩当两口子,你就不亏了,你要是惦心这些房子东西的,我就离婚让给你。”
弟媳妇的话就是当着弟弟说的,弟弟不吱声就走了出去,对媳妇没有一声的斥责。
这个姐姐当的觉得没味儿,悲愤欲绝,和邻居的大娘哭诉一场,给人家去当后妈,也没有好下场,不知道多难呢。
当后妈也是个劳而无功的勾当,哭诉完了她就退了亲,把人家的东西定亲礼全都退了回去,把两套行李和衣服全烧了。
找了个弟媳妇串门子的机会,就在弟媳妇的屋里悬梁自尽了,弟媳妇被她的死吓疯了。
这样一个悲惨的结局,令人毛骨悚然。
自己的弟弟还赶不上那个人的弟弟。
自己的结局是怎样的?
多亏了杨阿姨提醒。
就听杨柳说道:“李贞珍,我劝你不要放弃学业,你弟弟正在上初中,他要是考不上高中也就十八岁了。可以自立掌家独立生活了,你高中快毕业了,放弃了有些可惜,还是继续读,把你家的地包出去,一年两千块,留给你弟弟生活,家里有粮食,他可以自己做饭,一千多够他零花的,自己种菜,也不用花钱买,十六岁的青年应该能干这些。”
李贞珍听了就发愣。杨阿姨的安排倒是不错,自己可以先打一年工,再上高中,考上了大学,可以勤工俭学,打工,当家教都可以赚钱。姐姐上大学总是打工。还给家里寄钱。
自己也可以帮弟弟。
李贞珍想罢多时,看看杨柳,杨柳的眼神是坚定的给她以鼓励。
“杨阿姨。您的话我明白,这个方法也不错,两千块钱,弟弟的一年足够。他只有一年就初中毕业,考不上高中也可以自费读。再读四年就二十岁。考不上大学也能务农了。
我准备打一年工,留着当学费,再继续读高中,到了大学就可以勤工俭学。也不是太难。”李贞珍说着用眼角看着李贞宇,李贞宇的眼神已经危险了,那样怒视她。李贞珍心里一阵阵的发凉,觉得不为这样的弟弟搭上青春和生命就是万幸。
真是令人胆寒。难道说父母姐姐就是他的奴隶吗,他是这样认为的吗?
李贞珍不期盼什么了,但愿得弟弟不怨恨她,为自己找个好点的前途。这样安排弟弟也是错不了的,如果让她养尊处优下去,她就会成为一个废人,一个人自己不上进,不奋斗,不付辛苦,只能是自己受一辈子最,就是姐姐帮你盖房子娶媳妇,以后呢,以后谁还总帮你,就是父母也有和你分家的时候。
帮你一辈子别人家过日子不?姐姐再好,姐夫就一定还吗,姐夫再好,外甥也不见得行。
就是都好,人家的钱物都能给你吗?人家洋活着吗?人得反心问自己,你的一切辛苦钱都归了别人,你的日子还过不?
李贞珍见弟弟还是没有言语,杨柳却开了口:“李贞珍,你不能辍学打工,恐怕一辍学,就再也不能复读了,你就接着读书。家里的钱和粮食都给你弟弟,你是没有生活来源。
可是你不用担心,就塌心上学,你的生活费和学费我会如数的打给你们学校,每月给你二十元零花钱,你只管读书,考个好大学,我会继续赞助你,希望你能听我的。”杨柳说完一席话,看看李贞宇还是死死的站着。
杨柳面色微冷,对李贞珍说道:“听我的,你没有后悔的一天,我告辞了。”
杨柳才要迈步,就听到后边李贞珍的的亲属说道:“贞珍,把地租给我。”
另一个说道:“贞珍的地租给我!”
这是她的叔伯的话,贞珍有些无措的看看弟弟,李贞宇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二人都是怔怔的。
杨柳回头看看,李贞珍的叔伯俩人争竞起来,一个想要地,另一个更想要,婶子伯娘也开始争竞,刹那就打了起来,杨柳一看这家人实在是不像话,想包地应该商量了来,你们两家先打的什么,这里还有乡亲们,真是不知道磕碜的。
李贞珍看杨柳没有走,求助的眼神看杨柳,杨柳一看还真是孩子,自己把这个茬儿忘了,李贞珍这是难办了。
是阿瑩让李贞颜扮了假媳妇,连累了李贞颜,杨柳想想就就愧疚,自己管了一码,她的叔伯已经恨上了,自己倒不理会他们恨,坏人就做到底吧,俩孩子为难,是因为他们抹不开面子跟叔伯要地租,李贞宇需要这笔钱读书,他们想欠地租也不行。
杨柳淡淡的一笑说道:“俩孩子没了父母,我就代他们处理一下租地的事,李贞珍,你家一共多少田?”
“杨阿姨,我家一共是十五亩地,十三亩水田,二亩山坡地。”李贞颜一看叔伯婶母大娘都对杨阿姨虎视眈眈的,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杨柳问:“李贞珍,你们家的地地租究竟得多少钱一亩?”
没等李贞珍说话,四个亲属抢着说道:“最高也超不过一百块一亩。”
杨柳心中一怒,唬傻子吧,自己怎么不知道地租是多少?这样的亲属根本没有人性,敲诈死去亲兄弟的遗孤,更是没有人性。
杨柳一想,没必要跟这哥俩交涉,干脆到大队部:“李贞珍,你去叫村长,我们到大队解决。”李贞珍飞快走了,杨柳就奔大队。
李贞珍的叔伯自然是在后追着,李贞珍的速度不慢,赶杨柳到了队部,村长已经来了,村长也是帮着李贞珍办丧事的人,杨柳的身份他也是知道的,不敢怠慢。
热情的招呼杨柳坐了,又沏茶倒水的客气一番,说道:“这种事情何劳您费心,交给我就给他们处理好了。”
杨柳说道:“那就有劳了,现在就处理吧。”
村长就用大喇叭广播,谁租李家的地赶紧到大队来。
一下子就来了三十多家,都抢这些地,有的人家在外打工的少,就指望地出钱,他们这里是半山区,土地不少,平地都是水田,山上都是树,只有山坡地是旱田。
土地肥沃,粮食打得多,粮食价钱现在很高,亩产千斤的麦子,千斤的玉米,一亩地一年早晚两茬,去了种子化肥开销包地费,纯挣一亩地得一千块,种地现在是多容易,就是种种收收,全都是机器,也累不到人。
十来亩地,一年多收一万块,打工也不易挣,谁不想抓住不放,往外包地的人家几乎很少,有搞买卖发财的人家有往外包的。
城市边缘的租地费都涨到了一亩二百,这里没人往外租地,有的地方是一百五一亩,只是听说而已。
村长给定了价,最低是一百七,谁家给的价高就租给谁。
李贞珍的叔伯怎么能认可让村长涨价,一亩地一百他们还不想给钱,拖欠着,拖黄拉倒,这样的话他们不能说出来,亲兄弟的地他们怎么认成花钱种,应该白给种才对,他们可不会管孩子读书的事,自己家的孩子都不读书,他们总读个什么劲儿?
便宜谁都不相让,一会儿就争起来。
李贞珍的叔伯是霸着不让别人租。
村长倒是个绝的,不要杨柳开口,就说定了,低于一百七绝对不行。
这么多人家争,还怕没人要?
李贞珍的叔伯疯了似的对准村民对准村长吼:“这是我们李家的事,外人掺和什么?地先得包给家里人。”
村长说:“谁说不包给你们了?你们把钱比到这里,就可以签合同,按这最低价给你们。”
“哪有那么贵的包地费,山区的土质那么次,比平原的地怎么也得少打一半粮食,也就是一百块一亩。”李贞珍的伯父说道。
杨柳斜了他一眼:真是个不知磕碜的。
杨柳根据对这人半天的表现,猜透她就是一百块也不会痛快的给,就是想白种,怎么不想想孩子没有生活来源?L